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這個不正經的浪蕩子,又把人家唐門的哪位小娘子給調戲了?”這是客棧之中,兩人相見第一麵之後的第一句話語。

    “我雖然浪蕩,卻也是有自知之明,萬分珍惜這條鳳凰命的。”陸小鳳苦笑道。

    他也不知道怎麽的,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呢?

    至於蜀中唐門新一代的那幾個女人,尤其是那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唐門二小姐,他以後一定敬而遠之。

    “你說的是認真的?”衛無忌盯著陸小鳳,說了一句讓人很是莫名其妙的話。

    有些懵然的點頭中,衛無忌轉身踏出了房間。

    “你這是打算幹什麽啊?”陸小鳳滿是懵圈的看著衛無忌的背影。他這是幾個意思?不管自己這個朋友的死活了是吧?

    “給你找段梧桐木,趴在上邊,靜待著涅槃重生的到來吧。”衛無忌一句話,氣的陸小鳳差點兒蹦起來。

    好歹也是一條命,就一點兒拯救的可能都沒有了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們就不要鬧了。”花滿樓搖著折扇,滿是無奈,都什麽時候了,這倆還在這兒胡鬧。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情況再說。”說完一隻手搭上了陸小鳳的手腕兒,中正平和的道家混元內功,隨著毛孔經脈,源源不斷的湧入了陸小鳳的內體。

    並且利用國術之中,推功過血的本事,將那已然快要四散的致命毒素,通通壓縮在了一處。

    “唐門的毒,還真是有幾分能耐。”一針挑破那個黑紅色的血包,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

    滴滴黑色血液,因為地心引力的慣性,滴落在了床單地麵之上。

    還算是平整的地麵,倒是沒什麽大礙,頂多就是遺留下一團明顯的黑色而已。

    可是那藍色的床單,隨著黑色血液,不經意間的幾滴滴落,陣陣腥臭腐朽氣,讓人不由得很是自覺的閉住了唿吸。

    “唐門的毒,果然名不虛傳。”眼睛看不見,花滿樓的鼻子卻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絲絲縷縷的氣息,就讓他忍不住有些頭暈。

    “暫時而言,你這條鳳凰命,沒有什麽大礙了。至少可以拖延到半月之後。”

    雖然利用諸多之法,將陸小鳳體內的毒血排了出來。

    但唐門的毒,卻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化解的。

    下毒,本就是唐門吃飯的本領,若是這般容易的就被人化解,唐門又豈能屹立江湖這麽多年。

    “我已經讓人請西門吹雪進京了,希望在他的眼中,你這個朋友,比老婆更為重要吧。”衛無忌站起來,看著臉色恢複了不少的陸小鳳說道。

    “這話怎麽個意思?”陸小鳳衝著衛無忌眨眼,生死邊緣走了一遭,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喝一杯。

    反正經過這番的醫治之後,本來隻有七天的時間,延長到了半個月。至於半月之後如何,那就看天意如何了。

    “西門吹雪的老婆,應該已經懷孕了。”衛無忌神秘一笑說道。

    “噗!不是,這事兒你怎麽知道的?”一個急促氣息不穩,嗆的陸小鳳,那叫一個咳嗽連連。

    好不容易穩妥了一些氣息,神色怪怪的看著衛無忌。這家夥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嗎?連西門吹雪的牆根兒,都敢聽了。

    這種事兒按理來說,應該是人家夫妻的隱私之事,外人根本不可能得知。

    可認識了衛無忌這麽長的時間,陸小鳳也清楚的知道,這家夥雖然神神秘秘的,可說的話,一向是有根有據,從不無的放矢。

    “你這麽大反應做什麽?”人家兩口子是夫妻,懷孕這種事兒,不是合情合理,合乎天地自然的嘛。

    “不是,你難道不知道葉孤城,提出要和西門吹雪,於月圓之夜,在紫禁之巔進行決鬥嗎?”陸小鳳有種,為西門吹雪的深深擔憂。本來西門吹雪的劍,是天底下最無情的劍,但是他現在已經有了感情,有了牽掛。

