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老爺子用手沾了些許藥汁,剛要仔細聞聞的時候,雲霄鵬擔憂的說道:“老王爺不可,這藥有毒!”


    “有毒沒毒還要你教我?”嶽老爺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雲霄鵬訕訕的搖搖頭。觀察過後輕笑,“這那有什麽毒呀?不過是些安眠的藥物。”


    “不可能,這狗就是喝了這個東西才死的!”雲溪雅大聲反駁道,嶽老王爺瞥了她一眼,“取根銀針過來。”


    一旁的小廝急忙遞了過去,隻見嶽老爺子對著狗的脖頸處插了一針,狗慢慢轉醒,歡快的搖著尾巴。


    “不…這不可能……”雲溪雅不自覺的小聲低喃著,嶽老爺子聽她的聲音帶著質疑,冷冷的問:“怎麽,雲大小姐懷疑老夫的醫術?”


    雲霄鵬一聽嚇了一跳,“沒有沒有,小女不是這個意思,老王爺莫怪。”一邊說一邊把雲溪雅往自己身後拉了拉,擋在雲溪雅前麵。嶽老爺輕哼一聲,“你倒是愛護這個女兒!”說完有些同情的看了看雲溪靈。


    雲溪靈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甚至毫不在意,她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雲溪雅,冷笑道:“怎麽?大姐姐似乎很失望?”


    “那有的事,二妹妹真會說笑。”雲溪雅尷尬的笑笑。薛姨娘有些迷茫的問:“可,這到底是……”


    “我聽說小霖一直睡眠不好,自他落水之後我查找了一些藥方,希望那幫他緩解疲勞。不過這種藥效有些猛,一時間接觸會讓人突然陷入昏厥。”雲溪靈一邊解釋一邊似嘲非嘲的看著雲霄鵬,雲霄鵬麵上有些掛不住,幹咳了一聲,“那你剛剛怎麽不早說!”


    “父親有給我說話的機會嗎?”雲溪靈直接反問道,這下雲霄鵬更是尷尬。


    剛好雲霖也走了出來,“父親母親…大家怎麽都聚在這裏呀?”說完走到雲溪靈身邊,拉著她的手,“姐姐,你怎麽了?”


    “姐姐沒事。”雲溪靈忍著臉上的疼對他笑了笑。


    看著雲霖完好無損的走出來,大夫人看了迎冬一眼,迎冬也是滿臉疑惑不解的瞪大雙眼,仿佛在辨認這一切是不是幻覺!


    雲霖在睡夢中聽見外麵吵吵嚷嚷的,硬生生被吵醒。蕭姨娘看事情逐漸偏離她們的預料,連忙說道:“可七少爺落水前就開始有了不適,難道不是……”


    “蕭姨娘,小霖之前的藥好像是你身邊的喜嬤嬤在負責吧?難道蕭姨娘要說我還能買通了喜嬤嬤幫我下藥不成?這種話,你信嗎?”雲溪靈清亮的眼睛中閃過冷笑。


    “我……”蕭姨娘語塞,是啊,喜嬤嬤是自己的人,要說雲溪靈能收買她,這種話說出去連她都不信!更何況別人了!


    “說到喜嬤嬤我倒想起件事,蕭姨娘的說很對,小霖的藥被人下毒之事證據確鑿!而蕭姨娘大義滅親實在讓溪靈佩服。你要不提,我都忘了還有個喜嬤嬤。”說著雲溪靈還對她彎腰道謝,蕭姨娘愣在當場,她知道她中了雲溪靈的激將法!


    剛剛一時情急,竟然把喜嬤嬤推了出來。現在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雲霄鵬看這情況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冷聲問道:“喜嬤嬤,七少爺之事你作何解釋?”


    喜嬤嬤到現在也沒緩過神兒,這事怎麽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也扯進去了!


    雲溪靈沒有給她時間思考,示意青璃把東西拿出來。青璃早在雲溪靈被打的時候就忍不住想站出來,可她一想到雲溪靈再三強調不準擅動,硬是忍住憤怒。現在她拿出用來給雲霖煎藥的藥壺,指著壺嘴大聲說道:“有人心懷不軌在藥壺嘴上下毒,這樣一來無論煎什麽藥,隻要藥汁流過壺嘴倒出,毒也就不知不覺下到藥裏!”


    “喜嬤嬤!你該當何罪!”雲溪靈冷嗬道,喜嬤嬤看到雲溪靈冷酷的眼神,下意識的抖了抖身體,聞閑輕瞥一眼,“不說的話直接杖斃得了。”


    聞閑長長的睫羽下,那幽暗深邃的眸子如萬年寒潭般深不見底,九千歲的手段極盡殘忍,落在他手上可謂生不如死呀!


