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四傻真的沒有辦法,他已經盡可能的暴露自己來掩護隊友了,可是,那些弓箭卻就是射不中他,不,是根本就不射向他,這特麽,怎麽就是想不通呢。不過,也不管這些了,隻要還能活著,那就繼續保護著孫傳庭向那個預設陣地裏麵逃,此時也有一裏地了,已經是近在眼前了,就要成功了,鄭四傻感覺自己要哭出聲來,這是他所接受任務以來,幹得最憋屈的一次!


    聽一聲前方又有一名隊員驚叫了一聲,那是他的馬又被射中了要害而摔倒了,鄭四傻急了,真的不能再死人了,就快到了,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就一會兒了。他也不射後麵的清軍了,而是收起了弩箭看向地麵,尋找著這名同伴,隻要有可能他一定要把那名同伴給救起來。


    然而,他隻看到了那匹倒地的馬,嘴裏正在流血,身子在顫抖,而那名騎在馬上的同伴卻看不到,而鄭四傻又停不下來,就這樣一閃而過,他大失所望,也許那名同伴藏在了雪裏去吧,可是,你能藏到哪裏去,到時一千騎衝過來,雪裏麵能埋得住你嗎?


    然而這時卻又有一人驚叫了一聲,鄭四傻立即看向前麵,並立即大喊:”不要躲藏,來我這邊!“


    那名隊友顯然是聽到了,果然向他跑了過來,鄭四傻縱馬而過,一伸手,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那名隊員被提上了馬,坐在後麵抱住了鄭四傻,還好還好總算是救下來一個。


    而此時那中軍主將處,兩個軍陣已經漸漸靠近了,雙向都向對方拋射箭雨,同時又用盾牌保持自己一方的人,從箭的數量來看,明軍明顯吃了虧,對方是騎後,幾乎人人都會射箭,這一撥箭雨,自己是小雨,對方是大雨,最終自己這方成了毛毛雨,而對方也成了中雨。


    雙方的箭戰,明軍徹底失敗了,結果,就是軍陣之中有很多人中箭倒地,並不是立即就死去,他們會喊會叫,那聲音直接觸動了所有明軍的心,有些人就被嚇壞了,從而失去了戰鬥的勇氣,也有一些人卻更加的憤怒手裏的武器握得更緊了。


    現在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因為已經跑不掉了,如果不想死,或者不想白死,那就拿起武器來和敵人拚命吧,隻有這樣人你才能有可能活下來。


    現在明軍都躲在了盾牌之下,以前盾牌不夠,有一些人死了之後,盾牌也夠用了,因此,之後死的人就少了,雖然那中雨還在下著。


    中軍主將的心在滴血,可是,有什麽辦法?這就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隻有更強大也更堅決的一方才能最後生存下來。弱肉強食就是戰爭最大的一個法則,而這名中將所麵對的就是敵強而我弱。其實他不知道,這隻是清軍的一支騎兵,後麵還跟著一支步兵呢,人數更多,所以,他們的命運已經注定了,隻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


    可是,此時的中軍主將卻是有一種異常的果敢,因為,他覺得對方是騎改步,對於步兵的戰陣是不熟練的,所以,他有機會,隻要隻要堅持,隻要努力。


    終於,兩個軍陣碰到了一起,然後就是喊殺震天,誰也不給誰讓路,他們隻有兩條路,一條是生路另一條是死路。


    不得不說,那中軍主將真是有先見之明,騎兵就軍陣來說,還真的不是步兵的對手,首先第一條他們就沒有長槍兵,而隻有短兵刃,就算有長的,在步兵的長槍麵前也成了短的。


    這清軍一衝過來,原本用來對抗他們馬的長槍,現在正好用在了他們身上了,這槍有三米多長,兩個人控製,不但長而而且也比平常的槍粗,這一槍紮上,隻要紮準了,根本就沒有活得可能。


