“說來好像不過一兩年光陰。”

    眸中一絲歲月恍惚感,極為明顯。

    一兩年的時光,於他人而言,自是眨眼而過。

    對他而言,更是眨眼而過。

    可那又是難言歲月的千秋萬載。

    許多的記憶,已然恍惚於無情歲月。

    若不是透過那易容之能,所見真容。

    這段往昔歲月,不一定會被記起。

    若是短短的幾十年歲月,沒準兒歲月恍惚時,這段時光的經曆記憶,會特別的清晰。

    但在無數歲月麵前,這點兒記憶的體積量,連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都夠不上。

    “有句話叫做貴人多忘事,說的便是如此吧。”

    已然有所預料的坦然,無言的心酸,以及那恨欲狂的猙獰殺意,都化入這麽一句話中。

    “這張臉,對我的意義終究不一樣。”

    “哪怕你易容於此,實際上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麽實際性的講究。”

    “但也還是迴歸你本來麵目的好。”

    言語間的淡然抬手,一切已然成就。

    極致的速度,著實讓人反應不過來。

    如此手段,言說鬼神莫測也沒什麽誇張可言。

    “你怎麽可能······”

    易容撤去,露出的是一張充滿震撼的精致麵容。

    以麵容精致來形容一個男孩子,似乎有些不合適。

    但在露出真容的那一刻,由衷的驚豔,也唯有如此才能形容。

    “天底下的男人,若是都這麽好看的話,還有女人什麽事兒。”

    袁冰有些失神呢喃。

    哪怕為女子,袁冰對於樣貌的精致,卻未必有那麽高的執著要求。

    若是在意自己的相貌,就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要求進入最為嚴格的特戰隊。

    特戰二字的意思便是超出常規的戰鬥模式。

    超出常規的戰鬥模式,所要求具備的素質,亦是超出常規的。

    別的不提,單就訓練,就是一些連隊中突出精銳尖子,也不一定能受得了這樣超出常規的訓練。

    除了體能方麵的消耗磨煉,亦有心理方麵的磨煉與考驗。

    從一個指揮者的身份而言,對於具備這般素質的戰士需求,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從一個父親的角度而言,又怎能忍心。

    這不能說是完全的私心,若袁冰是個男孩兒,所接受的磨煉與經曆,必然是最為殘酷與兇險的。

    一個女孩子,實在不必如此。

    心疼是自然的,看不起倒是不至於。

    正是那句話,天底下的男人還沒有死絕,輪不到女人衝到第一線拚命。

    能夠理解父親的一番愛護心思,可越是如此,她越要依從自己的心思,真正做出一番事業。

    父親的重壓,母親的溫柔,讓她不得不放棄最為兇險的第一線。

    既然這個目標打不成,再多的倔強與別扭也是無用。

    有個詞叫做退而求其次,兇險的第一線觸碰不到。

    那就為安寧和平,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相對於兇險的第一線,所必然經曆,可言無情殘酷的訓練。

    警察這個職業所要經曆的,倒是多了一絲輕鬆與溫柔。

    不過也不至於輕鬆溫柔到哪兒去。

    畢竟所要麵臨,很可能是窮兇極惡,毫無底線的匪徒。

    本領若是練得不過關,無疑是對自己,更是對同事們的不負責任。

    一個女孩子,在泥水血水的混合中,狠狠摔跤。

    經曆了這些,又怎能對自己的容貌,太過追求過多。

    然把話說到底,袁冰也是一個純正不過的女孩子。

    對於美,自然有一份兒深藏血脈,連她自己都不易察覺的追求。

    當然如今所表現的,也不過是一份兒正常的本能訴求。

    真要為此付出行動,實在沒這個必要。

    如果身上注定要落刀,哪怕是傷痕,這個刀與傷痕,也必然來自兇惡匪徒。

    而不是被打入麻藥,乖乖的躺在那裏讓人宰割。

    同樣是女人,對於美的追求,自然是能夠理解。

    對於美的權利,自然也是尊重的。

    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為何要為了美,而不惜在自己身上動刀。

    有些動起來,真的可言說是千萬之數。

    真要底子差,除了動刀沒有別的辦法也就算了。

    可明明底子很好,稍微的收拾打扮一下,就是出落靈動美女一枚。

    何必非得這麽折騰。

    這也就是袁冰,要是一個對美而極致追求的,到了此刻,見到那麽一張精致麵容,就算不癲狂,恐怕也得幾絲發瘋。

    一個男孩子,長得這麽精致好看有什麽用?

