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不起?”趙軍皺眉看向黃家祖孫三代,他怎麽也沒想到,黃海珍會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這個得多少錢呐?”趙威鵬好奇地問道。


    這時,黃海珍沒看他爺,而是看向他爹黃掌櫃。


    “這個熊膽……”剛才聽趙軍和趙威鵬說話,黃掌櫃得知這熊膽是趙軍的,於是他看向趙軍說道:“小夥子,這個具體能賣多少錢,咱們得把膽皮去了再看。看膽仁的品質,才能判斷它的價格。”


    見趙軍一臉不解,黃掌櫃繼續說道:“這種品質的熊膽,市麵上幾乎是看不到的,所以就不像銅膽、鐵膽,有一個具體的價格。


    但去年北二藥市賣出去一個,那個是六千五一錢賣出去的。”


    “多少?”聽到這個價的解臣,瞬間瞪大了眼睛。


    趙家還藏著一枚金熊膽,那枚金熊膽是趙軍、張援民和他解臣殺黑熊怪所出。


    生前七百多斤的黑熊怪,所出的熊膽不比五百斤棕熊的膽大,但晾幹後也有五兩零二錢。


    要是按照黃掌櫃剛才報的價格,那枚熊膽可就三十多萬了。


    一想到這個數字,解臣腦瓜子嗡嗡的。


    “六千五。”黃掌櫃看了眼解臣,然後微微昂頭,說道:“我們黃家從明代開始行醫賣藥,雖然近兩年才開始收藥材,但我們給出的價格絕對公道,也不坑蒙騙人。


    金熊膽價格高低,要剪開膽皮看它膽仁裏是否有金星。如果有的話,看金星占比是多、是少,再決定這個熊膽的價格。


    金星占得多,膽仁的價格就高。金星占得少,這個膽仁的價格,相對就沒有那麽高。”


    趙軍四人聞言,紛紛看向桌上那枚熊膽,要按黃掌櫃那麽說,這枚熊膽的價格還確定不下來呀。


    “你們放心。”黃掌櫃似乎知道四人心中所急、所想,他拿起桌上那枚熊膽,將其裝迴原來的布口袋裏,然後走到趙軍麵前,交還在趙軍手中。


    趙軍起身,雙手接過熊膽,就聽黃掌櫃道:“小夥子你別多想,你這個咱可以確定它是金膽,哪怕膽仁裏沒有金星,一錢的價格也在五千塊錢往上。”


    “啊……”聽黃掌櫃這話,趙軍麵露笑容,與兩旁的趙威鵬、李寶玉、解臣三人相視而笑。


    “掌櫃的。”這時,趙威鵬替趙軍問黃掌櫃,道:“為什麽說這熊膽你們收不起呢?”


    黃掌櫃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這個熊膽我看了,去了膽皮的話,大概能剩一兩七錢左右。如果按五千一錢算的話,也得八萬五。


    如果帶金星多的話,那它的價格有可能會超過十萬。今天是三十一號,正好是月底,我們這個月收的藥材都在庫裏壓著,現在賬上……”


    說到這裏,黃掌櫃迴頭看向黃海珍,黃海珍見狀忙道:“有五萬七千四百塊錢。”


    “對,不到六萬塊錢。”黃掌櫃說著,又迴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布包。


    那裏麵裝的,是黑熊身上出的草膽。那些熊膽,黃掌櫃還沒來得及看呢。


    “小夥子,你那包鐵膽和菜膽,我還沒來得及看。”黃掌櫃收迴目光,又對趙軍說:“但我感覺我們賬上的錢,收你這些熊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黃掌櫃,那個……”趙軍聞言,忙衝解臣招了下手,道:“小臣,把那棕熊膽拿出來。”


    “哎!”解臣應了一聲,連忙打開挎兜子,從中取出個布口袋來。


    這個布口袋不大,裏麵裝著四顆棕熊膽。


    黃掌櫃淡淡一笑,揮手示意黃海珍接過去,然後對趙軍道:“小夥子你放心,這些熊膽我們肯定都能給你收了。如果我們賬上錢不夠的話,我可以找我們這條街上的同行借一下。”


    “啊……”聽黃掌櫃如此說,趙軍從左手中的小布袋裏取出那枚金膽。


    拿出來後,趙軍將熊膽衝著陽光舉起,抬眼觀看了一下,然後問黃掌櫃道:“老爺子,這怎麽能看著金星啊?”