    這頭一撥嗷嗷叫著衝來的清軍就這樣被捅死在了兩軍陣前,其他的就有點懵,但是,後麵的卻又不給他們愣神的機會,又推著他們繼續向前,好吧,被捅了。


    一條長槍從大盾後麵突然衝出來,就會有一個清軍被捅死,之後縮迴去等下一個。這轉眼之間就有兩百餘清軍這樣失去了死路。


    那中軍主將看得很清楚,得意時忍不住就大笑,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從來就沒有打過這樣賺便宜的仗。他自言自語道:”嘿嘿,你們以為下馬列成了軍陣就是步兵了嗎?瓜娃子,憨憨哦。嘿嘿……“


    清軍中的甲喇首先發現了問題,但是,他沒有權力,隻能立即去找固山額真匯報,等再迴來,軍陣迴撤,已經折損進去了五百餘人。這才多久啊,那甲喇心痛得嗷嗷叫,而那固山額真也看到了這問題的嚴重性,五百人啊,這些可都是大清的精銳騎兵啊。可是,不攻擊難道隻能圍困等援兵嗎?自己可是有五千人,哦,不現在是四千五了。就算如此,也比對方要人多勢眾啊,難道就拿這群兩腳羊沒有辦法了?自己可是對著貝勒爺拍過胸脯的,到時爺迴來了,看到自己不但沒有消滅了明軍,反而搭進去了五百人,那……可就不好辦了。


    於是,那固山額真焦急了起來,兩軍就這樣的距離百步這樣對峙著,清軍不敢上,而明軍不敢退,僵住了。


    那中軍主將哈哈大笑,剛剛斬殺了對方五百人,他正在緊張的調動人手,不是因為受傷,而是沒力氣了,所以,他就組織後麵的人過來幫忙,原來負責長槍三個人分別給他們配了兩個人,如此一條槍就有九個人來操作了,分成了三組,每捅死一個就立即換組,這樣始終都能保持最有力量,可以一下子刺透清軍的兩層甲。


    這樣的話,明軍的軍陣就成了一台殺人的機器,而清軍則成了等待被屠宰的豬羊,正殺得高興呢,結果,狗日的撤了。


    如今形成了對峙,對峙也好啊,反正距離一個時辰越來越近,他怕什麽,對方隻管來攻就是了,而自己就靠這些長槍了,來了就捅,捅死一個是一個。


    鄭勇迴到了預設陣地就立即召開了戰前會議,簡略講了一下當前的形勢,之後又講了戰鬥的戰術,便立即讓所有的人迴到了戰鬥位置。鄭三娘擔心道:”鄭四傻能完成任務嗎?我心裏沒有底啊。“


    鄭勇道:”放心吧,都交代清楚了,就看那個多鐸會不會上鉤了。“


    鄭三娘道:”這次老四不會有危險吧?“


    鄭勇道:”有危險,生命危險,看他的福氣吧。戰場上的事情誰又說的清楚呢,我們隻能為他祈福了。“


    鄭三娘雙手合十道:”為所有的隊員祈福。“


    鄭勇不信佛,可是,卻也合十了一會兒,之後就把自己的步槍取了出來,檢查了一遍,再檢查子彈,對鄭三娘道:”找兩個機靈的來給我幫忙。“


    鄭三娘也沒有問幫什麽,便出去,不久來了兩個隊員,鄭勇看著麵熟,隻是叫不上名字來,唉,也他一進興起,居然叫了順著二傻往下取名字,這一下子都成了傻或娘,這特麽的,真的不好記,而且,還容易混。


    他對兩個人道:”一會兒,戰鬥打響,給你們兩個任務,一個人用盾來保護我,用盾的人要隨時觀察,如果有箭射過來,可以用盾來擋,如果無法擋就把我推開,聽到沒有?“


    兩個人都點頭,現在還不知道誰具體做什麽。


    鄭勇繼續道:”另一個人負責給我替子彈,說著把那一盒二十五枚子彈拿過來,從中取出一顆道:“要把子彈頭朝前遞給我,便於我壓彈入膛,隨時射擊。你們明白了嗎”


    兩個人又都點頭。


    還沒有等鄭勇說完,鄭三娘卻又領了兩個人來道:“首長,兩個人不行,至少要有四個人。”之後她又向這四個人道:“你們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保護首長的安全,此次首長不得不參戰,可是,首長生命的重要性你們是知道,你誰都可以死,就是首長不能死,明白嗎?”


