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後的年假還有好幾天，唐瀾瀾跟江照兩個人商量好一起出去玩兒。
地方不遠，就是離海市大概三百多公裏的一個小城鎮。
這是之前江照的同學安利的，雖然不是什麽有名的景區地帶，但也稱得上風景秀麗，是個散心放鬆的好地方。
上一年都過得太過兵荒馬亂，所以有這麽個地方去逛逛也是挺好的。
倆人說走就走，買了大年初一早上的票，輕裝簡行，一人一包就出了門。
臨上車前，江照又收到了轉賬和一條信息，【注意安全，保護好她】。
江照劈裏啪啦迴了個：【嗯。】
—
四個多小時的慢車，倆人到了那個地方，時間剛好午後。
與海市最近一直陰雨綿綿的天氣情況不同，這裏氣候幹燥，陽光舒適。
雖然幾百公裏之隔，但是空氣和環境都要更加的宜人，大概也是脫離了那個人潮嘈雜的地方，一下子靜了下來，走在城鎮街道，人的腦袋都感覺清爽了不少。
大年初一，街上的人很少，就連鋪子也沒兩家開門的。
江照不免有些汗顏，“我同學介紹這地兒是不是太一般了？”
唐瀾瀾擺擺手，不以為意：“我覺得挺好，清清靜靜的。”
她說完，去不遠處的那個小超市買了點吃的，臨走的時候順嘴問了老板一句，附近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老板很熱情，跟她往遠處的一個山上指了指，“我們這兒最有名的是那個觀音廟，特別靈，姑娘你別看我們地方小，不少有錢的外地人都在初一的時候趕過去燒頭香的，本地人也是一大早就都去排隊，都是為了給開年討個好彩頭。”
唐瀾瀾了然點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街上也沒見兩個人影。
她道過謝，迴到江照那兒，倆人一商量，然後決定去湊個熱鬧。
那山不算高，兩個人年輕體力又好，爬上去也就用了一個多小時，老遠就看到了在觀音廟前浩浩蕩蕩的排隊人群。
剛擺脫了海市的擁擠，再上去跟人擠也沒什麽意思。
“要不咱迴吧，去別的地方轉轉。”唐瀾瀾說。
江照這人向來也愛湊熱鬧，聞言，大手一揮，“來都來了，怎麽也要看一眼觀音廟啊。”
唐瀾瀾看了一眼巨長的隊伍，“行吧。”
於是倆人又開始了漫長的排隊，等到了觀音廟前，天都已經快擦黑了。
倆人各自買了一把兒細香，既然都了這兒，沒道理就那麽走了。
大殿裏菩薩莊嚴肅穆，眉如小月，眼似雙星，手持淨瓶柳條。
她低垂著眸，像是在注視每一個蒲團座上跪拜的人。
她的神情悲憫，唐瀾瀾忽然想，也不知是在見憐誰。
臨出大殿的時候，經過門口的功德箱，唐瀾瀾從兜裏摸了摸，把所有零錢都放了進去，然後雙手合十拜了一下，虔誠有禮。
江照也在一邊兒跟著照做。
完畢後就準備離開大廳。
“二位施主請留步。”那聲音低磁沉穩，在寬闊的大殿裏顯得尤為清晰。
唐瀾瀾下意識往功德箱後麵看去，裏麵擺了一張小桌子，桌裏麵坐了兩個和尚。
一老一小。
倆人正笑意吟吟的看著她跟江照。
見她怔愣，老和尚又重複一次，“施主且慢些。”
唐瀾瀾頓了頓腳步，又掃了一眼大廳裏，就近的隻有她跟江照，她往裏挪了幾步，疑惑看去，“有事嗎師傅？”
老和尚慈眉善目，麵色光淨，唯有兩道略長的眉比較顯眼。
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再往前來，然後徑自低頭打開桌下麵的抽屜，拿出了兩個黃色紙折疊的三角形，抬手遞了過去：“送給兩位。”
唐瀾瀾遲疑的看了一眼江照，江照倒是挺順手，直接拿了過來，“阿彌陀佛，多謝老師傅。”
“師傅送的平安符，這是緣分啊，收下收下。”他說罷，塞了一個在唐瀾瀾的手裏。
倆人其實都不是神佛論者，但是在這個環境中，心底裏自然而然就有種敬畏感，又是這樣一位看上去就挺有修行的師傅所贈，也沒有什麽推辭就收了下來。
又各自雙手合十做了個禮，再次道謝。
江照俯了俯身，問：“老師傅，有沒有什麽保佑健康平安的佛語？”
老和尚嗯了一聲，緩緩開口：“願借此經功德力，千劫罪業得消滅。除熱得清涼，諸病得消除，眾災得消散。”
江照跟著默念一遍，“好好好，多謝。”他想了想又問，“那有沒有什麽關於愛情的？”
唐瀾瀾：……
人家出家人都是跳出紅塵外的，你來問什麽愛情，砸場子的吧大哥？
她伸手擰了他的胳膊一下，又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抱歉……”