    喜嬤嬤再三權衡下,咬牙道:“是迎冬姑娘給我的藥粉!”


    迎冬不慌不忙的說道:“喜嬤嬤,你可別胡亂攀咬!我什麽時候拿過藥粉給你了。”


    “迎冬姑娘,你心裏應該最清楚,當時是你讓我把藥粉定期放到七少爺的藥壺中,現在怎麽能翻臉不認呢!”喜嬤嬤指著迎冬大聲喊道。


    雲溪雅沒想到喜嬤嬤會突然反水把迎冬扯出來,她心下不安的揉搓著衣袖,大夫人突然把手放在她手上,輕捏了捏她的手,用眼神告訴她:冷靜下來。


    當然這個小動作沒有逃過雲溪靈的眼睛,雲溪靈看著她們,心中冷笑,現在的雲溪雅還太年輕了,要是換做十年後的她,麵對這種情況一定能遊刃有餘的應對。


    迎冬看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心中也多少有些急躁,“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拿過藥粉給喜嬤嬤,若有半句謊言必遭天譴,不得好死!”


    “凡事不要說的那麽絕對……”雲溪靈對她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又道:“你給她的當然不是藥粉,應該是花末吧!”


    迎冬震驚的看著她,她又繼續說:“玉台金盞的花末,是嗎?”


    “冤枉啊,花末我一直是拿給迎春做花包的!二小姐不要血口噴人!”迎冬一臉無辜的瞪著雲溪靈,雲溪靈冷笑,“那迎春呢?”


    是啊,迎春呢?


    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見過迎春這丫頭,大家都四處看了看,雲霄鵬冷聲道:“去找!”


    迎冬一顆心懸著不上不下的,雲霄鵬雖然從不插手後宅的事,但不代表這些人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小動作!


    他身邊的親信對他搖搖頭:整個府裏都沒有發現迎春的身影。雲溪靈眼中冷嘲更盛,“迎春不知下落,那豈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奴婢絕對沒有說謊!二小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迎冬強迫自己和雲溪靈對視,雲溪靈神情不變,“是不是欲加之罪,隻要檢查一下你身上是否有花末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搜身?哼,隻怕二小姐白忙活一場了!


    迎冬毫無畏懼的點頭,“好,我同意。若沒有搜到花末,還請在場的各位主子們幫奴婢做主!”


    眾人看向雲溪靈見她沒有反對,紛紛點頭。


    站在人群中的秦沐風抿著唇看著雲溪靈靜靜的站在原地,雖然側臉上紅腫起一大塊,嘴邊還有些沒擦幹淨的血汙。可她哪怕是這副樣子卻能冷靜的不驕不躁,根本不能讓人把狼狽和她聯係在一起,柔弱堅強,溫和倔強這些矛盾的詞用在她身上,卻莫名的和諧。真是個有趣的女孩……


    搜身的是幾位年長的嬤嬤,其中一個嬤嬤從迎冬衣服夾層中翻出一包白色的粉末。迎冬的臉上血色盡退,見鬼一樣的盯著那包粉末!


    不,這絕對不可能!她明明把這個東西拿給迎春了,為什麽還會從她身上找出來!


    “迎冬,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雲溪靈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吃驚。迎冬顫抖著掙紮,“這…這隻是普通的花末…而已……”


    還不死心!好,那就別怪我了!


    “煩勞嶽老王爺看看,這種東西對人體可有害?”雲溪靈轉身看著嶽老爺子,嶽老爺子下意識接過,聞了聞,“確實是玉台金盞的花末,這種東西有助睡眠。”


    迎冬本來緊張的神情一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又被嶽老爺子下一句話說的癱軟在地。


    “雖然有助安眠,但若是誤食的話,會全身發冷,長期使用會休克致死!”嶽老爺子說完對著雲霖招招手,“小子過來。”


    雲溪靈推了推雲霖,雲霖乖順的走過去,“嶽老王爺。”


    嶽老爺子幫他把了把脈,“這孩子體質虛弱又誤食玉台金盞花的花末,全身體溫都比常人要低。好在發現及時,毒沒有入侵髒腑。”


    說完又細細了診斷後,眼中寒意倏忽一現:這孩子體內還有其他毒素!真是好歹毒的用心啊,連這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他現在似乎明白為什麽雲溪靈那丫頭急著讓自己幫這孩子看病了。


    “老王爺?”雲霖輕輕喚了喚他,他底下頭,雲霖一雙清澈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他心下一定,反正他馬上要去南秦一趟,有這個孩子作伴想來也挺不錯的,再說那裏氣候也適合他養病,隨即朗聲,“這孩子我看著很有眼緣,從今天起,他就是我老頭子的徒兒了!”


    雲溪靈心中一喜,示意他點頭,雲霖也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當下給嶽老爺子磕頭,“徒兒雲霖拜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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