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自由落體般的失重感襲來,伴隨著一陣短暫的眩暈,


    亞弦眼前的視野為之一變,原本昏暗的懸崖洞窟徹底消失,漫無邊際的飄散著金色光粒的紫黑霧氣出現在了眼前,


    “……魔神之恥,你在這裏嗎?”


    破開了蕩漾在周遭的寂靜,亞弦躊躇了片刻,大聲道。


    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出錯,亦或者來錯地方了,


    本身他變得能隨意出入這裏,有賴於之前數次被強行拖入他人的精神世界,


    以至於對自身精神世界的掌握有了一定提升,至少在出入方麵變得稔熟了。


    可看著周遭‘寧靜祥和’的樣子,哪有一點先前傳入自身的聲音發生過的樣子。


    ‘也許是位置的問題?’


    亞弦半閉起眼睛,努力沉澱起精神,試圖想象著自己的身軀融入了這整個空間,


    將整個精神世界延伸為了自己軀體的一部分。


    很快,蒼之深淵細細碎碎地絮叨聲便自東南地不遠處傳來。


    “呱呱,別動!看餘來教教你,什麽叫……”


    “?”


    聽見這聲音,亞弦當即停止了想象,穿過濃霧,向著聲音傳來的位置跑去,


    結合他之前聽到內容,他深度懷疑這魔神之恥不會被蒼之深淵強行要求疊放後,給雷p……了吧?那可實在是太……


    不多時,撥開阻擋視線的最後的紫黑濃霧,眼前的一幕,


    讓亞弦自然停下了腳步。


    前方不遠處,存在一個宛如圓形結界般的廣闊區域,阻擋了霧氣


    而區域內,原本翻滾著的紫黑濃霧為之不見,露出了由一塊塊深紫色斑駁石磚鋪成的地麵,


    而石磚的盡頭,一個破敗的巨型圓形競技場則靜靜矗立在其中。


    競技場整體由與地麵同色調的深紫色巨石構建而成,


    表麵坑坑窪窪,卻透著厚重、華麗的花紋好似訴說著它過去曆經的滄桑,又訴說著它過去的輝煌。


    ‘虛榮的罔替競技場!?’


    亞弦的心神為之一晃,一刹那間產生了某種錯覺,認為自己方才不是沉澱下心緒,進入了精神世界,


    而是在某種幻覺的助推下,無意識發動了某種隨機傳送,才把自己送到了這個本在原劇情結束時,


    才能來到的特殊區域。


    然而,位於競技場正門某個異質的‘存在’,卻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亞弦,


    這裏肯定是位於他身體內的精神世界!


    一個有著淡粉色長發,身著黑色金絲長袍的少女,靠在一個黑色的老舊沙發椅上,手上正把玩著個類似於手柄的東西,


    而一隻通體蒼藍的小胖鳥,也頭朝著少女,扇動著翅膀,有些短小的喙一張一合地,像是在說著什麽。


    她前方有一個很普通的小型書桌,整體呈現出有點老舊的咖啡色,左邊是抽屜,右邊是櫃子,


    桌上擺著一整套的電腦配件,顯示屏也處在開啟狀態,不過離得太遠,且被少女的腦袋擋住,看不清裏麵具體播放著什麽。


    是那個魔神之恥,和之前進入自己體內的蒼之深淵!


    ‘可她們怎麽?還有那些東西怎麽會……’


    一時間種種疑問從亞弦心頭飄過,


    那些異常的東西亞弦倒是有些印象,與自己上輩子正常看見的事物與其說十分相似,不如說一模一樣。


    很明顯是這魔神之恥或者蒼之深淵,通過某種方式,讀取了亞弦自動發散於精神世界深層的碎片化記憶,


    並根據根據這些記憶的片段,具現化出了這些物品。


    可另一方,即使算進去了這些,也令亞弦十分的詫異,簡直讓亞弦懷疑自己這兩周是不是太累了,


    以至於過度渴望休息,而出現了某種特殊的幻覺。


    思考至此,亞弦眼睛一閉一睜,看到視線中的‘異質’存在並沒有消失,便徑直向前走了上去。


    “你別指揮了,都是你害的,餘才死掉了!”


    “呱呱,那是你沒按餘的說明正確操作!”


    “閉嘴,都是你……”


    隨著亞弦的靠近,這‘一人一鳥’的爭吵聲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隻是這爭吵的內容,


    讓亞弦憑生出一股巨大的荒誕感,讓他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


    “你們幹什麽呢?”


