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鄉裏,他看到李天成匆匆忙忙正要出去,隨口問了問他到哪裏去,李天成似乎有點尷尬地猶豫了一下說,不到哪裏去。見李天成不說,魏明也不問了,看那個樣子他就明白保不定出去搞什麽鬼了。這一瞬間,他猛地想起了施小寶說李天成的話,於是很有意味地看了看李天成一眼,再沒說什麽顧自上了樓。

    李天成看著魏明的背影,冷笑著上了車。他暗想:別張狂,你也是秋後的螞蚱沒幾天奔頭了,老子馬上就替代你。

    這一段時間裏,李天成朝許書記那裏跑得很勤,幾乎是兩三天一次,每次去都不會空手。他信奉的是隻要你敢拿我就敢送,所以前前後後已經送出去近十萬元的東西和錢了。從第一次顫顫巍巍的不好意思,到最後看許書記並不拒絕而變得堂而皇之了。在他看來,許書記也是人,也是食人間煙火的人。他把寶壓在許書記身上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希望許書記能助他一臂之力,登上黨委書記的寶座。從年齡來講,這也是他唯一可能得到的最高職務了。至於還能做多長時間他並不奢望,隻要在退休前能實現這個理想,對他來說別無所求了。其實,他原先也對有沒有能力取而代之魏明沒有把握,可是,從魏明處理施小寶的事件中,他看到了希望,最起碼許書記對魏明一意孤行地堅持要處理施小寶而引發的不滿,給了他信心和力量。所以,當施小寶把他引見到許書記的家後,他就撇開施小寶獨往獨行了。目前看來,形勢一片大好,從許書記已經不止一次暗示過,要將魏明挪挪窩的意思來看,魏明的走隻是時間問題。為了這一天的早日到來,他必須加緊努力。在這點上他很信奉老人家的一句話,那就是: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共產黨就最講認真。今天他就懷揣著一萬元,理由嘛,他早就想好了。

    自從魏明處理施小寶後,他本以為施小寶肯定會和他一條心,可沒想到施小寶似乎對魏明並不是恨之入骨。有時候罵兩句也不是沒有的,但更多的是說魏明是條好漢,比他李天成要好很多倍。兩人有一次喝酒的時候,施小寶還說縣裏所有的幹部裏麵,他最佩服的就是魏明,魏明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共產黨員等等。雖然那可能是酒喝多了的胡言亂語,但他卻由此看出施小寶內心裏很欣賞和佩服魏明。如果他不能把魏明搞走,施小寶是絕不會死心塌地的聽話,施小寶要是不聽話和他鬧翻了,他在施小寶手裏的短處,隨便找幾件出來,也足以置他於死地了。他必須加速實現自己的願望。

    車子很快來到了縣城,他讓司機把車停在許書記家不遠的地方,然後走著去許書記家。他不能讓司機知道他是去送禮,現在這種形勢下,不能讓任何人察覺他的目的。

    這種時候來許書記家,許書記肯定不在。許書記的愛人開門後,見是他來了,很熱情地招唿他進了屋,李天成知道她的熱情來自於這些天每次來都帶東西的緣故。此時,看到她的兩隻眼睛盯著他身前身後看,並流露出一些失望甚至嗔怪,讓他心裏很不舒服。坐在沙發上他就想,過去人家說得絕對沒有錯,男人是靠征服世界後征服女人,而女人是征服了男人後征服世界。多次的接觸,他已經明顯地感覺出許書記的老婆把錢看得很重。所以,他這次就是瞄準她母親生日的信息施展攻勢的。

    喝了幾口茶後,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個信封遞給許書記的愛人說:“吳老師,聽說令堂大人馬上過生日了,沒什麽準備的,這點小意思表示一點對老人的祝賀。

    許書記的愛人吳老師並沒有伸手接信封,而是看了看他說:“你太客氣了,我老媽的生日怎麽能讓你破費呢!”