    其實站在陸小鳳的立場上,這場決鬥,真的很讓他為難,不管是西門吹雪,還是葉孤城,都是他的朋友。

    “他怎麽突然間想起這茬兒來了?難道是······”衛無忌有些挑眉,他確實不知道,葉孤城向西門吹雪發出了挑戰。雖然這場決戰,注定是要發生的。

    “你想到了什麽?說實話,別想著神神秘秘的忽悠。”一看衛無忌這般的表情,陸小鳳就不對勁兒。

    “額,前段時間,我在南王府和葉孤城,隱隱的見過一麵。雖然他並沒有露麵,但我的劍,已經和他見過一麵。可能,他受了一點兒刺激吧。”這話雖然是實情,但他想到的,實際上卻是更多,格局也更大,絕不僅限於這一場牽動無數江湖人的絕頂劍客之戰。

    “師父,您為什麽提出半個月之後,要和西門吹雪,決戰於紫禁之巔?”南王世子恭敬的疑惑問道。

    “我如何做事兒,還需要你來同意嗎?”葉孤城聲音平靜道。

    “徒兒不敢,隻是這半個月的時間,著實有些倉促了。”數年的籌劃,若是因為半個月的時間而漏了馬腳,那未免有點兒可惜。

    何況這件事兒本就是牽扯生死九族的大事兒,一旦敗漏,他南王府上下,滿門皆是死罪難逃。

    “數年的準備,其實已經足夠齊全了。剩下的事情,緊湊一點,半個月應該能夠完成。”

    “可徒兒擔心,內廷司的那柄劍·······”南王世子頗有憂心之處。本以為師父的劍術,天下無雙,能夠媲美的也不過是一個西門吹雪而已。

    可現在卻又出現了一柄,並不遜色葉孤城的絕世神劍。最為關鍵的這柄劍,還牽扯到皇族。

    內廷司的職責雖然一直都僅限於護衛皇族,從不介入朝堂之事,甚至連皇權爭奪之事,都不會介入,但如今這事兒,終究不一樣。

    謀逆,不管是什麽時代,都是誅滅滿門,甚至於九族的大罪。

    “半個月之後,他也會成為站在紫禁之巔的三人之一。”想起了那柄無比清晰,但還不曾謀麵的劍,葉孤城眸色之中,一抹灼熱閃爍。她雖是性情孤傲的劍聖,可人活在世上,有些事情,他也無可奈何,不得不做。

    但除了這些無可奈何之外,無論什麽時候,他都不會忘了自己手中的劍。

    “西門吹雪的解毒功夫,倒是天下一絕。可從萬梅山莊到這兒,畢竟需要時間。我們是不是還再做一些其他的準備?”唐門的毒,實屬於天下至絕,這麽多年,還不曾聽說過,有誰能解了唐門的毒。

    “其他的準備,自然不是沒有。唐門的毒,雖然兇悍霸道,可我卻知道,除了西門吹雪之外,最少還有三個人,能解得了唐門的毒。”衛無忌說著,比劃了一下手指。

    “花兄,派人去怡清院,通知歐陽情一聲。那個賣一顆能夠毒倒三十條大漢栗子的熊姥姥,以她玩兒毒的本事,解開唐門的毒,應該不是問題。”花滿樓點頭,立馬有人安全。

    “歐陽情跟那個熊姥姥,有什麽關係?”陸小鳳開口問道。因為繡花大盜,他最近一直都在調查紅鞋子的事情。

    又因為衛無忌的提醒,對於歐陽情的身份,以陸小鳳的聰明,自然早已明悟。

    “那個賣例子的熊姥姥,就是歐陽情的大姐,紅鞋子的公孫大娘。一個明明隻有二十多歲,一朵花兒一般的美人兒,偏偏喜歡易容成滄桑的老太婆。”

    “這樣的愛好,倒是我所喜歡的。”不管什麽年歲的女人,都是喜歡美的。對於自己的形象,也是無比注意的。唯有真正美麗,對自己相貌有信心的女人,才不會介意以一副蒼老醜陋的麵容示人。

    “倒是看不出,你這口味兒倒是挺純正。”衛無忌斜眼兒看著陸小鳳,這天底下恐怕沒有一個女人,能逃得了陸小鳳的喜歡吧。

    “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喜歡是青春靚麗的漂亮女人,而不是白發蒼蒼的老太婆。”陸小鳳臉色一板,這個家夥的毛病,非得找機會給他好好板正一下不可。

    “可偏偏現在有這個能力就你的,還就得是老太婆,這第二個,有能力解了唐門毒的人,自然就是唐門現在的掌門人——唐姥姥。”

    “這人你說了跟沒說一樣。”唐天容是唐姥姥的親孫子,這天底下還能有幫著外人,害自己親孫子的奶奶嗎?