江照疼的齜牙咧嘴，老和尚見狀卻並不不以為意，神色自若的沉吟片刻，娓娓道。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他一雙沉寂無波的眸看了一眼唐瀾瀾。
有那麽一瞬間，唐瀾瀾覺得他這話似乎是對她說的一樣。
江照：“啥意思？”
旁邊小和尚雙手托腮，學著大人一樣凝眉開口，奶聲奶氣的：“施主我們要下班了。”
江照：“你這小豆丁……”
“施主莫打趣。”一臉的正經。
唐瀾瀾在一邊兒被萌了一臉血。
外麵確實天色不早，她硬拉著江照道謝拜別，然後沿著往山下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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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裏，小和尚一邊收拾著桌案上的功德簿和幾本書，一邊抱怨：“師父欸，人家來問你隨便敷衍兩句得了，說那麽多，人家又不懂，你不累呀。”
老和尚依舊是那樣淡然的神色，一雙眸清清亮亮。
但笑不語。
—
唐瀾瀾拉著江照下山，一邊走還一邊奚落他：“大哥你可真行，佛教聖地來的啊，你能不能做個人！”
江照神色嚴肅，“怎麽了？我不懂就要問，你這學渣！”
“……”
下午六點多，寺廟裏的人已經都往山下走去，他們也一步步跟隨人潮。
江照無聊，拿著手裏那個平安符，舉起來打量了許久。
“我還是頭一次拿到這東西呢。”
唐瀾瀾隨口嗯了一聲，就聽他又在旁邊小聲嘀咕，“正好不用買禮物了，迴去送我哥好了。”
他說著揣到了兜兒裏。
唐瀾瀾的手抄在上衣口袋裏，也攥著那個符，不知道想到什麽，把它從裏麵拿出來，遞給了江照，“這個也給你吧。”
“啊？你不要？”
“不要。”她說著把東西直接塞給了他。
江照腦子轉悠的賊快，從她一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瞅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小唐同學，你幹嘛不自己送？”
“臉皮薄啊？嘿嘿嘿……”
“欸，你現在到底什麽個態度啊？能不能給我哥一個小小小小的機會？”
“我跪求了行不行？”
“……”
他在一邊兒喋喋不休，唐瀾瀾聞言，別過頭去看側麵山嶺上的風景，充耳不聞。
她其實還真沒有多想，左右她也沒地方安排這東西，也許隨手就亂放什麽地方了，江照他既然要送人，拿去剛好。
至於別的，從沒有多想。
—
意外是在下山到一半的時候發生的。
當時下山的人太多，天黑路滑，一個擠一個的，有人從台階上滾了下來。
大家下意識的往柵欄把手兩邊躲閃，也不知道是把手年久失修還是承受不了太多人的忽然重量，在眾人同時倚靠上去的時候，直接瞬間散架……
這個過程也不過數秒的功夫兒，周邊人迅速的撤開，但已經是有幾十個人掉落了側麵的山崖。
眾人驚慌唿救，等江照站穩身子的時候，才猛然發覺……
唐瀾瀾不見了。
—
江知行頭天晚上沒有睡覺，初一那天幾乎就沒出過臥室。
雨夜凍了一宿，頭疼的實在厲害。
他窩在被子裏，時冷時熱，睡一會兒醒一會兒，渾渾噩噩的也不知今夕何夕。
連自己在什麽地方都搞不清楚。
他可能發燒了，可能是。
中途起來簡單的又給江知音做了點吃的，然後繼續蒙頭又睡，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後被夢驚醒。
他猛然從床上彈跳起來，心頭駭得不知所措。
夢裏唐瀾瀾從高空墜落，摔在他麵前，四分五裂，片片零散，他想把她抱起來，可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沒有。
江知行抹了一把額頭，汗津津的一手黏膩，連頭疼都好了大半。
不過幸好隻是個夢。
他看了外麵一眼，天已經很晚，漆黑的隻能看到點點昏暗的燈光，玻璃縫隙裏傳來了一點風聲，雨滴不斷地拍打在玻璃上麵，又緩緩地滑落消失不見。
江知行的心裏忽然有種揮之不去的煩躁感。
他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多鍾。
就在他還在愣神兒的片刻，手裏的手機嗡地震動起來，他下意識低頭看去，來電顯示是‘江照’。
