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終究難養真龍!”

    “於閣下而言,這方世界似是過於淺薄了一些。”

    對衛無忌的話,天妃烏摩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

    這世上最不值得信任的,就是鼻子下的這張嘴。

    對衛無忌,天妃烏摩也不可能完全無視。

    一層看不透的迷霧籠罩全身,以她的眼界智慧,都難以看透。

    最起碼,此人修為境界之深,不在天君之下。

    一縷落入玄黃的白發,未必能承載和發揮全部的修為以及戰鬥力。

    然終究是意誌的體現,眼界,本就是自然而然所攜帶的。

    “天地之寬廣,無法想象,這微末修為,又怎敢稱得起真龍二字。”

    “即便是真龍,所處之地,也未必真就是淺水。”

    “若是淺水,天妃以至於整個神族,又何必諸多心思。”

    衛無忌含笑淡然看著天妃烏摩道。

    “這樣看來的話,倒是我天真了許多。”

    烏摩笑了,仿佛天地之間的亮色,在其笑容麵前,俱都失去了本色。

    一顰一笑之間,有著難以形容的銷魂魅力。

    衛無忌之神色,較之方才的淡然,反而多了幾抹鄭重。

    看似有些誇張的形容之語,未必就不是一種真實。

    黑暗到極致的幽光,吞噬著天地間的一切亮色。

    自身修為,已達天君之境,對大劇毒術的修行,亦是無法想象的深刻境界。

    一顰一笑間,毒化整個世界元氣,便是天妃烏摩此刻所行之事。

    陰陽圖刹那間急速膨脹,體量之大,超乎想象,似是將整個世界包裹。

    受到大劇毒術感染,轉化為毒氣之元氣,盡數被陰陽圖攔截。

    浩浩龍吟,自衛無忌身上傳來。

    一條萬丈青龍,自衛無忌身上顯化而出。

    龍吟陣陣,張開嘴巴,將那已被轉化為毒氣之元氣,盡數吞入了腹中。

    “道術化靈?”

    巨大青龍的現身,再加上其居然吞噬了大劇毒術的舉動,讓天妃烏摩眉眼一陣兒跳動。

    以天妃烏摩之眼界,自然看得出來。

    這條青龍,並非普通意義上的生靈。

    而是將木屬性神通,練到登峰極致後的顯化。

    這樣的境界,實在可怕。

    她對大劇毒術的造詣,已經相當深刻。

    一顰一笑間,毒化一個大世界的元氣。

    道術化靈,依舊是輕易觸摸不到的境界。

    以天君之境,點化或者練就幾尊誕生靈智之仙器異寶,不存在什麽太大困難。

    道術化靈,卻是太過困難。

    除了時間耐心之外,對悟性甚至於機緣,都是一種考驗。

    有這頭道術化靈之青龍存在,天妃烏摩心中便明了。

    一縷頭發入玄黃,除了見到。

    修為的壓製,是一方麵。

    屬性的克製,同樣是不可忽視的因素。

    毒氣主死,青氣主生。

    如陰陽一般,相生相依,又彼此克製。

    實在是此消彼長,各領風騷。

    機會,對雙方而言,都是對等的。

    唯一能夠決定勝負輸贏的,唯有實力二字。

    莫說在天妃烏摩眼中,一身青衣的衛無忌,始終存在看不透的神秘。

    這種神秘,在敵對狀態下,對心理之影響,自然也是存在的。

    何況衛無忌背靠玄黃大世界,天時地利人和,亦是實力的一部分。

    “閣下之實力,來曆神秘,的確令我有些忌憚。”

    “然今日踏足玄黃大世界,也算是冒了極大風險。”

    “如此收獲,實在有些不盡如人意。”

    一道道神聖氣息,以天妃烏摩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大劇毒術怕是起不了作用,還得動真正的看家本領。

    “一縷發絲,不過千年修為!”

    “神族卻始終是神族!”

    “神族踏足玄黃,便該格殺勿論!”

