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朱翊鈞兩個人跪地大哭,而一直守在門外的黃錦,陳洪等人,也快步進入到了乾清宮中。


    黃錦在這一刻,一直強撐著挺直的腰板,彎了下來,他老眼渾濁,大哭出聲。


    “陛下駕崩了。”


    喊完之後,黃錦便跪下身去,伏地痛哭。


    或許,在嘉靖四十四年初的時候,他就在心裏麵做好了準備,迎接這一天的到來,可他準備了兩年,當朱厚熜真的駕崩,他還是悲痛不已,仿佛兩年的準備,都是在做無用之功。


    黃錦,陳洪,馮保等人跪在宮內,而宮外也是跪滿了內廷的宮女太監。


    百官們聽到了內宮之中的鍾聲後,便都將他們準備好的白色冠帽,喪服穿在身上,朝著宮中走去。


    錦衣衛,內廷護衛也都紛紛從袖口中掏出了白色的綢帶,係在自己的兵器上。


    凝重壓抑的皇宮之中,嘉靖皇帝朱厚熜駕崩的噩耗如驚雷般傳開。


    隻過了半個時辰,皇宮之中便是一片縞素。


    百官們身著白色的喪服,沉重的腳步匆匆忙忙,麵容悲戚,他們頭戴白色的冠帽,帽上的纓絡低垂,仿佛也在為皇帝的離去而哀傷,長袍寬袖在風中微微擺動,那潔白的顏色更顯肅穆。


    這些官員手捧著笏板,低頭不語,隻在趕路,眼中淚光閃爍,到了皇極殿外,文武百官整齊列隊,跪送陛下龍禦歸天,在跪著的時候,很多官員大哭流淚……


    宮廷的道路上,宮女和太監們神色匆匆,手中拿著各種喪葬所需的物品……


    而這些官員跪的不到半個時辰,朱載坖便牽著朱翊鈞,出現在了金門橋上。


    在他們身邊,站著一眾太監,為首的就是陳洪。


    陳洪上前一步,高聲道:“皇太子旨意,宣徐階,高拱,李春芳,張居正入殿。”


    聽到旨意之後,徐階,高拱等人紛紛起身,朝著皇極殿而去。


    而朱載坖帶著朱翊鈞也先一步進入到了皇極殿中。


    朱翊鈞的眼睛都哭紅了。


    因為朱載坖還未登基,所以不能坐在皇極殿的龍椅之上,而馮保便在龍椅的下方,搬來了兩張椅子。


    兩人剛剛坐下,徐階,高拱,張居正,李春芳四人便進入了皇極殿……


    他們朝著朱載坖,朱翊鈞跪拜行禮。


    等他們站起身後。


    朱載坖便開口說道:“父皇龍禦歸天,所有事情,都要拜托諸位了。”


    “太子殿下,在前些時日,先帝便已召我等,將遺詔之事,安排妥當,當時太孫殿下也在當場,太子殿下還是要保重龍體,莫要太過悲傷。”


    朱載坖點了點頭。


    在真正曆史上,擬遺詔的事情是張居正,跟徐階兩個人完成的,夾帶私貨很是嚴重,全盤都在否決朱厚熜。


    而朱翊鈞不願看到自己的皇爺爺駕崩之後,還要被徐階這個老家夥擺上一道,可以不歌功頌德,但也要實事求是,該有的帝王殯葬的待遇,一點也不能少。


    “徐閣老說的對,當時,我就在場,但我隻記得皇爺爺交代你們的是,要如何輔佐我的父王,說的也是具體的事情,但皇爺爺可沒有說布告天下的遺詔之事,皇爺爺沒有說清楚,我們父子兩人,不能馬虎,遺詔完成之後,必須讓我父親定奪,若不經我父王允許,不得布告天下。”朱翊鈞看著徐階冷聲道。


    殿內的眾人聽到之後,都很是驚訝,紛紛看向了朱翊鈞。


    這個不到四歲的太孫,怎會說出這番頗有些王霸之氣的話來。


    就連他的父親朱載坖也有些恍惚,還隻當是自己父皇臨終交代。


    “是,太孫殿下,老臣知道禮數。”


    朱翊鈞並沒有迴徐階的話,而是直接開口說道:“陳洪……”


    聽著此時太孫喊自己,陳洪稍稍一愣,不過片刻之後,還是立即反應過來,他快步走出:“奴婢在。”


    “皇爺爺駕崩,司禮監掌印太監黃錦悲傷過度,已經擔不起這份司禮監的職責了,奉皇爺爺遺旨,自他駕崩日起,你為司禮監掌印太監,提督東廠,錦衣衛,閣老們,擬用遺詔的時候,司禮監也要承擔起他的責任,擔子不能隻放在他們的身上。”


    陳洪聞言,看向了他身旁的朱載坖。


    而朱載坖可沒有時間去看他,朱翊鈞的這番話,讓他身旁坐著的朱載坖徹底蒙圈了。


    有這遺詔嗎?