    “難怪當初你師父寧願自己死在我麵前,也要留你一條性命。”

    “對於他而言,你不僅是一身本事傳承的徒弟,更是一切心血的結合體。”

    撤去了易容,露出了真實麵容。

    恍惚隨著歲月的成長,那份麵容的精致,更增添了幾分色彩。

    “為了這個,我默默的背了一個本不必要有的處分。”

    “而你更該找一個不被輕易發現的地方,默默過完一生。”

    “為何一定要在渾水中倘步,沾染汙穢。”

    於自己的一份兒處分而言,倒也沒什麽可說的。

    反正該執行的,都已經執行。

    盡管不是那麽完美,整體上也談不上什麽影響。

    可對他而言,能有性命,更有自由,都是一條命換來的。

    如此不知珍惜,對不起何止是自己,更是對不起那無怨無悔付出的一條性命。

    對於別人的選擇,縱然衛無忌神通無量,威能如海,也談不上太過幹涉。

    畢竟這是別人的選擇,諸多自由中的堅持。

    就是唯有一絲歎息,畢竟能甘願放棄自己性命,隻求換取他人一份兒平安與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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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言說沒有,卻也不是大多數兒。

    這不是紙張文字的描述,而是眼睜睜發生在麵前的事實。

    “平平靜靜的安穩生活,於太多數人而言,再正常不過。”

    “甚至感覺有些厭煩,想要追求極致的刺激與快感。”

    “但對我而言,便是真能找到一個可以容納的居身之所。”

    “想要安寧二字,也是太不容易,基本上如同做夢一般。”

    “我們不是一類人,可說到底我們都身處差不多的世界與環境。”

    “想怎麽樣便怎麽樣的自由,是我所有資格追求的嗎?”

    似乎要將壓在心頭的話語,借此機會全部吐盡,接著便是話頭一轉。

    “何況······”

    何況接下來的話語,被衛無忌抬手打斷。

    “何況,這般以性命換取的自由與安寧,雖是你所珍惜的,卻不是你所想要的。”

    “至少因為我,你不想如此。”

    那雙智慧流動,仿若能夠看透一切心思的眼眸,不得不說,實在具有莫大的威懾力。

    “是啊!”

    “自該珍惜!”

    “可至少因為你,我不能如此,更不願如此。”

    “既然是債,總要有還的時候。”

    “錢債倒是無所謂,血債卻一定要還迴來。”

    柔和俊朗的麵容,閃爍著堅毅,甚至是一絲如狼一般的奸詐陰狠。

    “雖然我不清楚這家夥為何得了自由,但這一次,他休想再能猖狂。”

    “便是運氣再好,監牢也是他唯一的最後歸宿。”

    這般如狼一樣的陰狠,不存在什麽實質性的殺傷力。

    對於心靈的震懾,卻是無比的強大。

    不說衛無忌,單就在監控室中的袁冰,後背於刹那間,不由冒出了一層薄汗。

    “你倒是記住了這筆債,可也不該忘了恩。”

    既然是債,衛無忌自然認。

    已然施舍出去的恩,從來沒想過要什麽迴報。

    可施舍出去的恩,有一天會反過來成為傷害自己,甚至所在乎人的工具。

    便是有些攜恩求報的意思,又當如何。

    “債記得,恩自然不會忘。”

    “當初我師父以他自己的一條命,換取了我的一條命。”

    “雖是該言平等交易的約定,你卻大可以不必遵守如此約定。”

    “以我師父的能耐,尚且未曾逃脫你的手段,我就更加不敢奢望。”

    “故而實在該言恩德。”

    “恩怨分明,是我師父行走江湖的準則,既為徒弟,自當遵守。”

    “走這麽一趟,自然既是為了報恩,又要報仇。”

    嬌豔有些柔媚的臉龐,所顯露出來的是男人的堅持與剛強。

    “恩怨分明,倒也不失為一條漢子。”