不知道為什麽，他腦海中陡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手指按了接聽，耳朵貼到聽筒上麵。
“喂阿照。”
“哥，唐瀾瀾出事了……”
“……”
地方不遠，就是離海市大概三百多公裏的一個小城鎮。
這是之前江照的同學安利的，雖然不是什麽有名的景區地帶，但也稱得上風景秀麗，是個散心放鬆的好地方。
上一年都過得太過兵荒馬亂，所以有這麽個地方去逛逛也是挺好的。
倆人說走就走，買了大年初一早上的票，輕裝簡行，一人一包就出了門。
臨上車前，江照又收到了轉賬和一條信息，【注意安全，保護好她】。
江照劈裏啪啦迴了個：【嗯。】
—
四個多小時的慢車，倆人到了那個地方，時間剛好午後。
與海市最近一直陰雨綿綿的天氣情況不同，這裏氣候幹燥，陽光舒適。
雖然幾百公裏之隔，但是空氣和環境都要更加的宜人，大概也是脫離了那個人潮嘈雜的地方，一下子靜了下來，走在城鎮街道，人的腦袋都感覺清爽了不少。
大年初一，街上的人很少，就連鋪子也沒兩家開門的。
江照不免有些汗顏，“我同學介紹這地兒是不是太一般了？”
唐瀾瀾擺擺手，不以為意：“我覺得挺好，清清靜靜的。”
她說完，去不遠處的那個小超市買了點吃的，臨走的時候順嘴問了老板一句，附近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老板很熱情，跟她往遠處的一個山上指了指，“我們這兒最有名的是那個觀音廟，特別靈，姑娘你別看我們地方小，不少有錢的外地人都在初一的時候趕過去燒頭香的，本地人也是一大早就都去排隊，都是為了給開年討個好彩頭。”
唐瀾瀾了然點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街上也沒見兩個人影。
她道過謝，迴到江照那兒，倆人一商量，然後決定去湊個熱鬧。
那山不算高，兩個人年輕體力又好，爬上去也就用了一個多小時，老遠就看到了在觀音廟前浩浩蕩蕩的排隊人群。
剛擺脫了海市的擁擠，再上去跟人擠也沒什麽意思。
“要不咱迴吧，去別的地方轉轉。”唐瀾瀾說。
江照這人向來也愛湊熱鬧，聞言，大手一揮，“來都來了，怎麽也要看一眼觀音廟啊。”
唐瀾瀾看了一眼巨長的隊伍，“行吧。”
於是倆人又開始了漫長的排隊，等到了觀音廟前，天都已經快擦黑了。
倆人各自買了一把兒細香，既然都了這兒，沒道理就那麽走了。
大殿裏菩薩莊嚴肅穆，眉如小月，眼似雙星，手持淨瓶柳條。
她低垂著眸，像是在注視每一個蒲團座上跪拜的人。
她的神情悲憫，唐瀾瀾忽然想，也不知是在見憐誰。
臨出大殿的時候，經過門口的功德箱，唐瀾瀾從兜裏摸了摸，把所有零錢都放了進去，然後雙手合十拜了一下，虔誠有禮。
江照也在一邊兒跟著照做。
完畢後就準備離開大廳。
“二位施主請留步。”那聲音低磁沉穩，在寬闊的大殿裏顯得尤為清晰。
唐瀾瀾下意識往功德箱後麵看去，裏麵擺了一張小桌子，桌裏麵坐了兩個和尚。
一老一小。
倆人正笑意吟吟的看著她跟江照。
見她怔愣，老和尚又重複一次，“施主且慢些。”
唐瀾瀾頓了頓腳步，又掃了一眼大廳裏，就近的隻有她跟江照，她往裏挪了幾步，疑惑看去，“有事嗎師傅？”
老和尚慈眉善目，麵色光淨，唯有兩道略長的眉比較顯眼。
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再往前來，然後徑自低頭打開桌下麵的抽屜，拿出了兩個黃色紙折疊的三角形，抬手遞了過去：“送給兩位。”
唐瀾瀾遲疑的看了一眼江照，江照倒是挺順手，直接拿了過來，“阿彌陀佛，多謝老師傅。”
“師傅送的平安符，這是緣分啊，收下收下。”他說罷，塞了一個在唐瀾瀾的手裏。
倆人其實都不是神佛論者，但是在這個環境中，心底裏自然而然就有種敬畏感，又是這樣一位看上去就挺有修行的師傅所贈，也沒有什麽推辭就收了下來。
又各自雙手合十做了個禮，再次道謝。
江照俯了俯身，問：“老師傅，有沒有什麽保佑健康平安的佛語？”
老和尚嗯了一聲，緩緩開口：“願借此經功德力，千劫罪業得消滅。除熱得清涼，諸病得消除，眾災得消散。”
江照跟著默念一遍，“好好好，多謝。”他想了想又問，“那有沒有什麽關於愛情的？”
唐瀾瀾：……
人家出家人都是跳出紅塵外的，你來問什麽愛情，砸場子的吧大哥？
她伸手擰了他的胳膊一下，又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抱歉……”