    而朱翊鈞也轉過頭來,看向朱載坖:“父王,行不行?”


    朱載坖也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兒子,他的眼睛還腫著呢,先是心疼,這要是自己掛了,我的孩兒該難受成什麽樣子,看來,自己還要努力的活著,聽父親的話,多活幾年。


    而後朱載坖點了點頭:“既有遺詔,陳洪,你便遵旨吧。”


    得到太子的答複後,陳洪趕忙跪地:“是,奴婢叩謝陛下天恩,叩謝太子殿下,太孫殿下……”


    “陳洪,皇爺爺在時,經常在我麵前誇獎與你,說你不懂大禮,但知小節,此時,正是我跟父王需要你的時候,你務必做好差事,若是遺詔之中,有人別有用心,布告出去,先殺的就是你。”


    陳洪聽完朱翊鈞的話後,根本就不考慮為什麽一個四歲的小孩能威脅自己,當即就是一個頭磕在了地上:“是,太孫殿下。”


    而一直看著這一幕發生的張居正,高拱兩人,都有些驚訝,甚至是吃驚……


    為何,從太孫的身上看到了陛下的影子。


    而且按現在的情形來看,太孫殿下好像比太子更有主見一樣。


    讓陳洪此時接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務,還讓他行監督之權,讓內閣編寫遺詔,這配置好像跟陛下在時,沒有什麽變化……


    而朱翊鈞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怕別人看出什麽來,都能往皇爺爺身上推。


    陳洪當上司禮監掌印太監之後,便將徐階,高拱,張居正,李春芳四人關進了內閣之中,派錦衣衛看守,遺詔要先到他的手中,方能安全。


    而徐階等人,隻用了一上午便寫好了遺詔。


    在真正曆史中,徐階,張居正兩人所寫的遺詔,當然是以徐階為主,寫的就是一份檢討書,用自己的口吻否決了自己。


    朱翊鈞並不是為了在遺詔中,為朱厚熜歌功頌德,要的是一個公正。


    朱翊鈞所要的公正,在陳洪的監督下還是完成了…………


    ……………………


    正德十六年,武宗皇帝朱厚照駕崩,無子繼位。


    按照“兄終弟及”的祖訓,時年十五歲的興王世子朱厚熜承統,從湖北入京,繼承帝位。


    即位不久,朱厚熜圍繞其生父興獻王的尊稱和祀典問題,掀起了史稱“大禮議”的政治大風暴,獲得勝利,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了國家的最高權力。


    而後朱厚熜為了緩和社會矛盾,采取厘革宿弊、振興綱紀等改革措施,下令退還一些被侵占的民田,汰除軍校匠役二十萬餘人,得到朝野上下的擁護,史稱“嘉靖新政”。


    嘉靖二十一年,發生了“壬寅宮變”,朱厚熜幾乎死於宮女之手。


    此後的朱厚熜迷信道教,祈求長生不老,長期不視朝,由嚴嵩執掌大權。同時蒙古俺答汗長年寇邊,甚至於嘉靖二十九年兵臨北京城下,“庚戌之變”。


    倭寇也侵略東南沿海,亂東南江山。


    “南倭北虜”始終困擾著嘉靖一朝,國事越發艱難,朱厚熜卻越發重用嚴嵩,迷信方士,長生之術。


    禦極四十五年之久,成為大明曆史中在位時間最長的帝王。


    他曾經勤勉過,也曾經糊塗過,不過,這一切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他死了。


    就算他最在乎的名聲,後世對他的評價,在這一刻,也是無足輕重了。


    大明朝失去了他的萬壽帝君。


    而新一輪的太陽即將升起…………


    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十七日,帝崩殂於乾清宮,在位四十五年,享年六十歲。廟號“世宗”,諡號“欽天履道英毅神聖宣文廣武洪仁大孝肅皇帝”,葬於永陵………………


    世宗皇帝下葬之後,朱載坖在皇極殿登基,改元隆慶……


    新的篇章開始了,但舊人的故事也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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