    李天成明白她不拿並不等於不接受,而是從話裏表示出了她的意思。於是,他很乖巧的把信封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和她扯起了別的事情。他雖然不是很會說話,可他必須沒話找話的和她說。他在等著她問他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那句話,這樣,他就可以隱諱地表明自己的想法。其實,在這之前,吳老師已經給他多少透露了許書記對魏明很不滿的意思,而且還說她已經在許書記的麵前推薦了他的話等等。可是,他還是希望這個不會隻是吳老師的一麵之詞,如果這些話能從許書記的口中說出來,那就有把握多了,隻有許書記說才有可能成為現實。雖然許書記也不止一次的暗示過,可暗示總是暗示,他需要的是付諸行動,而不是那種若有若無的暗示。

    果然,吳老師憋不住了,說:“老李啊,你也別著急,你的事許書記心裏有數,他前天還說一定要在年前把你的事解決了,隻是現在需要找個機會把那個姓魏的挪動了才好明確你的事。”

    “是嗎?那太好了,你看,我也一把子年齡了,如果能動到那個位子上,我絕不會忘記你和許書記的恩情的。”李天成說完後,又把茶幾上的信封朝前推了推,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無非是今後如果事情辦成了,這個都不成問題。

    吳老師顯然看出了他動作裏的潛台詞。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吳老師接了電話聽完後說:“許家鄉的李鄉長來看你。”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吳老師把電話遞給李天成,說:“老許讓你聽。”

    電話裏許書記說:“今晚我有應酬,你找我還是那個事嗎?”他忙說:“不是,不是,我是來孝敬您的嶽母大人生日的。”

    許書記聽了沒吭氣問:“最近鄉裏怎麽樣呢?”

    李天成覺得這是個機會,馬上說:“鄉裏還是那個樣子,隻是魏明最近好像盯著小寶不放,天天在那裏找他的麻煩,鄉裏也是獨斷專行的很霸道。”

    許書記聽了後說:“魏明揪著小寶究竟想幹什麽呢?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軋鋼廠一年產值幾千萬,搞垮了對他有什麽好處呢?好了,我知道了,不能再讓他無法無天折騰了。”說完就放了電話。

    李天成拿著電話反複咀嚼著許書記最後的話,似乎看到了希望,他心裏翻騰了起來。放下電話後,聽到吳老師說:“時間不早了,你在這吃飯吧!”

    李天成雖然周身沸騰著,但還是聽出這是在下逐客令,連忙站起身說:“我迴去吃,迴去吃!”說著就朝門那兒走。

    “吃完飯再走吧!”吳老師嘴上挽留著,人卻已經把門打開了。

    出門後李天成想:什麽留我吃飯,還不如說趕我走好。我算是看透了這些當官的老婆了,東西要錢也要,卻一點人情味也沒有。若不是為了那個黨委書記的寶座,才不會低三下四求這種女人呢!什麽事情都是壞在這些女人的手裏。這方麵的事情我見得多了,過去潔身自好一輩子的老革命,不都是被別人從夫人那裏打開的缺口嗎?不過,他也感到很高興,如果這些女人也和老革命一樣刀槍不入,那他李天成不就沒了活動的可能嗎?而且今天許書記的話應該已經說明最近的活動很快就要有成效了。

    到車上他給施小寶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裏?聽說還在軋鋼車間裏忙乎,還說魏明叮囑一定要注意生產安全,他不敢掉以輕心守在生產線上後,他冷笑著說:拿著雞毛當令箭,魏明放個屁你也當聖旨啊!你小子就不能長點記性,別讓他整天把你當猴耍!你以為伸長舌頭舔他的屁股就拉屎給你吃啊?到時候該整你還會整得你尿不出來。說完正要關手機時,聽到施小寶說:隻要魏明在鄉裏一天,我施小寶就要做一天好人,你也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噴那些狗屁話擠兌我,你以為你的日子就一定會好過嗎?告訴你,魏老大今天已經查我截留利潤的問題了,你吃我那麽多的黑錢可全是從那裏出來的,真要搞起來,你小子別說尿不出來,吃槍子砍你的腦袋當皮球踢也說不準喲!狗東西自己好自為之吧!我尿得出來尿不出來不用你操心。說完就關了手機。

    施小寶的話如同炸雷般在李天成的耳邊轟響,震的他眼前一黑,手也痙攣地抖了起來,舉在耳邊的手機好半天都忘記拿下來,周身上下全被一股湧上來的寒氣浸淫著。他不能不佩服魏明的本事,把施小寶整得那麽慘,還能屁顛屁顛的為他賣命不說,又掐住了他截留利潤的命脈。真要是被他掌握吃黑錢的事,那就不單單是做不做黨委書記的問題,而是能不能保住性命的問題了。這種情況下,他絕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心慈手軟的放棄努力。古人說:無毒不丈夫,一定要在短期內搞掉魏明取而代之,而且要越快越好,不讓他有機會查截留利潤的事。