    無視了她們的爭吵,亞弦輕敲了下此刻正兩腿隨意地盤在椅子上,一臉興致盎然地按著手柄的魔神之恥,


    讓亞弦感到更為‘異質’的是,等走到近處才發覺,她此刻臉上帶了一個外形小巧圓滑,通體純白的不透明眼鏡。


    “誒!亞弦,你來這裏幹什麽啊!”


    魔神之恥連看都沒看亞弦,身體有節奏的同手上的手柄一起震動著,


    似乎正在頗有興趣的玩著遊戲,屏幕上的幾乎與現實無異的高擬真畫麵也快速變幻著。


    亞弦:(╬ ̄皿 ̄)


    他沒再慣著這個魔神之恥,一把這個類似vr眼鏡的東西脫了下來。


    “亞弦,你幹什麽!餘那關死了好多次,這次差一點就能過了,啊!又死了!你該怎麽賠我!”


    魔神之恥看了看亞弦,又看了看屏幕上彈出的失敗提示,小小的臉蛋頃刻間被悲憤所爬滿,暗紅的眼眸更是似乎隨時要有淚水溢出的樣子。


    看她這恰如某個深居自家的房間已久的宅女般的模樣,


    亞弦不僅沒被她的悲傷所感染,反而有些……


    “你還記得你什麽身份嗎?你不覺得你幹這些事情有什麽問題嗎?”亞弦無語道。


    “沒有啊!餘是舊神·魔神……”


    魔神之恥立刻迴答道,挺起驕傲的小胸膛,理直氣壯地開始了一直以來,亞弦早就聽的能背下的貫口,


    儼然一副絲毫不認為自身所作所為有什麽問題的模樣!


    亞弦感到一絲頭痛,按著額頭揉了揉。


    先前麵對多米尼克那種感覺再度自心頭浮現,甚至比之前還要嚴重,


    亞弦很想質問她兩句:


    ‘你這個有著舊神·魔神之王等等稱號,自稱經常打的哪哪的神明、哪哪的帝國、又‘跪地求饒’的至高強者,


    為什麽,會在這一臉興奮地打著遊戲啊?’


    然而看她現在這樣,亞弦確定自己就是問了也不會得到什麽正經迴答,


    也隻會讓自己產生更多類似於‘tnnd,這世界的人類就是被你們這種存在逼上絕路的嗎?


    哇!那可真是太讚了!’之類的想法,徒增疲勞而已。


    亞弦微歎了聲,試圖凝聚下精神,提取自己對現實世界的印象,製造把椅子座下來再說,


    似乎是心緒不夠淡定,紫色的霧氣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哼,哼!”


    魔神之恥似乎是注意到了亞弦的想法,她紅潤地小臉蛋驕傲地上下晃蕩了個來迴,


    紫黑霧氣隨即憑空出現並凝聚,


    一眨眼,一個通體純白,有著塑料質感,


    很類似於亞弦上輩子在大排檔常見的那種充滿power的椅子,驟然出現在了亞弦身旁。


    “你坐啊!亞弦!”


    魔神之恥伸出一隻手,得意地說道。


    “啊,謝謝了,真不愧是號稱為魔神支配者的舊神啊!太厲害了!”


    亞弦揶揄了句,姑且先坐了下來,一手撐住了腦袋。


    “不錯,不錯,你也終於注意到餘的偉大了啊……”


    “……”看著她再度進入了得意自滿的形態,亞弦連像往日一樣應和一句‘啊是是是’之類的心情都沒,


    隻是用有些朦朧的目光越過了她,頗為呆滯地數起了她身後【虛榮的罔替競技場】牆壁上的花紋凹凸個數,


    心裏泛起了這玩意細節真豐富,具現化地還挺真實的感慨。


    “……你來這裏幹什麽?這麽主動!上次明明還是那麽不情願!”


    感覺好像時間過了一個世紀,魔神之恥似乎終於完成了對自己吹噓,


    單手虛掩著嘴巴,依舊維持著得意洋洋的語氣,質問起了亞弦來意。


    “我、”


    亞弦抬頭看向這魔神之恥,


    想說是因為擔心蒼之深淵進來後出現什麽變故,


    但又想起,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停在沙發扶手上的蒼之深淵,


    時不時搔動著羽毛,吃著凝聚出來的虛假花生米,儼然一副吃瓜小胖鳥的樣子。


    頓時所有的想法就化為了虛無。


    “唿~”


    亞弦輕唿了口氣,心說好好談,萬一白嫖時間停止還有戲呢,便暫時摒棄了那些可能導致三觀崩壞的想法,將視線轉向了蒼之深淵:


    “您跟著來這裏,是要做什麽嗎?還有雖然有點冒昧,我們能出去談嗎?


