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打虎呢,趙把頭已經在想自己打虎後的事了。


    從這裏可以看出,趙有財對打虎的事,那是信心滿滿。


    就這樣,趙有財上了辦公樓,直奔周春明的辦公室。


    到辦公室門前,趙有財輕敲兩下,周春明的秘書於全金過來開門,一看是趙有財,於全金不敢怠慢,忙將趙有財請進屋裏。


    此時辦公室裏,周春明正在打電話,東南角的沙發上坐著保衛場長閻書剛。


    看到趙有財,閻書剛微微起身,將屁股抬離沙發的同時,並向趙有財點頭示意。


    閻書剛能這樣,和剛才的於全金一樣,都是看的周春明麵子。


    趙有財也不是傻子,抱拳拱手向閻書剛致意,然後快步走到沙發前坐下以後便從兜裏往外掏煙。


    看到趙有財的動作,閻書剛也把手伸兜裏,準備拿自己的鳳舞煙分給趙有財。


    可當看到趙有財拿出的石林後,閻書剛手上動作一頓。


    趙有財笑嗬地抽出煙來,遞到閻書剛麵前,淡淡一笑。


    這時候周春明在打電話,所以誰都不曾說話。


    就在閻書剛接過趙有財遞來的煙時,就聽周春明對電話那頭,說道:“楚局,那我知道了。趙軍迴來,我跟他說。哎,哎,好。”


    說完,周春明就撂了電話。


    扣好話筒,周春明驚訝地看向趙有財,起身時說道:“有財來啦。”


    “哎,周書記。”趙有財微微起身應了一句,見周春明衝自己壓手,趙有財就坐下了。


    當著閻書剛的麵,倆人沒親家、親家的稱唿。


    而這時,閻書剛問周春明說:“周書記,局裏咋說的?”


    坐在沙發上的周春明接過趙有財遞來的石林,說道:“楚局說讓咱看著辦。”


    “嗯?”聽到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趙有財、閻書剛都是一愣,直性子的閻書剛問道:“周書記,這啥意思啊?咋還能看著辦呢?”


    周春明借趙有財劃著的火柴點著煙,然後對閻書剛笑道:“老閻別著急,局裏意思是看咱們,咱們要給這倆虎打了,局裏就給咱們批手續。當然,楚局的意思是不打最好。”


    聽周春明這麽說,閻書剛就放心了。


    而周春明緊接著說:“趙軍迴來,讓他看著辦吧。他能抓就抓,願打就打,不影響生產就行。”


    這話說的,好像東北虎跟泥捏的似的任趙軍擺弄。


    可周春明說完,閻書剛竟然配合地點點頭。


    他雖然是從嶺南調來的,但隻要在嶺上林區,必然聽過伏虎將的威名。


    要知道趙軍永興擒猛虎,那可是去年張廣才嶺的頭號新聞啊。


    得到林業局的同意,接下來就看伏虎將一展拳腳了,所以書記、場長,連同小於秘書在內都很輕鬆。


    這屋裏唯獨趙有財,心裏有不同意見。


    “周書記。”趙有財對周春明道:“趙軍要是趕不迴來,就不用他了。”


    “嗯?”周春明一愣,一旁的閻書、於全金剛也是一臉詫異地看向趙有財。


    在三人的注視下,趙有財道:“我領幾個保衛員,我就給那大爪子磕下來了!”


    聽趙有財如此說,閻書剛看向他的目光更驚訝了。


    周春明深深吸了口煙,微微皺眉的同時,卻是想起自己親家也並非一般人物。


    去年年底,東北虎過境,林業局保衛科長李春明親自帶人來打虎,雖說最後解決虎患的還是趙軍,但事後李春明對趙有財可是讚不絕口。


    今日趙有財毛遂自薦,周春明卻沒立馬答應,他緊接著又吸了口煙,再看向趙有財時,周春明微微搖頭。


    “嗯?”趙有財一怔,隨即便問:“咋的啦,親家?咋不行呢?”


    趙有財一著急,連親家都叫出來了。


    周春明淡淡一笑,手指在趙有財膝蓋上輕點兩下,道:“親家,這事兒讓小年輕的去吧,咱閨女不樂意讓你總往山上跑。”


    趙有財:“……”


    之前趙有財攆大野豬王,險些把老命丟在山裏。那天周建軍正好在趙家,還跟著找了一宿。


    迴家的周建軍,把這件事跟趙春說了,趙春很是生氣,時不時地就念叨幾句。


    那天趙有財出事,是他自己上山打圍,這要是因為場子裏的事周春明都怕自己落兒媳婦埋怨。所以,周春明直接就將趙把頭給pass掉了。


    而且在周春明看來趙有財打獵遠不如趙軍靠譜。


    聽周春明這麽說,趙有財抿了抿嘴沒再堅持。不是他不想去了,也不是他怕趙春擔心,而是當著閻書剛、於全金的麵,他如果再說什麽那就是不懂事了。


    見趙有財不說話,周春明以為趙有財被自己說服了,當即一笑,安慰趙有財說:“趙軍辦這事兒有把握,完了咱們林場還都支持他。”


    說著,周春明看向了閻書剛,閻書剛連忙點頭,並對趙有財說:“趙師傅,你就放心吧。這當著周書記,我也表個態。


    我們保衛這方麵,對趙軍是絕對的支持,要槍給槍,要人給人。除了場裏必須留守的保衛人員,其他人包括我在內,全都歸趙軍指揮!”