    他點上一根煙猛地抽了幾口,思索著如何盡快搞掉魏明,可冥思苦想一番,卻不知該如何下手。看來隻能把寶繼續壓在許書記的身上,明天再送錢去搞定他。可他卻對是否能搞定許書記沒底氣,不由得哀歎到:許誌清啊許誌清,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能幫我啊!他有點絕望地閉上眼,對司機說:“找個地方喝酒。”這個時候他很想用酒精給自己壯壯膽。

    他和司機在飯店喝酒的時候,魏明正在辦公室裏看文件。大約九點多鍾了,門口想起了敲門聲。他聽出是田恬慣有的手法,忙說:“進來。”

    田恬輕盈地走了進來,對他莞爾一笑說:“魏書記,忙什麽呢?”

    魏明站起身說:“沒忙什麽,看看文件,你坐。”

    見田恬坐下後,他也走到她對麵沙發上坐下,問:“怎麽這麽晚還沒迴去?”

    “嘿嘿,領導同誌都沒走,小巴拉子哪敢走啊!再說了,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是嗎,什麽事?”

    田恬看似嗔怪實則有點撒嬌似的說:“還不是你答應的好事啊!真想不出你什麽時候應下這種爛事?我都不知該怎麽辦了!”

    “嗬嗬,什麽事還扯到我呢?”魏明不解的問。

    “還不是你答應黃書記幫他們辦團委書記年會的事!”

    “哦,他們準備來了?”

    “是啊,下午打電話說後天開會,還說你答應經費鄉裏出。”

    “我是答應了,經費的問題你別擔心,我幫你解決,籌備會議你多費點心,而且一定要搞好搞成功,當然了,什麽叫好呢?無非是接待得好,吃得好玩得開心,臨走時給點東西唄!”

    “嘿嘿,你倒是門檻很精啊!接待好吃好玩好送好,九個字就概括了,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為這九個字我不要忙死呀!團委就兩人,安排會議和布置會場不說,還要準備禮品,哪樣不要人去做啊!”

    “這個好辦,我讓於鋼集中所有黨團線的幹部幫你布置會場,禮品我已經給不鏽鋼器皿廠的姚廠長說好了,一人一套不鏽鋼炊具,多了也送不起,到時候你安排車子去拉就行了,至於吃的問題,我讓辦公室準備,總之,這個事我做你的強大後盾,你大膽的去操辦就是了。”

    “那我可要好好的謝謝你老人家了,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魏明一笑,說:“妹妹你大膽的朝前走,莫迴頭喲……!”說完他大笑了起來。惹的田恬也笑了起來。

    魏明問:“你還有什麽事嗎?”

    田恬說:“沒什麽了,我也該迴去了,時間不早了,明天一大早還要準備橫幅和會議議程的事。”

    “這是你當團委書記後第一次組織活動,雖然是幫助縣裏搞,但也是對你能力的一次檢驗,一定要做出個樣子給各鄉鎮和部委局的團委書記們看看,拿出你小田的本事和水平來。”

    “這你老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我小田別的不敢吹牛,操持這麽個活動還是駕輕就熟的。”

    “嗬嗬……,剛才還哭喪著臉埋怨我給你找好事呢,現在又一臉輕鬆了,嗬嗬,說實話,我倒是希望今後多一點這樣的會到我們這開,組織得好了,不但對你有好處,對鄉裏也有很大的好處。”

    “你放心吧,這次我一定組織成第一流的年會,怎麽說本小田也要給您老人家爭臉啊!”

    “拜托了,怎麽能說是給我爭臉呢?有點集體榮譽感好不好啊!這是代表鄉裏做事。”

    “嘿嘿,鄉裏還不是你老大,做得好了,老大的臉上有光彩,做得不好了,老大也跟著丟臉啊!”

    “哈哈……,那倒也是。”

    田恬站起身說:“那我就走了,於書記那裏你去說啊!”

    “這個沒問題,本來也是他負責的條線!”