    “這是當年神族大劫之後,玄黃之共識。”

    極有風範,背在身後的手終於遞了出來。

    一掌擊出,六道神秘氣息匯聚,六座似乎經曆了萬古歲月之石碑,隨著出手而向天妃烏摩之化身,滾滾鎮壓而去。

    “六道······”

    驚喝之語被六座石碑,以及陰陽圖無情鎮壓。

    一縷發絲,千年修為,被生生磨滅成最精純之元氣。

    “雖說僅是一縷發絲,能將其磨滅,終究還是讓我頗多吃驚。”

    風白羽手持天皇鏡,於衛無忌身旁現身而出。

    衛無忌若能拿下天妃烏摩,自然是極好的事兒。

    若是拿不下,風白羽自會出手。

    縱然現如今,還不到動用底牌的時候。

    手持天皇鏡,與衛無忌配合。

    縱然天妃烏摩這縷發絲化身修為再強,也足以拿得下了。

    “無數歲月以來,這位天妃便是進攻玄黃大世界的最大支持者。”

    “現如今,連她都動彈了。”

    “看來神族針對玄黃大世界,戰爭的發動,已經不遠了。”

    風白羽沒有說什麽,默然的態度卻也說明,對此話無疑是認同的。

    “掌教,是否提前派遣長老,率領一些弟子出玄黃大世界?”

    “縱然大劫難免,也不代表著非要被動挨打。”

    衛無忌提議道。

    神族針對玄黃大世界開戰,戰場卻不一定非得擺在玄黃大世界。

    世界樹斷裂之後,玄黃大世界之元氣根源,便大幅度減弱。

    再加上這麽多歲月以來,數不清修行人的吞吐,使元氣進一步衰弱。

    若是將戰場擺在玄黃大世界,無論輸贏,對玄黃大世界都不是好事兒。

    “這件事兒,已然有人安排了。”

    這世上有戰略眼光的,自然不可能僅有衛無忌一個。

    莫說類似於風白羽這般,各門各派之掌教,除了修為之外,一個個俱都是心思玲瓏之輩。

    就算是那些獨來獨往的散修,有這份兒眼光的,也不在少數兒。

    以前沒有外敵,那點兒心眼兒自然也就瞎琢磨了。

    外敵來臨,那點兒心眼兒全都用上。

    算是正途不出,對於戰局之未來,也是有著必然影響的。

    “風白羽,此地發生何事?”

    二人身形消散之瞬間,一道意念之語響起。

    一尊中年文士,隨著二人身形之凝實,而顯出了身形。

    “是你?你不閉關了?”

    風白羽眉頭極為明顯挑了挑,淡漠神色極大的說明了對這人的不順眼。

    敵意似乎談不上太過,不順眼是真心不順眼。

    “別擺出那麽一副死人臉,你以為我願意見你嗎?”

    應先天神色亦是不怎麽好看。

    按說以他們的修為年歲,怎麽著也不至於做出這般孩子行為。

    奈何他們一個位屬仙道,一個身歸魔道。

    縱然現如今有神族大劫,仙魔之間的敵視,不似以往那般見麵就下死手。

    然仙魔之間的矛盾,終究是不可調和的。

    除了仙魔兩道之大義外,這倆人之間,亦有一段私怨。

    當初兩人同時看中了一個女子,最終還是風白羽更勝一頭。

    這件事兒於應先天,這位魔道赫赫有名的大帝而言,未必是心魔一般的存在。

    耿耿於懷,卻也是現實存在的。

    “真不知道當初怎麽就蒙了心,那麽容易放手······”

    算起來,與風白羽也是很長時間沒有碰麵了。

    一些隱藏在肚子裏不知多少歲月的話語,終究還是吐出了一二。

    一代大帝,身邊女人自然是不缺的。

    以之身份而言,一句話,自薦枕席的女人,絕對是烏央烏央的。

    故而莫說女人,就是兒子都不知道有多少個了。

    然記憶深刻的,還是最終跟了風白羽的那名女子。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一代大帝,似乎也跳不出這個怪圈兒。

    “再多言一句,咱們兩個先動手,再說其他。”

    風白羽臉色刹那間漆黑無比,手中天皇鏡抬起。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應先天提的那事兒,就是風白羽的逆鱗。

    “好啊!還怕你不成!”

