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綠林所行,說的好聽一點兒,可以叫做劫富濟貧。

    以實際而言,根本就是一群土匪強盜。

    能想著趁黑夜行動,已經算是不錯。

    真正完善的一整套行動,那是想都不用想。

    如此狀況下,一旦出現意外,結果可想而知。

    屋門開啟的瞬間,眼眸對視。

    寂靜之間,兩對眼眸皆是瞪得老大。

    一聲叫喊,自傅官保嗓子眼兒裏發出。

    氣自丹田起,聲自是一下子覆蓋了整座客棧。

    財富之家,且為了安寧,有諸多能耐不俗的護衛。

    那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身邊護衛自是盡皆高手。

    既敢踏出京城,這些侍衛高手,便是信心依仗所在。

    一聲叫喊,整個客棧除了那些安睡如死豬的,盡皆清醒了幾分。

    更不用說那些本事不俗的高手。

    刹那反應,四處而出。

    鋼刀鋥亮,寒芒閃動。

    說這群家夥不專業,還真是不專業。

    偷摸趁黑夜潛入,倒是幹得不錯。

    若是再能使用一些手段,或是軟弱,或是昏睡,自然更加完美。

    不過從實際來說,有沒有這樣的東西還兩說。

    真就有的話,使用也不是完全的把握。

    對那些長時間行走江湖的高手而言,這些手段,反而多了被察覺暴露的風險。

    “你這該死的小子!”

    臉色刹那變幻,黑巾蒙麵下的那雙驚愕眼眸,怒意深沉,殺雞無限。

    掌中鋼刀一揮,便直削傅官保頭顱。

    黑夜下,鋼刀寒然。

    要真是落在傅官保身上,莫說腦袋這般致命所在。

    就是隨便身軀的一部分,傅官保這條小命也休想安然長久。

    “大膽!”

    死亡危機撲麵,寒然遍布,全身盡皆僵硬,眼眸直勾勾盯著那柄奪命鋼刀。

    就在這時,一聲沉嗬,如雷霆炸響。

    一顆石子淩空而來,打在鋼刀之上。

    清脆聲鳴中,寒然鋼刀片片破碎。

    那黑巾蒙麵之人,駭然靜止間,隻感覺一股大力自手中僅剩刀柄傳揚。

    手掌一麻,緊接著半個身子,都陷入了這般不受自己控製的酸麻中。

    一顆石子,擊碎了鋼刀,還能發出如此威能。

    發出這一顆石子的主人,將是何等的超然修為?

    “這群不知死活的,居然將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這件事兒,你一定要仔細處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言及位崇至尊,自是不至於,且有犯大逆之罪。

    為這件事兒,震動不已,也是真不至於。

    一道黑影麵前安立,幾分陰沉交代,此事便算是有了一番結局。

    “對了,剛剛那一聲喊,可算是頗有功勳。”

    “此刻老夫無心與其相見,此事還是你安排一下吧。”

    一聲叫喊,可謂救命之恩。

    這世上的事兒,自非全以恩德而言。

    救命恩德若是不管,也著實跌份兒,非身份該所為。

    “少爺,你沒事兒吧?”

    一番折騰,整個客棧皆不可安寧。

    跟隨在傅官保身邊的管家與家丁,就是再廢物,此時也反應了過來。

    一個個衣袍長袖,未曾穿戴完全,便急匆匆匯聚到了呆然的傅官保身邊。

    推了一下陷入呆然狀態的傅官保,不見任何迴應,管家與一眾家丁的心,瞬時沉入黑暗當中。

    “我的少爺,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兒!”

    管家與一眾家丁的心,說不出的黑暗悲涼。

    少爺要是出了事兒,他們還想能有好果子吃?

    怕是做夢都不可能這般輕鬆自在。

    “一番恩德,我家主子銘記在心。”

    “若是有什麽難處,此令牌便可解決。”

    就在管家與一眾家丁,各種淩亂悲涼的時候。

    一名護衛,持一麵令牌來到了呆然中的傅官保,以及一眾淩亂的家丁麵前。

    “這是怎麽了?”

    一看呆然中的傅官保,各種淩亂悲涼的家丁,這名護衛不由愣了瞬間。

    “原來是這麽迴事。”

    再仔細看了看情況,心中頓時了然。

    單指於呆然中的傅官保眉心一點,呆滯眼珠轉動,一個翻白便徹底趴在了地上。

    “少爺!”

