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的冬天，陰雨連綿。
鬧得人心情都不怎麽好。
江知行最近忙的厲害，都沒能怎麽好好休息過，他摘了眼鏡，伸手在太陽穴上麵按了按，半天都沒有緩過來。
高秘書推門進來，走到辦公桌前，俯身放了瓶止疼藥在他麵前。
江知行睜了睜眼，伸手撈過來，擰開蓋子，倒出兩顆藥片，放到嘴裏，順手拿過水杯淺啜了一口，把藥吞了下去。
片刻之後，才覺得緩和了一些。
高秘書神色擔憂，“江總，要不要把下午的會取消？”
江知行擺了擺手，“沒事。”
話剛說完，還沒等再閉目養神一會兒，薛逍敲門進來。
他麵色嚴肅，江知行估麽著應該不是什麽好事，讓高秘書出去，才問道了一句，“怎麽了？”
薛逍把把身後的一疊文件，甩在了桌上，語氣憤慨，“沈年那狗日的，我查了這麽多天居然發現他他媽的還真是清清白白呢！”
江知行對此並沒有多少意外，他那種城府極深的老狐狸，確實不好查。
薛逍見他來不語，又罵道，“我再查，就不信他真那麽幹淨！”
身在名利場，哪個不是攏財的好手？隻能說他沈年藏的深，可總會露馬腳吧？！
江知行沉吟片刻，“講不定他就是不貪財，但人總得有弱點，你換個方向查。”
他這麽一說，薛逍琢磨了一下，猛然明白過來，但又覺得不可行，“男人不是愛財就是好色，但是好色又不是什麽原則性問題。”
說白了，用處肯定不大。
說破天也就是個亂搞男女關係。
江知行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哼，臉色幽沉，“不一定吧，性醜聞爆給媒體的影響力，比貪汙受賄要勁爆多了。”
薛逍聞言先是怔了怔，片刻後若有所悟，猛拍大腿，“我操，對啊！”
貪汙受賄有什麽稀奇？
涉及隱秘隱私的，才有意思，更遑論，沈年這種有特殊癖好的。
兩人又聊幾句，沒什麽事，薛逍也出去了，轉身前看到江知行麵前擺的那瓶止疼藥，忍不住提醒一句，“嗑藥要適量啊江老大。”
江知行掃他一眼，“滾。”
—
江知行忙到晚上七點多，收到了唐瀾瀾的信息，內容簡單【今晚聚餐，晚歸勿念！】。
後麵還特地加了個後綴：江知行的宇宙超級無敵可愛寶貝唐。
江知行忍不住抿唇笑笑，嘴角挑的老高，在鍵盤上動了動手指，迴了句【少喝酒】。
唐瀾瀾緊接著迴過來，十分的流氓
【不行，少喝我怎麽對你酒後亂性？】
江知行【……】
鎖屏以後，他順手開了抽屜，從裏邊兒拿了個小盒子出來，放在手心攥了攥，然後揣到兜裏，起身走人。
—
今天是平安夜，又是周五，明天不用上班。
唐瀾瀾他們吃完飯以後，一行年輕人吵吵著要出去玩兒，找地方續上。
這地方離著江知音的酒吧不算遠，她就直接推薦了一下。
得到了全票通過。
到酒吧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鍾，平安夜是個大日子，門口排了老長的兩條隊伍，都快拱到後麵馬路上去了。
唐瀾瀾有點瑟縮，小心的提議了一下，“要不，咱迴吧？”
同事們：迴？迴個屁！
排了二十多分鍾，終於開始放行入場，結果前方又傳來噩耗，一，限流，二，節日期間隻接待會員。
唐瀾瀾這種半年消費六七十的人，顯然不在此列。
剛猶豫著要麽還是走吧。
手機在兜裏嗡嗡作響，她拿出來一看，還愣了愣，滑動接聽，“喂，江小姐。”
江知音那頭兒也挺嘈雜，“你往前走，我在門口接你。”
“……”
唐瀾瀾下意識抬頭張望，在門口老那裏隱約就看到了打著手機燈在那裏晃的人，是江知音沒錯了。
帶著一幫同事，唿唿啦啦的奔著江知音過去。
江知音從旁邊兒拉過一個銷售來，“安排三個大卡座。”
唐瀾瀾又插隊又走後門的，有點不好意思，道了聲謝謝，“給你添麻煩了江小姐。”
江知音大手一揮，“誰讓你是我嫂子呢！”
唐瀾瀾聞言，臉都紅了，這……還不是呢。
招唿了兩句，江知音就去了別的地方，酒吧裏麵熱鬧非凡，唐瀾瀾來過的這幾迴，都沒有這次熱鬧。
看得出來也是下了本錢的，從dj到舞娘，就連她這種不混夜店的都能叫得出幾個名字。
一幫同事忙忙碌碌了那麽久，壓力也都大的夠嗆，借機好好放鬆一下，一個個都滑到了舞池裏麵，嗨的不行！
唐瀾瀾一個人坐在卡座裏，哦不對，倆人……旁邊還有個周承合。