江照疼的齜牙咧嘴，老和尚見狀卻並不不以為意，神色自若的沉吟片刻，娓娓道。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他一雙沉寂無波的眸看了一眼唐瀾瀾。
有那麽一瞬間，唐瀾瀾覺得他這話似乎是對她說的一樣。
江照：“啥意思？”
旁邊小和尚雙手托腮，學著大人一樣凝眉開口，奶聲奶氣的：“施主我們要下班了。”
江照：“你這小豆丁……”
“施主莫打趣。”一臉的正經。
唐瀾瀾在一邊兒被萌了一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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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依舊是那樣淡然的神色，一雙眸清清亮亮。
但笑不語。
—
唐瀾瀾拉著江照下山，一邊走還一邊奚落他：“大哥你可真行，佛教聖地來的啊，你能不能做個人！”
江照神色嚴肅，“怎麽了？我不懂就要問，你這學渣！”
“……”
下午六點多，寺廟裏的人已經都往山下走去，他們也一步步跟隨人潮。
江照無聊，拿著手裏那個平安符，舉起來打量了許久。
“我還是頭一次拿到這東西呢。”
唐瀾瀾隨口嗯了一聲，就聽他又在旁邊小聲嘀咕，“正好不用買禮物了，迴去送我哥好了。”
他說著揣到了兜兒裏。
唐瀾瀾的手抄在上衣口袋裏，也攥著那個符，不知道想到什麽，把它從裏麵拿出來，遞給了江照，“這個也給你吧。”
“啊？你不要？”
“不要。”她說著把東西直接塞給了他。
江照腦子轉悠的賊快，從她一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瞅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小唐同學，你幹嘛不自己送？”
“臉皮薄啊？嘿嘿嘿……”
“欸，你現在到底什麽個態度啊？能不能給我哥一個小小小小的機會？”
“我跪求了行不行？”
“……”
他在一邊兒喋喋不休，唐瀾瀾聞言，別過頭去看側麵山嶺上的風景，充耳不聞。
她其實還真沒有多想，左右她也沒地方安排這東西，也許隨手就亂放什麽地方了，江照他既然要送人，拿去剛好。
至於別的，從沒有多想。
—
意外是在下山到一半的時候發生的。
當時下山的人太多，天黑路滑，一個擠一個的，有人從台階上滾了下來。
大家下意識的往柵欄把手兩邊躲閃，也不知道是把手年久失修還是承受不了太多人的忽然重量，在眾人同時倚靠上去的時候，直接瞬間散架……
這個過程也不過數秒的功夫兒，周邊人迅速的撤開，但已經是有幾十個人掉落了側麵的山崖。
眾人驚慌唿救，等江照站穩身子的時候，才猛然發覺……
唐瀾瀾不見了。
—
江知行頭天晚上沒有睡覺，初一那天幾乎就沒出過臥室。
雨夜凍了一宿，頭疼的實在厲害。
他窩在被子裏，時冷時熱，睡一會兒醒一會兒，渾渾噩噩的也不知今夕何夕。
連自己在什麽地方都搞不清楚。
他可能發燒了，可能是。
中途起來簡單的又給江知音做了點吃的，然後繼續蒙頭又睡，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後被夢驚醒。
他猛然從床上彈跳起來，心頭駭得不知所措。
夢裏唐瀾瀾從高空墜落，摔在他麵前，四分五裂，片片零散，他想把她抱起來，可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沒有。
江知行抹了一把額頭，汗津津的一手黏膩，連頭疼都好了大半。
不過幸好隻是個夢。
他看了外麵一眼，天已經很晚，漆黑的隻能看到點點昏暗的燈光，玻璃縫隙裏傳來了一點風聲，雨滴不斷地拍打在玻璃上麵，又緩緩地滑落消失不見。
江知行的心裏忽然有種揮之不去的煩躁感。
他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多鍾。
就在他還在愣神兒的片刻，手裏的手機嗡地震動起來，他下意識低頭看去，來電顯示是‘江照’。
不知道為什麽，他腦海中陡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手指按了接聽，耳朵貼到聽筒上麵。
“喂阿照。”
“哥，唐瀾瀾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