    四個人一齊拱手道:“是,首長。”


    鄭三娘道:“行我們的軍禮。”


    四個人立正舉手行了個軍禮,再大聲道:“是首長,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鄭三娘也鄭重的給他們四個人行了軍禮,放下手道:“首長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如果首長有任何問題,我唯你們是問!”說完了轉身出去忙別的去了。這個陣地就是鄭三娘組織布置的,所以,她是最合適的指揮,而鄭勇的任務就是自由射擊。當然,鄭勇的槍聲,也是戰士的開始的信號。


    現在就是萬事齊備,隻欠多鐸了。


    鄭四傻哭了,又有一名隊員落馬,而那馬也受了傷,有些驚了,而那隊員顯然已經沒有了救,後脖子上插著一支箭,人掉下馬去,卻有一隻腳卡在馬蹬子裏,人就這樣被那受了驚的馬給拖著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鄭四傻滿眼是淚,這才是第十名了啊!自己所帶的這支隊伍已經所剩無幾了。


    正當他傷心難過的時候,前麵傳來了帶頭隊員的喝馬之聲:“喲——嗬嗬——”


    這其實是一個信號,預設陣地隻有一百米了,現在就是要調整隊形,所有的馬必須一馬一馬的排列成線,隻有這樣才能通過中間那條安全地帶。這一點孫傳庭和所有的人員都已經被反複強調過了,他們也是很緊張的,雖然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死人,可是,後麵的慘叫聲,和鄭四傻的哭聲,他們是聽到了的。鄭四傻距離他們隻有三四十米,而鄭四傻距離清軍,隻有不足二十米了,太近了。他已經拔出了自己的戰刀,現在也不哭了,因為,兩邊有自己二百弟兄,哭出來是會丟人的。


    孫傳庭低聲下達著命令,隊伍慢慢的變化著,其實,在沒有到達之前,孫傳庭就有意的把隊形搞得很細長,就是怕這些文官們到時馬術不精而壞事,他對這些文官心裏還是清楚的,平時趾高氣揚的,真正的到了戰場一個個比誰都膽小。雖然他也是一名文官,可是,他卻不是一般的文官,他也是可以帶兵衝殺的那種文官,當然他不能和盧象升相比,那就是一個怪胎,下馬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文官,而上了馬就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武將,那衝殺起來,有一百個人還真的不一定能攔得住。


    在孫傳庭的提前謀劃和臨時的指揮下,一條線完成了,而距離也隻剩三十米了。


    鄭勇早已聽到戰馬的馬蹄轟鳴聲,他們自己都不用看,隻聽聲音就知道了個大概,炮後擊射準備,各諸元已經都標好了,雖然沒有實射過,可是,那裏擺著呢,大差不差,隻要炮彈一出去,就知道了偏差,到時會立即修正的。


    而鄭勇也取過了第一枚子彈,看了看,才壓入了膛中,推上了槍栓,步槍進入到了擊發狀態。


    他的頭上蒙著一塊白布,而步槍上也用白布纏滿了,現在他的步槍是一支白色的槍。他靜靜的傾聽著,第一匹戰馬已經衝了進來,在中間道路上奔跑著,那聲音在鄭勇的心裏震動著,也在所有伏擊隊員的心裏震動著,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唿吸,安靜的像是一座座石雕一般。