    趙軍這麽問,一是出於好奇,二是想檢查一下熊膽。


    華夏大地能人輩出,趙軍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雖然剛才眼看著黃掌櫃把熊膽裝在袋裏的,但萬一這老爺子手上有活,來個偷梁換柱的話,事後再想迴來找後賬都沒辦法。


    黃掌櫃也沒想到趙軍歲數不大,心思就如此縝密,他在一旁給趙軍解釋說:“這個不破膽皮看不出來,得破了膽皮才行。”


    “啊……”趙軍聞言微微點頭,順手把金膽收入布口袋裏,然後問黃掌櫃道:“老爺子,那我這個熊膽,你們不收是吧?”


    “小夥子我們想收。”黃掌櫃苦笑道:“但這個時候,整個藥市誰家也沒有太多的富裕錢。我們跟同行串錢,萬八千的可以。


    要是三萬上下的話,我多求兩家也行。但要是十萬、八萬那我是真沒辦法了。畢竟人家也是開門做買賣的,是吧?”


    “是,是。”趙軍點頭表示讚同黃掌櫃說的,而這時黃掌櫃試探著問趙軍說:“小夥子,你如果不著急的話,你等我幾天,我在價格上保證讓你滿意。”


    “老爺子,這個不行。”趙軍搖頭道:“我是從黑省過來的,今天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得走。”


    “啊,那麽遠呐。”黃掌櫃一怔,隨即笑道:“那沒關係,那這樣的話,我把你們那些熊膽收了。然後你這個金膽,你再到別處走走。


    但是啊,一定別買虧了。去年六千五一錢的,金星大概占三成。你記住我說的這個,你賣熊膽的時候自己估計。如果占五成,我感覺能賣到七千五一錢。”


    “老爺子。”趙軍聽了黃掌櫃的話,忽然心頭一動,道:“年後你們資金方便嗎?”


    “年後?”黃掌櫃一愣,隨即眼睛一亮,道:“方便,年後方便。”


    “那您多準備一些。”趙軍笑道:“我年後再來一趟。”


    雖然趙家商會最近沒少收東西,但畢竟買賣才開始。而且像一些在山裏壓窩棚,下雪才上山,過年才下山的山狗子,估計現在還不知道可以將皮張賣給趙家商會呢。


    而等到年前過小年的時候,所有在山下有家山狗子都會下山。


    到那時候,趙家商會還會有很多的生意。趙軍估計,這兩天迴籠的資金也就能挺到年後。


    所以,他打算過完年再來趟河北,好把年前收的東西都賣了。


    至於手中這枚金熊膽,趙軍不打算賣了。他準備把這個留起來,留著以後自家人用。然後再來河北的話,再把家裏那個大的賣了。


    “好啊!”黃掌櫃笑道:“小夥子,我不糊弄你,你一會兒走的時候,你可以各個藥房走一圈。金膽最高品質就是五成金星,我不給你七千五,我給你七千六。


    這個價格,你可以在整個安國打聽,絕對不會有比這個高的。”


    說到此處,黃掌櫃抬手往後張臂,可當他迴身時,他爹卻已經迴屋去了。


    黃掌櫃一笑,迴頭對趙軍說:“我們家祖傳的一副的藥方,就是以熊膽入藥,去肝火、胃火、心火、肺火,可謂是藥到病除。”


    “啊……”趙軍這迴明白了,難怪迴春堂收熊膽的價比別人家都高呢,原來是這個原因呐。


    “小夥子,我給你準備十五萬。”黃掌櫃又笑著說道:“歡迎你們年後再來。”


    “不,不。”趙軍一聽,連忙擺手道:“老爺子,十五萬不能夠。”


    “啊?”黃掌櫃一愣,黃海珍在旁說道:“夠了,用不了。這個去了膽皮能剩一兩七錢呐?這還是多說呢……”


    “不是啊,黃大哥。”趙軍笑著打斷黃海珍的話,道:“我家裏還有一個呢。”


    黃掌櫃、黃海珍:“……”


    爺倆深深地看了趙軍一眼,黃掌櫃調整下心情,問趙軍道:“小夥子,你那顆熊膽多少分量啊?”


    “那個……”趙軍道:“帶著膽皮是五兩二錢多一點兒。”


    說著,趙軍將手裏裝金膽的布口袋舉了舉,道:“這個,我就不賣了,我賣那個。老爺子、黃大哥,你們準備那個熊膽的錢就行。”


    黃掌櫃、黃海珍對視一眼,緊接著黃掌櫃長出口氣,對趙軍道:“行,小夥子,那你年後來吧,我年前就籌備錢,等你來的時候,我們肯定不會差事。”


    “好!”趙軍一笑,將金膽收進棉襖內兜,然後對黃掌櫃道:“老爺子,那咱把那些熊膽看了?”