她側了側身，開口音量有點高，：“周總，你不去玩嘛？”
周承合反應了片刻，才又用差不多的音量迴了一句，“年紀大了，蹦躂不動了！”
“……”唐瀾瀾無話可說。
她砸摸著手裏的果酒，酸酸甜甜，不上頭啊。
是不是得搞點烈酒才像話？
正琢磨著呢，旁邊有人踢了踢她的腳，她下意識抬頭，借著酒吧的炫彩燈們，看清了來人。
周少爺。
她往旁邊兒挪了挪，挪出了空隙，讓他過去。
她不言語，周耀又開了口，“是不是心想，怎麽哪兒tm都有我啊？”
唐瀾瀾白他一眼，你倒挺知道。
知道還來。
周耀見她不語，也不生氣，把周承合擠到了一邊兒，一屁股坐在了兩人中間。
唐瀾瀾往外挪了挪，尋思是不是應該去對麵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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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耀抬手自己拿了瓶啤酒，仰頭喝了一口，隨即轉頭向周承合，“小叔，你不去蹦噠蹦噠？”
周承合又是那句話，“蹦躂不動了。”
周耀樂了，“老年養生迪了解下？”
“……”周承合一巴掌拍他腦門子上，“滾！”
這一下力道不小，周耀腦袋一偏，正好就那麽蹭到了旁邊的人的後腦勺……
沒錯，小唐同學。
她沒防備，被周耀狗頭撞的有點懵，自己抬手捂著後腦勺撓了撓，迴頭瞪他一眼。
周耀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去給她揉揉，還沒碰到呢，就被一把拍開，唐瀾瀾倆眼睛瞪的要吃人一樣。
“別動我！”
周耀跟沒聽著似的，朝她近了一點，“我怕把你撞成傻子！”
舞池裏的音樂聲太大，所以倆人對話的音量也很高，跟吵架似的。
他這一靠近，跟唐瀾瀾都快貼到一起了，她趕忙撤身站了起來，臉有點紅，也不知道氣的還是啥。
她把手裏果酒放到桌上，跟周承合交代了一句，“周總，我出去透透氣呀。”
周承合點頭說好。
到底也沒再搭理周耀。
周耀的視線一路隨著她過去，片刻後便消失在了一片五顏六色的燈光下。
周承合往他這兒挪了一點，“我說了，你別白費心機吧。”
周耀嘁了一聲，放下酒瓶子就湧入了舞池，瞬間便沒入了燈紅酒綠中。
台上dj和音樂的聲音震耳欲聾，燈光閃爍的人迷離心醉，眾人身影似群魔亂舞隨著dj的調動，喊得跟發了瘋似的……
周耀卻在這樣熱鬧的場景中，頭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孤獨。
—
唐瀾瀾離開卡座，順著一條蜿蜒的小樓梯，就上了天台。
這地方江知音帶她上來過，清淨。
一道門，隔絕了兩個世界一樣，頓時覺得腦瓜子都不疼了。
她幾步走到了天台的扶欄邊上，深唿吸兩下，感覺有種從地獄重迴人世的錯覺。
剛呆了沒一會兒，身後有關門的響聲，她迴頭看了一眼，借著遠處路燈，就看清了來人。
江知音。
唐瀾瀾抬了抬手，打了個招唿。
江知音正歪頭點了根煙，見前麵是她，就踱步過來，“你怎麽躲這兒來了？”
唐瀾瀾比劃了兩下，“下麵太刺激了。”
江知音了然點頭，笑了笑。
倆人就那麽站在一處，靜默了片刻，唐瀾瀾忍不住又道了個謝，“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了。”
據說這種大排麵的日子，基本上屬於迴饋老客戶的，她這純屬混水摸魚蹭了個後門，還一下子占了那麽多大卡座。
江知音吐了口煙圈兒，一副無所謂，“誰的錢不是掙。”
唐瀾瀾聞言笑笑，側身去看江知音，她今天是一身絲絨款的高領小禮服，酒紅色，很襯她，很顯白……
但就是太顯白了，顯得她的臉都有些虛弱。
此時又抽著煙，淺淺的煙霧繚繞在她麵前，莫名增加了一種神秘感。
唐瀾瀾看得愣了愣，“江小姐，你真好看……”
江知音抽煙的動作都頓了頓，被她逗笑，“小唐啊，你嘴巴真甜呀！”
她說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唐瀾瀾一臉認真，“我大實話的。”
