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長劍之上斑斕色彩一陣模糊,竟如同一下飛起了無數隻五彩蝴蝶,令人一陣目眩。

    而光彩過後,劍身上隨即被一道赤金火焰覆蓋了進去。

    鐵堅一步向前跨出,手臂掄圓了朝著黑色巨石上劈砍了下去。

    焚天長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巨大火影,就如同一麵火焰大旗,朝著巨石上掃了下去。

    “鏘”的一聲銳響!

    劍鋒之下,一團赤金光芒驟然炸裂開來,卷起陣陣唿嘯狂風。

    鐵堅對此似乎早有所料,非但沒有被這股力量反震得倒退開去,反而猛一咬牙,改單手持劍為雙手握劍,重重朝著巨石之上壓迫下去。

    隻見焚天劍身上的符文越來越亮,籠罩在劍身上的火焰也愈發旺盛起來,其中傳出的熾熱溫度更是節節攀升。

    然而鐵堅越是奮力下壓,劍鋒之下有一股莫名力量,就越是反衝向上,與他針鋒相對。

    鐵堅牙關緊咬,周身氣息再度暴漲,身上衣袍無風自鼓,獵獵作響。

    這一幕看得火山口外的燕紫緊張萬分,手裏死死攥著小算盤的手,直到後者吃痛叫出聲來,她才察覺過來,連忙鬆了開來。

    司徒浩望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挑,臉上浮現出一抹欣賞笑意,喃喃自語道:“看來是發現問題所在了……”

    他這邊話音未落,人群中就頓時起了一陣驚唿。

    “開了,開了,裂開了……”

    “他真的劈開了……”

    隻見焚天劍上的火焰,已經化作了耀眼的明黃之色,其外側鋒焰急速抖動,如同一把火焰鏈鋸似的,不斷切割在黑色巨石之上。

    “哢”的一聲輕響。

    天外隕石表麵,突然裂開一道赤紅縫隙,繼而“吧嗒”一聲,向著兩側延伸開來,直接從中央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裏麵的一大片黑色晶體。

    若是仔細觀察其斷口位置,就會發現外表那層石皮上有明顯的熔化跡象,顯然不純粹是給劍鋒劈開的,而是被熾烈火焰熔化開來後,才被劍鋒斬過的。

    鐵堅長長吐出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這隕石外的石皮不算太厚,否則若是再讓他熔上個一半個時辰,先不提他的法力是否足夠,就是丹田中的異火,也肯定支持不住。

    他緩緩收起長劍,倒持在了身後,足尖在地麵輕輕一點,整個人便淩空飛起,落迴在了廣場上。

    “他這不能算是劈開的吧?倒像是用火焰熔開的……”羅侯不服氣地朗聲質疑道。

    “對啊,這不能作數吧……”

    圍觀眾人中,立即有跟隨其起哄的,一時間噓聲四起。

    “這柄法劍可是我自己煉製的?”鐵堅聞言,麵色不變,笑著反問道。

    “自然是……”羅侯有些疑惑道。

    “那這劍上火焰,可是我法劍自帶神通?”鐵堅又問道。

    “……沒錯。”羅侯想了想,說道。

    “那我激發自己煉製的法劍神通,將此隕石破開,有何不妥之處?”鐵堅下顎微微一抬,繼續問道。

    “這……”羅侯頓時啞然。

    一旁的沈溫則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邊裂開的隕石,若有所思。

    “最後一位大煉劍師,可以繼續挑戰了。”司徒浩對於眼前的爭執,並未立刻作出決斷,而是直接開口說道。

    “仇霸天”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來到劍架旁,取迴自己的那柄幽鱗血劍,縱身一躍便跳入了火山口中。

    其身形尚未落地,手中長劍就已經“瑲啷”一聲出鞘。

    隻見其劍身之上,一道古怪的符文亮起,整個劍身顫鳴不已,絲絲縷縷紅色劍芒從劍鐔下方流出,如同血管脈絡一般,瞬間爬滿整個劍身。

    仇霸天身形在半空中一個翻轉,竟也如之前的沈溫一般,選擇了突刺破石。

    其劍尖血光一閃,直接刺中了那塊隕石左側的一處凹槽。

    “釘”的一聲清脆劍鳴響起!

