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陪著師傅說說笑笑,一會,敲門聲響起,張瑞去開了門,果然是許久不見的晏茹。


    晏茹進來,規規矩矩給孔教授行禮,口稱師父,孔教授欣慰的點頭,道:“晏茹辛苦了,身體還好吧?”


    晏茹道:“勞動師父掛心,晏茹一切都好”


    孔教授指著張瑞笑道:“這是你師弟,以後你要幫我看著他”


    張瑞行禮,叫了一聲師姐,這可不是周楠那種師姐,這是貨真價實的師姐了。


    師徒三個談談說說,晏茹突然注意到牆上掛著的嶽陽樓記,她眼睛近視,遠了看不清,湊近去看,讀完第一遍,嘴長得老大,把眼鏡摘下來,搽了搽,戴上,又看第二遍。


    看到最後那首小詩和落款,張瑞敬上。


    吃驚道:“這是師弟寫的?這也。。。這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形容。良久之後才道:“師弟大才,佩服”


    孔教授笑嗬嗬的道:“你師弟天資聰穎,匯聚了天下的文脈,這一點上,你不如他”


    張瑞忙道:“恩師謬讚了”又對晏茹說:“小弟胡言亂語,倒讓師姐見笑了”


    晏茹搖頭道:“這可不是胡言亂語,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是讀書人畢生的追求了”


    對孔教授說:“師父可否割愛,把這文章賜予弟子”


    張瑞道:“師姐,我再寫一副便是”


    晏茹笑道:“那就辛苦師弟了”


    又談了一會,張瑞問道:“師姐,許久未見,不知師姐去了哪裏?”


    晏茹道:“我去粵省支教了”


    張瑞肅然起敬,拱手道:“原來如此,小弟失敬了”


    晏茹說:“哪裏是粵北的一個地方,師父,我不說你可能都不信,哪裏的孩子,十個裏邊有八九個沒有學上,我們到哪裏的時候,鄉親們迎出來二十裏山路來接我們”又說:“哪裏的孩子,午飯吃什麽?你猜猜”


    張瑞道:“這我哪裏能猜到”


    晏茹道:“土豆,他們那裏叫洋芋,我清楚的記得,有一天,一個孩子午餐帶了米飯,隻有米飯,沒有菜那種,旁邊的孩子們圍成一圈,都看著他吃,個個口水橫流”


    張瑞長大著嘴合不上,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這麽窮的地方。


    孔教授沉聲道:“國家清平,還有如此窮困的百姓,我輩之責啊”


    晏茹繼續說:“自從我們去了,帶去的電腦,那裏用不了,因為沒有電,帶去的書,晚上也讀不了,還是因為沒有電,師傅,您知道嗎?哪裏最缺的還不是這些”


    張瑞問:“他們缺什麽?”晏茹迴答:“缺知識,沒有老師願意去哪,就算考了出來,也絕不會迴去”


    張瑞半晌說不話來,過了一會,對孔教授說:“恩師,弟子頗有家資,願意資助這些孩子,請恩師允準”


    孔教授欣慰道:“你有如此想法,就去做吧,錢乃身外之物,多之無益”


    張瑞又問晏茹:“師姐,你去哪裏,求的是什麽?”


    晏茹滿臉憧憬道:“師弟,我覺得人這一生,總得為這個世界留下一點痕跡,我現在很快樂,有可愛的孩子,淳樸的鄉親,他們尊重我,喜歡我,我教他們讀書,教他們唱歌,孩子們說我唱的真好,采來山花送給我”側過頭來,對張瑞笑道:“我教他們師弟寫的歌,他們最喜歡哪首知否。知否”晏茹臉上神情欣慰,接著說:“經常有孩子問我,山外的世界是什麽樣的,我說,哪裏有無盡的花草,有電,有米飯,有知識,都在等著他們,隻有在哪裏,我的心是安定的,如果非要問我求的是什麽?我隻能說,我求的是心安,心安定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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