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人的手筆!”

    “潑天的膽量!”

    極大的動靜兒,無疑在瞬息間,吸引了六界的目光。

    神念一掃,便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縱然生命悠久,千秋萬載,如此動靜兒,卻也是忍不住一個個嘴角抽搐。

    出乎預料之外,這手段也未免太狠。

    真正叫一個釜底抽薪,斷絕後路。

    “人皇之命,地皇之威,輔以眾生之願,吞吸赤貫妖星。”

    “徹底滅絕禍患的同時,也增強了人界本源,一舉兩得。”

    浩蕩意念,於六界內外之間彼此交纏。

    “混蛋!想行此釜底抽薪的惡毒計策,還得看本皇是否同意!”

    魔君急了,千秋歲月以來,他從來沒有似是此刻這般由衷的急切。

    赤貫妖星要是被人界吞吸,自己可就失去了根源之地。

    縱然依舊能有一番作為,不過是一個連老窩都保不住的喪家之犬而已。

    一柄刀拔出,刹那間天地間積壓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至邪之氣,瘋狂匯聚。

    “這才算是真正的阿鼻道刀法!以他之才情,實在應該見識一番。”

    背著手淡然而起,看著那無比瘋狂的刀,眸中不由閃過一抹迴憶之色。

    “陛下,如此之刀,老臣倒是想要會會!”

    楊林與伍建章,還有其他幾位雄武的將領,齊齊請命道。

    “眼下還不是諸位出手的時候,除了朕之外,他還有幾位天命對手。”

    “故而不必著急,看看再說吧!”

    淡淡眸光,無視空間距離,看到宮殿之中,終於跟母親相見的兒子。

    “臣多謝娘娘!”

    劍癡與惡念元神重新融為一體,一個完整的宇文拓再次立於天地之間。

    “無妨!”

    “不過接下來的事兒,如何處理,你心裏終究還要有數兒才是。”

    皇後頗為深意看著宇文拓道。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情之一字,縱然是仙神,也難以避免。

    “臣心裏有數兒。”

    隨著宇文拓這句話落下,黑黝黝時空通道出現在了宮殿之中。

    孤獨寧珂有些驚慌失措跑了出來。

    看到立身在那裏的宇文拓,頓時說不出的安心。

    “你還是我的拓嗎?”

    本想分奔過去撲到宇文拓懷裏,似是想到了什麽,停下了腳步,有些小心淒楚的問道。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永遠都是。”

    宇文拓眸中閃過一抹溫情。

    惡念元神,也是他自己不可分割的一步。

    惡念元神跟孤獨寧珂所經曆的一切,便是他自己與孤獨寧珂所經曆一切。

    “可我始終還是魔!”

    有些立場問題,天然存在著對立問題。

    不是簡單的兒女情長,便能讓這一切都消磨殆盡的。

    “隻要你願意,你可以不是。”

    一直沉默的皇後出聲道。

    “什麽意思?”

    聲音不自覺冷了下來。

    既然魔的身份,已然被揭露了出來。

    除了已然深刻心底,無法抹除的宇文拓。

    其他人,休想她能用好臉色對待。

    “有了這個,隻要你願意,便可以拋棄魔的身份,堂堂正正做一個人。”

    一枚閃爍著瑰麗血色的寶珠,出現在了手中。

    “原來是你!”

    一抹恍然,一抹震驚,於孤獨寧珂眸底一閃而過。

    這顆珠子的傳說,她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同為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

    說實話,也是極為敬佩的。

    “為了拓,我願意放棄魔的身份!”

    深深凝望了宇文拓一眼,眸中柔情閃爍。

    也在瞬間下定了決心。

    “那你做好準備!”

    經過修為催動,手中的萬靈血珠,散發出了一種類似於琥珀般的淡淡柔和之光。

    照耀到孤獨寧珂身上,由衷的疼痛,卻讓其忍不住叫喊了起來。

    麵容因為劇烈疼痛,瞬間猙獰無比。

    “娘娘!”

    宇文拓的心,在刹那間緊繃。

    大周皇後亦是擔憂看著。

    對於兒子的選擇,她這個虧欠了兒子太多的母親,終究是沒什麽顏麵阻攔的。

    其實除了魔的身份外,這姑娘跟兒子,倒是極為的般配。

    “安心,這是必然的過程。”

    皇後迴應道。

    本質上的生命改變,豈是那麽容易就做到的事兒。

    縱然深入靈魂,似是刮骨般的疼痛,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這個逆女!”

