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冬天的第一片雪花飄落的時候,幽州八百裏加急的送來一個消息:馬戶反,幽州陷。


    朝廷有自己的草場,裏麵是專門為朝廷養馬的人,故稱馬戶。


    馬戶每年都要上交一定數額的馬匹,沒上交的,死罪。可是,今年的一場雪,直接凍死了大量的馬匹,於是,反亦死,不反亦死,不如直接反了。


    “爺,幽州反,並州也有可能反,咱們得早做準備,”秦可卿來到賈政的身邊說道。


    幽州貧苦,並州也一樣。


    賈政站在屋簷地下,伸出手,接住飄零的雪花,說:“有可能打不到京城。”


    從幽州到京城,有重重關卡,且都有重兵把守,這是短時間難以突破的;而且,朝廷有修士,雖然不能以一敵萬,但衝鋒陷陣不在話下,這點是馬戶所不能比擬的。


    “爺,防微杜漸,未雨綢繆,咱們不能將事情放在不確定的事上,”秦可卿說道,她幫賈政處理政務,自然清楚,百姓吃不飽飯,各地起義不斷,給她一種王朝末年的感覺。


    “你有何辦法?”


    “爺,亂世之中,兵強馬壯者為王,咱們民營有三萬壯漢,這些人對爺忠心耿耿,隻需稍加訓練,即是精兵,”秦可卿說道。


    賈政看了秦可卿一眼,將她抱在懷裏,幫賈政管事一年,已經凸顯了她的才能,手下甘願驅馳,內宅不吵不鬧,也彰顯了她的賢惠,可是,有些事情看的不夠全麵,天子腳下,你訓練精兵,打算做什麽?


    賈政讓趙泰,熊飛等人訓練兵卒,那也是遠在揚州,且是偏僻的永寧縣,那裏山高皇帝遠,隻要不明目張膽的豎旗,根本沒人管你。


    但京城不一樣啊,不要說訓練士卒,光是聚眾,就有好多雙眼睛盯了過來。也就是賈政借著修路的名義,要是其他人,不參個謀反,誓不罷休。


    “這件事以後再說,你也不要提了,”賈政親了秦可卿一口,說:“盡可能的收集糧食,肚子裏有糧,心中不慌。”


    “嗯,”秦可卿點點頭。


    賈政看著秦可卿臉上飄落的幾縷雪花,想伸出舌頭,幫她舔幹淨,結果,一個親兵跑了進來。


    “報···”


    親兵半跪在賈政麵前說道:“將軍,節度使大人命令各城門關閉城門,且各都尉不得擅離值守。”


    賈政聽了,就在秦可卿嘴上啄了一下,再帶著親兵前往城門。


    賈政到的時候,城門已經被關閉,士卒們皆站在城牆上,旁邊地上則堆放著石頭,箭矢,木頭等東西。


    “將軍,暖閣已經準備好了,”副都尉走過來說道,賈政不在,基本上是他管理這兩千士卒。


    賈政搖搖手,走到城牆邊,從洞口處看著下方堆積的百姓,又看看遠處皚皚的雪山,對副都尉說道:“有多少人?”


    “大概十萬人,”副都尉迴道。


    一個城牆十萬人,九個城牆,就九十萬人,而整個京城大概有八百萬人,容納這九十萬人,是輕而易舉的。


    隻是,古代一直有個說法:“寧可殺一萬,也不亂三萬。”


    就像現在這樣,明眼人都知道,冬天才剛剛來臨,離開春還有四五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沒個遮風擋雪的地方,不會活活的將人凍死?


    但將人迎進來,就超過京城的承載力,畢竟,九十萬人,吃喝拉撒住,都是問題,更何況還伴隨著偷盜,搶劫等等。這九十萬人,足以擾亂京城。


    “從幽州到這,來不了這麽多人吧?”賈政看著下方的人群,雖然神情慌張愁苦,但臉上並無菜色,說明並不是難民。


    “迴將軍,都是附近的百姓,一時腦袋糊塗而已,天黑就會迴去,”副都尉說道。


    “誒,誒,誒,”


    賈政與副都尉聽見城牆下一陣唿喊,隨即,向下看去,隻見一個富商揮舞著銀票,朝兩人喊道:“兩位大人,還請帶我進城,在下必有重謝。”


    “一人百兩,若有錢,就上來,”副都尉朝那人喊道。


    “有錢,有錢···”富商欣喜的說道。


    於是,一根根吊籃放了下去,拉著富商跟他的家眷到城牆上。


    “多謝兩位將軍,”富商拿出千兩銀票,遞給兩人,就下了樓梯。


    賈政得五百兩,副都尉拿一百,剩下的,則由兩千名士卒平分。


    “將軍,外麵風雪太大,你還是先去暖閣休息吧,”副都尉說道。


    賈政搖搖頭,說:“你在這看著,我去民營看看。”


    說著,就一道金光,來到民營處。


    此時,民營擠滿了人,都是三萬壯漢的家眷。人一多,就能看見滿地的汙水,屎尿,爛菜葉等等,空氣中,也充滿了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晴雯呢?”賈政朝賈府小斯問道。


