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容納得下數百萬人口的城市,南北差距,非簡單個位數所能描述。

    正常狀態下的腳步丈量,沒本事,估計就隻有流淚的份兒。

    四個輪子的急速轉動,怎麽著都該超過兩條腿的邁動。

    然這不過是常態下的認識。

    即便沒有這場風雨,習武之人兩條腿的邁動,也足以超過四個輪子,僅是願意與否罷了。

    一場風雨,水漫積落,如此情況下,汽車輪子自然更是沒有兩條腿的方便。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為緊要的因素。

    “你都這麽強大的嗎?”

    一層透明罡氣,風雨不透。

    兩個小丫頭看得目瞪口呆,便是徐穎曾親眼見識返老還童的傳說,歸於現實,依舊有些瞠目。

    便是深知此景為何故的袁冰,也有些按耐不住的吃驚。

    以她現如今的進步,聚氣為罡,已然不是什麽難事兒。

    似衛無忌這般遮擋風雨不透,卻還是差得太遠。

    “隻要你願意練,如此做為,不過時光歲月的自然積累。”

    手背身後,一顆明珠似是於掌心浮現,一道道水氣,自四麵八方匯聚。

    嘴裏說的是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見此場景,終究還是忍不住想要多做些什麽。

    什麽時候,眼眸合閉間,淡然看待一方大世界崩滅,無量生靈消亡的心性,這般的柔軟了?

    其實也無所謂柔軟剛硬,無非始終不忘初心罷了。

    時光概念的流逝之感,是以參照物為標準的。

    若無參照物,再加上一些若有如無的影響。

    時光流逝之概念,自然不會那麽的清晰。

    便是以雙腳完成了南北相距,幾介弱女子之身,也不見任何的勞累疲弱。

    時不時看了一眼衛無忌,神色如常讓袁冰徹底放下了心。

    他的境界,已然超越了自己所能理解的地步。

    就如同那一指間,完成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一般。

    “我們,迴家了······”

    罡氣隔絕,立身雨幕。

    看著往日再熟悉正常不過的家,說不出的感覺,充斥整個心間。

    家,實在是風雨中的溫馨港灣!

    話語雖常見,此言真心體悟,卻是唯有實際經曆過一番風雨後,才能真正體會。

    “是啊!”

    “迴家了!”

    於衛無忌而言,此刻更有長久歲月的滄桑感歎。

    “我怎麽感覺那幾個小的好像迴來了呢?”

    僅有幾步之距,一扇門之隔的溫暖室內,一個雍容華貴,不失質樸的女子,有些驚疑不定道。

    心靈感應,的確是個很玄妙的東西。

    然在血脈至親之間,卻是很正常的現象。

    “如此風雨,他們還是在那公寓裏妥帖待著合適,冒著風雨跑迴來做什麽?”

    捧著報紙細看的男子,看了一眼妻子言道。

    雖然從內心來說,他也希望兒女歸家,但也清楚,這不是正常合理的事情。

    “媽,我們迴來了!”

    鑰匙轉動,踏入房門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的言語,卻是一股說不出的熾熱溫暖,直入心間。

    “都什麽時候了,跑迴來做什麽?”

    情緒似是按耐不住的激動,如此態勢下,子女的迴歸,是無法用簡單言語表述的激動。

    本著安全至上的想法,埋怨還是不由自主的而出。

    “都沒······”

    自然言語間,抬眸凝望,不僅是兩個女兒,最是無言激動的,莫過於那個成長愈發雄壯的孩子。

    “怎麽不言語了?”

    “倆孩子沒迴來的時候,各種嘮叨,說不出的惦記,這時候迴來了······”

    報紙放下,目光投以門口,言語瞬間停頓,嘴唇兒似是瞬間不受控製的哆嗦。

    “爸,媽,我迴來了!”

    眼眸微微閉合一瞬間,再多複雜情緒,也僅是這一句多年遊子歸家之言。

    “迴來就好!”

    “迴來就好!”

    “那什麽······”

    “外邊這麽大的風雨,肯定凍著了。”

    “趕緊的,先去洗個熱水澡,我給你們熬點兒薑湯。”

    “你們這些孩子啊!”