    您在我身體裏的話,總有點……我願意用以一個無名屠戮者的遺留物的情報作為交換。”


    亞弦轉入正題道,不管怎麽說,以他現在的水平,他還是希望交談地點能不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內的,


    這一來關乎到自己安全,二來也關乎自己的情報,


    在精神世界中,一個人不管是否願意,他的記憶碎片,總會隨著精神世界的構成,發散到精神世界的深層,成為精神世界的一部分。


    若非這些發散是隨機、且少量不穩定的,無法借此固定取得特定的情報,


    亞弦都要認為蒼之深淵是故意進入他的精神世界,企圖強行獲得信息了。


    “餘不出去,以後這是餘的家了!”


    蒼之深淵呱呱笑道,俯下鳥頭去,又叼了一粒花生米,甩到半空中吞了下去。


    “為什麽……我願意用兩個無名屠戮者的遺留物的情報作為交換。”


    亞弦無意吐槽她現在行為也好似一隻鳥,思考了兩秒,隨即加大了籌碼,


    讓這麽一個全盛期的魔神之王呆在這裏無疑是危險的,別說一條,就是幾十條換她出去的沒問題。


    “不要,餘要那個無名屠戮者的遺留之物幹什麽?這裏這麽安全!


    餘過去的王也在這裏,餘還能每天陪著祂!呱呱!”


    說話間,蒼之深淵扇動下翅膀,主動跳到了魔神之恥的懷中,乖巧地低下了頭。


    “那你、”


    亞弦忽地有點語塞,他突覺眼前蒼之深淵和自己認識中的存在有著巨大的割裂感,


    氣質上的差距這些姑且不論,


    就是對於無名屠戮者的遺留物重視度也是天差地別,


    他還記得在原劇情中,


    蒼之深淵所領導【深淵星環】組織是在所有屬於魔神的勢力中,


    唯一一個交惡後,還能用無名屠戮者的遺留物情報將好感度刷迴來的組織,


    在該組織滅亡前,甚至能用遺留物的情報要求蒼之深淵去攻擊其他魔神組織。


    “小藍,”


    魔神之恥也憐愛地撫摸了下她的腦袋,同時嘴角露出賊笑,看了眼亞弦:


    “這個亞弦可有著預測未來的能力哦,他會跟你說這些,肯定是預測到了另一個你將來會幹出些什麽哦!”


    “原來如此,是餘的錯!亞弦閣下,請不要亂動!”


    語畢,蒼之深淵從她懷中跳起,衝向亞弦。


    有了之前的經曆,亞弦幾乎是反射性地閉上了嘴巴,但下一刻,蒼之深淵的身體化作了數縷蒼藍的光輝,融入了亞弦的軀體,


    原本不存在的記憶,也緩慢流入了亞弦的腦海。


    ……


    “唿,唿……”


    數分鍾後,亞弦身體癱軟地靠在椅背上,如同高燒般喘著氣。


    “哈哈,不行啊!亞弦!這點記憶靈魂就承受不了,要餘幫你緩解一下啊!”


    “不需要!”


    亞弦半閉合著眼睛,努力將心境沉澱下,剛才的經曆有點類似於之前在薇爾維奧拉那裏進行過的極限挑戰,


    讓他有種靈魂被擴充時,自發產生的灼燒感。


    然而,在此之上,更讓亞弦感到無比震驚地是,蒼之深淵居然被幽界的某個不明力量給侵蝕了,


    逐漸化為了幽界的傀儡!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對方可是最強的7位魔神之王之一啊!


    而且既然幽界這麽強,還要天選主角們幹什麽?


    就好像明明自己上靠平a就可以a死對方,卻要慢慢花時間培養小弟,再讓小弟去攻擊對方,這樣不僅花時間,還容易失敗!


    說不通啊!


    “……你就沒調查過你8年前怎麽逃脫的?”


    思考了種種可能,亞弦挑最可疑的一項問道,


    按蒼之深淵提供的記憶,


    她是在那天突然意識短暫地恢複了清晰,發現自身的靈魂乃至力量已被幽界力量侵蝕,


    不得已才分出了一縷靈魂殘片,變成現在的小胖鳥模樣,之後才被她女兒米切爾撿到的。


    可這怎麽想都似乎有點太巧合了。


    “餘無法迴答,亞弦閣下,


    餘注入您靈魂的,就是餘所剩餘的全部記憶了,


    如您所見,少到您一個人類都承受的了,可想而知,餘現在有多麽弱了。”


    亞弦:“╬”


    看她那恭謙的語氣,亞弦是知道對方沒有任何惡意,但還是莫名地有點冒火。


    “對了,你進來後變化挺大的嘛?”驀地,亞弦突然想到點什麽,逐含笑開口暗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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