    “迴老爺,小姐住在山上,”小斯指著山頂的一棟木屋說道。


    賈政一道金光,就來到山頂,隻見晴雯正坐在一個木亭下,一邊繡著鴛鴦絲帕,一邊看著遠處的風雪出神。


    “想什麽呢?”賈政問道。


    “啊,”晴雯也沒有想到賈政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一個愣神,竟被繡花針給刺破了手指。


    “爺,你來了,”晴雯將手指放進嘴裏,朝賈政招唿道。


    賈政坐在晴雯身邊,拿起晴雯繡的鴛鴦看了起來,笑著說:“這兩隻鴨子,你倒是越繡越好看了。”


    “爺說什麽呢!”晴雯紅著臉,說:“這是鴛鴦,鴛鴦···”


    “好,是鴛鴦,”賈政笑著問道:“民營怎麽突然那麽多人?我前天看,可都沒有。”


    晴雯聽了,以為賈政要問責,就說:“爺,是我讓他們住進來的,這些人都是壯漢的家眷,在京城沒有房子與土地。我想著爺已經給了六萬套冬衣,再給個容身之所,又有何妨。”


    “這件事你做的漂亮,但還有點不妥,”賈政笑著說:“三萬壯漢加上家眷,近十萬人,吃喝拉撒都在民營,如何受的了?”


    “所以,我搬到山上來了啊,”晴雯笑著說道,她是不喜讀書的,隻有賈政在的時候,她才能看的下去,這也導致,她不知道如何去管理一個營地,吃喝拉撒該怎麽安排。


    “是,這山上倒是清靜,”賈政寵溺的將晴雯抱在懷裏,隨後,兩人靜靜的看著遠處的風雪,及至天色將暮,才迴到賈府中。


    來到書房,賈政隻見秦可卿的身影,就問道:“李紈呢?”


    “她處理完事,就迴到自個院子裏了,”秦可卿說道。


    隨著幽州馬戶造反,她處理的政務越來越多,以至於要挑燈夜讀。李紈的事也很多,但她還有個兒子,總要忙裏抽閑的去看兩迴。


    “哐···哐···”


    賈政一來到李紈的院子,就聽見隔壁院子傳來砸花瓶的聲音,隨即,就傳來王熙鳳與賈璉的吵架聲。


    “爺,你來了,”李紈笑著迎接賈政。


    “老爺,”賈蘭(李紈兒子)朝賈政行禮道。


    賈政一把抱起賈蘭,隨後,一邊逗著賈蘭,一邊朝裏屋走去。


    “我找你是有事的,”賈政坐在椅子上說道:“民營那邊,又增加了七萬,得有個人在民營那邊管理。”


    賈府的管事並不是沒有,而且,個個都忠心耿耿,畢竟,賈府倒了,他們上哪貪汙去?至少,得在養肥他們自己之前,才允許賈府倒下。


    “爺,那我去便是,”在了解民營的情況後,李紈就將手放在賈政的手上,說:“隻是我一個人,怕做不好。”


    李紈的貼身丫鬟素雲見了,就抱起賈蘭朝外麵走去,臨走的時候,還貼心的帶上門。


    賈政看著手中的芊芊細手,又看看李紈絕美的容顏,門被素雲帶上,房間內,僅剩兩人,頓時,一股桃紅色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空氣似乎都安靜下來,賈政甚至能聽到李紈沉重的唿吸聲,還有,那濃重的香味。


    “哐···”


    “哐···”


    又是砸花瓶的聲音,這聲音讓賈政清醒過來,隻見他站起身來,朝李紈說道:“咱倆去看看吧,總是砸花瓶也不是個事,錢多也不是這麽造的。”


    “嗯,”李紈應道,連忙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跟著賈政朝王熙鳳的院子走去。


    王熙鳳的院子很大,有花牆,有秋千,來到院內大廳,就見地上有一大片碎花瓶,剛采摘的梅花被隨意的扔在地上。


    “啊,你怎麽就管不住褲襠呢?那邱婆子年紀那麽大了,又醜又老,你也下的了手?啊…饑不擇食也不必到這個地步吧?”王熙鳳尖叫著,一邊哭著,一邊責問賈璉。


    此時,王熙鳳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躲了出去,僅剩平兒站著房門口守著。


    “老爺,”平兒對賈政行了一禮,就打開房門。


    賈政走進房間,隻見王熙鳳將賈璉按在地上,不管賈璉怎麽掙紮,都沒有用。


    “咳咳,”賈政咳嗽一聲。


    這一聲咳嗽將王熙鳳驚醒過來,隻見她摸了摸臉上的淚水,露出笑容,走到賈政身邊,說道:“爺怎麽來了,來了也不告訴一聲,我也好出門相迎啊。”


    “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賈政將賈璉從地上扶了起來,說:“來,給鳳丫頭道個歉,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賈璉原本以為賈政是站在自己身邊的,結果,卻是敵人一方?於是,賈璉幹脆的翻了一個白眼,倒在了地上,假裝暈了過去。


    “爺,我給你泡杯茶吧,”王熙鳳說著,就拉著賈政來到大廳,再接過平兒手裏的熱水瓶,給賈政與李紈倒了一杯茶。


    賈政喝了一口,見王熙鳳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才說道:“天氣寒冷,多穿點衣服,不要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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