    “可既然是漢子,就不該為難一個女孩子。”

    再嬌媚的外表,也僅是外表。

    內心的剛強與堅韌,才是真正的內涵財富。

    天底下絕大多數男人,都遠比這一臉的嬌媚柔嫩剛強。

    可能做到他這般地步的,又有幾個。

    “為難一個女孩子,倒也不至於。”

    “因為我知道,她是你所為數不多在乎的。”

    “所以你就不必再想著能夠見到她了。”

    “是你讓我失去了我所最為在乎。”

    “這便是還擊,同樣也是報仇。”

    “至於報恩,也當是我自己。”

    “行走世界,兇險多年,還能這般相對安然的活著,除了我自己的確珍惜性命之外,也是我自己的能耐與本事。”

    “若不是我想,又豈是這麽容易,便被帶到這個地方的。”

    恩情留下一條命,便以一條命還報。

    仇情留下一條命,同樣以一條命還報。

    “你倒是夠可以。”

    “可你就不怕辜負那條讓你得以自由的性命嗎?”

    “說實話,能做到以死而求情,我的確深受震動。”

    “可他以一條命保護的,不僅是徒弟,更是他一身能耐,甚至出自祖宗的傳承。”

    “你這麽死了,他以性命所求,豈不是成了一番空虛。”

    “左右不過多出了一兩年時光,他的性命價值,難道就是這一兩年時光?”

    一句句言語,鋒利程度遠超刀子。

    無視任何的防禦,直接紮透心底最為柔軟的地方。

    “我知道,自己讓師父失望了。”

    “一條性命,所換來的僅是一兩年時光,的確可惜。”

    “可即便換來的是三五十載的光陰,該所要麵臨,終究要麵對。”

    不管願意不願意,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

    跑的稍微慢一點兒,為時代的車輪追趕,無情的碾壓便是必然。

    就以時代而言,便是沒有這一次的事情,想要傳承也是不太可能,多種困難。

    首先來說是資質,再來言說便是耐心。

    資質隻要有心,總能找到合適的。

    耐心卻是在學習的過程中磨煉出來的。

    一次,兩次,十次,百次,千次,萬次甚至更為久遠的練習,為的僅是瞬時刹那間的成功。

    這樣的耐心,這樣的刻苦,有幾人能達到合格?

    以前並沒有這樣的環境所提供的諸多選擇。

    隻要我不開心,便是老板又如何。

    這樣的環境下,耐心與刻苦,自是太艱難。

    “既然明白該麵對的總要麵對,現如今就讓你來麵對一個問題。”

    “就你剛剛易容的女孩兒,現在究竟在哪兒?”

    “具體是什麽情況?”

    一番詢問,換來的自然是沉默無言。

    衛無忌亦是沉默無言,威嚴的氣息,卻是於無形間,如山嶽一般鎮壓而下。

    “要開口,便是我所想要聽的。”

    “若是琢磨著胡言亂語,就請不要浪費口舌,同時折磨我的耳朵。”

    嘴唇一顫,似是想要說些什麽。

    就聽見衛無忌沒得感情聲音響起。

    “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她的生命體征,目前還沒有出現問題。”

    雖沒有具體言明,嘴角自信的笑容,已然說明了一切。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能夠確定,自己行動就是,何必跟我在這兒浪費時間。”

    一絲輕蔑微笑,所表達的自然是不信。

    論能耐,你差不到哪兒去。

    可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也不是吃幹飯的。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想不想跟我打個賭,用不了多長時間,那個女孩兒便會在你麵前出現。”

    “除了看起來有些雜亂外,不會有任何的損傷。”

    一番無言,明知道不該,卻還是不禁將關愛傻瓜的眼神,落在了衛無忌身上。

    “難得有這個心性跟閑趣,打賭一番自沒什麽。”

    “既是打賭,自然該有輸贏。”

    “我若輸了,自當想盡一切辦法,如我當年的承諾一般,保你平安得自由。”

    “我若是贏了,不再有這麽多的磨嘰。”

    “竹筒倒豆子,痛快明了的將事情,以及我所想要知道的,全都講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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