    “謝謝哦!”田恬對他一笑說完後,又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問:“軋鋼廠你去看過了嗎?他們最近幹得倒是不錯,可我擔心他們求功心切,搞不好會出事故。”說完後她看魏明沒什麽反映,又說:“說起來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他們早就這樣亂搞過,但那個時候的機器狀況和現在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我也有這樣的擔心,可看他們好像胸有成竹似的也不好多阻止,不過,科學的東西是來不得半點馬虎的,他們的企業特點也不允許亂來,中午,我還叮囑施小寶注意安全!晚上我打電話問了,施小寶還在生產線上盯著呢!其實,他嘴上說沒問題,我看也很擔心,我會多去看的,如果真有事故苗頭,一定堅決製止他們。”

    “你以為能製止得了嗎?他們既然想這樣做,那就絕不會聽你的。”

    “那可不行,這種事情如果不加以製止,萬一出了事故,到頭來還不是我要負責任呀!”

    “這個事你一定不能掉以輕心,不能忙乎一年了,年底再出個事故,辛辛苦苦的工作成績全被抹煞了。”

    “我知道了,趕快迴家吧!”

    “怎麽,趕我走啊?嘿嘿,你要是再趕我走,我就不走了。”田恬調皮的又坐迴沙發上。

    魏明看她那個頑皮的樣子,笑著說:“嗬嗬,哪裏啊,我怎麽敢趕你走啊!”

    “你趕不趕我了?你要是不趕我,那我就走了,這裏是領導重地喲,小民可不敢多待。”說完後她從沙發上一蹦起來後,朝門口走去,快到門口時,轉過身做個鬼臉說:“不要嫌我煩喲,我可是很乖的喲!”說完,風一樣的出了門,在走廊裏留下一串“咯咯咯”的皮鞋聲。

    魏明聆聽著那串遠去的皮鞋聲有點發呆。說心裏話,他真的很希望和她多說會兒話,但天色已晚必須克製住自己。尤其是這一瞬間想到有人會猜測和議論他倆的關係,頓時湧上來一陣煩惱。要說他和田恬的關係,那應該是絕對純潔和無可指責的!可轉而一想,這也是當今社會的一個特點,什麽事情一粘上男女二字,總會有人在這方麵做文章。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大班椅上坐下後想,今後不管如何還是應該注意點為好。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正在他一再告誡自己要注意的時候,一雙邪惡的眼睛已經在樓下緊緊盯著他的窗口,並焦急盼望著他和田恬之間發生故事,他好去抓奸從而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人就是李天成。當他從縣裏吃完飯後,特意讓司機彎到鄉裏,準備把辦公室裏白天招待客人剩下的水果拿迴去給孫女吃。下車後,他抬頭看見魏明辦公室亮著燈。本來準備上樓拿了東西就走,又發現田恬的辦公室也亮著燈。他猛地激動了起來,找了個因由打發走司機後,獨自隱藏在樓下的樹叢裏,瞪著兩隻因激動不能自製,甚至像狼一樣有點發綠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窗口。剛才在車上還發愁沒轍搞掉魏明,沒想到機會卻送到了眼前,他怎麽可能不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好機會呢?他很得意沒有直接迴家而是來鄉裏,否則他也許就錯過了這個對他來說的天賜良機!他的心跳得‘怦怦怦’的,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快關燈啊!快脫衣服操練啊……!

    世間的事情也許就是這麽蹊蹺,正當李天成渴望的發急時,魏明辦公室的燈突然滅掉了。李天成一陣狂喜,邊朝樓上跑著邊掏出手機,撥通派出所的電話,壓低聲音說:“我是李天成,快點派人來,魏書記辦公室有案情。”說完啪的關掉手機,幾乎是一溜小跑的朝樓上奔去……。匆忙之間竟然沒有注意田恬辦公室的燈也是同時滅掉的。

    本來田恬走後,魏明還準備繼續看看文件,剛看了不到一頁,突然電燈滅了。他狐疑的點著打火機照亮,詫異地看著頭頂的日光燈時,聽到走廊裏傳來急促的跑步聲,似乎還聽到樓下也有人奔上樓的腳步聲,他舉著打火機照亮走到門口,正準備拉門出去看時,門被人一腳踹開了。隨著踹開的門卷起的風,手裏的打火機被吹滅了,他還沒來得及再次打著時,一個尖利的近似於鬼嚎的聲音在耳邊震響:“不要動,誰都不準動。”

    在這漆黑的大樓裏,這聲吼叫聽得很瘮人,魏明也有點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幾步。等他再次點燃打火機時,才看清踹門的竟然是李天成,很顯然剛才那聲鬼嚎也是發自於他,而且他的臉在擺動不定的打火機光亮照射下,扭曲著顯現出有點猙獰的表情。正在他大惑不解時,兩個派出所的民警晃動著手電也衝進了辦公室。什麽事情都怕巧,那兩人剛進來沒幾秒鍾,日光燈的繼電器閃動了兩下後點亮了燈管,屋子裏頓時明亮了起來。白熾的燈光下,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魏明奇怪的看著李天成和那兩個民警,最先從驚訝中猛醒過來,問:“你們幹什麽?”

