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聲音中的疏遠讓斯內普的心底莫名刺痛。


    在別人眼中,他是黑暗的使者。


    他可以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


    但諾曼是他的教子。


    斯內普眸光黯淡。


    凡妮莎皺起眉頭。


    她聽出了不對。


    “諾曼,你想出去,我和西弗勒斯有些話要說。”


    諾曼抿緊嘴唇。


    “這個拿迴去吧,幫我還給海蓮娜。”


    凡妮莎將拉文克勞冠冕交給諾曼。


    上麵的伏地魔殘魂已經被祛除。


    冠冕上的寶石閃爍微光。


    諾曼接過,目光在母親凡妮莎和教父斯內普身上流轉。


    羅德裏戈曾是他們最愛的人。


    也是他們共同的牽掛。


    兩人來自斯萊特林。


    但關係最親密的人卻是格蘭芬多。


    他死在了他懷裏,可心裏是她。


    諾曼最終選擇了沉默,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片刻後,有求必應屋的門打開。


    凡妮莎和斯內普走出。


    “你決定好了?”


    “我已經在做了。”


    “可是……你差點就死了!”


    “但我現在還活著,行屍走肉般活著。”


    凡妮莎聳了聳肩。


    “你還有諾曼,這次如果不是他,你早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了。”


    “諾曼……”


    凡妮莎喃喃道,目露掙紮。


    “這件事他不知道,也不會知道,如果他知道……那又如何!”


    “你是要勸我嗎?”


    凡妮莎看向斯內普。


    斯內普緩緩搖頭。


    “我隻是想告訴你,往那條路上走的時候,不要忘記,你還有一個愛你的孩子。這次,如果不是他,你已經失敗了!你知道他為了練習攝神取念和大腦封閉術付出了多少嗎?這本不應該是他這個年紀該承擔的!他才14歲!”


    斯內普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與無奈。


    “凡妮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承受了什麽。”


    走廊盡頭,鄧布利多的人身影出現。


    “阿不思那個家夥!每次關鍵時刻就不見!這次諾曼被抓!他卻在和那個笨蛋部長在喝酒!”


    鄧布利多慢慢縮迴身子。


    “你做的決定,我不會幹涉,你愛羅德裏戈,我也愛他。我知道你愛諾曼,我也愛!他不止是你和羅德裏戈的孩子,還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教父!雖然現在……”


    斯內普低下頭。


    “西弗勒斯,我從沒原諒過你,因為我從來沒恨過你。”


    凡妮莎拍了拍斯內普的肩膀。


    那個早上,斯內普走進房間告訴了凡妮莎那個噩耗。


    當時她因為悲痛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後,她便拒絕再見斯內普。


    兩人的關係在那一刻決裂。


    最後一麵是在羅德裏戈的葬禮上。


    再次相見已是十一年後。


    凡妮莎不想見到斯內普。


    因為那會讓他想起羅德裏戈。


    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


    他們是形影不離的。


    凡妮莎知道真相,知道羅德裏戈死在了斯內普的懷裏。


    或許曾經她怪過他,但後來,也就不怪了。


    畢竟那是羅德裏戈的決定。


    可能羅德裏戈早就知道自己的結果了。


    隻不過那時她沉浸於愛情的美好中,並沒有察覺。


    “親愛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願你熱愛生活,享受當下。”


    “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怎麽可能?我可舍不得。”


    凡妮莎的迴憶如同潮水般湧來,她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紅,但隨即又堅定地看向斯內普。


    “已經開始了,便不會結束,我去找諾曼了。”


    “凡妮莎!”


    斯內普叫住走遠的凡妮莎。


    “我失敗過,知道那種滋味!”


    “永遠不要停下的腳步,走你認為自己正確的路。”


    凡妮莎嘴角微微上翹,沒有轉身,繼續走下去。


    她不會迴頭。


    等凡妮莎的身影不見。


    “出來吧,還要躲多久?”


