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周耀再次迴到c城。
這幾個月以來，他也算不清到底是第多少個來迴。
但這次，看到唐瀾瀾的狀態，才覺得終於可以放下心來。
他拿了兩兜子東西，累得夠嗆，一進門順手都扔到了桌上，抬手指了指，“我小叔和綿綿要我帶給你的。”
唐瀾瀾哦了一聲，走過去把袋子打開，眼都直了。
這兩袋子，全是糖……
硬糖軟糖棒棒糖水果糖太妃糖牛奶糖……唐瀾瀾叫得上來和叫不上來的糖名字全都在裏邊兒了。
“這是……”
周耀：“要讓你甜到憂傷吧。”
“……”
唐瀾瀾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是打給周承合的。
響了沒兩聲，就接了起來，“喂小唐。”
唐瀾瀾：“周總，糖我收到了。”
周承合笑笑：“我說送點什麽禮物，周綿綿說送糖吧，她又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口味，就都來了點兒。”
“謝謝周總，謝謝綿綿。”
周承合大手一揮，“別客氣。”說完，他聽她似乎心情還不錯，小心提了句，“小唐啊，人總有那一天，但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懂吧？”
“懂。”唐瀾瀾應了一聲。
“嗯。”他頓了頓，說到了重點，“整理一下，迴來工作吧。”
自從她走，總感覺身邊兒少了點什麽左膀右臂的感覺。
公司的人當然是越來越多，比唐瀾瀾有能力的大有人在，但像她那麽踏實肯幹，還熱血澎湃的卻總是沒太有。
越步入正軌，他越覺得需要有她這樣的人在身邊，才覺得心裏有底。
“周總，暫時我還沒有想法。”唐瀾瀾也沒有拿話敷衍他。
有什麽說什麽，她現在確實不行。
周承合大概也知道急不來，就迴了句，“行，沒事，我等著唄。”
唐瀾瀾又道了聲謝謝，“那周總您先忙。”
說完便掛了電話。
其實唐瀾瀾心理很清楚，她資質和能力都很普通，也沒幹什麽別人替代不了的工作，但周承合還想著讓她迴去。
說白了，就是在給她重新生活的機會，不管於公於私，他都是個很不錯的人。
掛了電話，不到一分鍾，唐瀾瀾的手機上收到了周承合的微信消息。
【你可一定要迴來啊】
還沒等她迴複，他後麵緊接著又發了一條，【那兩兜子糖挺貴的呢！】
唐瀾瀾：【……】
她看完，頓時哭笑不得。
周耀見她這樣子，心情瞬間也好了不少，他往後一步坐到了沙發上，翹著個二郎腿，“資本家是不是讓你迴去呢？”
“嗯。”唐瀾瀾應了一聲，轉身去冰箱裏拿了兩聽可樂過來，遞給他一個。
周耀接過去，悶了一口，冰涼的碳酸刺激著味蕾，爽的他嗷嗷叫。
“那你迴嗎？”
唐瀾瀾搖了搖頭。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然後伸手拿了下來，站到了周耀的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這個還你。”
周耀齜著牙，抬眼看過去，吞了嘴裏的可樂，“幹什麽？”
“還你啊。”
“老子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迴來的道理，戒指更不會。”他自顧自的把玩著可樂罐兒，完全沒有要接的意思。
唐瀾瀾拿著戒指，手就那麽橫在兩人之間，也沒有收迴來的打算，“周耀，你為我做過的，我永遠記得，也永遠感激，但就因為這樣，才更不能這麽不清不楚的對待你。”
“行啊，那你給我個清清楚楚。”周耀話裏話外，一副要討名份的樣子。
唐瀾瀾：“以後你有什麽難事兒需要我幫忙，上刀山下火海，我保證眉頭都不皺一下子。”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誠懇的迴應了。
周耀差點噴了：“我有什麽刀山火海好讓你下的？再說了，有什麽刀山火海也是我走你前邊兒，什麽時候輪著你一個女人給我擋了？”
“……”話題好像漸漸偏離了原本，唐瀾瀾緩了緩又開口，“總之這東西我不能拿著了。”
價值不菲就不說了，加上周耀那份兒沉甸甸的心意，這玩意兒她留不住。
燒手。
周耀仰頭喝了一口可樂，眉目舒展，“那就別拿，戴上啊。”
“你……”
“誒你剛才不是說永遠感激我嗎？那這樣，戒指戴著就當感謝我，行吧？”
唐瀾瀾有些無奈，“周耀，你這樣圖什麽啊？明知道你跟我不可能。”
“圖一心情舒暢。”
“……”他總這樣說，唐瀾瀾歎了口氣，把戒指攥到了手裏，也不好一下子太過河拆橋。
