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啊!你身體已經破碎不堪了!”膽小蛇畏畏縮縮的說完,隻一個瞬間,荊鄴祖就迴到了自己的身上,鑽心刺骨般的疼痛感傳來,好像整個人快要臨界末路。


    “你們放過他,我跟你們去見君主!”青陽子路待在荊鄴祖先前設下的金光罩內無法出去,外麵的兵器又無法砍裂,還有陣陣抵擋的輝光讓部分士兵無法接近,他也隻能撕心裂肺的喊著拍打著求著突然闖入的兵將放過荊鄴祖。


    膽小蛇的尾巴橫掃過來猶如千鈞之力抵擋部分前來攻擊的諸多兵力,蛇芯絲絲而過之際已有數人被吞入口中,真是心滿意足!


    青陽子路被荊鄴祖打出誅仙陣之後沒多久就被金吾軍發現,手持金絲銀槍的明安成帶兵踏入府內,因有金光罩護體,眾人無法侵犯青陽子路。為拖延時間青陽子路故意與金吾衛明成安多費口舌,可惜很快被識破,軍隊放箭射穿荊鄴祖的肉身,更有些人朝正在靜坐的荊鄴祖身上胡亂砍幾通,雖然經過背心之時被紫蓮擋了迴去,但他的身體各處很快鮮血如泉湧一般直流,好在紫蓮護心,荊鄴祖雖被串成刺蝟但心脈依舊無礙,可靜坐的姿勢早已被射殺得側倒在地。


    兩條巨型膽小蛇本著守好三級紫光府的任務,嘶啞啞的吐著細長蛇芯嗷嗚嗷嗚的俯身衝來,確實殺退了不少兵力,也大大飽餐了一頓,雙眼明顯跳躍著興奮且妖邪的光芒,全身散發著幽藍之光,好似地獄魔鬼一般。周圍的藤蔓被塗上了層層血色,曼珠沙華也好像吸收了人血一般在空中瘋狂的跳動起來,有些還攀附在士兵身上不停的吸收人之精魄,瞬間被吸食的士兵就成枯槁模樣倒地散落屍骨無存,那有毒的綠藤也開始在地上悄無聲息的纏繞前來侵犯的士兵,一個個都毒液入體命喪黃泉。


    剩下士兵不斷的往後退往後退,退至府外之時綠藤與膽小蛇即刻收斂,恰好留得他們性命,許多士兵慌慌張張的抱團喊著:“寶華塔底怎得會藏匿如此妖獸?好可怕好可怕!”


    “獵妖師!”明成安喊出旁邊的三名獵妖師,讓他們盡快消滅蛇妖。


    三名獵妖師一鼓作氣縱入府內,揚起伏妖網就要將那膽小蛇束縛,可是如此年輕的獵妖師又怎會是膽小蛇的對手,蛇頭一頂那伏妖網就被撐破,兩隻蛇一口一個,另一個被藤蔓纏繞毒死。


    “呀唿,妹妹,這個人居然有點兒靈力呢,味道好多啦!”膽小蛇哥搖頭晃腦的迴味方才吞入腹內的獵妖師。


    “對對對,隻是可惜那個被毒死了,唉!浪費了浪費了喲!”膽小蛇妹邊砸吧嘴邊惋惜的道,若那些士兵獵妖師能聽到蛇說話,估計要恨不得將之斬殺殆盡。


    府外的金吾軍見狀誰也不敢再踏入一步。明成安隻得讓身邊士兵速速去向君王稟報。然後斂神對青陽子路道:“逆賊,先前念你是嬸家兄弟長輩放你一馬,沒成想你居然在王家塔底私放如此嗜血妖獸,你、你們且等著,待國師大人到此,定然將你們除盡,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這三級紫光府內的巨蟒盤踞在此已百年之久,處處危機。明成安,若想苟活,就帶著你的部下立馬撤出此地!”青陽子路一麵嚴厲勸退明成安一麵擔憂旁邊倒在血泊當中無法起身的荊鄴祖,隻見他如一灘死肉一般,胸口斷斷續續的起伏也許還證明著他還剩些生氣。