    “就仗著自己年輕,抵抗力強,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都別愣著,大丫頭,趕緊帶妹妹還有這兩個朋友,洗個熱水澡。”

    “這寒氣對咱們女人的影響,可不能小視。”

    “尤其是對你們這些還沒有結婚的小丫頭。”

    “薑湯裏,還是多放一些紅棗比較合適。”

    絮絮叨叨,卻是真心關切言語,隨著步伐邁入廚房之始,便已經開始。

    都已經能夠聽到水聲響起了,該說的話,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這天底下的母親,果然都差不了多少。”

    “工作性質,使我迴家的機會自然減少。”

    “再加上一些特殊緣故,我也不太願意想迴家。”

    “但隻要我迴去,基本上都是這般。”

    袁冰跟徐穎低聲言語道。

    嘴角揚起的,是一抹不自覺的幸福微笑。

    離家遠遊,特殊時期,思念家人之念更甚。

    雖無法完全的體會做母親的那份兒心,至少也能體悟幾分了。

    “那就麻煩袁大警官,不嫌委屈,在我家享用一時熱水舒坦了。”

    “袁警官若是不介意的話,小女子倒是很願意······”

    “去你的!”

    白眼兒笑罵間,兩女踏入閨房。

    這個時候,家大業大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至少洗澡的時候,沒必要等待排隊。

    “你小子也別愣著,洗個澡出來以後,咱爺倆兒好好說會兒話。”

    眼眸掃了衛無忌一眼,嘴唇兒幾欲啟動,終究還是壓在了舌下。

    眼眸深然看了一眼,衛無忌自然踏入了那個闊別了五載光陰的自我居所。

    一開門,不僅是歲月的恍惚,一塵不染不說,一切都沒有變化。

    這間屋子,似乎在關上的那一刻,無情時光的作用,便已經停止。

    沒什麽自在別扭,自然而然踏入浴室。

    舒服的熱水澡,也該是一種享受。

    “別在那兒坐著,也不知道過來幫幫忙。”

    廚房裏妻子的話,讓不時瞥向衛無忌房間的眼眸,瞬間轉正。

    雖說是不差錢的家庭,請個保姆實在談不上什麽困難,甚至是自然不過的事情。

    於這家而言,卻是不願意。

    以前孩子們在的時候,想的是自然是讓孩子們享受媽媽的照顧。

    謂之照顧,莫過穿衣吃飯。

    最過自然溫馨的,莫不如媽媽的味道。

    那是除了媽媽之外,無論誰都做不出來的味道。

    哪怕是五星級酒店的廚師長。

    “我跟你說,孩子既然迴來了,以前的那些事兒,就不許再提了。”

    “你要是再把孩子給逼走了,我可真跟你沒完了。”

    一邊交代丈夫照看驅寒的紅棗薑湯,一邊熟練準備各種食材。

    好在冰箱夠大,各種儲備都很完善,數量也充足。

    然後壓低了聲音,跟丈夫交代道。

    五年前的事兒,她能夠理解丈夫的想法。

    可後來的結果,卻實在大大出乎預料。

    雖然明白不該怪罪丈夫,埋怨,還是不自覺表露了出來。

    “便是不提,我也得了解一下這小子五年時光究竟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啊?”

    一邊仔細小心擺弄著翻滾著大棗的薑湯,一邊迴應妻子的話語。

    當年的事兒,若說後悔,麵對後來的結局,自是肯定必然的。

    然真要說起後悔,後悔的卻不是讓兩個孩子結婚的事兒。

    以他們兩個感情基礎,如此行事,自然算不上是錯。

    唯一錯的,便是太過心急。

    錯在選了一個不恰當的時期。

    若是耐心一些,待到此刻提及,說不定就順其自然了。

    大丫頭嘴裏不承認,當父親的明白,她心裏還是惦念著的。

    五年時光,這種惦念,早已經成為了一種不自覺的自然。

    若非惦念,以大丫頭之優秀,五年來,便是有那個兔崽子的阻擋,表達愛慕追求的,依舊不在少數。

    透過各種關係,直接跟自己求親的,自然也是不少。

    對於這些,一概的婉言謝絕自是必然。

    當父親的,能看到女兒在合適的年齡幸福出嫁,自是最大的欣慰。

    嫁給一個不屬意之人,卻是非父親所願。

    這些年,雖探聽不到衛無忌的下落。

    這個從小在眼前長大的孩子,依舊是唯一的意屬。

    便是沒有這些,衛無忌也是從小養到大的孩子。

    做為單純的父親,心裏如何能夠不惦念。

    “我也曾想打聽一下,然想著孩子一個人孤身在外,必然經曆了許多艱難困苦。”

    說著說著,眼眸似是已經有了發紅的跡象。

    “你看你······”

    “一個男孩子,不經曆這些磨礪摔打,焉能成長為一個遮蔽四方風雨的男子漢。”

    “通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成長。”

    “如今看他,成長似乎還在我的預料之中。”

    點頭中,自是說不出的欣慰。

    吾家有子終長成!