    “說句實話,當年若非處在關鍵處,不可隨意動彈的話,我早就將你打得滿頭包了。”

    文雅外表之形象,似乎無法完美掩飾,狂暴的本心。

    若真如外表那般溫潤如玉,又怎能於魔道中成就赫赫威名。

    仙道正派之名聲,亦是在殺伐之中,鐵血鑄就的。

    更不用說向來講究叢林法則,損人利己的魔道了。

    “二位之恩怨,積壓了這麽多年都不曾提及,現如今又何必非在乎這一時片刻。”

    衛無忌出聲,甚至付出行動,阻攔了這二人看起來一觸即發的交手。

    僅限於仙道魔道也就罷了。

    關鍵這二人之身份,實在太過特殊。

    萬一打出真火來,怕是真要引起仙魔兩道對決。

    各種損失,自是不必多言。

    關鍵這麽一個當口,要是爆發仙魔大戰。

    對玄黃大世界,一直虎視眈眈的神族,怕是會笑的站都站不穩。

    “難怪能攔得住天妃烏摩,果然有點兒門道啊。”

    應先天饒有興趣的目光,在衛無忌身上掃量。

    “你不是都清楚嗎?何必裝蒜?”

    風白羽臉色一黑,邁步而出,算是擋住了應先天的目光。

    當著自己的麵,就敢打主意。

    這家夥,果然是沒什麽講究的魔道混蛋。

    “行,他說的沒錯,我們之間,的確不急於一時片刻。”

    “就算是一時片刻的爭奪,也不該僅有你我兩人才是。”

    應先天嘴角一挑,笑意邪然,不愧是魔道大帝。

    “你別忘了,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風白羽臉色發黑,一字一頓道。

    “沒錯,曾經我確實承認這一點。”

    應先天坦然道。

    情也好,愛也罷,不如人就是不如人。

    縱然是情感,他應先天也不是那種輸不起的。

    “但這一切,在她被無極星宮帶迴去之後,就不一樣了。”

    有些情感,隨著時間的發酵,隻會越發深刻。

    兒子應天情,為了羽化門方清雪,居然有膽量違背自己的話語。

    生氣稍微有那麽一丁點兒。

    也曾真心體會刻骨銘心之後,更多的還有一種理解。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想什麽,告訴你,沒這個可能。”

    一向淡然的風白羽,臉皮子明顯抖動。

    當年不曾退卻半步,現如今更加不可能退卻。

    “有沒有這個可能,不是你說了算。”

    “你要真有本事,就從無極星宮,把她接出來。”

    應天情哼道。

    “你以為我不想,或者說沒有做過嗎?”

    千年前,自覺修為有成之後,風白羽曾手持天皇鏡,強闖無極星宮。

    最終的結果,差點兒將自己永久埋身星空深處。

    “這件事兒,容日後再出結果也不遲。”

    吃著別人的瓜,嘴裏也算是有滋有味兒。

    一柄刀子還橫在咽喉,卻是不能忘記的。

    “當年就有前輩,預見今日之變故。”

    “多年來,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

    “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屯而已。”

    “真正讓我意外的,居然是這位天妃,這麽快就坐不住了。”

    說這話的時候,應先天的眼眸,盯著衛無忌。

    “水來土屯?”

    應先天似是不經意間的話,觸動了衛無忌的敏感神經。

    呢喃中,抬眸注視虛無時空。

    “你是說這一次神族恐怕會······”

    “水淹玄黃?”

    一道驚雷,在風白羽腦海中炸響。

    應先天之神色,亦是難以淡定,深深皺眉。

    神族若是如此行事,一旦讓其得逞,這玄黃大世界,恐怕是不能待了。

    “即便隻有萬一的可能,這事兒也得早做準備。”

    風白羽正色道。

    隻要事情沒有真正發生,就始終還算是有機會。

    即便真就是無法翻身的頂級,抓住一個偶然的機會,未必不能徹底翻盤。

    應先天什麽都沒說,眉宇間的神色,已經表明了接下來他會如何舉動。

    “嗯?”

    “連我的千年修為都能磨滅?”

    “那方讓神族惦記不知多少歲月的玄黃大世界,還真是足夠神秘。”

    頗為意外神色中,天妃烏摩之本體所在,輕聲自語。

    其本為神帝之首,帝釋天的妃子。

    論神族地位,卻還在帝釋天之上。

    除了聰慧之外,她是神族唯一參透了世界樹奧秘,不受世界樹影響之存在。

    既然世界樹不能對她,如其他神族那般克製力十足。

    那麽此次磨滅那千年修為一縷頭發之手段,就唿之欲出了。

    也算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天妃烏摩卻未必能開心起來。

    六道封神術,若以絕對境界施展,威能絕不在世界樹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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