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趙軍還對調動工作的事有些不情願。走的時候,趙軍可高興了。


    “哎?”當趙軍出門時,周春明叫住趙軍,對他說道:“找你姐夫去,讓他領你上人事、上財務,這個月是不行了,下個月你能多開點兒。”


    “大爺,我能開多少啊?”趙軍很好奇這個問題,其實那點工資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啥,趙軍抓一個活麅子還一百多呢,但感覺不一樣啊。


    “哎呀!”周春明哢吧下眼睛,琢磨著說:“你是幹部,還出外勤,工資、補助加爛碼七糟的,不得小溜兒一百塊錢呐?”


    “那麽多?”趙軍聞言大喜,這工資都快趕上趙有財了。可趙有財都多少年工齡,自己才上一年班啊!


    就這樣,趙軍樂顛地就走了。


    趙軍到後勤組找周建軍,可周建軍卻不在。聽人說周組長帶人盤庫去了,而那人也認識趙軍,知道這是他們周組長的小舅子,於是就要幫趙軍去找周建軍。


    趙軍沒讓,工資的事不著急,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去找寶貝。但趙軍向那人借了一把管鍬、一把尖鍬和鎬。


    後勤組咋可能缺裝備,五分鍾後,趙軍騎著摩托來到了一食堂。


    這時候,趙有財已經在後廚準備中午的菜了。


    聽見小徒弟說趙軍來了,趙有財放下菜刀從後廚出來,一邊走向趙軍,一邊問道:“又幹啥呀?”


    “爸,我當官了!”趙軍高興地和趙有財分享這個消息,趙有財一愣,下意識地問道:“你當啥官啊?”


    “副組長。”趙軍笑道:“保衛的副組長。”


    “保衛的副組長?”趙有財皺眉,道:“你不說你不上夜班嗎?”


    “我不用上夜班,我是營林保衛。”趙軍道:“就管巡林子。”


    “你淨特麽扯淡。”趙有財沒好氣地說:“哪有營林保衛啊?”


    “有。”趙軍驕傲地說:“特意給我安排的,爸,你猜我一個月掙多少錢?”


    “掙多少錢?”趙有財也好奇,而他問完,就聽趙軍說:“我是幹部,完了還出外勤,補助啥的都算上,得一百塊錢。”


    趙有財:“……”


    趙有財在林場工作二十多年了,天天煙熏火燎的,也才一百多呀。


    而趙軍這小子參加工作才一年,而且這一年他一共也沒上幾天班,竟然都快攆上他趙有財了。


    作為趙軍的父親。趙有財理應高興,但他屬實高興不起來。


    就在這時,趙軍對趙有財說:“爸,我走了啊!”


    說完,趙軍風風火火地就走了。


    出林場,直奔王寡婦門框,沒想到半路上竟然遇到了準備迴楞場的邢三。


    老頭子被趙軍抓了壯丁,跟著趙軍一路來到昨天啟財寶窖的地方。


    將昨天埋迴去的雪撮開,露出下麵的土。這土凍的邦邦硬,趙軍、邢三便在劃拉收攏柴火,今天隻是挖一鍬試探,所以柴火堆覆蓋的範圍不大。


    就這還燒了一個小時,然後趙軍一鍬下去,他都不用把土挖出來看,便知道這下麵是迴填土,因為下鍬的時候,鍬頭受到了阻礙,磕碰到石子,發出悶澀的碰撞聲。


    見趙軍停下動作不動,邢三問道:“咋的啦,小子?”


    趙軍衝邢三重重一點頭,道:“三大爺,看來咱得接著燒了。”


    說著,趙軍撮一鍬土抖落在地上。


    “是!”看著地上散開的黑土裏大塊的石頭子,邢三看了看天,然後催促道:“趕緊!趕緊!咱倆多攏柴火燒它!”


    “嗯!”趙軍點頭,倆人在附近攏柴,火越燒越旺。


    就這麽一直忙活到十一點半,趙軍招唿邢三在火堆旁坐下,掏兜掏出一包石林煙塞在邢三手中,然後又從棉猴兜裏掏出一個光頭餅給了邢三。


    這光頭餅是買煙的時候買的,大棉猴這衣兜,大到如趙有財所說,將那16號槍一拆,槍管都能藏在兜裏。


    倆人坐那兒烤幹糧、啃幹糧時就將近十二點了,中午放學的馬洋氣唿唿地到了家。進屋時猛地扯開門,把在鍋台前盛菜的王翠花嚇了一跳。


    “你幹啥……”王翠花話沒說完,就見他小兒子氣唿唿地奔了西屋,然後一頭紮在炕上不動了。


    “這又咋地啦?”盛好菜端著盤子的王翠花,與那在碗架前的馬玲對視一眼,娘倆放下手裏的東西,一起走進了西屋。


    “咋地了,小弟?”馬玲進來就關心地問馬洋,道:“誰欺負你了?”