江知音讓她說的，笑意更甚。
倆人正聊著，樓梯口的門又響了一下，倆人雙雙朝那邊看去，高挺的身姿從陰暗處大步走了出來，唐瀾瀾看清了他的臉。
“江知行？”
江知行聞聲還有點意外，知道她在這兒玩，沒想到也在天台？
他幾步走到了兩人跟前，唐瀾瀾笑嘻嘻的過去牽他手，“你怎麽也來了呀？”
“來看我妹妹呀。”江知行學她的語氣迴答，掃了江知音一眼。
“那一起看看我唄。”唐瀾瀾憨唿唿的。
江知行搖了搖頭，“不看，你是個小煩人精。”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注意旁邊還有個大活人在場。
江知音清了清嗓子，“二位慢慢浪，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等等。”江知行喊住她，伸手從口袋裏摸出絨盒來，往她麵前遞了遞，“merrychristmas。”
江知音遲疑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在，猶豫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唐瀾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江知音她似乎並不太想跟江知行麵對麵？
隨即搖了搖頭，瞎琢磨什麽呢。
江知音把禮物接過來，朝倆人笑笑，“merrychristmas。”
她說完，然後大步離去。
唐瀾瀾見人走遠，喜滋滋的朝江知行攤開小手，“我的呢？”
江知行假裝沒聽懂，“你的什麽？”
“禮物啊！”
“哦。”江知行狀似恍然，“沒有。”
為證實話，還特意拍了拍身上的兜，示意真是空的。
“……”唐瀾瀾火都熄了，鼓著個腮幫子，“怎麽這樣啊……”
一視同仁不嗎？
江知行見小姑娘一臉小委屈，伸手把她撈到懷裏，低頭小聲道，“你的在家。”
“我就知道江爸爸不會這麽對我！”唐瀾瀾瞬間滿血似複活似的，“可以先告訴我是什麽嗎？”
江知行一臉神秘，他開口聲低磁喑啞，帶著某種極致的吸引。
“我啊。”
“……”
鬧得人心情都不怎麽好。
江知行最近忙的厲害，都沒能怎麽好好休息過，他摘了眼鏡，伸手在太陽穴上麵按了按，半天都沒有緩過來。
高秘書推門進來，走到辦公桌前，俯身放了瓶止疼藥在他麵前。
江知行睜了睜眼，伸手撈過來，擰開蓋子，倒出兩顆藥片，放到嘴裏，順手拿過水杯淺啜了一口，把藥吞了下去。
片刻之後，才覺得緩和了一些。
高秘書神色擔憂，“江總，要不要把下午的會取消？”
江知行擺了擺手，“沒事。”
話剛說完，還沒等再閉目養神一會兒，薛逍敲門進來。
他麵色嚴肅，江知行估麽著應該不是什麽好事，讓高秘書出去，才問道了一句，“怎麽了？”
薛逍把把身後的一疊文件，甩在了桌上，語氣憤慨，“沈年那狗日的，我查了這麽多天居然發現他他媽的還真是清清白白呢！”
江知行對此並沒有多少意外，他那種城府極深的老狐狸，確實不好查。
薛逍見他來不語，又罵道，“我再查，就不信他真那麽幹淨！”
身在名利場，哪個不是攏財的好手？隻能說他沈年藏的深，可總會露馬腳吧？！
江知行沉吟片刻，“講不定他就是不貪財，但人總得有弱點，你換個方向查。”
他這麽一說，薛逍琢磨了一下，猛然明白過來，但又覺得不可行，“男人不是愛財就是好色，但是好色又不是什麽原則性問題。”
說白了，用處肯定不大。
說破天也就是個亂搞男女關係。
江知行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哼，臉色幽沉，“不一定吧，性醜聞爆給媒體的影響力，比貪汙受賄要勁爆多了。”
薛逍聞言先是怔了怔，片刻後若有所悟，猛拍大腿，“我操，對啊！”
貪汙受賄有什麽稀奇？
涉及隱秘隱私的，才有意思，更遑論，沈年這種有特殊癖好的。
兩人又聊幾句，沒什麽事，薛逍也出去了，轉身前看到江知行麵前擺的那瓶止疼藥，忍不住提醒一句，“嗑藥要適量啊江老大。”
江知行掃他一眼，“滾。”
—
江知行忙到晚上七點多，收到了唐瀾瀾的信息，內容簡單【今晚聚餐，晚歸勿念！】。