    “我們家少爺這是怎麽了?”

    傅官保身上出現的變化,自是又引得管家與一眾家丁一陣兒手忙腳亂。

    “莫要擔憂,他不過幾分傷損心神。”

    “找個地方,好好安眠睡一大覺便可。”

    眉心一點,便是將生死危機前,驚得幾乎亡魂皆冒,自然渙散的心神,盡數收斂。

    可惜,本事還是有點兒不足。

    若是醫道高手,倒是不必這段時間的安眠修複。

    “放心,以他的情況,應該還不至於耽誤科考。”

    “便是耽誤了,有此令牌,也可憂愁盡解。”

    令牌再次遞出,管家這麽搭眼一看,頓時幾分眼冒金星。

    自規矩形成以來,經過各個朝代的推演完善,已然形成了一整套的製度。

    龍鳳之形,唯有皇家可用。

    虎形兇猛,自是將帥之威。

    鶴形飄逸,也自是為文道所鍾。

    丞相為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唯有麒麟,凡可表現其身份。

    其實麒麟也非臣子所用。

    皇家除了龍鳳之外,尚有眾多支脈。

    皇子龍孫,天潢貴胄,既是血脈至親,用龍鳳也是僭越大罪。

    缺了一指的蟒,以及麒麟,自是這些皇子龍孫身份的體現。

    隻因這丞相功績不俗,為表其功,先皇特旨,以用麒麟。

    人,終究是未曾有那看透未來的能耐。

    先皇估計根本未曾想過,當初的功勳之臣,會成為今日的大麻煩。

    莫說那令牌之上的明顯字體,便是那麒麟之形,也足以說明這塊兒令牌的出處。

    驚駭之間,看著昏睡過去的少爺,管家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令牌來自丞相府,一聲叫喊所救之人,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百官之首,那可是除了皇帝之外,最粗的大腿了。

    能與丞相府接了緣分,這背後的影響價值,實在無可估量。

    “小的管家,代我家少爺,謝過貴主人。”

    念著這塊令牌的價值,管家哆嗦著,幾乎要跪地,手接令牌了。

    終究理智戰勝了激動。

    如今這般動靜兒,已然夠引人注目了。

    還是盡可能的降低一些溫度吧。

    “能做富貴人家的管家,你倒是真有幾分靈性。”

    一聲言語淡然,卻有讚揚之意。

    跪地以雙手接令牌,自是理所應當。

    動靜兒如今已然是這般狀態,多一點兒,少一點兒自是無所謂。

    表現如此,雖說是理所應當,卻也與他人,沒什麽不同。

    以丞相府的身份地位,便是有這般緣故,還報救命之恩也就罷了。

    再多的更深交往,實在不必。

    常態之下,巴結丞相府的,絡繹不絕,已然是見怪不怪了。

    便是有緣分,也終究是萬千中的普通一員。

    “我的少爺,您可是真要走大運了。”

    “此事要是搞好了,光耀傅家門楣,實在不是什麽難事兒。”

    看著安眠昏睡中的傅官保,管家興奮難捱,低聲自語。

    時光匆匆,一去不複返。

    傅官保陷入昏睡,已然三日時光。

    狀態正常,倒是不必過多擔憂。

    然這科考的日子,也越發的近了。

    不一定能求得功名,與在安然入睡中渡過如此重要時刻,完全是兩個概念。

    在管家與一眾家丁的期盼中,傅官保昏昏沉沉蘇醒。

    “我的少爺,您可算醒過來了。”

    “若是再晚一點兒,您可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眼眸中的昏沉未曾來得及完全消散,管家之言入耳,頓時讓傅官保眼眸瞪了老大。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一邊問,一邊扒拉管家,向外查看。

    “科考那邊,已然開始了。”

    一句話,驚得傅官保瞬時坐了起來。

    “你怎麽不早一點兒將我叫醒?”

    怒意埋怨間,以往習慣了服侍的大少爺,匆忙間自己穿起了衣服。

    與董永之間的糾纏,大半個丹陽縣都清楚了。

    若是連考場都沒能來得及邁入,便輸給了董永。

    臉皮再厚,踏入丹陽縣城門的步伐,也將是如山嶽般沉重。

    “您的情況有些不同。”

    “若是不待自然蘇醒而強行喚醒,後果非承擔二字可言。”

    跟著傅官保偷偷摸摸出了丹陽,若是傅官保出現問題,他們自然是不可能跑得了。

    現在事兒也基本上掰扯明白了。

    與性命相比,意氣之爭,實在算不得什麽。

    “停下腳步!”

