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那道倩影,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此刻的她已經一隻腳跨過了主殿的門檻,緊隨著另一隻腳踏入,殿內突兀地傳出幾聲“唿唿”的風聲。


    風聲中,一道道幽藍色的火光浮現,將擺滿畫像的屋內照亮。


    直到此刻才能看清不速之客的全貌,來人是一個三十歲有餘的婦女,美豔的容貌染上一層陶醉的紅暈,小臉更顯得嫵媚妖嬈,令人心神蕩漾。


    美婦不僅有著一張好看的臉,身材也是頗為火辣,一身紅白的巫女裝裱打濕,緊貼在身上,將其豐腴美豔,凹凸有致的身形完美勾勒,展現在眾人的視野。


    中年美婦越是陶醉,心中越是無法滿足,她紅唇顫抖著,吐出了一口白色:“不夠,還不夠,我還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說著說著,她小嘴一張,一麵指甲大小的銅鏡從嘴裏吐出,銅鏡滴溜溜一轉,迅速變為了人頭大小。


    銅鏡背麵繪刻著鬆竹梅和龜鶴等圖案,正麵光潔的鏡麵散發出幽深的光芒,漆黑而又深邃,猶如不可直視的深淵,有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銅鏡翻轉一圈,先後神社中牆壁上掛著的畫像掃過,將一張張人臉刻錄在鏡麵上。


    其中甚至還包括婦女女巫來到主殿時,路上親眼所見的其他畫像。


    待所有人都刻錄完畢後,銅鏡又綻放出奪目的火光,將整個神社都包裹其中,火光搖曳之間,似乎在召喚著什麽。


    與此同時,在島國境內不同的地方,有幾十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昏迷,倒地不起,他們的靈魂出竅,在銅鏡的召喚下,紛紛朝著靖玉神社所在飛來。


    最終,他們一個個出現在了婦女女巫的麵前,整整齊齊,一列列的整齊排好隊。


    “這裏是哪裏?”


    “我不是死了嗎?”


    “為什麽我動不了了?”


    ……


    在身邊一聲聲熟悉的聲音中,幾十個人全部到齊。


    早已是急不可耐的中年女巫,自然沒有繼續聽他們的廢話張開了血盆大口,漆黑空洞的嘴就像是黑洞,在一聲咆哮聲中爆發出巨大的吸力。


    四十道虛影在未知恐怖的力量麵前,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全被她一口吸進了嘴裏。


    吃飽喝足的婦女女巫拍了拍肚皮,她終於是感到了一絲滿足,她打了一個飽嗝,又長吐出了一口氣。


    剛一放鬆下來,婦女白嫩的皮膚突然跳動了起來,全身上下激起了一層層的粗皺,皮膚看上去幹巴巴,像是身上披了層皮,又像是蛇準備蛻皮一樣。


    然而這些都不對。


    滿是褶皺的皮膚緩緩地,重新向著血肉收緊,逐漸變得緊實,卻又沒有完全貼合。


    仍舊褶皺的地方,在變得緊實後,逐漸形成了人臉,其模樣竟然和牆壁上的畫像如出一轍。


    他們好似有生命,掙紮著,悲鳴著,哀嚎著,企圖穿過婦女女巫的身體皮膚,逃離這個令他們生不如死的人間煉獄,可在那詭異恐怖的力量麵前,他們的掙紮是顯得那麽的無力。


    就像是曾經慘死在他們手下的亡魂一般。


    就像曾他們樂在其中一樣,聽到它的叫喊聲,美婦女巫越來越激動,越來越興奮。


    她高舉雙手,把它們的掙紮當做掌聲,把它們的悲鳴當做歡唿,高聲大喊道:“悲鳴吧,掙紮吧,用邪惡的靈魂孕育變質的生命,用變質的生命扭曲這個世界的法則,用扭曲的法則讓世界變得更加癲狂。


    邪惡啊!變質吧!扭曲呀!徹底癲狂啊吧呀!


    將邪惡,變質,扭曲,癲狂傳遍世界,為我主獻上最美味的調料!為阿撒托斯獻上最美妙的舞曲!”


    ……


    德薩克大森林。


    以拜蒙為首的五人,還有以力特麗絲為首的七人,此刻十二人正聚到一起,其中有十個人正在休息,兩個人負責守夜。


    比蒙說的正是白天德米索等人遇到的那位六旬老人,經過半天的相處,他們隻見了解的算不上多,可為了之後能夠更好地合作,彼此之間還是相互介紹了一下。


    目前負責守夜的是朵亞卡和伊索爾兩人。


    為防止睡覺的時候,力特麗絲一行人帶著梅麗薩偷偷溜走,守夜的兩人分別從雙方各抽選出其中一個人,以抽簽的方式決定守夜的班次。


    盡管如此,卡蒙還是不放心。


    力特麗絲幾人若是想要走,他自然是不會攔著,可梅麗薩必須留下,為此他特地將兩個人睡覺的床單鋪到了一起,梅麗薩就睡在離他不到十厘米,枕著他的手安靜地睡著了。


    順帶一提,在梅麗薩睡著之前,她是跟力特麗絲睡一起的。


    老爺子性格雖然糟糕透頂,但並不是不通人性的人,見梅麗薩在他身邊無法輕易安睡,就將其交給了力特麗絲哄睡,直到他想要休息了,才把睡著了的梅麗薩接到了身邊。


    擔心梅麗薩睡得不踏實,卡蒙甚至還用手給她墊在下麵,當枕頭。


    朵亞卡瞅了一眼不遠處,像爺孫兩唿唿大睡的兩人,竊喜道:“之前看老人家說話那麽難聽,我還以為他性格也會很糟糕,沒想到竟然這麽無微不至。”


    伊索爾忍俊不禁道:“這也怪不得別人,老爺子的性格確實是比較古怪,在德薩克大森林第一次遇到他時,見他把話說得那麽難聽,我還以為是死定了,沒想到不僅活了下來,還跟著他一起走到了這裏。”


    朵亞卡臉趴在雙腿的膝蓋上,側臉衝著伊索爾問道:“說起來,你認識這個老爺子多久了?”


    伊索爾怦然心動,麵紅耳赤地別開了臉,好在他們為了避免引來詭物,並沒有點火。


    朵亞卡疑惑地眨了眨大眼睛,並沒有看到的醜樣。


    緩了一下,伊索爾努力保持鎮定道:“三天前吧,確切地說應該是兩天半,算是我們幾個最晚遇到的,當時我被兩頭詭物盯上了,正岌岌可危時,是老爺子帶著他們幾個救了我。”


    朵亞卡輕笑道:“這個世界好人還是很多的。”


    伊索爾斜眼一瞅,看到她純真無邪的笑臉,突然有些擔心她以後會不會被什麽渣男給騙了。


    收迴視線,伊索爾斟酌著開口:“好人是有的,但其實並不多,就好比如我,現在你看我這麽好說話,覺得我人不錯,事實上我曾經殺過人,而且還殺了好多個。”


    見他似乎有些悵然,朵亞卡安慰道:“殺人的並不一定是壞人,但如果做傷天害理的事,還覺得理所當然的人,那他一定是壞人。”


    伊索爾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朵亞卡:“你相信我是好人嗎?”


    他十分期盼朵亞卡的恢複,隻不過還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就被身後傳來的動靜給打斷了。


    隻見梅麗薩猛地驚醒,伸手抓住了離她最近的人,搖著肩膀顫顫巍巍道:“力特麗絲媽媽……”


    完全沒注意到,她現在抓著的人不是力特麗絲,而是卡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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