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恢複的不錯,可以自己拄著拐杖自由地走。所以,在又一個周一的早上,程秋寒將我送到了畫廊,開始繼續上班。


    我們到的時候,畫廊的門還關著。


    程秋寒打了個電話給周成風,不一會兒,他就帶著倦容打開了門。


    “阿嚏!!”我們剛進門,周成風就打了個噴嚏。


    我有些皺眉,“感冒了?”


    他擺手,“沒有,就是突然有些冷。”


    程秋寒瞥了他一眼,“趕緊穿上衣服去,這裏不用你管。”


    周成風看了看我的腳,才發現我已經能自己走了。


    “這裏有我,你趕緊先去穿好衣服吧!”


    周成風點點頭上了樓。


    程秋寒幫著我換好衣服,掛好工作牌,再放好開水,“有事打電話給我,來不及就叫周成風,知道嗎?”


    我點頭,“放心吧!你先迴去吧,中午別來了,阿風會照顧我的。”


    程秋寒蹙眉,“不行,還是讓他少碰你為好。”


    我笑著在他臉上輕輕一吻,“好,都聽你的!”


    “咳咳~”一陣咳嗽聲打斷了我們。


    門口站著一臉姨母笑的小萱,“小青姐…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我搖頭,“沒有沒有,快進來吧!”


    程秋寒扶著我出了門,然後離開了。


    還有一周,楊成的畫展即將結束,周成霜開始忙別的工作去了。


    周成風也即將跟程秋寒一起迴到項目組。我看了看腳,得盡快好起來啊!


    想到這裏,我看著跟我坐在一起的小萱,“小萱,楊畫家來過畫廊嗎?”


    小萱搖頭,“來過一次,大前天。帶著他的父母,然後就沒有來過了。王先生倒是來過兩次,還問過你。”


    我點頭,“哦~王先生,問我幹嘛?”


    “我也不知道,他問的小周總。我在旁邊隻聽了幾句,不知道具體問了什麽,你可以問小周總。”小萱笑的很開心。


    我挑眉,“怎麽這麽開心?交男朋友了?”


    小萱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是…小青姐,你沒發現,我們畫廊少了人嗎?”


    我這才疑惑地轉頭看了看,除了我和小萱,沒有別人了,“啊!曾夢婷…她呢?”


    小萱笑的更開心了,“她啊~離職啦!嘿嘿嘿~”


    “什麽時候?”


    “你扭傷腳的那個周末。我周一來就沒見到她了。聽小鄧說,她離職了。”


    我思索著,看來應該是周成風出手了。走了也好,不能傷害周成風就行。


    “腳怎麽樣?”周成風走過來坐在我旁邊。


    小萱又是一臉姨母笑地走開了,這孩子,看不完的八卦!


    我搖頭,“能慢慢走了。醫生說走走鍛煉肌肉,也不用去醫院了。”


    他抬起我的腳,左右看了看,點點頭,“那就好!這半個月想死我了。”說完就低頭看著我,摸了摸我的臉。


    我趕緊躲開,“阿風~”


    “好好~不碰你!”笑的開心。


    “你~曾經見過楊成父母嗎?”周成風突然問。


    我疑惑地看著他,“沒有,我們算早戀,怎麽可能見父母!”


    周成風若有所思點點頭,“嗯,也對!”


    “怎麽了?”


    周成風抬眼看著我,“他父母…上次跟著他來,說了些話,不是很入耳。總的來說,是嫌棄我們這畫廊太小了,撐不起她兒子的畫吧~”


    我很驚訝,“真的嗎?他們真這麽說?”


    周成風點頭,眉頭微蹙,“嗯,沒有直接說明,但意思很明顯。而且,話裏話外都希望能快點撤展。並且讓王賢陽趕緊準備拍賣的事…他父母…很怪!似乎不太關心楊成的意見,全程都沒有問過楊成一句話...”


    我的心一沉,想起了楊成那天闖進我們房裏說的話!


    他的父母,會是怎樣的人呢?


