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該是快樂的一天。戰隊成員第一次突破築基又實戰成功,合作項目產生成果,明明是兩倍的快樂,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李儉滿麵愁容,不願在試驗田多待。這片成本甚巨的土地,多待一刻,都會讓他心思鬱結。如果說李儉對這片田地的態度和反應還算出於公心,那麽尚未突破築基的張博學,對試驗田高昂的成本所作的反應,那可是真是公心與私心一體,生怕自己再多待一會,就有拆了試驗田的欲望。


    兩人很快確定對方也想走,匆匆揮別柳子萱,便一路悶不吭聲地返迴學院。


    摸著良心說,從科研成果的角度出發,能夠發現靈果成熟需要吸收標準靈石中的靈機,毫無疑問是一項突破性成果。但李儉當初簽合作項目,可沒打算將其作為科研攻關項目,他想的可是參與已有成果的項目,吃現成的。


    吃現成講究的是投資生產,哥們帶著經費和待遇來,你給哥們表演一手生產項目變成科研公關項目,這不地道吧?


    要不是看在柳子萱表示存在降低成本的方向,李儉真想給她看看,什麽叫投資方一怒,撤資拆灶。


    ……


    築基期妖獸的屍體材料對華夏修仙界來說,實在是動力十足的新材料。


    繼發現其材料可以煉器、骨粉和皮革可以強化後,又有人發現,其皮革可以拿來製符。


    嗯,就是符籙的那個符。


    修仙百藝中,煉器、煉丹、製符都有頭緒,新星學院便免不了又要為這些修仙百藝設置學科、設置專業,乃至設置學院。


    李儉免不了又被拉去充當背景板,在一番其樂融融的活動中,他發現符籙這玩意,有點眼熟。


    倒不是說他覺得這玩意和以前道士考試裏的正規符籙很像——道士考試是要考畫符的,不過李儉既沒學過也沒見過,靈氣複蘇前後的符籙對比無從談起——這玩意長得和那種畫在紙上的符籙不同,而像是什麽以其他形式出現過的東西。


    在活動現場,李儉看著拿來展覽的符籙樣本,暫且忽略身邊的社交氛圍,陷入迴憶。


    他很快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到了答案。


    還想著這玩意和啥長得像呢,不就是之前翻譯出金係功法,功法內附帶的另一個技能“召雷符”嗎?


    金係功法附帶兩個攻擊性法術,個頂個的生猛,雷擊就不用說了,一道閃電當空劃過。第二個攻擊性法術就是“召雷符”,這玩意光電特效更厲害,修仙者釋放法術後,一道符咒當空騰起,接著便對敵人連劈數雷。


    雷擊劈一次,召雷符保底劈三次,這就是召雷符給修仙者帶來的自信。


    當然了,要想使用召雷符,需要修仙者在金係功法上有一定功底。就算談不上登峰造極,起碼也得登堂入室。


    李儉用不了召雷符。他的法術威力不用向深處修煉便已經強到超模,再修煉功法到精深處,他怕自己在哪次練習中把靶場給揚了。


    修仙文明留下的信息中,並非沒有準備解決過強修仙者入門新法術後難以調節法術強度的問題。他們留下的方法很樸實,建議過強修仙者入門新法術後不要動手,勤加修習,直到可以自行控製投入單次法術的法力總量為止。


    可惜,李儉沒空閉關修煉,天天被人拉去做這做那,還有大量戰鬥任務,也便沒時間空出來,專門修煉金係功法和召雷符。


    因此,他也隻是見過別人釋放召雷符法術,而非自己親身嚐試過,一時半會沒想起來。


    見該機構發表的符籙樣品與召雷符如此神似,李儉專門翻出他們為來賓準備的宣傳冊,翻找靈感相關字句。


    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被他翻到了。


    從活動迴來的時候,李儉若有所思地拽住方才還在談合作的張博學:“符籙是個項目,這玩意肯定不止從召雷符變形過來的金係攻擊符籙那麽簡單,咱們得讓學院研究符籙,在以後的支柱產業多輸送些人才,顯得新星學院有能耐。”


    先前張博學臉上掛著的頗具誠意的營業性笑容僵硬了:“李儉,上一次你說我們要摻和支柱產業的時候,還是那片靈果田……”


    “我承認那是我的失誤,但我覺得我會跌倒一次而不會跌倒第二次……呃,好像已經跌倒第二次了。這和靈果田不一樣,靈果隻是補藥原料的其中一種,而符籙,符籙總不可能繞開其原材料和術式,另外多出好幾套方法吧?就算真的有,這隻是技術方麵的研發,應該投入不了多少……的吧?”李儉說著,便不篤定起來。