    “休要再來誆我!那巨斧懸空猶若煞氣,巨蟒纏繞則為法護,此內毒障不斷、地獄之花不敗,定是一盤吃人的妖陣,你……你定是與龍脊山綠林野匪沆瀣一氣,妄想顛覆我青藤國運!”明成安單手直指青陽子路,雙目圓睜,青經暴漲,恨不得衝進去就要將青陽子路戳穿槍下。他的部下看到前方慘死的無辜同僚更是同仇敵愾的要誓殺妖獸搗毀顛覆陰謀,可是誰也不敢再妄自向前踏入半步,有幾個不怕死的倒是試著往裏都暗器,皆是有去無迴。


    “咳咳!”荊鄴祖本是疼暈過去,但是紫蓮提供源源不斷的生命力支撐著他艱難的活了下來,好像師傅他老人家在旁邊揮舞著拂塵,似有低語,“師傅是你嗎?”荊鄴祖在心中問,耳旁傳來一陣歎息,似有似無,好熟悉,一定是師傅,原來師傅一直都在看護著徒兒,可是,可是感覺自己全身在上下遊離不定,總有一股力量在將自己往外吸,突然膽小蛇的聲音傳來:“咦,看!有隻老道兒在幫他修補身子呢。”聲音一落,唰的瞬間,荊鄴祖頓時落在了地上,非常實誠的感受地麵帶來的粘稠感和冰冷感,很快,五感頓明,師傅卻不見了,周圍發生的一切全部湧入耳中,猛的睜眼,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心疼得不行,隻得慢慢的揚起腦袋:“前輩,莫與他們多費口舌,追魂赤煉索已被明啟將軍收迴血脈之中。我損失了一魂,身體也已殘破不堪,還望前輩救我性命。”


    “哎呀,好痛好痛,我要死了。”隨著那口氣躥完全身,劇烈的疼痛如撞錘一般襲來,全身疼得發抖乃至無法忍受甚至撕心裂肺,大腦幾欲要裂開一般,簡直比之前在八卦山被冰火雙重以及惡修羅的力量共同撕裂更難熬。無怪乎古人雲:長痛不如短痛。如此這般生死不能的折磨真是讓人誌短。


    青陽子路點頭:“我暫且一試,你先放我出來!”


    荊鄴祖心中一念收迴金光罩,青陽子路立馬衝了出來,看到他全身血流不止,頓覺殘忍,而後打定主意便說到:“你且忍忍。”說完就俯下身伸出手在他後背一撈,就將他穩妥的抗在了後背,雖說荊鄴祖是個十七歲較為精瘦的小夥子,但他身量高大,全身毫無著力點,確實將青陽子路壓得不禁彎下了腰。


    “前輩,前輩!”荊鄴祖有氣無力的道,讓前輩馱著自己實屬為難。


    “被奴役的二十年,什麽沒扛過?”青陽子路笑了笑,曾經碩大礦山不也是他們用肩膀扛著移開的麽。青陽子路在族中算得上是體形高大一類,雖然瘦骨嶙峋早已蒼老不已,但是當他扛起一具血人,抬頭之際雙眼雖渾濁可突然迸發出異常堅毅的光彩的時候,眾人猛然被這一舉動驚呆了。很快,青陽子路的念力隨著他往前踏出的第一步開始就如排山倒海一般襲刷了整個三極紫光府,周圍的一切好似停止了一般,隻有他那雙沉重且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在敲打著時光之鼓,曼珠沙華與綠藤被這強大的念力壓迫得慢慢收攏,身後那兩條互相纏繞的巨大黑蟒好似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控製著這裏,隻一瞬青陽子路就猶如從地獄當中走上來的惡靈,更是將前麵一群士兵嚇得動彈不得。


    兩隻膽小蛇雖然感受到青陽子路念力的突然強大,但是卻對它們不構成傷害,正準備伸長了脖子要去吃了他,因為如此大靈力的人肯定是頓美味佳肴,荊鄴祖立馬勉力用腹語對膽小蛇道:“我會信守承諾!”