    “此刻貢院已然封鎖,任何人膽敢踏入,一概格殺!”

    科場之外,一排兵將森然而列。

    除了確保安全之外,這些人最主要的作用便是搜查夾帶之事。

    “這位軍爺,我們也知道自己耽誤了。”

    “可是能遇得上一場科考,實在是難事。”

    “還請各位能夠通融一二。”

    一麵令牌下,還有三個不算太大,可言不小的紅包。

    看那令牌的瞬間,神色已然不對勁兒。

    令牌底線的小包裹,神色更是幾分不對。

    人心是軟的,銀子是硬的。

    如此碰撞,結局還用說明嗎?

    “陛下,科舉結果已然是出來,未曾曆經殿試之前,盡都是各地而來的優秀學子。”

    負責此次主考的兩位官員,出班稟奏道。

    一封匯聚了此次科考,各個優秀人才的名單,呈獻帝王案前。

    “哦?”

    “這素有孝順名聲的董永,居然有這般學識嗎?”

    奏折開展,帝王一眼就看到了董永的名字。

    起初瞬間有幾許迷惑。

    這名字似乎聽說過,卻是想不起來在哪兒。

    於是這個時候,貼身總管的作用,便體現了出來。

    一個小動作般的悄然提示,帝皇頓時激起了遺忘的記憶。

    能被排列榜首之名,這意義自然是不俗的。

    兩位主考互相對視,年長一些的稍微露出一絲神情。

    怎麽樣,聽我的,總沒錯吧。

    不就是一個名稱嗎?

    未曾進行殿試之前,這份兒名單,除了數據之外,再無其他實際意義。

    當然,如此說法,也有幾分貶低這份兒匯聚了南北之才的名單。

    能第一個入得帝皇之眼,意義不要太過重大好不好。

    從某種程度而言,這不僅是意義,也是一個一步登天的超然機會。

    “嗯?”

    “這丹陽縣,倒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一座縣城,居然出了兩個金榜題名。”

    再一次目光為奏折所吸引,幾分由衷讚歎。

    或許僅是一句無心讚歎,以其地位而言,改變命運,實在不是什麽難事兒。

    縣令晉升知府,何等艱難。

    以正常的程序流程,怕是少說十年之功。

    如今卻不過一句簡單言語。

    接下來,由皇帝親自主持,一場殿試,卻是到了真正抉擇命運的時候。

    各地才子,幾番激烈焦灼。

    那一張關乎天下的榜單,張貼了出來,消息傳揚各州縣。

    “新科狀元為——丹陽縣董永!”

    一封旨意傳揚四方,盡是祝福喜悅間,天人一體,極大震動。

    “這是怎麽迴事?”

    文曲星光芒大亮,更有紅光閃動。

    “如今倒是下界開科取士之時,卻也不該如此才對?”

    怪異狀況的出現,自然驚動了文曲星君。

    以往科考之時,三甲決出,代表著天下讀書人的星辰,自然也有異動。

    然絕無此次這般明顯,整個天庭都被驚動了。

    有此情況一出,唯有兩種合理解釋。

    一是著實的才高八鬥。

    再有便是不清楚的幹係,牽扯其中。

    寧願是第一種情況,也絕不願意是第二種。

    這裏邊若是真有事兒,此事必然小不了。

    “混賬!”

    狀元之才,引得文曲星出現如此異象。

    王母隨手一揮,可看畫麵頓時氣的麵部一抽,順手就將一件珍愛至寶砸了個粉碎。

    探查之下,那新科狀元董永的一切過往,都清晰的擺在了麵前。

    七女可是最為乖巧聽話的女兒,如今居然做下這等私配凡人,違逆天規之舉。

    “赤腳大仙以及雷公電母,究竟是幹什麽吃的?”

    “七女究竟許下了什麽好處,能將赤腳大仙與雷公電母,一起欺瞞本宮?”

    神色說不出的驚疑不定,幾分怒然間,一聲命令,李靖入了瑤池。

    “七女終究還是做了違逆天條之事。”

    “雖然暫時還不清楚,赤腳大仙與雷公電母是否欺瞞。”

    “眼下最要緊的是將此事影響,盡可能的範圍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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