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被叫醒的最後一刻,她看見了祁笙緩緩的轉過頭來,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水。


    他的眼神空洞無物,看起來就像一個過分精致的娃娃。


    顧洛棲整顆心提了起來,她很難過,因為她無法幫助他。


    “宿主,你夢到什麽了?”係統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我夢到祁笙被關在一個破舊的小黑屋裏…”顧洛棲的聲音有些顫抖,神情空洞。


    “那隻是夢而已。”係統想先穩住她的情緒。


    它發現目前的她正處於情緒崩壞狀態。


    當情緒波動太大,高於可調節的正常值,她整個人會精神失常的。


    到時候她變成傻子它找誰學習去?


    “不,你不懂。”這夢太過於真實,讓她感覺祁笙當時在責怪她沒有救他。


    “肯定是因為那副畫。”係統語氣肯定。它當時就覺得那幅畫太過於陰森,一點都不陽光積極向上。


    “可能吧。”顧洛棲有些心不在焉。


    “你先休息吧。”係統勸慰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它又添了一句。


    顧洛棲聽到它這句話微微有些觸動,但是她還是不想再躺著,“我下去看一會兒書。”


    說完她就起身了,沒有之前的拖泥帶水。


    直看得係統一愣一愣的,它觀察了一下沒其他異樣之後,就隨她去了。


    顧洛棲雖然將書翻開擺上,打算一點都不能集中精力,倒也不是困,而是心裏總想著那件事。


    她再一次將祁笙送給她那副畫拿出來,目光落在上麵,神情有些喪氣。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在畫中居民樓的某處,“如果我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祁笙家應該在這裏。”她低喃出聲。


    “你怎麽知道?”係統對她的話表示懷疑。


    不就是一個夢嘛,現在還能指出具體位置了。


    顧洛棲沒有迴答,其實她也不知道,雖然她一直處於祁笙那個陰暗潮濕的小房間裏,但是她總覺得他們就在這個位置。


    說起來還挺玄乎的。


    係統嚴肅道,“把這幅畫給扔了吧。”有了這幅畫宿主整天神叨叨的。


    還不如把它給扔了,反正祁笙又不知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不行。”顧洛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係統見此也沒有多言,唉,執迷不悟的人啊。


    顧洛棲一直持續著神遊的狀態,直到祁笙來叫她。


    當她看見門外好生生站著的祁笙時,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怎麽了?”祁笙長長的睫毛撲閃兩下,不是很能理解她現在的樣子。


    剛剛那是什麽?他似乎看出了慶幸。


    “沒…”顧洛棲眼神躲躲閃閃,她有些不敢直視他好看的眸子。


    “你看起來昨晚睡得不是很好。”祁笙眼睛微彎,深處帶著一絲調侃。


    顧洛棲今天不同於昨天的激動,“嗯,很不好。”她看起來很認真。


    “為什麽?”祁笙眼底帶著一縷詫異。


    顧洛棲抬眸看著他,麵上沒有多餘的神情,“我昨天夢見你了。”


    祁笙看出她似乎有些難過,“夢見我什麽?”他聲音溫和。


    顧洛棲看著他的臉上那淺淺的笑像是被鼓舞了,沉聲道,“夢見你小時候躲在被窩裏哭。”


    祁笙抬眸,但是看她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夢而已。”


    “你等等,我去拿個東西。”顧洛棲看他不是很相信,急匆匆的就跑進了房間。


    “你家是不是在這裏?”她迴來了,拿著那幅畫神情有些急切。


    祁笙看著畫上注目的紅圈,這顯然是眼前這個人幹的。


    他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不是。”


    顧洛棲察覺到他的異樣,正打算開口卻見他眼底薄薄的悲涼浮漫出來。


    這讓她有些分不清楚現在著情況究竟是在夢裏還是現實,“係統,係統!你在嗎?”她聲音帶著驚恐。


    “在在在!你怎麽了?”係統再一次感受到她巨大的情緒波動。


    顧洛棲聽到係統的聲音瞬間安心了許多,但是她還是不放心,“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宿主,你現在好著呢。”


    開什麽玩笑,怎麽會有人白日做夢。


    顧洛棲轉念一想,這不科學,萬一她是在夢裏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呢?


    而且萬一係統也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


    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宿主你相信我。”係統的聲音很急切,本來都還好好的,怎麽情緒波動越來越大了?


    “你先靜靜!”


    顧洛棲感覺自己直接說不出話來了,頭越來越暈。


    然後意識越來越模糊,閉眼之前感覺祁笙快步過來扶住了她。


    【叮——宿主情緒波動過大,有崩壞風險,陷入強製沉睡狀態——】


    顧洛棲再次醒來時發現祁笙坐在一旁玩手機,空氣中帶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這種味道對於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她現在應該在醫院。


    “你醒了?”祁笙已經注意到她的動作。


    “我…”顧洛棲現在有些懵逼,怎麽自己一醒來就在醫院?


    “醫生說你壓力過大所以暈倒了。”祁笙淡淡的解釋。


    其實他沒告訴她醫生對於她的突然暈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而且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


    “我壓力過大?係統,我沒出什麽毛病吧。”這話說得顧洛棲自己都不相信。


    而且壓力大能讓她直接暈倒?


    媽呀,不要嚇她。


    “宿主,你身體好著呢,可能真的隻是壓力有點大。”係統見她已經記不起之前的驚恐了連忙打哈哈。


    剛才它強行啟動了應急程序,用來清除她多餘的驚恐,所以她才會突然暈倒。


    當然,這話它不可能給她說。


    “那肯定是你給我的壓力過大了。”顧洛棲氣唿唿的說。


    要不是這家夥天天逼迫著她學習,她能這樣?


    “哼,你不講道理。”係統再次拒絕和她交流。


    不過看著她恢複正常了,它挺開心的。


    “喝水。”祁笙將溫水遞給她。


    他剛才注意到了她聲音有些沙啞。


    “哦,謝謝。”對於如此善解人意的祁笙,顧洛棲感覺無從適應。


    “姑父去交錢了。”祁笙見她左顧右盼淡淡的說。


    “這樣哦。”剛剛清醒的顧洛棲眼神有些懵懂。


    她就說嘛,她不可能這麽淒慘隻有祁笙一個人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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