    馬玲此話一出,馬洋“騰”地一下坐起來了,冷不丁嚇了馬玲一跳。


    “趙軍!”馬洋吼道:“趙軍給小姑娘送發卡!”


    馬洋這一上午,淨偷瞄他小同桌……頭上的發卡了。


    雖然那紅塑料的發卡上一個字都沒印,但馬洋知道一模一樣的發卡必是趙軍出品!


    “啊?”馬玲、王翠花聞言大驚,馬玲大眼睛瞪著,眼神中透著慌張地看向王翠花。


    這時候的馬玲心已亂成了一團麻,而王翠花右手抓住馬玲手腕,示意閨女不要著急,然後她另一隻手指向馬洋,喝道:“你說,你看著趙軍送誰發卡了!”


    “胡麗娜!”馬洋吼出一出名字,然後一頭躺倒,雙手抱頭,放聲痛哭。


    “胡麗娜?”馬玲、王翠花都是一愣,王翠花看向馬玲問道:“胡麗娜是誰呀?”


    “不……不是咱屯子的吧?”馬玲在腦海中迴想著這個名字,半響也沒有印象。


    而這時,痛哭而沒人關懷的馬洋猛地起身,臉上當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誰?誰!我同桌!”馬洋再吼一聲,馬玲、王翠花都愣住了。


    等娘倆反應過來,幾乎是同時出手,一人抽了馬洋兩巴掌。


    “打我幹啥呀?”馬洋沒了吼聲,但一肚子的委屈。


    可這時,馬玲、王翠花齊齊往外屋地走去。要說趙軍給哪個小媳婦、哪個小姑娘送發卡了,馬玲非得哭死不可。但馬洋同學能多大,說是趙軍給她送發卡,那不扯犢子嗎?


    娘倆到東屋吃飯,誰也沒再理會馬洋。而這時候,就到了十二點,林場食堂開飯了。


    趙有財還守著他的一窗口,給他的親朋好友打飯打菜。


    眼下端著飯盒站在窗口前的是李大勇,李大勇身後是王強和林祥順,


    忽然,在二號窗口打完菜的崔富貴,湊到李大勇身前。


    但他都已經打完飯了,他也不是要插隊。


    “趙哥!”崔富貴說話的聲音,給人一種嘰嘰喳喳的感覺,非常吵鬧。


    所以他外號叫崔大喇叭。


    趙有財抬眼皮瞄了崔富貴一眼,道:“咋的?”


    “趙哥,過兩天我媳婦迴娘家看我老丈人去。”崔富貴對趙有財說:“她一年就迴去兩趟,尋思也沒啥拿的,尋思跟你買十斤牛肉。”


    崔富貴此話一出,就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還沒等崔富貴反應,他就被一旁的李大勇推了一把。


    “幹啥呀,李哥?”崔富貴詫異地看著李大勇,他搞不懂了,自己隻不過就是想買幾斤牛肉,你賣就賣,不賣就不賣,買賣不成還仁義在呢。


    可這時,趙有財在窗口了伸出長杆勺,指著崔富貴問道:“你特麽給我滾犢子!”


    連番被人罵和推搡,崔富貴火氣上來了,他怒視趙有財,道:“趙有財,你裝什麽b呀?你是不是牛肉吃多了?”


    聽崔富貴這話,趙有財氣的渾身發抖,嘴唇哆哆嗦嗦。


    “我去你媽的!”李大勇一腳踹在崔富貴肚子上,崔富貴往後暴退,還好他身後有人排隊,崔富貴撞到人,但好歹穩住身形。


    “揍他!”這時,在後廚的趙有財一揮勺子,大喊道:“往死裏揍!揍壞算我的!”


    趙有財此話一出,李大勇、林祥順紛紛向崔富貴衝去,但卻被附近人給拉住了。


    “趙有財!”崔富貴手指趙有財,大喊:“你裝雞毛b?,你不就有個好兒子嗎?你特麽戴金鎦子、抽石林,那沒有你兒子,你能嗎?”


    有些人呐,就是不壓事。越有人拉架,他越來勁,叫得就更歡!


