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商販的問題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目前大唐使用的還是《武德律》,其中有很多律法直接繼承了《開皇律》中的條款。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律法也是要不斷更新的,目前長孫無忌正在主持修改《武德律》,定名為《貞觀律》。

    兩者相比肯定後者更加豐富,但目前為止,很多判案的標準還是按照《武德律》在處置。

    《武德律》有《武德律》的好處,比如說若是不想重判,便可利用律法漏洞來進行開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若是想重判,那問題可就嚴重了,七千貫足以引發很多結果,若是真的有心,甚至能把他們引向造反的路上。

    當然,這個時候到底想幹啥,已經不是他們自己說的算了,完全要看上麵的人想怎麽處置。

    長孫渙挺直了胸膛,這個時候學霸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別看周圍一幫人都是貴胄之後,論起學習背律法什麽的,全部都是渣渣……

    長孫渙清了清嗓門,繼續說道:“此案若公正處置,當有二罪,疑慮一,財產來源不明,而商人財產來源不明,多為走私或瞞報價格,按律官沒三分之一,以其半異捕者。

    疑慮二,諸詐欺官私以取財物者,準盜論。”

    ‘砰!’

    李元景忍不住的朝著長孫渙的腦後門敲了一記,狠狠的瞪了眼:“說人話!”

    什麽疑慮一疑慮二,什麽準盜論的,說的這麽文縐縐的,本王聽的懂嗎?一點都不靈性!

    長孫渙委屈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抬起袖子重重擦了下,努了努嘴,咬牙道:“他們以後在長安混不下去了,甚至在大唐都混不下去了!而且是要挨板子的,能不能活著挺過去都是一迴事!”

    “這多簡潔明了啊?”李元景滿意的點了點頭,表揚道。

    明明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情,非要搞得那麽複雜,這種高深的問題是你長孫渙能搞明白的嗎?

    李元景記得自己就搞了一次,還是用來騙程知節,想從他那裏騙點牛肉的,結果程知節愣是不上當,自此以後,李元景再也對律法提不起半點興趣了。

    古代律法和現代法律比起來,最大的好處在於古代的律法體現在刑罰,而現代的法律更多的是體現在刑上麵。

    李元景倒是覺得判幾年不如打幾十棍子更有效,而打板子則是可以終身銘記的,影響反而更大一些。

    比如說眼前這兩位,幾十板子下去之後,能不能活著站起來都是一迴事,雖然沒有判他們死刑,但體弱一些的話,還真就抗不過去。

    “殿下,不夠意思了啊,開錢莊也不知道拉著我入夥,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事情暫時得以解決,程處默進入錢莊之後便漏出慢慢的酸味。

    “想參與找陛下去,別跟本王扯淡!”李元景沒好氣的瞥了眼。

    “哼,是非之地,本公子才沒那個閑心天天來擦屁股呢!”程處默哼了一聲,滿不在乎道,但依舊無法掩飾身上的酸味。

    錢莊,那可是錢莊啊,雖然不知道到底從哪賺錢,但聽著就感覺高大上的樣子。

    而且,他就沒見過李元景搞什麽賠過錢,程處默隱隱的有一種預感,錢莊絕對會是所有行業中最賺錢的。

    是非之地……

    李元景緊緊的皺著眉頭,錢莊的事情自己想的還是太過簡單了。

    因為心中有數,所以覺得沒什麽太難的地方,這樣反而讓自己犯下了一些錯誤。

    李世民也同樣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些,雖然初衷是好的,想要拉攏世家,暫時穩定下來。

    但李世民壓根就沒有想到,世家根本就不接招,而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情的背後大概率就是世家在搗鬼。

    所以後續的處理李元景一點也不著急,讓李世民自己頭疼去得了。

    然而,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一次是騙貸,下一次會是什麽?

    ……

    與此同時,長安城內的一處宅子內。

    美酒佳人,歌舞升平,眾人喝的伶仃大醉,宴會氣氛甚是熱鬧。

    這樣的場景對他們來說並不稀奇,隻要願意,每天都可以是宴會。

    “少爺,他們的計策失敗了,趙王直接查封了他們的店鋪和宅子,估計兇多吉少!”一名下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一名公子麵前低聲說道。

    “太子呢?”

    “趙王三兩句便將他嚇的不敢言語。”

    “哼,廢物!”鄭元琮冷哼一聲,堂堂太子,這點事情都辦不了?

    氣憤之下,鄭元琮揮了揮手,示意舞姬退下。

    鄭元琮今年也近四十歲了,雖然被封為了城皋郡公,但身上卻沒有任何實職,鄭元琮也並不在意這些,另外一個原因則是李世民在打壓世家。

    將近四十歲的鄭元琮,與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鄭善果是同一倍人,兩者相差了二十來歲。

    當然,兩者之間的關係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鄭善果是鄭元琮的父親養大的,在鄭善果九歲那年,他的父親戰死沙場。

    雖然很不服氣,但有些時候不服氣是不行的,鄭善果早些年便已經成為了他們這一脈的領袖。

    鄭元琮不喜官場,為人比較高傲,但該有的手段,該有的腦子,卻是一點也不少。

    今日在場的並非是別人,而是他們這一脈,以及與他們這一脈關係相近的鄭氏族人。

    而為了確保自己的地位,或者說確保自己這一脈的地位,鄭元琮很明確的邀請了比他小一輩的家夥們前來。

    當然,跟他同輩的不是死了就是在死的路上,比他還小的也沒幾個。

    “那邊出現了一些問題,各家應該會有新的應對,不過這中沒頭腦的事情我們不參與,我們的情況大家心知肚明,能不能扛過去今年還要另說,迴去之後,各自準備兩樣東西,每家至少兩萬貫,田契房契,越多越好,具體的等我消息!”鄭元琮冷著臉吩咐道。

    “叔父,我們這些加起來怕是有三十萬貫了吧?搞一個錢莊需要這麽大動靜嗎?”有人立即提出了異議,鄭元琮即便是長輩,這個時候也不能攔著不讓他們說話。

    “大?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訴你,這一次誰輸誰滾蛋,別以為我在嚇唬你們,這次所動用的資金,絕不是你們能想象的。”鄭元琮冷眼看了下對方,警告道:“最遲一個月,誰若是敢拖了後腿,日後別怪叔父我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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