結果周耀一把從她手裏把戒指拿了迴去，又把它重新套到了她右手無名指上。
擺弄著看了片刻，隨即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真好看。”
再抬頭看唐瀾瀾，一臉欲語還休。
他噝了一聲，“別一副我要你命的樣子，給爺樂一個。”
唐瀾瀾咧了咧嘴。
笑的不能更假了。
—
唐瀾瀾一直以為江知行已經迴了海市，直到那天，在小溪邊碰到了他。
除他之外，還有個江知音。
她過去的時候，江知音正拿著一把小石頭，往水麵上扔，扔了半天有些氣餒。
“哥，我打不起泡來……”
江知行原本是在抬頭看天，聽到她的話，微微側了側臉，看著她那樣子，笑了。
從唐瀾瀾這個角度看過去，側麵線條優美剛毅。
他比之前瘦了一些，以至於顴骨也顯得有些高，頭發隨意鬆散，增加了一絲頹唐感。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似乎漸漸的變了一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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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瀾瀾內心裏劃過了一絲，淡淡的情緒，等到再抬頭看去的時候，江知行正在給江知音演示怎麽才能夠扔出水漂來。
示範了幾次，都沒什麽成效。
最後他索性直接拉過她的手，握住，然後再扔出去了一塊石子兒，水麵上總算激起了幾個水漂。
江知音開心的連蹦帶跳，拍手叫好。
聽江照說，她現在的情況已經逐漸穩定，多數時候像個小孩子似的。
這樣真的挺好，免得想起從前種種，又是折磨。
唐瀾瀾看著眼前場景，難免會迴憶起些往事，但往事既然已經過去了。
就不必再多作迴憶，徒增傷感。
她沒沒再逗留片刻，轉身離開了這裏。
江知行鬆開了江知音的手，下意識迴頭往遠處看了一眼，除了微風吹拂樹葉動之外，沒有任何人在那兒。
他忽然有些悵然若失。
江知音聰明，上手幾次，就能打出很多個水花來。
“哥，我厲害不？”
“阿音特別厲害。”
江知行說完，神情有些恍恍惚惚，曾經也是那麽教小姑娘打水漂的，手把手的教。
但她那個笨呐，打個水漂學了十天半拉月都沒有學會。
她還嬉皮笑臉，一頓奚落：“江知行，你這個老師當的不成啊。”
他不成？
那誰成！
直到一段時間之後，他看到小姑娘和江照在小溪邊，一塊石頭打出去，飄了十多個水漂。
然後得意洋洋的對江照說，“服不服？”
江照都驚了，“我哥不是說你不會嗎？”
“廢話，他要知道我會了，我又得重新想理由黏著他了。”
江知行：……
他想，那個時候應該告訴小姑娘啊，她想黏著他的話，其實不需要任何理由。
—
江知行把江知音安排妥當，睡了覺，出了臥室門，剛準備去抽根煙。
還沒下樓呢，就被江媽媽叫住，“知行啊，有時間聊聊嗎？”
江知行點頭嗯了一聲，把拿出來的煙重新塞迴了煙盒裏去，跟在了她的身後。
江媽媽一路到了院子的小茶桌前，把切好的水果往他那兒推了推，臉上神色和藹。
她靜默了片刻，似乎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才好。
還是江知行先開了口，“媽，你跟我不用顧忌太多，直說就行。”
江媽媽聞言，笑了笑，也放鬆下來，“我是想問，你跟瀾瀾那孩子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這話把江知行問倒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她已經知道了他們在一起的事情，之前江知行告訴過她的，她雖然沒有明確的表態說什麽，但也沒有反對過。
“我知道你為了知音也很辛苦。”江媽媽開口，“但是瀾瀾那兒你也得有所交代吧，這事兒你做錯了，你得認。”
“是。”他認得，絕不逃避。
“你們能走到一起也不容易，別輕易受什麽事影響。”
“嗯，我知道。”江知行覺得，她大概已經察覺到了他跟唐瀾瀾的不對勁。
“她從小媽媽不在身邊，跟你唐叔相依為命的，現在他也走了，我是真心疼這孩子，所以你可千萬別再傷害她，男人跟自己的女人低個頭，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江知行沉吟片刻，澀澀開口，“恐怕不是低個頭就能解決的了。”