    “你們這些男人,永遠都不可能體會當娘的心。”

    瞪了丈夫一眼,手間操持半點兒不曾放鬆。

    她要讓離家五年的孩子,吃上一頓最為豐盛,也是最為可口的飯菜。

    同時,這也是一家五口人,離別五載光陰之後的團圓喜慶相聚,自該以大餐慶祝。

    雖不曾風雨沾身,踏入浴室,想要極短時間內出來,卻是沒這個可能。

    當然,這是針對女生而言。

    對於男生來說,洗澡,無非是從頭到腳過一遍水而已。

    對衛無忌更是如此。

    他早就風雨不侵,塵土不浸了。

    洗澡過後,五年前的習慣,似乎自然迴歸。

    順手打開了衣櫃,滿滿陽光味道撲鼻。

    隨手拿起一件比劃,長短大小,一眼明了。

    本想讓身軀雖衣服變化,想了想,卻是不曾如此做法。

    非是不能,簡單的形體變化,易筋縮骨即可。

    何況以他如今境界,高狀若通天柱石,踏地頂天,微小若塵土,微不察覺,不過是一念間的事兒。

    然此情況卻非實際所為。

    難不成,五年時間,一點兒成長都沒有,自是不可能的事兒。

    長褲成了七分褲,長衣成了七分衣,雖不一定完全合身,卻是再自然不過。

    自然,便是放下憂心之念,最合理的途徑。

    “爸,媽,我都能做點兒什麽?”

    衛無忌衝著廚房湊了過去。

    “這孩子,廚房哪兒是男人家應該踏入的地方。”

    “趕緊找個地方歇著,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全然不顧丈夫發黑的臉色。

    同樣的性別,兒子與丈夫的待遇,卻是相差十萬八千裏。

    “哪兒能歇著啊!”

    “能幫您做點兒什麽,便做點兒什麽。”

    “話說,您把我養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嚐過我的手藝吧?”

    笑語中,衛無忌洗菜切菜之舉動,非常的麻利熟練。

    “看這架勢,倒是可以。”

    幾刀下去,對於食材的處理,可以用完美兩個字形容。

    就憑這手,便可顯示衛無忌是個經常下廚房的主兒。

    “嘿嘿,那是自然。”

    “要供應一個連隊,甚至更多人的吃喝,動作不麻利一些自是不行。”

    言語似有瞬間的停頓之後,衛無忌自然笑道。

    五年時光的空白,總要做出填補與交代。

    便是永久不可能盡細,一個心裏有數兒便足夠了。

    “你去當兵了?”

    眉宇一挑,些許釋然中,自是喜悅。

    難怪查不到衛無忌的下落。

    花錢請的那些偵探雖然厲害,卻也不曾有觸及軍隊的本事。

    喜悅,自然是由衷為了衛無忌高興。

    當兵可能後悔兩年,不當兵,後悔的卻是一輩子。

    兩年時光的紀律嚴明,受益與影響的,卻是一輩子。

    “那你如今是退伍了?”

    眸中似有瞬間疑慮而過,言語間似有擔心問道。

    “我不想跟您說假話,我還不到時候。”

    瞬間沉默之後,衛無忌言道。

    待大局穩定之後,他恐怕無法安然待在臨城。

    這個時候,說實話,自然是最好的。

    手,似是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差一點兒打翻了正在翻煮的薑湯。

    “動作慢一點兒!”

    “你這還沒到歲數呢,手腳咋就不聽使喚了呢?”

    似是停頓之後的洗菜切菜聲,伴隨著些許埋怨女聲響起。

    “行了,我就說廚房不是你們男人待得地方。”

    “該幹什麽,趕緊幹什麽去。”

    似是不耐煩將二人自廚房裏驅趕了出來,眼眸似是瞬間瞥了丈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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