    在孤獨寧珂選擇了做人的那一刻,魔君便有所感應。

    本就因被算計,而暴怒無比的心。

    此刻更是如同入了沸騰的油鍋一般。

    暴怒中,出招兒更為陰險狠毒。

    地皇的身份,再加上眾生之願,使得陳靖仇力量無比強大。

    然在魔君的暴怒攻擊下,依舊還是有幾分捉襟見肘。

    “去做你該做的事兒!”

    “想要真正消滅魔君,少不了你的協助!”

    素手一揮,宇文拓身形直接消失在了宮殿之中。

    “動靜兒鬧得挺大,似乎比當年的邪劍仙,還能折騰。”

    時空重重波紋漣漪,一個有些吊兒郎當的身影,降臨邗溝水域。

    “這麽些年了,還死心不止的瞎折騰!”

    “安穩的過點兒消停日子,難道不好嗎?”

    淡淡眼眸一掃,景天最後衝著魔君道。

    “本皇心裏清楚,你們都來了。”

    “既然有能耐,那就一起出手吧!”

    “此時此地,本皇有何懼之。”

    魔君提著刀,瘋狂出招砍殺!

    在看到景天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似乎要經曆如邪劍仙那般的待遇。

    或許還要更為嚴重一些。

    因為經過這麽多歲月的沉澱,當初的三位至強者,肯定更為強大。

    而且在這段時間之內,人界的強者,一個又一個湧現。

    有些雖然被無情時光消磨,有些卻逍遙到了現在。

    “既然魔君出言相邀,我等自是不敢怠慢。”

    又是空間波動泛起,一群穿著儒衫,散發著古老氣息的老頭子們,邁步而出。

    一個手中握著君子劍的青年,踏步朗聲說道。

    “稷下學宮的人,這麽快就出來了嗎?”

    無數的詫異之語,霎時四起。

    稷下學宮之古老悠久,似是起源於天地亂動,人族最為悲慘的那段歲月。

    曆經歲月的變遷,悠久的傳承,始終沒有停頓。

    這麽多年的積累,稷下學宮的力量,必然是相當恐怖的。

    按照正常而言,類似於這種層次的存在,不都是最後出場的嗎?

    “夫子曰······”

    一群老頭子看都不多看魔君一眼,浩浩正氣爆發,大聲誦讀著古之經典。

    天地間的一切邪惡,在浩然正氣的洗禮下,消散於無形。

    一道朦朧間,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自凝結的浩蕩正氣之中,踏步而出。

    一道血色紅芒,煌煌霸氣中,自遠方而來。

    看著景天,還有那自無邊正氣中踏步而出的身影,一抹由衷的情緒眸中閃爍。

    時光的無情洗禮下,似是那最難忘的倩影,都已經忘記了。

    唯獨讓他忘不了的,便是戰鬥,還有二位老朋友。

    “重樓,你我都是魔!”

    “誰都可以出手,唯獨你不行!”

    重樓的到來,出乎了魔君的預料。

    “就憑這句話,你便該接我一刀。”

    綁在手腕兒上的炎波血刃一揮,血色刀芒直劈而下。

    “重樓!”

    魔君的氣的臉皮子發抖,大吼一聲,提刀對上了重樓的刀氣。

    蹦!

    驚天碰撞中,無比霸道的爆發力將魔君的身影,重重推了出去。

    臉色霎時間白了一些,似是氣血翻騰。

    卻也在瞬息間,恢複了正常。

    他是魔君,因赤貫妖星而生的魔君。

    隻要赤貫妖星不被毀滅,他就是永生不死的偉大存在。

    這是此次魔君如此,前所未有焦急的緣故。

    赤貫妖星滅了,他也就甭想活著了。

    同時,也是他敢揚言挑戰這麽多高手的緣故。

    隻要能在赤貫妖星被人界吞吸,徹底煉化之前。

    將這批阻攔大業,不知好歹的東西通通誅滅。

    這六界中,便再沒有什麽,能夠對他形成阻礙了。

    這是背水行舟,決定命運的一戰。

    “與赤貫妖星相連,你倒是有點兒意思。”

    “難怪能讓他等了這麽多年,出了這般手段。”

    重樓已然將魔君的底細看透。

    “也罷!就讓我看看,這力量究竟有多強!”

