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唐門的財大氣粗,羅如烈所掌控的霹靂堂,無疑相差太多太多。

    要以實力劃分江湖地位的話,霹靂堂頂多是個三流。

    正是這種差距,羅如烈才極不甘心。

    那顆本就貪婪的心,可謂無限膨脹。

    於是便有了眼下這毒人的禍患。

    為了野心,羅如烈可謂將一切能做的,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說起來,也著實是一番苦心。

    現如今,諸多苦心,還沒有一一實現,便似是要成為那水中圓月。

    羅如烈要是不想殺人,就真的見鬼了。

    可景天又豈能這麽容易讓他如願。

    以往諸多轉世記憶,不曾徹底覺醒。

    但一種似是戰鬥的本能,隨著手握魔劍的那一刻,悄然蘇醒。

    握著魔劍一劍又一劍,與羅如烈廝殺中,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浮現心頭。

    本有些稚嫩的劍,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狠厲。

    羅如烈江湖草莽出身,一步步自底層爬到如今的地位,除了計謀手段之外,亦是個殺伐無限的主兒。

    毒人之謀劃,可謂極其重要的一步棋。

    這步棋若是走不順,就別想什麽以後了。

    若是再加上朝廷鎮守天下的軍團,甚至於那些書院中,極其討厭的儒生出手的話。

    多年的心血,關係到以後的至關重要謀劃,怕是要歇菜。

    無論如何,這都是羅如烈無法忍受的。

    其實局麵發展如此,未嚐沒有退的機會。

    畢竟無論是書院大儒,還是鎮守軍團,目前還不曾踏足渝州城。

    當斷之時,必然決斷,未必沒有合適的生機退路。

    然羅如烈不想退,至少不想就這麽退。

    至少也得殺了這兩個混蛋再說。

    尤其是那個盤膝而坐的家夥。

    一道血種點燃了他周身氣血,刹那間的損失,最起碼也得數年的安心恢複。

    若是不能趁著這次機會,將這個混蛋給除了。

    除了心結難以釋懷之外,怕是以後再也沒有多少合適的機會了。

    縱然是現在手握毒人軍團,可謂是掌握權力之巔峰。

    想要對付稽查司,都有點兒癡心妄想的意思。

    何況這一次若敗,縱然能保得自身一條命。

    怕也沒多少機會,能再一次聚集起這般的力量了。

    何況就是眼前這個持劍的小兔崽子,也夠他爆發了。

    以羅如烈的眼力,焉能看不出景天的實力,逐漸進步。

    混了這麽多年,淪落到了他人之磨刀石的地步。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殺念無限中,羅如烈出手,愈發的陰毒狠厲。

    這樣的狀態下,景天的壓力自然暴漲。

    滴滴汗水,自額頭滑落。

    景天依舊緊握手中劍,後槽牙緊咬,一劍快似一劍的與羅如烈糾纏。

    極盡壓力中,他的動力似乎也受到了某種刺激,可謂無限充足。

    縱然太多的疲累,似是隻有一股毅力咬牙支撐,景天卻依舊不曾放棄。

    “這個人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似是有些不著調。”

    “天賦還真是不錯,尤其是這股執著的毅力,合適時機下,必然一飛衝天。”

    閉眸調息中,一份兒注意,始終遺留在外。

    療傷恢複固然是極為重要的,對外界,卻也不能完全失去感應。

    就算要死,也不能這般稀裏糊塗不是。

    “老兄,你好了沒有,我快要扛不住了!”景天於氣喘籲籲中,以魔劍觸地,支撐著身體的站立。

    他全身的力氣,都近乎耗盡了。

    某種戰鬥本能的支撐下,他能夠做到如此,已然快要達到極限了。

    現如今,畢竟不能跟過去相提並論。

    如果是當初,羅如烈這般角色,也就是吹口氣的事兒。

    哎!實在也是好漢休提當年勇。

    不過如此努力,也不算是白費,一點兒有用之功都沒有。

    最起碼,羅如烈被折騰的夠嗆。

    本就受到創傷,難以調戲休養,被景天如此之下,實在有種傷上加傷的感覺。

    景天是戰鬥耗盡力量的氣喘籲籲,而羅如烈則是明顯傷勢加重的虛弱。

    這家夥本源也是實在渾厚,這般的傷勢,擱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扛不住了。

    他居然還能跟手持魔劍的景天,鬥了這麽久。

    到了此刻,居然還能硬抗。

    “哼!你就不用指望他了!”腳步有些虛浮的後退幾步,羅如烈冷笑道。

    “利用一縷本源氣血,雖然給予我極大的重創,但他也甭想好到哪兒去。”

    “此刻要是安心療傷也就罷了,若是妄自運氣,怕是要損失精血,這條命縱然能夠保住,怕也隻有十數之年。”

