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學校裏老師搪塞學生的話術模板嗎?再上調一些,老油條糊弄新進員工也可以如法炮製。


    自己會不會先不談,先手要求對方必須會,不會就去學,這便是站在了不敗之地。


    李儉有些慚愧,他真不知道吞骨怪的應對方式,不能向杜銀戰傳授經驗,隻得這樣搪塞過去。


    兩人又埋身在沙坑中,又身著全封閉作戰服,頭戴ar增強頭盔,並不能看到對方表情。倘若杜銀戰與李儉之間毫無阻隔,他便能看見,李儉目光遊移飄忽不定,明顯是心虛的表現。


    杜銀戰當然看不到李儉表情,也不知道隊長此時心虛,雖然有些猜測,但也隻當做是對自己的考驗。在沙海中輕巧前移,盡可能不引起更大動作,杜銀戰與李儉分離,緩緩向吞骨怪靠近。


    李儉則留在原地,保持著為他人掠陣者該有的淡定,坐看杜銀戰如何解決這場突發戰鬥。


    杜銀戰在沙海表麵之下,吞骨怪在沙海表麵之上,雙方不約而同、雙向奔赴,也不知誰是誰的獵物。


    倘若當下能夠掌握修仙百藝,李儉相信杜銀戰不會像個莽夫一樣地衝上去開打,畢竟吞骨怪雖然在向這邊趕來,但其速度並不快,也沒有表現出發現二人的其他動作。倘若掌握布陣,大可在原地布置陣法,誘敵深入後一舉滅之。


    又或者掌握符法,使用符籙借力作戰,也不失為良策。


    再不濟,提前知道會在此處與吞骨怪爆發戰鬥,就算是從部隊借來大批軍火,讓吞骨怪感受一下常規火力洗地的感覺,也能將其拿下。


    不過這些都沒有,看樣子,這場戰鬥隻能以最純正的突發戰鬥形式開打了。


    由於量變引起質變的強度差異,大多數修仙者的作戰方式都與李儉不同。李儉怎麽打都能秒,法術破壞力相對物理攻擊又做不到收放自如,便常常以各種棍擊作為手段。


    一般來說,這應該是武修的作戰方式,但武修大多在熬突破,最近終於多了一批武修煉氣期,對修仙者的整體作戰風格尚未造成顯著影響。


    絕大多數修仙者的作戰風格,都是偏法修的手段。保持距離,選擇適當法術或法術變體,對妖獸造成各種戰術目的攻擊,最終致其死亡。


    杜銀戰的修仙表征強度雖說也是異類,但他也沒狂到與李儉一樣,近戰一刀一個,走的也是法修作戰的路子。手上也符合大眾風潮,拿了一柄精鋼長劍作為擺設。


    對法修來說,倘若需要用到手上的劍了,除了使用靈擊術之外的場合,不是裝逼便是求死。


    杜銀戰離得遠了,由於在沙海之中,又未放出神識,李儉隻能通過ar增強頭盔鏡片上的信號點,勉強確認其位置。


    一人一獸相距五十米,這個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以他們當下散步般的速度,還要過上十數秒才會上下重合。但要是其中一方暴起,戰鬥開始隻在一瞬。


    而這一瞬,立刻發生了。


    一枚小小的冰錐在吞骨怪身側浮現,距施術者太遠而產生的法術效果弱化,在此時為冰錐提供了極好的隱蔽性能。指頭大的冰錐方一誕生,便飄飄悠悠地附上吞骨怪身軀,將其中蘊含的減緩力量向骨甲深處侵蝕。


    吞骨怪的智慧確實比煉氣期妖獸更高,煉氣妖獸被如此輕巧地攻擊,第一反應絕不是發覺自己遇襲,但吞骨怪受到襲擊後,立刻甩掉了利爪上穿刺拖曳的妖獸殘骸,跳躍轉身,帶著骨刺的尾巴甩向冰錐附上的方位,試圖反打來襲之敵。


    這玩意確實有智慧,可惜不多。


    人類尚且有被虛招騙出動作的,智慧尚不及人類的吞骨怪被杜銀戰有心算無心,用稍有效果的虛招一騙,便騙得體態偏移、動作用老,將大半側後身子讓給杜銀戰的方向,還把本能迴援的尾巴打了出去。


    倘若襲擊者真在冰錐襲來的方向,吞骨怪的動作不可謂之不對。調整姿態,發動反擊,保證自己正麵迎敵,襲擊者要是被這一套全部命中,怕是要出事。可杜銀戰並不在那,如此大的空檔,他要是不做點什麽,那他就白用小冰錐開局了。


    一劍劃開身上沙土,杜銀戰從沙海中竄出,跳在空中,揮手又是一枚冰錐。


    這次冰錐並非虛招,又在施術者身邊凝聚,法力洶湧流入,約三十璿璣法力融入冰錐,足足小臂長的冰錐凝在身前,如離弦之箭,噌的一聲,紮向吞骨怪身後空門。


    李儉口中嘖嘖:“好在這一下不是衝著正後方去的,不然就這尾巴往前甩,身後有冰錐飛來的場麵,冰錐怕是要紮到……嘖。”