    多年的修持,如長河倒灌一般,進入了那對血刃中。

    兩位魔中至尊的大戰,瞬息間爆發。

    極其危險的氣息,讓景天臉色都在瞬間不由緊繃。

    至於其他人,更是不必多說。

    唯有那一群老先生,依舊麵不改色,極為淡然誦讀著古之經典。

    浩然力量,愈發的強大。

    整個人界,都似是受到了感染。

    絕大部分,不管是什麽部族,不管是正在想做什麽,都在一瞬間停止。

    為這場大戰,停供自身的支持力量。

    表麵的交手,僅有兩道肉眼難辨的身影。

    而在暗中的較量,則波及整個人界。

    身形交錯的瞬間,一記血刃在魔君身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

    墨黑色血液,似是長河一般傾瀉而下。

    “該到了你為自己行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淡淡話語中,滾滾浩然正氣向著赤黑如墨的血液包裹而去。

    雲氣翻滾,血色糾纏。

    似是純白如水的液體,向著下方的滾滾奔騰的河水中落去。

    該怎麽做,身為大地皇者的靖仇,已然接到了古月仙人的安排。

    正好在這個時候,一道金黃劍光自遠方而來。

    隨手一招,軒轅劍便落在了手中。

    “天地河川,萬物有靈,地皇之命,敕封!”

    軒轅劍鋒低垂,衝著下方河水一紮!

    本就奔騰不息的河水,似是脫韁的猛獸一般,瘋狂向前衝刺。

    同時還帶走了那純白如水的液體。

    “你這家夥不把他坑死,最後的價值都利用完,怕是不會玩的。”

    “既然來了,這麽幹看著,也是不合適。”

    “再為人界,貢獻一把力量吧。”

    景天手一伸,一柄劍出現在了手中。

    “你們······”

    有赤貫妖星在,魔君就算是擁有了不死之身,卻也不代表著他就真的立於不敗之地。

    重樓的那一刀,已然造成了不小的創傷。

    若不是有赤貫妖星支撐,恐怕那一刀下,就得徹底煙消雲散。

    曆經無數歲月之後,從來不曾有片刻攜帶的重樓,無疑更加厲害。

    一個重樓,已然極難糾纏。

    再來一個景天,魔君真的壓力山大。

    倒是不由有些後悔,剛剛不應該說那些大話。

    “這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提著劍的景天出手了。

    他自己都快記不清,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拔劍了。

    日常生活之中,似是已然忘記了劍,自然更加談不上拔劍。

    曆經無數歲月的孕養之後,這一劍出鞘,璀璨光芒照耀六界!

    數不清的邪靈罪孽,在劍光下,無情抹除。

    鬼界之內,更是傳出了陣陣慟哭之聲。

    “不愧是朕的大將軍!”

    “無論經曆多少歲月,他的強大都是毋庸置疑的。”

    天帝極為滿意的撫須大笑道。

    神界眾臣眸中閃過一抹無奈。

    都已經過去這麽多歲月。

    現如今的景天,已然不是昔日的飛蓬。

    天帝對其寵幸,卻是絲毫沒有減弱。

    一劍出鞘,縱然是不死之身。

    魔君依舊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劍和刀在相遇的刹那間。

    魔君的半邊身子,直接化為虛無,血色無限。

    早已經準備多時的浩然正氣,如同聞到了魚味兒的老貓撲了過去。

    墨黑色血液再次煉化為清明透亮的液體,沒入河水中。

    一條神龍,自虛空脫身而出。

    發出了極為歡悅的咆哮。

    這是人界本源力量的顯化。

    魔君的血液,無疑讓其得了極大的好處。

    本源的加強,於人界而言,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除了針對赤貫妖星的吞吸能力再次增強,讓其逃無可逃之外。

    人界之地域,如同入了水的泡泡,無限膨脹分裂。

    天更藍,氣更清,天地更為曠闊。

    “老爹,如此大事,怎能將兒子落下呢?”

    一柄劍,自遠方而來。

    景小樓帶著青兒。

    又是一抹極致劍光,自遠方而來。

    剛剛還跟父親嬉皮笑臉的景小樓,瞬間板起了臉色。

    “混賬東西!”

    “這是什麽地方?你怎麽能帶著靈兒來呢?”

    李逍遙瞬間一臉懵逼,說不出的委屈。

    “行了,你還有理了是吧?”

    提著劍的景天,瞪了兒子一眼。

    同時劍招頻出,如羚羊掛角,沒有絲毫痕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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