    他快把自己說得動搖了。一張口發現這是技術研發項目,誰看了不慌啊。


    “如果這是教學任務的話,應該還說得通。”張博學搖頭。他不指望李儉說的這項目能給新星學院帶來經濟方麵的收益,這玩意能夠帶來對等的教學收益就算大有收獲了。


    ……


    符籙社團在新星學院裏火了。


    新星戰隊湊出兩個築基在外打工,李儉難得清閑,迴到已經是暑假的學院坐鎮,卻發現學院中申請留校和返校的學生異常多。


    新星學院可不在聚居區裏,學生們離校後再返校十分麻煩。讓學生們不辭辛苦也要迴校的,就是研發符籙的科研機構與學校達成合作的消息。


    被消息的東風吹上潮頭的符籙社團一時間風頭無二,而這並不是符籙社團的社長在創社之日能夠想到的。


    他創社的時候,新星學院才剛開學,那還是靈氣複蘇元年的事情。最初的符籙社團,召集的是一群對過去道士所畫符籙有興趣愛好的學生,在社長帶領下,每天以朱砂畫黃符為樂。


    但現在的符籙可不是這套做法。按照召雷符在體內的法術運行方式,用法力在妖獸皮革上留下相同印痕,以神識催動法力激活,一道召雷符便完成從製作到釋放的全部流程。


    而這,和“朱砂”“黃紙”,沒有半點關係。準確地說,和過去道士畫符的手段也沒有半點關係。一定要扯上關係,隻能說,它們都是嚐試在類似平麵的目標上以某種“顏料”繪製圖像。


    符籙社團的前輩們遇到新人提問,他們比新人還懵——他們玩的符籙和這波“符籙熱”申請入社的同學想玩的符籙壓根不是一迴事,這讓他們咋教啊。


    好消息是,“微服私訪”的李儉在發現符籙社團的窘迫現狀後,十分貼心地將一些從本校實驗室中用剩下的妖獸皮革邊角料撥給符籙社團練手,好歹沒讓符籙社團真用黃紙朱砂教新社員畫符。


    壞消息是,李儉隻是貼心,他不能憑空變出物資。全域的科研機構都等著妖獸皮革嚐試製符做研究,能流向新星學院的妖獸皮革大多都是看在新星戰隊提供原料的麵子上,校實驗室尚且不夠用,能撥給社團的邊角料就更少了。


    於是,當李儉再次“微服私訪”的時候,他發現符籙社團正用橡膠仿皮革,帶著新社員畫符。


    李儉:我看不懂,我大為震撼。


    此時已是暑假,大量教室閑置,符籙社團又火爆一時,便申請了不少空教室使用,拿來舉辦模擬畫符活動。


    李儉隨便找了一間人進人出的教室進去,便能看到學生們正熱火朝天地圍著假皮革畫符。


    大多數人彎腰附身,手指尖放出法力,在桌上鋪展的假皮革上勾勾畫畫。一些人嘴裏念念有詞,還有人在旁邊放著手機,手機屏幕上亮著參考圖做對比。


    李儉觀察室內,發覺這是符籙社團組織的模擬畫符比賽,整間教室裏模擬畫符成績最好的那位,可以領一片妖獸皮革邊角料,去靶場畫一張真符。


    李儉:我還是不懂,我還是大為震撼。


    李儉心想,若要畫召雷符效果的符籙,畫在妖獸皮革上,與法術在體內運轉一次相仿。在假皮革上練習,雖說用的法力比釋放一次召雷符更少,但次數多了,這還不如親手釋放召雷符。


    要在一間教室裏多次練習,比出最好的,才能有機會用妖獸皮革畫一張召雷符樣式的符籙,還得當場就在靶場用了。畫符就這麽好玩嗎?這裏頭除了有畫符步驟,其他還有什麽比直接釋放召雷符更占便宜的?


    作為一個很沒有藝術天賦的家夥,李儉顯然領略不了親手製符的美。他在熱火朝天的教室裏像是個過客——他確實是個過客——有符籙社團的同學在場,大多數在假皮革上畫好符的學生都會徑直拿著練習作找前輩品鑒,而身為社團老成員的前輩忙於評價練習作品,也沒人會抽出閑心,觀察在角落裏站著的李儉。


    李儉本來也才大學剛畢業,他“微服私訪”改頭換麵,混在人群裏就像個長得看不出年齡的學生——身上有一股學生氣——就這麽保持著沒人發現他就是校長的狀態,一直圍觀到該教室決出勝負,優勝者在眾人的吵鬧中接過妖獸皮革,如獲至寶地捧著皮革走向靶場,身後跟著一片人群。


    李儉混在其中,看他進靶場,看他畫符,看他將召雷符符籙祭出,三道閃電打在標靶上,完成了其作為符籙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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