江媽媽歎了口氣，壓低聲音靠近他，“死纏爛打呢？試過嗎？”
“……”
“我喊了她明天過來吃飯。”
“……”
這幾個月以來，他也算不清到底是第多少個來迴。
但這次，看到唐瀾瀾的狀態，才覺得終於可以放下心來。
他拿了兩兜子東西，累得夠嗆，一進門順手都扔到了桌上，抬手指了指，“我小叔和綿綿要我帶給你的。”
唐瀾瀾哦了一聲，走過去把袋子打開，眼都直了。
這兩袋子，全是糖……
硬糖軟糖棒棒糖水果糖太妃糖牛奶糖……唐瀾瀾叫得上來和叫不上來的糖名字全都在裏邊兒了。
“這是……”
周耀：“要讓你甜到憂傷吧。”
“……”
唐瀾瀾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是打給周承合的。
響了沒兩聲，就接了起來，“喂小唐。”
唐瀾瀾：“周總，糖我收到了。”
周承合笑笑：“我說送點什麽禮物，周綿綿說送糖吧，她又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口味，就都來了點兒。”
“謝謝周總，謝謝綿綿。”
周承合大手一揮，“別客氣。”說完，他聽她似乎心情還不錯，小心提了句，“小唐啊，人總有那一天，但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懂吧？”
“懂。”唐瀾瀾應了一聲。
“嗯。”他頓了頓，說到了重點，“整理一下，迴來工作吧。”
自從她走，總感覺身邊兒少了點什麽左膀右臂的感覺。
公司的人當然是越來越多，比唐瀾瀾有能力的大有人在，但像她那麽踏實肯幹，還熱血澎湃的卻總是沒太有。
越步入正軌，他越覺得需要有她這樣的人在身邊，才覺得心裏有底。
“周總，暫時我還沒有想法。”唐瀾瀾也沒有拿話敷衍他。
有什麽說什麽，她現在確實不行。
周承合大概也知道急不來，就迴了句，“行，沒事，我等著唄。”
唐瀾瀾又道了聲謝謝，“那周總您先忙。”
說完便掛了電話。
其實唐瀾瀾心理很清楚，她資質和能力都很普通，也沒幹什麽別人替代不了的工作，但周承合還想著讓她迴去。
說白了，就是在給她重新生活的機會，不管於公於私，他都是個很不錯的人。
掛了電話，不到一分鍾，唐瀾瀾的手機上收到了周承合的微信消息。
【你可一定要迴來啊】
還沒等她迴複，他後麵緊接著又發了一條，【那兩兜子糖挺貴的呢！】
唐瀾瀾：【……】
她看完，頓時哭笑不得。
周耀見她這樣子，心情瞬間也好了不少，他往後一步坐到了沙發上，翹著個二郎腿，“資本家是不是讓你迴去呢？”
“嗯。”唐瀾瀾應了一聲，轉身去冰箱裏拿了兩聽可樂過來，遞給他一個。
周耀接過去，悶了一口，冰涼的碳酸刺激著味蕾，爽的他嗷嗷叫。
“那你迴嗎？”
唐瀾瀾搖了搖頭。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然後伸手拿了下來，站到了周耀的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這個還你。”
周耀齜著牙，抬眼看過去，吞了嘴裏的可樂，“幹什麽？”
“還你啊。”
“老子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迴來的道理，戒指更不會。”他自顧自的把玩著可樂罐兒，完全沒有要接的意思。
唐瀾瀾拿著戒指，手就那麽橫在兩人之間，也沒有收迴來的打算，“周耀，你為我做過的，我永遠記得，也永遠感激，但就因為這樣，才更不能這麽不清不楚的對待你。”
“行啊，那你給我個清清楚楚。”周耀話裏話外，一副要討名份的樣子。
唐瀾瀾：“以後你有什麽難事兒需要我幫忙，上刀山下火海，我保證眉頭都不皺一下子。”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誠懇的迴應了。
周耀差點噴了：“我有什麽刀山火海好讓你下的？再說了，有什麽刀山火海也是我走你前邊兒，什麽時候輪著你一個女人給我擋了？”
“……”話題好像漸漸偏離了原本，唐瀾瀾緩了緩又開口，“總之這東西我不能拿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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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耀仰頭喝了一口可樂，眉目舒展，“那就別拿，戴上啊。”
“你……”