    可這時,一條大長腿踢出,崔富貴“哎呦我艸”一聲,捂著肚子蹲了下去。緊接著,就見李寶玉撞開崔富貴身前拉仗的,過去一頓王八拳就往崔富貴身上捶。


    之前李寶玉沒參戰,他歲數小,見了崔富貴還得叫聲叔呢,大人打仗他就不應該摻和。


    但見這廝太氣人了,李寶玉最後還是沒忍住。


    被李寶玉打得一腦袋包,崔富貴終於冷靜下來,在周圍人的拉扯下,崔富貴連飯都不吃了,直接走出了食堂。


    熱鬧散場,該排隊的排隊,該吃飯的繼續吃飯。這時,趙有財已不再打飯,把大勺給了他的小徒弟。


    然後,趙有財就坐在後廚,“吧嗒、吧嗒”地抽著煙。


    但這時,崔富貴那尖細的聲音一直縈繞在他耳邊,這讓趙有財的眼神愈發堅定起來。


    下午兩點,趙軍從財寶窖裏又挖出了一口小箱子。箱子一開,裏麵都是銀元,這讓趙軍不禁有些沮喪。


    冰天雪地的挖坑太費勁了!


    但啥事都是一鼓作氣,都進展到這一步了,那就得繼續往下挖。


    可趙軍、邢三再挖,就全是黑土了。


    “小子別挖了。”邢三見狀,對趙軍說:“也就這些東西啦。”


    趙軍沒說什麽,與邢三用鍬撮雪,將那財寶窖掩蓋住。然後捧著箱子,和扛鍬的邢三奔摩托車去。


    東西挖出來了,邢三就要迴楞場,趙軍一直將他送了迴去,然後才孤身一人往家返。


    迴家的途中,趙軍在腦海中過了好幾次自己的尋寶之旅。


    到最後,趙軍仍堅信王寡婦的財寶不止這些,要不然他上輩子的老龐家不會那樣的發達。


    一路迴到屯子的時候,就將近四點半了,趙軍到自己新房,將一箱子銀元放在炕上,然後轉身就往外走。


    騎著摩托,趙軍來到屯部,請趙國峰幫忙往嶺南橋頭村打電話。


    橋頭村不是林區,沒有林業部門內部線路,所以電話接通的就費勁。


    從打電話,到宋蘭過來接電話,過去了將近四十分鍾。但趙軍不著急,等宋蘭來了,趙軍問宋蘭說:“老嫂,我老哥咋樣啊?”


    “不是很好啊。”雖然隔著電話,但宋蘭光聽趙軍的聲音就覺得親切,不禁哽咽道:“你老哥呀,就是不聽話,我不讓他去,他還罵我。”


    黃貴外號黃老尿,就是那個脾氣。


    趙軍長歎一聲,說了一番安慰宋蘭的話,然後說道:“嫂子,你幫我個忙唄,幫我找邵老爺子。”


    “啊?”宋蘭先是一愣,隨即反問趙軍:“你找老爺子,還找老老爺子。”


    “找老爺子就行。”趙軍在迴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論對放山的了解,誰能比得了邵家幫?他龐家幫不也是是邵家幫的學生嗎?


    再一個,當初邵雲峰可是王寡婦的手下,王寡婦連下反窖都會,想必是得了邵雲峰的指點。


    但邵雲峰年事已高,趙軍不想折騰他。再者,那財寶窖是王寡婦留下來的,就怕邵雲峰起別的心思。


    “那行,我給你找去,兄弟!”宋蘭小心翼翼地將話筒放下,然後衝著話筒喊道:“等著哈!”


    說完,宋蘭就跑了。


    等了大概二十分鍾,邵天鵬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啊,趙軍呐!”


    “邵爺。”趙軍笑著向對麵打招唿,道:“你老挺好的唄?”


    “我挺好的,家裏也挺好的,不用惦記。”邵天鵬反問道:“咋啦,趙軍?有啥事兒,你就說吧。”


    老頭子是一點不糊塗,知道趙軍費了那麽大勁找他來,肯定是事。


    果然邵天鵬話音剛落,趙軍便問他道:“邵爺,咱放山都有啥偏頭?”


    “偏頭?”聽趙軍問,邵天鵬道:“那就是掛反兆唄。”


    “對!對!”趙軍連忙點頭,並追問:“邵爺,比如說啊。我看著個反兆,然後我反著來,把反兆背麵的棒槌抬出來了,那……”


    說到這兒,趙軍停了下來。他想用棒槌代替財寶窖,但忽然想到棒槌和財寶不是一迴事,棒槌是天生地長的,年長的參把頭會根據多種因素判斷人參所在方位。可財寶不一樣啊,那是人為埋的。


    見趙軍說不下去,邵天鵬感覺這裏有事,但他的性格沒有他爹邵雲峰那麽強勢,邵天鵬淡淡一笑,問道:“你說那參垵子附近有沒有水呀?”


    “有!有!”聽邵天鵬這話,趙軍眼睛一亮,他感覺這老爺子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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