    斯內普凝視走廊轉角,漆黑的雙眸不見半點波瀾。


    鄧布利多訕笑走出,探頭朝凡妮莎離去的方向瞅。


    確認她離開後,才長舒了口氣。


    “西弗勒斯,你……”鄧布利多語帶感慨,目光中滿是同情。


    他在斯內普身上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隻不過斯內普比他勇敢多了。


    斯內普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低沉而沙啞:“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阿不思。隻是……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我做了不同的決定,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鄧布利多拍了拍斯內普的肩膀,給予他安慰:“人生沒有如果,隻有後果和結果。我們無法改變過去,但我們可以決定未來。你已經盡力了,西弗勒斯。”


    “那你呢?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布萊克那家夥洗脫冤屈了,彼得也被抓住了,這又是你的計劃?”


    斯內普鼻翼微蹙。


    他記得布萊克那家夥是哈利的教父,現在人家父子團聚,自己卻……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隻不過結局很圓滿不是嗎?”


    鄧布利多微笑聳了聳肩。


    斯內普瞥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凡妮莎在盥洗室找到了諾曼。


    桃金娘和海蓮娜都在。


    海蓮娜覺得她拿著冠冕也沒什麽用,於是把它送給了諾曼。


    曾經她執著這頂冠冕,與母親決裂,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得到它,但如今,一切都已釋然。


    海蓮娜望著冠冕上刻的那段文字:


    “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偉大的財富。”


    她緩緩控製著冠冕,把它戴在了諾曼的頭上。


    海蓮娜望著諾曼的臉,嘴角微微上翹。


    最後他沒有帶迴這頂冠冕,他的兒子帶迴來了。


    羅德裏戈沒來,諾曼來了。


    悲傷漫上心間,海蓮娜抱住桃金娘。


    桃金娘輕拍後背。


    “我們都很想他。”


    “他是個很好的人。”


    諾曼低下頭。


    他知道,他們是在思念父親。


    “你爸爸曾帶給過她們美好的迴憶。”


    凡妮莎把手搭在諾曼肩上,攬入懷裏。


    “好久不見,凡妮莎。”


    桃金娘和海蓮娜對凡妮莎打招唿。


    “開心點,這裏又不是阿茲卡班,可沒有那些討厭的攝魂怪。”


    凡妮莎打趣道。


    她們歡快了不少。


    在聊了些往事後,凡妮莎帶著諾曼離開。


    兩人漫步在黑湖邊。


    “知道嗎?我和你爸爸在霍格沃茨的時候,最喜歡來黑湖邊散步了。”


    微風卷起凡妮莎的烏發,她聲音中帶著懷念。


    “你知道嗎?桃金娘曾經很喜歡西弗勒斯,她還偷偷去看她洗澡哦。”


    凡妮莎湊近諾曼,一副八卦的模樣。


    這還是諾曼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母親。


    “媽媽,你怎麽知道的?”


    “哦,當時羅德裏戈和桃金娘一起去偷看的,他和我說的。”


    凡妮莎笑道。


    “當時西弗勒斯還不知道,是你爸爸說漏了嘴,然後桃金娘把拋到空中,像陀螺一樣,當時她和西弗勒斯笑得都可開心了。”


    凡妮莎說到這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段往事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清晰。


    “羅德裏戈和西弗勒斯是桃金娘最好的朋友。”


    桃金娘:你們為什麽不像其他人一樣討厭我,反而和我做朋友?


    羅德裏戈:因為整個霍格沃茨好像沒有比你更不快樂的幽靈了。


    “你父親的那場葬禮,因為處於戰時,有很多人並不知道他死亡的消息,桃金娘也不知道。”


    凡妮莎緩緩走著,臉上的笑容不見。


    “很幸運也很不幸,但最後,她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是西弗勒斯和我說的……”


    “當戰爭結束,他迴到霍格沃茲擔任教授,找到了桃金娘,那時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了,桃金娘想念他們,可她沒看到你父親……”


    凡妮莎的聲音漸漸低沉,眼中閃過一絲哀傷。


    剛才在有求必應屋,她和斯內普聊了很多。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溫柔地注視著諾曼。


    “諾曼,你知道嗎?桃金娘在得知你父親去世的消息後,哭了很久。她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朋友,一個總是能帶給她歡笑和溫暖的人。”


    “但更令她悲傷的是羅德裏戈死亡的真相——”


    凡妮莎抬起頭,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諾曼攥緊拳頭。


    他當然知道那個真相是什麽。


    “她無法接受。”


    “我也無法接受!明明——”


    “明明他們是那麽好的摯友。”


    凡妮莎接過諾曼的話。


    “但羅德裏戈在西弗勒斯懷裏永遠閉上了眼睛。”


    她擦拭眼角。


    “沒有人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可還是發生了。”


    “西弗勒斯叔叔明明有機會……”


    “不!他沒機會!”