    李儉:杜銀戰以前是負責排泄物處理站的,他不會對這方麵有什麽獨特愛好吧……


    杜銀戰肯定猜不到看到自己攻擊方式的李儉此刻在想些什麽,他隻是針對吞骨怪露出的空門,發起頗具戰鬥直覺的攻擊,這也能被李儉扯上過去工作的關係,他若是能夠得知,恐怕心下委屈。


    冰錐在空中微微變向,躲開吞骨怪可能實現的規避,快準狠地紮向躲閃不及的左後肢。


    骨甲迸碎幾片,冰錐入肉,化作減緩力量侵蝕,入肉處很快空無一物,隻有體內衝出的血液,很快便將傷口變作一團血色模糊。


    吞骨怪吃痛再轉身,這次它看得明明白白,襲擊自己的是不遠處正在凝聚新冰錐的黑色身影。


    全封閉作戰服和頭盔保證杜銀戰的人類氣息並不會很快泄漏,不知杜銀戰是人類的吞骨怪一下子迷茫了,不知道在沙海這片地界,怎麽會有妖獸(它以為是妖獸)敢對自己動手。


    迷茫僅停留在腦海中,既然正被襲擊,在沙海橫行霸道慣了的吞骨怪便沒有縮首逃跑的選擇。


    仗著自己身大力強,噸位比這黑色身影起碼高上一個數量級,吞骨怪振奮法力,在麵向杜銀戰一側套上法力防護,便嚎叫著衝向杜銀戰。


    眼見雙方正式開片,李儉也不方便用神識觀察戰局,隻好肉眼觀察。吞骨怪身上的法力防護不用神識看不真切,李儉隻能祈禱,希望吞骨怪並不會靈氣護體這樣好用逆天的法修防護法門。


    杜銀戰堂堂法修作戰風格,怎麽可能與吞骨怪陷入纏鬥。眼見得吞骨怪向自己衝來,他便側向橫移,手中冰錐飛向吞骨怪,又橫在一人一獸之間,時時逼近,迫使吞骨怪減速。


    它倒是可以不減速,不過就是會被冰錐紮在頭頸處罷了。


    吞骨怪畢竟是築基妖獸,甭管它這一身法力從何而來,要在填充地塊落得根腳,免不了要與妖獸廝殺。方才空門大開,被冰錐襲擊左後肢,隻是一時不察,此時麵向杜銀戰,防備至極,怎麽可能還被冰錐輕易攻襲。


    吞骨怪抖擻精神,神識毫無忌憚地放出,霎時間籠罩戰場。


    李儉悄咪咪地躲得更遠了些。他還沒打算被吞骨怪發現,反正這倆人的戰鬥區域就這麽大,吞骨怪放出的神識也不知為何,覆蓋範圍還沒超出自己能夠介入的最遠距離。


    身在戰局中的杜銀戰則親身領會了吞骨怪的戰法。


    現如今的修仙手段,沒有修煉神識的功法,修仙者和妖獸一樣,都是土法子土煉,打起來和頑童打架一樣。


    吞骨怪放出神識,頃刻間將杜銀戰的感應手段從周遭空間擠壓迴身軀,遠程操控的法術就像是引導失常的導彈,霎時間有些不穩。一方放出神識,另一方不放,隻憑感應,便是這麽憋屈。


    杜銀戰也不廢話,先前不放出神識,是怕吞骨怪發現自己,自己少了身在暗處的先機。此時連吞骨怪都放出神識,自己再不放,那不是二百五嘛。


    神識放出,與吞骨怪對抗,一時間平分秋色,在神識觀察的視角中,一人一獸都奈何不了對方。


    吞骨怪大概是第一次遇見在自己放出神識後還能與自己平分秋色的敵手,見冰錐隻是失去了一些準頭,依舊十分堅定地向自己飛來,便將身一團,又將法力放出,衝在身前,飄渺如煙塵,化作一團水霧,晃晃悠悠撲向冰錐。


    這玩意肯定是某種法術,不過修仙文明留下的水係功法中沒有這玩意,可見其綜合強度還在冰刺和凝冰咒之下。


    也可能不是水係法術,畢竟法術修行屬於何種五行,重點看其中五德。冰錐火球隻是表象,等以後有人閑的蛋疼了,把冰刺法術的表象改成火球,隻要其中五德法則含義不變,依舊是冰刺法術。


    杜銀戰知道這是對方法術,但他無所謂。


    隨手又搓一個火球,拉長後明晃晃地橫亙在神識激烈爭奪的空間中,遮蔽吞骨怪對他這一側的視覺探查。


    吞骨怪丟失視覺跟蹤,先是全心全意用水霧套中冰錐,再是大聲咆哮,疑是用蝙蝠般的手段,從聲音著手探查杜銀戰動向。


    李儉離戰場較遠,雙方神識都未覆蓋,遙遙感應,便知道杜銀戰體內運轉功法自開戰以來,已經變換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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