    閻書剛姿態擺得很低,這可不是看趙軍的人脈,而是那東北虎要是影響了冬運生產,他作為保衛場長可是要承擔主要責任的。


    閻書剛自認為沒有打虎的能耐,所以他沒有一絲一毫壓製趙軍的念頭,剛才說的話也都是他的心裏話。


    隻不過,閻書剛對周春明是表態,對趙有財是顧念一個父親的愛子之情。


    沒錯,閻書剛還以為趙有財是怕趙軍有事,才主動請纓要衝鋒在前的。


    被周春明以大女兒規勸,又被閻書剛拿話架住,趙有財再想說什麽也不行了,他鬱悶地抽著煙。


    而這時,解放車在林場大門外停穩,趙軍翻身下車,來到副駕駛門前,對裏麵的王強道:“老舅,你們迴去吧。完了到家找韓大夫,讓他給咱那幾個狗打針。”


    像黑龍、白龍受的都是輕傷,不用打針也沒事,但打完消炎針好的快。


    說完趙軍便往林場裏走,與此同時林場上工的鈴聲響起。這個時候,場子裏已經就沒有閑人了。


    “哐當”一聲,李如海自收發室裏躥出,大喊一聲:“大哥,伱可迴來啦!”


    衝趙軍喊完,李如海又向大門外的解臣招手,喊道:“臣哥,把我也捎迴去!”


    剛才家住永利的老蔣頭兒來接班,李如海就下班了。


    但他年紀小,不敢自己走山路迴家,就需要像往常一樣在林場逗留一天。


    如今看到解臣開車,李如海就想跟迴屯子。林區出了這麽大事,他迫不及待地想為屯子裏的父老鄉親提供第一手的消息。


    趙軍沒理李如海,快步向辦公樓走去。他一會兒看到周春明就什麽都知道了,所以趙軍對李如海的第一手消息並不感興趣。


    就這樣,在趙軍上樓時,與下樓的趙有財碰麵了。


    “爸……”趙軍略帶驚訝地看著趙有財,問道:“你這幹啥來了?”


    趙有財沒答話,而是深深地看了趙軍一眼,嘴裏嘀咕道:“小犢子迴來的還真快。”


    “啊?”趙軍隱隱約約聽著不像好話,詫異地看著趙有財。


    趙有財斜了趙軍一眼,手往上一揮,道:“去吧,你周大爺等你呢。”


    說完,趙有財下樓而去。


    趙軍看了一眼趙有財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在趙軍上樓往周春明辦公室去的同時,靠山屯北坡,一頭毛驢在前,啃食著地裏的苞米杆子、苞米葉子。


    而在毛驢後麵不遠處,馮金貴背著手慢慢地走著。


    馮金貴就是黃龍的前主人,之前他二姑爺鄭金鵬被黑瞎子咬死,趙軍不光替他家報仇,還分熊膽給馮金貴一份,而且是當場給的現錢。


    這讓馮金貴無比感念趙軍的恩情,他知道趙軍喜歡狗,於是就把黃龍送給了趙軍。


    而趙軍對他們的幫助遠不止這些,在趙軍牽線搭橋下,解忠楞場喂牲口的草料都是他們靠山屯人提供的。


    草料雖不值什麽錢,但靠山屯人一年也沒什麽收入,有錢賺就比沒錢強。


    馮金貴沒有兒子,大女兒嫁給了趙軍上輩子的朋友許方滿,小女婿也就是死了的鄭金鵬,是馮金貴的上門女婿。


    上門女婿沒了,馮金貴即便年紀大了,他也得撐起一個家。有時候大女婿也幫襯一把,但那不是常事。


    靠山屯坐落在山上,差不多的人家都有馬。以前馮家也有,但自鄭金鵬死後,老頭子馮金貴趕馬吃力,他便把馬賣了,然後用賣馬的一部分錢買了頭騸驢。


    公驢被騸了以後,就不那麽叫喚了,而且脾氣也變好了許多。相對馬來說,驢更吃苦耐勞。


    早晨老頭子吃完飯,從家出來喂驢。他們靠山屯坐落在兩山夾一溝的兩麵山坡上,分為南北兩個部分。


    兩邊屯子往南北,是屯子人自己開墾的山地。


    山地上種些苞米,作為屯子人的食物來源。入秋收完苞米,剩的苞米杆子、苞米葉子就扔在地裏了。


    毛驢悠閑地吃著苞米葉子,這是它一天最悠閑、最享受的時候。


    可忽然,毛驢眼睛一下就直了,它微微張嘴,嚼了一半的苞米葉子落在雪地上。


    下一秒,毛驢猛地往前一躥,嘴裏發出“啊啊”的聲音。


    “呀!”馮金貴被嚇了一跳,他咋也沒想到騸過的毛驢竟然也會受驚。


    老頭子剛邁出一步,要去攆毛驢時,忽的一陣狂風吹過,就聽一聲獸吼。


    “嗷嗚……”


    虎嘯山林。


    南北二坡,靠山屯家家戶戶,馬嘶鳴,雞趴窩,狗都拉拉尿!


    獸吼炸起,毛驢四蹄酥軟,癱臥在地。


    兩章各欠一千字,哪天我補一章四千的,這幾天太難受了,坐立不安,胸悶喘不上來氣,還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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