    “爸爸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他選擇了死亡,那是他的選擇。”


    “可為什麽是西弗勒斯叔叔殺了他?”


    “西弗勒斯沒有那麽做,他不會那麽做!”


    “可他做了!”


    “他別無選擇!”


    凡妮莎的聲音突然提高。


    她緊緊握住諾曼的雙肩,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痛苦,有理解,也有對過往的釋懷。


    “曾經我和你一樣,也無法理解西弗勒斯的行為,甚至對他充滿了怨恨。但後來,我知道了他的苦衷和無奈。”


    凡妮莎的眼眶微微泛紅。


    “諾曼,戰爭是殘酷的,它讓人性中的美好與醜陋都暴露無遺。西弗勒斯,他本是羅德裏戈最好的朋友,本應該和他並肩,他最開始就是那麽想的。但卻因為命運的捉弄,被迫走上了一條孤獨而艱難的道路。他為了保護羅德裏戈,不得不做出許多艱難的決定。”


    “你知道嗎?你父親羅德裏戈的死,並不是西弗勒斯的錯。他當時也處在極度的矛盾和痛苦之中。他試圖阻止這一切,但命運卻讓他無力迴天。”


    諾曼顫抖著說道:“他……他對爸爸用了不可饒恕咒!”


    “藍色的阿瓦達索命,和羅德裏戈眼睛的顏色一樣,那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凡妮莎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感交織,她把諾曼拉入懷中,輕輕撫摸他的腦袋。


    “諾曼,你長大了,有些事該告訴你了……”


    “本來你父親犧牲的這件事,我是想晚些告訴你的,但……不過既然你知道了,那便聽我講完這個故事吧。”


    “你還記得那場宴會嗎?”


    諾曼點點頭。


    “我和你父親在那場宴會上簡單的訂婚後不久,便開始準備婚禮,雖然那時我們才十七歲,婚禮很熱鬧,你應該在尼可家裏看過那張照片吧。”


    諾曼再次點了點頭,他確實在尼可·勒梅的家中見過那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父母笑得那麽燦爛,幸福滿溢。


    凡妮莎提到這個,嘴角情不自禁上揚。


    “別看照片裏西弗勒斯一本正經,其實當時他穿著一件中世紀盔甲當的伴郎,據說是你父親曾念叨過希望婚禮時能出現騎士,西弗勒斯記住了……”


    說到這裏,凡妮莎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光芒。


    至死不渝的友誼不遜於任何一份愛情。


    “西弗勒斯就是這樣子,每次羅德裏戈提出一些搞怪的建議,他都拒絕,但最後他還是會默默地去實現,盡管嘴上抱怨連連,心裏卻樂在其中。”


    “他真的很寵他。”


    凡妮莎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不久後,我和你父親去羅馬尼亞度蜜月,在那裏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日子,但似乎內耗就是用來被打破的……”


    凡妮莎麵露哀愁,拉著諾曼坐到岸邊。


    “伏地魔帶著他的爪牙出現了,據說是他聽得到了一個預言,得知你父親會是他實現統治道路上的最大障礙。”


    “那是一場激烈的戰鬥,伏地魔很強大,你父親不敵,為了幫他擋下一道魔咒,我昏迷過去。但還好鄧布利多及時趕到,伏地魔離開。”


    “那時我已經懷孕了。”


    凡妮莎溫柔撫摸諾曼的臉。


    “而那道魔咒並不簡單,那是一個邪惡的詛咒,當時昏迷的我並不知情,本來那個詛咒是伏地魔為你父親準備的,卻陰差陽錯地被我承受了。”


    “鄧布利多施咒為我壓下了詛咒,但那個詛咒依舊對我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尤其是我還懷有身孕的情況下,為了不讓我擔心,他們向我隱瞞了這件事。”


    “西弗勒斯無意間知道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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