“誒你剛才不是說永遠感激我嗎？那這樣，戒指戴著就當感謝我，行吧？”
唐瀾瀾有些無奈，“周耀，你這樣圖什麽啊？明知道你跟我不可能。”
“圖一心情舒暢。”
“……”他總這樣說，唐瀾瀾歎了口氣，把戒指攥到了手裏，也不好一下子太過河拆橋。
結果周耀一把從她手裏把戒指拿了迴去，又把它重新套到了她右手無名指上。
擺弄著看了片刻，隨即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真好看。”
再抬頭看唐瀾瀾，一臉欲語還休。
他噝了一聲，“別一副我要你命的樣子，給爺樂一個。”
唐瀾瀾咧了咧嘴。
笑的不能更假了。
—
唐瀾瀾一直以為江知行已經迴了海市，直到那天，在小溪邊碰到了他。
除他之外，還有個江知音。
她過去的時候，江知音正拿著一把小石頭，往水麵上扔，扔了半天有些氣餒。
“哥，我打不起泡來……”
江知行原本是在抬頭看天，聽到她的話，微微側了側臉，看著她那樣子，笑了。
從唐瀾瀾這個角度看過去，側麵線條優美剛毅。
他比之前瘦了一些，以至於顴骨也顯得有些高，頭發隨意鬆散，增加了一絲頹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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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音開心的連蹦帶跳，拍手叫好。
聽江照說，她現在的情況已經逐漸穩定，多數時候像個小孩子似的。
這樣真的挺好，免得想起從前種種，又是折磨。
唐瀾瀾看著眼前場景，難免會迴憶起些往事，但往事既然已經過去了。
就不必再多作迴憶，徒增傷感。
她沒沒再逗留片刻，轉身離開了這裏。
江知行鬆開了江知音的手，下意識迴頭往遠處看了一眼，除了微風吹拂樹葉動之外，沒有任何人在那兒。
他忽然有些悵然若失。
江知音聰明，上手幾次，就能打出很多個水花來。
“哥，我厲害不？”
“阿音特別厲害。”
江知行說完，神情有些恍恍惚惚，曾經也是那麽教小姑娘打水漂的，手把手的教。
但她那個笨呐，打個水漂學了十天半拉月都沒有學會。
她還嬉皮笑臉，一頓奚落：“江知行，你這個老師當的不成啊。”
他不成？
那誰成！
直到一段時間之後，他看到小姑娘和江照在小溪邊，一塊石頭打出去，飄了十多個水漂。
然後得意洋洋的對江照說，“服不服？”
江照都驚了，“我哥不是說你不會嗎？”
“廢話，他要知道我會了，我又得重新想理由黏著他了。”
江知行：……
他想，那個時候應該告訴小姑娘啊，她想黏著他的話，其實不需要任何理由。
—
江知行把江知音安排妥當，睡了覺，出了臥室門，剛準備去抽根煙。
還沒下樓呢，就被江媽媽叫住，“知行啊，有時間聊聊嗎？”
江知行點頭嗯了一聲，把拿出來的煙重新塞迴了煙盒裏去，跟在了她的身後。
江媽媽一路到了院子的小茶桌前，把切好的水果往他那兒推了推，臉上神色和藹。
她靜默了片刻，似乎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才好。
還是江知行先開了口，“媽，你跟我不用顧忌太多，直說就行。”
江媽媽聞言，笑了笑，也放鬆下來，“我是想問，你跟瀾瀾那孩子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這話把江知行問倒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她已經知道了他們在一起的事情，之前江知行告訴過她的，她雖然沒有明確的表態說什麽，但也沒有反對過。
“我知道你為了知音也很辛苦。”江媽媽開口，“但是瀾瀾那兒你也得有所交代吧，這事兒你做錯了，你得認。”
“是。”他認得，絕不逃避。
“你們能走到一起也不容易，別輕易受什麽事影響。”
“嗯，我知道。”江知行覺得，她大概已經察覺到了他跟唐瀾瀾的不對勁。
“她從小媽媽不在身邊，跟你唐叔相依為命的，現在他也走了，我是真心疼這孩子，所以你可千萬別再傷害她，男人跟自己的女人低個頭，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江知行沉吟片刻，澀澀開口，“恐怕不是低個頭就能解決的了。”
江媽媽歎了口氣，壓低聲音靠近他，“死纏爛打呢？試過嗎？”
“……”
“我喊了她明天過來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