    “行。”黃掌櫃聞言,轉身迴到桌前繼續看熊膽。


    趙軍重新坐迴沙發上,衝身旁趙威鵬、李寶玉、解臣三人一笑。


    這三人中,屬解臣最激動。家裏那枚大金膽,可有他一份啊。


    “啪!”過於激動的解臣,一不留神把茶杯打了。


    解臣急忙起身,就聽黃海珍笑道:“碎碎平安,歲歲平安。”


    解臣有些尷尬,還好黃海珍的話很中聽,緩解了不少尷尬。


    “小兄弟你坐,沒事的。”黃海珍說著,拿著拖把過來,笑道:“按理說貴客在,不應該打掃,我這簡單擦一下,小兄弟千萬別紮到腳。”


    “抱歉了,黃大哥。”趙軍起身給黃海珍騰地方時,說道:“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黃海珍話音剛落,就聽又是一聲。


    ……


    “轟……”


    一聲悶響,塵土飛揚。


    兩棵並排生長的白妞子樹後,跑出王強、邢三二人。


    倆人手裏都拿著古怪的長杆鐵器,一前一後地衝向爆炸處。


    “炸開了!炸開了!”先到洞前的王強有些激動,撲倒在洞前,用手中遁獾叉棍的那頭探進洞裏,將裏麵堵著的石頭摳出。


    然後,王強把遁獾叉放在一旁,撅著屁股跪在洞口處,把手伸了進去。


    昨天王強、邢三上山放樹,今天倆人來爆破。


    來的時候他們到張家借了兩件“神兵”,一是王強身旁的遁獾叉,二是邢三手中的探洞神針鐵。


    今天是周日,林場放假。李大勇、林祥順他們都在家,王強、邢三正好用摳獾子的借口,來掩飾這次的行動。


    其實,天天在一起吃喝玩樂的這幾家人,都是靠得住的。


    要說幫王美蘭、王強找寶貝,大夥肯定都樂於幫忙。那樣的話,男人們都上山來,什麽東西摳不出來呀?


    但怎奈家裏有個嘴比棉褲腰還鬆的,因為他一個,就得瞞著所有人。


    王強把整條胳膊都伸進洞裏,嘴裏小聲嘀咕道:“摸著了,摸著了。”


    說著,王強慢慢往外抽身,在邢三的注視下,從中拽出個銅壺來。


    這銅壺形式細長,壺口下帶頸,還有把手。


    “這是裝油的?”王強驚喜地看著手中銅壺,卻聽邢三沒好氣地道:“這是夜壺!”


    “啊?”王強一怔,手裏銅壺被邢三奪過,老頭子拿著銅壺,側著往地上一放。


    置地這一邊,正好是平的,穩穩地就放住了。


    王強撇了下嘴,繼續把手伸進洞裏,可這迴就摸不著東西了。


    “來!來!”邢三扒拉了王強兩下,示意他到一邊去。


    王強讓開洞口後,邢三將手中探洞神針鐵探入洞中。


    這探洞神針鐵乃張家祖傳的寶貝,專門用來探獾子洞深淺的,卻沒想到,用在尋寶上也是不錯。


    但尋寶和探獾子洞不同,為了避免把東西杵壞了,邢三、王強在這大鐵釺子一頭纏了布。


    等到探洞神針鐵送不進的時候,邢三掐住和洞口齊平的位置,將那大鐵釺子抽了出來。


    “一百二十多公分。”邢三吧啦下嘴,轉身迴到白妞子樹後。


    王強留在洞前,把石頭塞進洞裏,然後用縛豬鉤將其往裏推。


    推進大概一米王強停手,起身去找邢三。


    塞這塊石頭,是為了保護裏麵的東西不被炸藥的爆炸力損壞。


    石頭塞進一米,就炸開這一米。剩下的,王強胳膊就能夠住了。


    當王強到樹後時,邢三正在那兒纏炸藥呢。


    樹後有兩個箱子,一個裏裝的是雷管、引線,另一個裏裝的是炸藥。


    邢三在暴力這方麵屬實挺在行,他跟那幫開路工學爆破,學的挺好。


    五分鍾後,“轟”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凍的土坷垃崩得到處都是。


    王強、邢三拿著張家神兵跑到洞前,王強摳出石頭後,伸手進洞掏出一個銅匣。


    小銅匣不大,但跟上次在陳進民家找到的梳妝匣還不一樣。


    這個銅匣比巴掌大不多少,沒有鎖,頂上是個帶燕尾榫的蓋子。


    這工藝應用在木製家具上都不一般,用在銅器上就更了不得了。


    王強推了推,沒推動匣子蓋,他從身後抽出剝皮刀將匣蓋扣得鬆動了些。


    當推開匣蓋時,王強眼睛瞬間一亮。


    邢三湊過頭,隻看一眼便道:“這不掏上了嘛!”


    昨天寫錯了,我明天加更一章,以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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