    臨近年底,疫情越發嚴重,畫廊也不得不關閉了兩天。所以,很快,就到了撤展的日子。


    周六一大早,畫廊的人都聚集在了大門口,我和周成風坐在一邊。


    周成霜開始布置任務,“今天會比較辛苦,大家打起精神啊。一會兒先將賣出去的畫作包裝好,小風和小青先送出去。然後再打包拍賣行的。拍賣行大概下午三點左右過來取。大家不要著急,慢慢來,一定要注意安全,保護好畫作,明白嗎?”


    “明白!”


    “好了,開始工作吧!”


    由於我的腳,我什麽也做不了,隻好在下麵幫他們拿拿紙,遞遞剪刀...好在大家都是有經驗的人,很快,賣出去的畫,就包裝好了。


    周成風將我扶上車,我們按照由近及遠的方法開始將畫作和非遺工藝品送到了客戶手中。


    最後,我們將車停到了蔣時言的小洋樓門前,按響門鈴。周成風抱著畫作站在我身後,觀察著洋樓的花園。


    等了差不多五分鍾,蔣時言才將門打開。開門的一瞬間,我差點沒認出來眼前的人


    蔣時言頭發散亂,手裏端著一杯酒,穿著寬鬆的藏青色毛衣。裏麵的襯衫衣領混亂,黑色家居褲也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腳上還穿著涼拖鞋。


    我一時驚訝的有些失語,“時…時言哥,我們來…送畫…”


    蔣時言有些空洞的眼神慢慢看向我,“嗯,進來吧!”


    我剛準備換鞋,蔣時言開口,“不用了,進來吧!”


    我看到伊萬的藍色小棉拖,靜靜地躺在鞋櫃旁邊,伊萬不在家嗎?


    我看了看周成風,“時言哥,這是您在我們畫廊訂購的畫,您看看…”


    蔣時言擺擺手,走到廚房,“放那吧。你的腳,怎麽樣?”


    “已經快恢複了,謝謝時言哥記掛著。”


    周成風將畫放在一旁的桌邊,輕聲道:“您好,蔣先生,打擾了。我代表畫廊再次向您道歉,上次發生的不愉快,希望您別放在心上!”


    蔣時言放下酒杯,開始倒水,“周先生言重了,請坐吧!”


    我們坐下,我看了看屋裏,輕聲詢問,“時言哥,伊萬…不在家嗎?”


    蔣時言聽到我的話,停下了正在倒水的手,幽幽開口,“百川…迴家了!”


    我一怔,“他,迴家了?”


    蔣時言點點頭,端著兩杯水放在我們麵前,一臉冰冷,身影落寞。跟我之前見到的樣子千差萬別。


    我有些顫抖著問,“你們…怎麽了嗎?”


    本以為蔣時言會拒絕迴答,或者生氣我的唐突,但他卻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他媽媽感染了,讓他迴家…我已經快一周沒見到他了!”


    看著眼前人的樣子,我很懷疑周成風的話。


    這個人真的被叫“雙麵閻羅”嗎?他哪裏有一點“閻羅”的樣子,分明隻是個因為無法改變世界,而失去愛人的悲傷之人。


    “時言哥,伊萬家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聽到我的話,蔣時言才動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你想去看他?”


    他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深沉地看著我。


    我怯生生點頭,“可以嗎?”


    他喝掉手裏的酒,“伊萬應該是被他父母關在家裏了!他不忍讓他父母再承受那些流言蜚語,所以…可能,要選擇離開我,接受家裏的安排…”


    我皺眉,周成風在旁邊一臉疑問,我對他輕輕搖搖頭。


    然後看著蔣時言,“那他會跟…一個女孩結婚,是嗎?”


    蔣時言緊緊捏著杯子,沒有說話,眼神暴戾恣睢。


    周成風好像說的又沒錯,這個樣子的蔣時言,讓我感覺,空氣都在瑟瑟發抖。


    我就那樣看著蔣時言的變化,而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他緩緩放下杯子,轉向我,“我給你寫地址,你幫我帶句話。”


    我站起來點頭,“好的,時言哥。你說吧!”


    蔣時言將寫好的紙遞給我,眼神依舊冰冷,“告訴他,我永遠不會放棄他。”


    我重重地點頭,拿著紙條走出了蔣時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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