    第一匹漸漸通過了後麵還跟著數十匹馬,鄭勇仔細聽著,心裏卻越來越沉,因為,當鄭四傻他們快接近時,馬蹄聲已經非常的稀疏了,這說明了什麽,不言而明啊。


    但是,他卻立即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握緊了手中的搶,開始默默的重複這這支槍的一些特點和缺點,如此,他就很快穩定了下來。清軍幾乎就是緊跟著鄭四傻他們衝進來的,而之後不久,就有馬踏到了雪坑之中而摔倒,這連累了後麵的馬,也有摔倒的,不過,清軍的馬術很好,再後麵的就躲開了。繼續向裏麵衝,可是,沒有多久又有人摔倒了,有甲喇大聲喊道:“地形複雜,注意馬距。”


    他們果然很有經驗,像這種有丘陵的山地,他們反而很熟悉,也有辦法應對,特別是他們那裏也是經常下雪的,所以,辨別能力還是有的,可是,這一次卻不靈了,因為這些坑是人為的,而積雪也是事後重新灑去的,因此,表麵並沒有任何的征兆。


    就這樣,有更多的馬摔倒了,那甲喇皺起眉頭來,他感覺也許有什麽問題,不過,卻沒有時間多想因為,一千騎衝進了一個較為窄小的地形裏,是很危險的,好在這地形並不長,很快就可以能過,前麵的孫傳庭部已經衝出去了,他們繼續向遠處逃路著。


    隻要再向前一點孫傳庭部也進入到箭的射程之內了,戰鬥就要結束了,那甲喇這樣想著,就沒有再往深裏想。


    十馬匹馬被地形絆倒,也沒有引起多鐸的注意,因為這樣的事情,在關外山中經常遇到,他們反而習以為常了。就這樣一千清騎基本都進入到了預設的陣地之中。


    鄭勇終於放下了心,雖然戰鬥還沒有打響,可是這場戰鬥卻基本已經定性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發現多鐸,並一槍擊斃。


    他認真的觀察著,特麽的,這是怎麽迴事,這些清軍騎兵怎麽一個個都衣衫不整的,好像盔甲都已經不見了,現在裏麵隻剩下了紙甲,外麵的鐵甲不見了,而那個大清貝勒爺的最明顯標誌也沒有了。臥槽,難道他們事先知道了自己的又一次斬首行動,竟然做了這樣的安排,他自己無法辨別出他們的主帥來嗎?這可麻煩了。


    鄭勇可不知道他們是為了追孫傳庭而把重東西都丟棄了,所以才會形成了這樣的一種有些古怪的衣著,不過,這可是給鄭勇帶來了巨大的困難,敵主將不明,這可如何狙擊啊。


    就在他努力觀察的時候,清軍已經衝到了密集坑的地方了,突然之間就有數十匹馬摔倒了,當時一片大亂,而這本是擊殺的一個最好的時機,可是,現在鄭勇卻無法確定擊殺的目標。而在一陣子混亂之中,那固山額真一看兩麵的地形,渾身一陣驚醒了過來,大叫道:”中計了,中計了,護主,護主。“很明顯他是一個中年人,不是多鐸,不過也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目標。鄭勇立即首先鎖定了他,如果沒有發現多鐸,也就是他了。他的槍聲可是進攻的總攻命令,拖不得!


    鎖定了他之後,再看他的去的方向,那裏正有很多人圍著一個年輕人,因為他們都戴著一樣的皮帽子,所以,鄭勇無法分辨,現在分辨出來了,他立即舉槍,可是,就在這時,有七八人舉盾把那年輕人護住了,那人一定是多鐸,隻是,自己卻無法擊殺了。而混亂過後清軍開始向外退了,不能再等了。他立即調轉槍口瞄向了那個中年男人,就你了。


    一聲槍響,那中年男人突然一愣,腦袋上就飛起了一小片血霧,緊接著他就一頭栽下了馬來。又幾個清軍大叫著衝了過去,而這時丘陵兩邊同時轟鳴聲大響,仿佛天雷般,震動了這一片小小的川穀之地。


    這是一個宣布:一個新的時代,就此拉開了他的序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特種小地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流淚的微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流淚的微笑並收藏大明特種小地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