後麵還特地加了個後綴：江知行的宇宙超級無敵可愛寶貝唐。
江知行忍不住抿唇笑笑，嘴角挑的老高，在鍵盤上動了動手指，迴了句【少喝酒】。
唐瀾瀾緊接著迴過來，十分的流氓
【不行，少喝我怎麽對你酒後亂性？】
江知行【……】
鎖屏以後，他順手開了抽屜，從裏邊兒拿了個小盒子出來，放在手心攥了攥，然後揣到兜裏，起身走人。
—
今天是平安夜，又是周五，明天不用上班。
唐瀾瀾他們吃完飯以後，一行年輕人吵吵著要出去玩兒，找地方續上。
這地方離著江知音的酒吧不算遠，她就直接推薦了一下。
得到了全票通過。
到酒吧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鍾，平安夜是個大日子，門口排了老長的兩條隊伍，都快拱到後麵馬路上去了。
唐瀾瀾有點瑟縮，小心的提議了一下，“要不，咱迴吧？”
同事們：迴？迴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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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瀾瀾這種半年消費六七十的人，顯然不在此列。
剛猶豫著要麽還是走吧。
手機在兜裏嗡嗡作響，她拿出來一看，還愣了愣，滑動接聽，“喂，江小姐。”
江知音那頭兒也挺嘈雜，“你往前走，我在門口接你。”
“……”
唐瀾瀾下意識抬頭張望，在門口老那裏隱約就看到了打著手機燈在那裏晃的人，是江知音沒錯了。
帶著一幫同事，唿唿啦啦的奔著江知音過去。
江知音從旁邊兒拉過一個銷售來，“安排三個大卡座。”
唐瀾瀾又插隊又走後門的，有點不好意思，道了聲謝謝，“給你添麻煩了江小姐。”
江知音大手一揮，“誰讓你是我嫂子呢！”
唐瀾瀾聞言，臉都紅了，這……還不是呢。
招唿了兩句，江知音就去了別的地方，酒吧裏麵熱鬧非凡，唐瀾瀾來過的這幾迴，都沒有這次熱鬧。
看得出來也是下了本錢的，從dj到舞娘，就連她這種不混夜店的都能叫得出幾個名字。
一幫同事忙忙碌碌了那麽久，壓力也都大的夠嗆，借機好好放鬆一下，一個個都滑到了舞池裏麵，嗨的不行！
唐瀾瀾一個人坐在卡座裏，哦不對，倆人……旁邊還有個周承合。
她側了側身，開口音量有點高，：“周總，你不去玩嘛？”
周承合反應了片刻，才又用差不多的音量迴了一句，“年紀大了，蹦躂不動了！”
“……”唐瀾瀾無話可說。
她砸摸著手裏的果酒，酸酸甜甜，不上頭啊。
是不是得搞點烈酒才像話？
正琢磨著呢，旁邊有人踢了踢她的腳，她下意識抬頭，借著酒吧的炫彩燈們，看清了來人。
周少爺。
她往旁邊兒挪了挪，挪出了空隙，讓他過去。
她不言語，周耀又開了口，“是不是心想，怎麽哪兒tm都有我啊？”
唐瀾瀾白他一眼，你倒挺知道。
知道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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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合一巴掌拍他腦門子上，“滾！”
這一下力道不小，周耀腦袋一偏，正好就那麽蹭到了旁邊的人的後腦勺……
沒錯，小唐同學。
她沒防備，被周耀狗頭撞的有點懵，自己抬手捂著後腦勺撓了撓，迴頭瞪他一眼。
周耀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去給她揉揉，還沒碰到呢，就被一把拍開，唐瀾瀾倆眼睛瞪的要吃人一樣。
“別動我！”
周耀跟沒聽著似的，朝她近了一點，“我怕把你撞成傻子！”
舞池裏的音樂聲太大，所以倆人對話的音量也很高，跟吵架似的。
他這一靠近，跟唐瀾瀾都快貼到一起了，她趕忙撤身站了起來，臉有點紅，也不知道氣的還是啥。
她把手裏果酒放到桌上，跟周承合交代了一句，“周總，我出去透透氣呀。”
周承合點頭說好。
到底也沒再搭理周耀。
周耀的視線一路隨著她過去，片刻後便消失在了一片五顏六色的燈光下。