    “這……!”李天成尷尬地看著魏明,不知道說什麽好。

    那兩個民警也十分詫異地看看魏明,又看看李天成,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態。其中一個猶豫了一下,有點支吾的說:“剛…剛才李鄉長打電話說…說你這裏有案情,我…我們就過來了。”

    魏明轉過臉兩眼盯著李天成看了看,聲音雖然不高卻含著嚴厲的問:“你怎麽知道我這裏有案情?什麽案情?是因為斷電嗎?”

    “這……這……!”李天成的汗馬上就下來了,他萬萬沒想到剛才的黑燈是突然斷電造成的。他支吾著不知如何迴答,尷尬萬分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時,他身後的走廊裏傳來了“咯咯咯”的皮鞋聲,一直到他的身後停了下來。

    來人顯然是田恬了。原來她從魏明的辦公室裏出來後,剛進辦公室就停電了,她摸索著拿著自己的包,鎖了門準備迴家時,聽到樓下有人跑,動靜很大,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正好這時電來了,她就走了過來。

    此時,魏明又問:“不就是斷個電嗎?值得你大驚小怪的謊報案情,驚動派出所的同誌嗎?”

    聽到魏明的問話,站在李天成身後的田恬,不無譏諷的說:“魏書記你這還不明白嗎?他又在玩搞老書記的鬼把戲,隻不過這次從後台跳到前台,連臉也不要的赤裸裸上陣了。”

    魏明馬上明白了李天成的險惡用心,醒悟到他為什麽要踹門和發出那聲怪叫了。他真想破口大罵他幾句,可忍了忍還是顧及他的麵子,對兩個民警說:“你們迴去吧!有事我再招唿你們。”

    那兩個民警也似乎明白了點什麽,忙說:“好,好。”說著轉身出門匆匆地走了。

    李天成見兩個民警走了,慌亂地說:“你忙,你忙,我也走了。”說著轉身就要走。

    “站住!”魏明大喝一聲,嚇得李天成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他強撐著穩住了身子,由於轉身後直接麵對田恬,看著她那漂亮的大眼睛裏投射過來的憤怒目光,他的兩條腿控製不住的打起了哆嗦,身子一歪,忙伸手扶住了辦公室的門才沒有栽倒在地上。

    魏明冷笑了一聲,問:“李天成同誌,你不準備為你剛才的舉動解釋點什麽嗎?”

    “啊…不,不不,我…我…!”

    田恬鄙夷地說“我你個頭啊?都那麽大年齡了,整天動歪腦子搞名堂你累不累啊?你以為魏書記和我是你想象的那種不顧廉恥的人嗎?我警告你,今後再動這樣的壞腦筋,朝我和魏書記身上潑髒水,小心我告你個誹謗名譽罪。”說完,她一扭頭走了。

    李天成被田恬的話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聽著她的皮鞋聲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後,他在心裏狠狠地罵著:“小騷娘們,得意什麽?等老子上去了再好好的調理你,到時候不把你個小x整得送上門讓我操,我就不姓李。

    他正在心裏暗罵時,聽到身後的魏明說:“李天成,你要是打我的壞主意搞名堂,那你真是瞎了眼了,我魏明向來做事光明磊落,別哪天把我惹急了,給你老帳新帳一起算,你走吧,哪兒涼快到哪兒呆著去。”說著,一向涵養很好的魏明,竟然從身後一把將他推出了門,又‘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懵了的李天成被一肚子懊惱籠罩著,站在走廊裏不知該走還是不該走。好一會兒,才從尷尬焦躁中沉靜下來。心說:媽的,這次可把臉丟大了,讓這兩個狗男女數落的無地自容,連一向對自己很客氣的魏明也翻了臉。慶幸的隻是把他推出門,要是換了別人那還不動手煽他的大耳刮子呀!一想到這裏,他很後怕的費力挪動著腿朝樓下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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