    仇霸天整個人被長劍支撐著,穩穩地倒立在了巨石上方。

    他並未像沈溫那樣旋轉身軀,來增強突刺的力度,而是單手一掐劍訣,在劍身上忽的一拍,口中也隨即默念起陣陣法訣來。

    伴隨著一陣吟誦之聲響起,其手中長劍顫鳴不已,聲音如怨如訴,有些模糊不清,聽起來竟是十分古怪。

    其劍尖與隕石相接之處,立即亮起一團紅色光芒,將長劍向上推拒開來。

    鐵堅來到火山口外,憑欄望去,就見仇霸天手中長劍震動不已,劍尖處紅芒急速閃動,竟是有絲絲縷縷血紅色劍絲滲透而出,不斷朝著隕石之上侵蝕而去。

    那塊黑色巨石之上,竟然在這血色劍絲的侵蝕之下,開始冒起淡白色的煙霧來。

    沒有激烈的衝撞,沒有耀眼的劍光,眼前的一切都顯得十分平和緩慢。

    然而很快,便有“噗”的一聲從巨石之上響起。

    眾人皆是微微一驚,不由發出一陣驚唿,當他們仔細看去時,就發現仇霸天的幽鱗血劍,赫然已經有小半截刺入了隕石之中。

    “這把劍……”司徒浩雙目死死盯著那柄血色長劍,眼眸微閃。

    這時,握劍倒立的仇霸天身形飄然落下,站立在了巨石之上。

    他下巴微抬,目光似有似無地瞥了一眼上方的鐵堅,抬手將血色長劍從石上緩緩抽出,身形一躍,重新返迴了廣場石台上。

    “說起來,他這也不算是劈開隕石,倒像是腐蝕開的。”人群之中,亦有人質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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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廣場之上,嘈雜之聲紛亂,眾人皆是爭論不休。

    那名白須老者正欲開口喝止,就聽司徒浩突然開口說道:

    “包裹在鐵母之精外的那層石皮,其中蘊含有一些十分特殊的物質,能夠吸收外來攻擊,並釋放出同等力量。一味以力強攻或是以鋒銳鑽營,隻要突破了其承受的極限,雖然也能將之破開,但卻終究消耗太大,是走了下乘的。”

    他的聲音不大,但話一出口,廣場上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仔細聆聽起來。

    羅侯與沈溫兩人裝作頷首沉思,臉上表情卻極為尷尬。

    司徒浩口中所說的“以力強攻和以鋒銳鑽營”,顯然是在說他們二人。

    “這一輪比試,並非是比誰的法劍更加鋒利,而是比誰能將自己煉製的法劍神通,發揮得更好。所以這第二輪比試的勝出者,分別是來自燕氏商會的大煉劍師鐵堅,和來自孫氏商會的大煉劍師仇霸天。”司徒浩繼續說道。

    此話一出,廣場上又是一陣喧鬧,對於這一結果皆很是意外。

    越京四大商會,其中金氏大煉劍師煉製失敗,受到反噬受傷,盧氏大煉劍師同樣失手,隻煉出了一柄上品法劍。

    羅氏和蔣氏的兩位大煉劍師,倒是分別煉製出了極品法劍,結果卻仍是敗給了聲名一般的仇霸天,和壓根兒名不見經傳的鐵堅。

    “鐵大哥勝了,哈哈哈……太好了。”小算盤拽著燕紫的衣袖,激動叫道。

    此時盤臉之上滿是欣喜之色,仿佛完全忘卻了此前差點喪命之事。

    燕紫看著心中不由歎息一聲,目光卻是掃向了孫氏爺孫兩人的位置。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照顧小算盤以外,她也始終在留意孫家的動靜,但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姚斌露麵過。

    陳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正麵露喜色的孫家兩人,心中冷哼了一聲。

    而這時,鐵堅和仇霸天兩人,已經被請到了廣場石台中央。

    “二位皆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煉劍天才,可有考慮過加入工造司,為國效力?我越國皇室可是一向對煉劍師禮遇有加……”廣涼王走近兩人,麵帶笑意,朗聲問道。

    台下的燕紫聞言,卻是不由神色一暗,臉上露出了幾分緊張的神色。

    鐵堅微微一愣,扭頭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燕紫,恰巧與她四目相對。

    他對著燕紫微微一笑,轉過頭來笑著說道:“多謝王爺抬愛,我承蒙燕家照拂,莫大恩情尚未報還,暫時還沒有易主的想法。”

    “鐵大師有情有義,當真是少年英雄。既然如此說了,本王自不能勉強,還望日後多來工造司走動走動,如有機會,還要勞請您為我量身打造一柄法劍。”廣涼王對此毫不意外,笑著說道。

    說罷,他又將目光投向仇霸天,眼中滿是詢問之色。

    “能得王爺青睞,實乃仇某三生有幸。隻可惜我與孫家訂立的盟約尚未到期,若日後有機會還能進入工造司的話,還請王爺代為引薦。”仇霸天衝其施了一禮,低聲說道。

    “像仇大師這樣的大煉劍師,若是要去工造司,哪裏還需要本王引薦,自然是敞開大門歡迎的,您說是吧?”廣涼王向身旁的司徒浩詢問道。

    司徒浩聞言,卻沒有立即迴答,而是向仇霸天問出了一個古怪的問題:“不知仇大師這柄幽鱗血劍,使用的是哪種淬火液的?”

    “一頭兩百多年的幽鱗妖蟒精血,此獸為禍山林已久,期間吞食的人畜數以千計,故而體內陰煞血氣十分旺盛。我便將其斬殺了,取其精血用以煉製淬火液。”仇霸天一臉坦然地答道。

    司徒浩聞言,盯著他看了半晌,最終微微一笑,說道:“原來如此。”

    鐵堅目光掃過其手中長劍,隻覺得身旁始終有淡淡血氣縈繞不散,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又想不通原因何在。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對於我們煉劍師來說,亦是如此。兩位大煉劍師在煉劍造詣上,皆有驚人之才,這第三輪比試,便以鬥劍來分勝負吧。”司徒浩麵向廣場眾人,朗聲宣布道。

    一旁的廣涼王聞得此言,臉上卻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卻被司徒浩擺手製止,也隻得怏怏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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