    “這第三個人嘛,就是海外飛仙島的葉孤城,此刻他正在南王府中。”陸小鳳依舊不可置否,平時的時候或許看在交情的份兒上,葉孤城還有可能出手。

    但在此刻,半個月後的決戰,對葉孤城那樣的人來說,那是畢生的執著。莫說隻是朋友,就是親爹中了毒,怕是也不見得能夠勞心勞力。

    “此外還有一種方法,應該也可以解了唐門的劇毒。不過那種東西,這個世上應該不存在了。不過倒是可以在皇宮大內之中,好好尋找一番。不過也沒有太大的希望,若是皇宮大內都找不到,怕是唯有到它的產地了。”

    “據此千裏之遙的極北冰寒之地,生長著一種奇特的植物。五十年生殖,五十年開花,再過五十年結果。其效用可解天下奇毒。”衛無忌說的,自然是那天山雪蓮。

    “我覺得這事兒倒是靠譜。大智大通不是在你手中嗎?天山雪蓮的位置可以向他諮詢,至於銀子,你可以幫我跟李燕北說一聲。”

    “李燕北跟杜同軒,執掌著京城商界各一半兒的勢力,財大氣粗。但是天山雪蓮這種天地奇珍,卻不是有錢能夠買到的。”

    “是啊!真要用錢的話,我來就是。”花滿樓說道。花滿樓一向都不怎麽在意金錢之物,但是以花家的勢力,還有那遍布天下的大通錢莊,銀子,對他而言,實在不是問題。

    “陸小鳳,你這是怎麽了?”隻聽得一身溫柔的嬌唿,歐陽情直奔床上躺著的陸小鳳而去。

    “你先小心一點兒,尤其別觸碰地上的血。”唐門的毒,實在詭異莫測。萬一再讓歐陽情中了毒,那就不太美妙了。

    “活鳳凰就要變成一隻死雞了。對於解毒這種事兒,尤其是唐門的毒,我實在不是特別精通,所以隻好把你給叫來了。”

    “可是我也不會解毒啊?”聞著地上的那攤黑血,散發出的刺鼻氣味兒,歐陽情擰著眉頭說道。

    “但是你大姐應該有這個能力。”衛無忌道。

    “好,那我現在就聯係大姐。”歐陽情沒有絲毫的猶豫,別看歐陽情平時對陸小鳳冷冷淡淡的。可是從她願意,給陸小鳳做拿手的酥油泡螺來看,對於陸小鳳,她還是相當有感覺的。

    “你這個死家夥,把人家扔到那兒就不管了。還說什麽醒了以後,就能夠看到你。結果除了天花板之外,什麽也沒有。”一道粉色的身影直接撲到了衛無忌的身上,貝齒的磨動聲說明,正在尋找哪一塊兒地方,最為合適下口。

    “是我的錯兒還不行嗎?隻是這事兒過於緊急,而你又睡得那麽鮮甜,我實在不忍心叫醒你。”衛無忌一把抱住薛冰的嬌軀道。

    “薛姑娘,此事是花某唐突。”花滿樓在一旁說道。

    “花滿樓,你怎麽來京城了?”薛冰看著花滿樓道。俏臉有點兒發紅,哪怕她明白花滿樓是個看不見的。

    “和尚這一次倒是沒有跪拜菩薩,不知道菩薩是否已經原諒了和尚。”京城茶肆的一個角落,三個人毫不客氣的,先後坐在了一張原本有主人的桌子上。

    此事本為冒犯之事,換個脾氣爆的,極大可能會打一架。但現在這個架,卻是不太可能打不起來了。

    一個出家人,脾氣再爆,也不太可能當街大打出手。出家人的慈悲為懷還要不要了,何況······

    “和尚本以為菩薩已經原諒了和尚,卻不想還是讓和尚遇到了猛虎。”老實和尚抬眸,看了坐在麵前的三人一眼,榮辱不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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