    兩隻膽小蛇立馬縮了腦袋,互相確認之後就退迴到巨斧旁邊悠閑的吐著舌頭看那些目瞪口呆被禁錮在暫停時光之中的士兵們。放過他,希望他能信守承諾救自己出去。


    快出塔之時一隻團煙霧似鬼魅一般飄在空中,荊鄴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壓迫,毅然猜中那定然是阿羅刹娑,因為他聞到了隻有地獄惡鬼身上才有的戾氣和寒涼無望感。他將金光罩撐了出來,用心力將自己的話傳上去:“阿羅刹娑,我師傅乃中夏唐國東嶽真人,你敢動我?!”話一出,鬼魅煙霧立馬消失。金光罩居然隨著青陽子路的念力越來越大了起來,幾乎將二人全部框住護衛了起來。沿路的守衛也都靜止不動。


    荊鄴祖幾欲暈死過去,但是他硬撐著絕不閉眼,他需要用自己的餘力不斷加持青陽子路,否則誰也出不了此地。


    雖然阿羅刹娑收迴了黑手,但是寶華塔內有重重靈力外溢,代表著王者氣息湧出,也在阻擋青陽子路往外走,青陽子路明顯感到十分艱難,雙眼充滿血絲、青筋幾欲爆裂、快要撐不住時,遠處山峰上傳來一陣令人悸動的鍾聲,隻一聲就猶如神助般,像是砸開了一道裂縫,青陽子路艱難的向前一傾,隨後如同掙開了萬千束縛,穩穩當當的走出塔門,陽光如水般嘩啦啦的傾斜在了全身,照在腳前,引領著青陽子路進入光明之中。他朝向遠處盤普山舍利佛塔的方向深望一眼,心中感恩族人以鍾聲相助不惜與王君對抗,不禁眼眶濕潤,可是容不得他再思慮其它,隻能集中念力繼續往前。恍惚中好像看到族中幾位白須老者轉在自己的身旁為自己加持。


    一步步、一層層,終於走出寶華塔,穿過護塔防護,離開宮牆,來到宮外,河水從腳下流過,彩鳳、金龍離自己越來越遠,經過一片鵝卵石地麵,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行人也都靜止在原地,往來的士兵排成隊僵在路中央,此時雪後的皇城猶如被冰凍了一般,河流無聲,雲停風止,就連空中飛翔的鳥雀此時也掛在半空中,所有的一切都被無形的念力給暫停住了,隻有綠樹繁花在悄然變黃,連地上零落的樹葉花瓣也都相繼染成了秋黃之色,天邊黃昏輝光慢慢照進這座皇城,遠看猶似鍍金的荒漠之城。


    隻有青陽子路的喘息聲和腳步聲在這座城中迴蕩著,一步、再一步、城門就在前方,很快就要出去了!很快!很快……正在快到城門之時的青陽子路終究支撐不住雙腿跪下癱軟在地,此時的他五竅流血,精氣神也早已消耗殆盡,猶如一盞風中搖曳的殘燈,荊鄴祖也跟著徹底暈死過去。


    周圍瞬間恢複所有,人們照常做著一切,突然在一陣悲鳴之中響起一個聲音:“黃昏、黃昏降臨、黃昏重現!”


    這時,先前那道鬼魅黑霧又從空中落下快要接觸荊鄴祖的背,突然被一道力量打中,猛的收了迴去化作黑鷹盤旋在空中,久久未能散開。


    “怎會有桃木?!何人如此大膽?”黑鷹越過城門看到一名飛奔如狼的少年收迴那道力量,一看正是兒手中握著獨樂刃的狼笑。


    “孽畜!休走!”狼笑高舉手中的獨樂刃,那黑鷹很快消散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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