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互不相識的一家三口


    霍格沃茨的冬日清晨,窗外結了一層白霜,石牆上掛滿冰淩。一些小巫師把冰淩拔下來,拿在手裏當魔杖,唿唿喝喝的念叨咒語,被冰淩魔杖指中的學生就裝作動彈不得的滑稽樣子。清早的禮堂裏滿是歡聲笑語。


    林德天還沒亮就獨自外出晨跑了,冬天白晝時間短,黑漆漆的雪地挺嚇人的。跑完迴城堡的路上,正好與教授們巧遇,這夥巫師臉色慘白,麵帶倦容,一個比一個像鬼魂。


    “早安,教授。”


    轉校生站在主城堡大門前朝他們打招唿。


    他踢了踢靴子,把鞋底的積冰震落,一個又一個的教授經過他時都不忘點頭致意,鄧布利多還誇獎了新來的幫工水準不錯,並表示林德看人眼光極準。詹姆·波特落在最後麵,他的步履搖搖晃晃,關節哢哢作響,活像是從墳裏爬出來的僵屍。


    詹姆攥住林德的胳膊,臉上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把視線的焦點落在轉校生身上,他輕聲說:“梅林的腿毛,你給我找的這份工作真不省心。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施了多少次魔咒嗎?一千多次!我現在一念[四分五裂]就直犯惡心。但這還隻是不到百分之一的工作量!”


    “魔法界的加班真是可怕。”林德也由衷替詹姆感到不幸,“不過凡事往好處想,馬上你就能見到哈利了。”


    “嗯!”詹姆雙目放光,“他這會兒應該在禮堂,我可想念霍格沃茨的菜肴了。不知今天早餐吃什麽。”


    禮堂的長桌已經有學生在享用美味早點,原本歡快的氣氛因為一群死氣沉沉的教授到來,而短暫陷入沉寂,大家用憐憫和好奇的目光注視這些筋疲力盡的老師們。


    “有誰知道校長他們每天都做了什麽嗎?”“真可怕,我打賭他們在偷偷養吸血女妖,每天都得放血。”“我還以為是起猛了,看到一群賓斯教授(教魔法史的幽靈)。”


    學生們竊竊私語。等教授們坐在禮堂盡頭的長桌上用餐,氣氛才漸漸活絡起來。


    詹姆跟著林德坐在格蘭芬多的席位上,他不顧燙嘴,把一碗甜南瓜粥狼吞虎咽地喝下肚去,再狠狠吃了一盤雞蛋火腿三明治,這才有空打量周圍。他海藍色的眼睛賊兮兮地掃視每一個桌邊的學生。


    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連忙扯了扯身旁林德的衣袖,急切地問:“林,伱還沒告訴我哈利在哪個學院呢。”


    “兩個格蘭芬多生的孩子能去哪兒?斯萊特林?”轉校生的一句話讓詹姆得到了很大的安慰,他幾乎舒服地眉毛都要飛起來。


    “沒錯沒錯。不過我一直擔心,萬一這孩子沒有繼承我們的勇敢,跑去其他學院了。他很缺家庭教育的……哦,瞧,那個是不是他?”


    林德順著詹姆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隨口答道:“不對,那是一個四年級的學生。”


    陸續還有學生趕來吃早飯,不斷把歡快的空氣帶入禮堂。


    “好吧,我有點心急……嘿,我找到了!”詹姆怔忡地望著門口,一個黑發男孩抓著一支冰淩跑進來,和同伴們一起打打鬧鬧,顯得快活極了。


    “真不敢相信。他就在這兒,離我這麽近,而且已經長這麽大了。”詹姆喃喃自語。


    “你又錯了。”林德端著咖啡,神情無奈,“現在走進來那個才是哈利。”


    戴眼鏡的哈利·波特是個沉靜嚴肅的男孩,他總是步履匆匆,睜著碧綠的眼睛觀察周圍環境。長期的自律學習帶給他安穩的靈魂,而對黑魔法的鑽研叫他變得比常人更敏銳。


    詹姆張了張嘴,覺得自己的兒子似乎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我能和他聊聊嗎?”


    “隻要不違背約定。”


    詹姆站起身,朝哈利靠近,但沒等他走到兒子麵前,這個男孩匆匆包了一堆食物,快步離開禮堂。


    “他這是去哪兒?”


    哈利匆匆跑出去,卻沒有迴宿舍,而是前往了有求必應屋,他把小天狼星安置在那裏。


    虛弱疲憊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和教子哈利一起享用早餐,這是他被囚十二年以來吃得最像樣的一頓飯。


    “哈利,你是個好孩子。再幫我個忙,把你同伴的那隻老鼠抓迴來給我。”


    男孩很冷靜地說:“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養足精神。”


    小天狼星煩躁地揪著頭發,對那隻老鼠恨得咬牙切齒。“你知道它的真實身份了,小矮星彼得,這個叛徒……我當初瞎了眼才讓他做保密人……我一定要殺了他!為你父母報仇!”


    “那隻老鼠,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我的同伴赫敏買了一隻混血貓狸子,它能分辨出小矮星彼得是個不懷好意的巫師,一見麵就會咬他。”哈利露出溫和的微笑,“讓他再享受享受好了。”


    小天狼星不安地看著自己的教子,隻覺得這孩子有些莫名可怕。


    禮堂裏,沒能和哈利搭上話的詹姆垂頭喪氣,他迴到林德身旁,扭頭四顧,目光眺望教工所在的長桌,嘴裏念念有詞。


    “鄧布利多、麥格、弗利維、斯普勞特、特裏勞妮、鼻涕精……咦,坐在鼻涕精旁邊的那個女教授是誰?”


    林德裝作對莉莉的來曆一無所知,搪塞道:“哦,那位是魔藥課的助教伊萬娜·柯林斯女士,她的水平很不錯。負責一到五年級學生的課程。”


    “她看起來真年輕。”詹姆點點頭,沒有深究。


    “你熬了一晚上,肯定累壞了,趕緊去休息吧。”


    詹姆的表情比林德手裏的咖啡還苦,“我真不想迴那座可怕的塔。它像是在吞噬我的靈感和天性。”


    “你的意思是,不想工作?”林德露出兇巴巴的資本家表情,“好哇,那你是想毀約?”


    詹姆連忙嬉皮笑臉地辯解:“才沒這迴事,我隻是還沒適應,再給我幾天就好。這種高難度的任務舍我其誰呀。”


    轉校生被逗笑了,寬慰他說:“雖然這是件苦差事,但迴報卻是可觀的,如果你了解教授們究竟在做什麽,一定會理解他們的熱忱。假如你覺得受不了,可以提出幫弗利維教授代班魔咒課,他會很樂意的。”


    “林,不用擔心。我不是背信棄義的懦夫。答應下來的事情,就算是死也要辦到的。”詹姆說這話時沒有高聲,隻是很平靜地說出一個事實。


    “用不著你在這兒說大話。”林德翻了個白眼,“讓你當一段時間的打工人而已,說得好像讓你去和伏地魔掐架似的悲壯,是想感動英國啊?”


    詹姆訕訕一笑,潦草把肚子填飽,這就打著嗝去白塔睡覺休息了。


    教工席位上,斯內普咽下一碗燕麥粥,忽然對身旁的莉莉說:“待會兒跟我去教室。我想看看你怎麽教七年級的學生熬藥。”


    “沒問題。”莉莉心不在焉地點頭,她盯著詹姆遠去的背影,輕聲詢問,“斯內普,你知道那個和德·林說話的人是誰嗎?他看起來不像是學生。”


    “一個幫工而已。”


    莉莉若有所思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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