    氣血是一個武者的立身根本,而精血則已然上升到了生命的層次,乃是最為本源的存在。

    失了氣血,最多散失多年武學修為。

    最起碼還有數十年壽命。

    可精血若是散失過多,這條命怕也就保不住了。

    “這事兒用不著你來操心!”緊閉眼眸睜開那一瞬間,血紅之色閃爍。

    “血灌瞳仁?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那深邃眼眸中的血色,讓羅如烈看得不由心中一個哆嗦。

    羅如烈也是習武之人,又豈能不清楚這血灌瞳仁。

    說起來,這還是自戰場殺戮中,演化出來的一門半拚命的法門。

    從根本上而言,還是以武者的根本氣血入手,以一定的秘法刺激,爆發出威力巨大的攻擊。

    後遺症自然存在,卻也沒有那麽厲害。

    海量補充氣血藥物的滋養下,頂多也就休息個三五月而已。

    羅如烈如此反應,除了忌憚於血灌瞳仁之後的實力爆發之外,也有真心的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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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灌瞳仁之後,實力暴漲的後遺症,休養三五個月便可恢複過來。

    這確實是事實不假。

    但這事兒也有一個前提,那就身體底子絕對渾厚,經得住這般消耗。

    而呂驍陽先前已然使用了本源氣血,緊接著又被打成重傷。

    一條命,不說丟掉一半兒,也差不多丟了三分之一。

    如此情況下,還敢如此拚命,他是真的不想要命是不是。

    “這事兒不必你來操心。”一個挺身,呂驍陽衝著羅如烈就是剛氣十足的一掌。

    “羅如烈,為你的罪孽,付出代價吧!”

    道道罡氣中,一道純血色而成的巨大手掌,向著羅如烈狠狠摁壓而下。

    “我來助你一臂之力!”臉色陣陣蒼白的景天,周身已然感受不到一絲力量的存在,卻還是以意念駕馭起了魔劍。

    這個羅如烈,實力看起來不怎麽樣。

    招式用過來用過去,也就那麽幾下子。

    可他氣血卻實在旺盛,這也是導致這一戰,弄成現如今這般局麵的模樣。

    為了這事兒不出什麽亂子,就是再無力,景天也會咬牙堅持。

    羅如烈要是不死,死的可就是他們了。

    一掌外加一劍的威力,霎時間徹底破除了這個罪惡之地。

    羅如烈還算高大的身子,像是被扯斷線的風箏一般。

    於半空中劃過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線之後,重重摔在了一片廢墟之上。

    滴滴血紅,自羅如烈眼角,口鼻,還有耳朵中滴落。

    如此畫麵,若是再配上此刻的神情,羅如烈活脫一個行走於人間的厲鬼。

    “救我!”重傷之羅如烈,於重傷垂死之際,發出了一聲極其不甘的怒吼。

    這一聲吼,除了他自己之外,怕是沒有人更加清楚意味著什麽。

    但在生死麵前,這一切都不算什麽。

    隨著羅如烈這一聲救命唿喊,一道極其強悍的意誌,突破人界外圍防線降臨。

    人界原本一覽無餘的晴空,霎時間無盡陰晦氣息匯聚,一片陰暗。

    至邪至惡的氣息,霎時間彌漫人界,不知多少生靈,受到了影響。

    “人族領地,豈容邪祟放肆!”人流滾滾最是繁華的京都,某位坐鎮於廟堂中的大佬,正在低頭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

    突然臉色一沉,一聲大喝,無量豪光而起。

    化作一枚似是承載著萬裏山河之重量的大印,緩緩鎮壓而下。

    這枚大印,彰顯了三公身為重臣之首的尊崇地位。

    亦是儒道掌門人的無邊重量。

    “吾常養吾浩然正氣!”道道白光伴隨著遍布天下各道州城中的怒喝,升騰而起。

    一位又一位,或是平淡或是威嚴的大儒嗬斥,本屬同源之浩然正氣,悉數爆發。

    “嗬嗬,這事兒焉能讓你們這些讀書人專享!”

    一處武人氣息濃鬱的府邸,一襲錦袍威武中年人,極為豪邁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笑聲中,拽出兩枚體量巨大的鼓錘。

    無量狼煙氣血匯聚,成就一麵似虛似實之大鼓。

    咚!

    隨著鼓槌高舉,咚的一聲響,極其慘烈的戰場氣息,頓時彌漫。

    “陛下!”隨著無量浩然正氣以及軍陣氣血爆發,皇宮大內中,一名內侍,頓時將目光投向了安坐於至尊龍椅之上的存在。

    “無妨!”平靜聲音下,彰顯的乃是掌控一切的皇者霸氣。

    “那一戰之後,人族已然徹底崛起了!”無數意念,隨著人界風雲驟起那一瞬間,而飄蕩於六界之內。

    說句真心的實在話,人界現如今的實力,已然令六界有種說不出的惕然心驚與忌憚。

    但願崛起之後的人界,沒有妖界的那般野心勃勃。

    要不然的話,這六界怕是又將風雲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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