周承合往他這兒挪了一點，“我說了，你別白費心機吧。”
周耀嘁了一聲，放下酒瓶子就湧入了舞池，瞬間便沒入了燈紅酒綠中。
台上dj和音樂的聲音震耳欲聾，燈光閃爍的人迷離心醉，眾人身影似群魔亂舞隨著dj的調動，喊得跟發了瘋似的……
周耀卻在這樣熱鬧的場景中，頭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孤獨。
—
唐瀾瀾離開卡座，順著一條蜿蜒的小樓梯，就上了天台。
這地方江知音帶她上來過，清淨。
一道門，隔絕了兩個世界一樣，頓時覺得腦瓜子都不疼了。
她幾步走到了天台的扶欄邊上，深唿吸兩下，感覺有種從地獄重迴人世的錯覺。
剛呆了沒一會兒，身後有關門的響聲，她迴頭看了一眼，借著遠處路燈，就看清了來人。
江知音。
唐瀾瀾抬了抬手，打了個招唿。
江知音正歪頭點了根煙，見前麵是她，就踱步過來，“你怎麽躲這兒來了？”
唐瀾瀾比劃了兩下，“下麵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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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瀾瀾聞言笑笑，側身去看江知音，她今天是一身絲絨款的高領小禮服，酒紅色，很襯她，很顯白……
但就是太顯白了，顯得她的臉都有些虛弱。
此時又抽著煙，淺淺的煙霧繚繞在她麵前，莫名增加了一種神秘感。
唐瀾瀾看得愣了愣，“江小姐，你真好看……”
江知音抽煙的動作都頓了頓，被她逗笑，“小唐啊，你嘴巴真甜呀！”
她說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唐瀾瀾一臉認真，“我大實話的。”
江知音讓她說的，笑意更甚。
倆人正聊著，樓梯口的門又響了一下，倆人雙雙朝那邊看去，高挺的身姿從陰暗處大步走了出來，唐瀾瀾看清了他的臉。
“江知行？”
江知行聞聲還有點意外，知道她在這兒玩，沒想到也在天台？
他幾步走到了兩人跟前，唐瀾瀾笑嘻嘻的過去牽他手，“你怎麽也來了呀？”
“來看我妹妹呀。”江知行學她的語氣迴答，掃了江知音一眼。
“那一起看看我唄。”唐瀾瀾憨唿唿的。
江知行搖了搖頭，“不看，你是個小煩人精。”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注意旁邊還有個大活人在場。
江知音清了清嗓子，“二位慢慢浪，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等等。”江知行喊住她，伸手從口袋裏摸出絨盒來，往她麵前遞了遞，“merrychristmas。”
江知音遲疑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在，猶豫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唐瀾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江知音她似乎並不太想跟江知行麵對麵？
隨即搖了搖頭，瞎琢磨什麽呢。
江知音把禮物接過來，朝倆人笑笑，“merrychristmas。”
她說完，然後大步離去。
唐瀾瀾見人走遠，喜滋滋的朝江知行攤開小手，“我的呢？”
江知行假裝沒聽懂，“你的什麽？”
“禮物啊！”
“哦。”江知行狀似恍然，“沒有。”
為證實話，還特意拍了拍身上的兜，示意真是空的。
“……”唐瀾瀾火都熄了，鼓著個腮幫子，“怎麽這樣啊……”
一視同仁不嗎？
江知行見小姑娘一臉小委屈，伸手把她撈到懷裏，低頭小聲道，“你的在家。”
“我就知道江爸爸不會這麽對我！”唐瀾瀾瞬間滿血似複活似的，“可以先告訴我是什麽嗎？”
江知行一臉神秘，他開口聲低磁喑啞，帶著某種極致的吸引。
“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