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千千信步踏入竹樓中,四處掃視了一眼便覺得無趣得很,這竹樓的主人果然也不過是個庸俗之人而已,,房間裏不是放著兵器就是些庸俗之物,毫無氣度可言。不過這書桌,乃至於桌子上的筆墨紙硯可都是上等貨色,紀千千隻是拈起了一張宣紙感受了下手感,就知道這等紙張決不是一個山賊頭子可以用得起的東西,再著區區一介山寨頭子用這麽好的東西幹嘛?隻能是一些本來就是非富即貴的人隱於山寨中後,又舍不得神都的生活,這才將這些日用之物從家裏搬了來,所以才會出現這等和整個山寨格格不入的文房四寶,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可以靠打劫能打劫得到的,或者輕易可以買到的東西。作為半市的執掌者,紀千千非常清楚這種品質的文房四寶,在神都裏基本隻有半市裏才有貨,不過一個山寨頭子,看起來像是一個能出入半市一擲千金的人麽?這顯然沒可能的,

    如此看來此間主人的身份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再考慮到之前新軍攻山時發現的那些強攻弓勁弩,以及此時正在被布置在城樓上的床弩,這些都不是普通的角色可以搞到的貨色。這樣一來紀千千就對於此間的主人,頗為感到興趣濃厚了到底是怎麽樣的人才能能搞到這些武器裝備呢,如果能知曉此間主人的身份的話,獲或許棲鳳樓還能借此大賺一筆,既避免了把這些事情暴露出來以至於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還能乘機賺取一筆收益,完全是一舉兩得的事情,那紀千千又何樂而不為呢?

    正當紀千千準備仔細閱讀下這些書信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隨後消失無蹤。

    嗯?居然跑了麽?

    在讓那個把自己帶到地方後,紀千千並沒有對他下達什麽指示,本來以為他會乖乖的在樓下等著才對,要知道內衛的情報網要說別的人可能還不太清楚,但是那個隊率作為禁軍應該是很清楚內衛有多神通廣大的。對於自己而言要查出來他的身份並不是什麽難事,這種情況下他也敢逃跑,真不知道該說他是膽子太大還是膽子太小了。不過這對於紀千千而言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反正也不過就是一個禁軍隊率而已,無關大局的人物跑了也就跑了,事後無論是內衛還是棲鳳樓想要查出來他的身份都很容易,紀千千也懶得去追,相比這種事情還是快點查看下眼前的這些信件比較重要的。

    不再管屋外那跑遠了的禁軍隊率,紀千千坐到了椅子上開始一個個查閱起桌上的信件和資料起來,不過令她比較失望的是粗看之下並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情報。使用這些信件交流的雙方顯然都十分小心謹慎,信件上都沒有使用真名,也並沒有提到什麽能夠暴露他們身份的名詞或者地名,但是這些也都隻是表麵上看似如此而已。對於紀千千這般人物而言,哪怕隻是最微弱的聯係她也可以從中找出一絲蛛絲馬跡,例如在這信件中著名了這些武器裝備都是新造的,一造好便被運來了山寨中。

    這番表述雖然既沒有透露人名也沒有透露地名,可實際上已經足以紀千千推論出一些東西了,如果說弓弩這些東西一般的民間作坊還有能力製作得出來的話,盔甲而且還是鐵甲這種玩意對於一般民間的鐵匠來講就有些困難了。製作流程複雜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弓弩雖然是違禁品,但也還不至於是什麽絕對不能碰的東西,就算被查到了隻要有些手段也總還有些辦法應付的過去,可是衣甲這種東西可是真正的重罪,就算是手段通天也是很難免罪的,一旦被查了出來幾乎是必然要出大事,所以就算是有本事做的作坊一般也不願意攤上這種事情。

    至於最後才出現的床弩,那自不必說了,這根本不是一個鐵匠單獨的工坊可以完成得了的東西,沒有一定的資源,大量的人物配合根本不可能造的出一架床弩,換句話說在這神都的地界上,有能力製造床弩,有能力大規模製造床弩的紀千千隻能想得出一家,神都府下屬匠做司。隻有這群專門為駐神都部隊製作武器裝備的人,才有資格,也才有能力大規模的製造床弩這種武器,換成其他的作坊根本不可能有這種能力,假使他們真的有這種能力,那也會迅速的被匠做司吞並掉。匠做司名義上隸屬於神都府,可實際上基本由戶部掌控,而匠做司本身平日裏也會接一些民間的訂單,以戶部的那些南方世家的風格,怎麽會容忍神都有一家足以和匠做司競爭的作坊存在?所以匠做司在神都的武器市場上是處於壟斷地位的,而像床弩這般的國家重器,也隻有可能是出自於匠做司之手。

    匠做司、戶部、南方世家呀,這可真有意思。

    一連串的線索連接了起來在紀千千腦海中構建出了整個事件的全貌,看來這個山寨就是戶部或者應該說是那些南方世家販售武器中轉點,當然他們平日裏也有可能利用這裏的武器和人手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實際上這種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存在著的,並不怎麽新鮮,隻不過從來都是暗中進行並不曾被曝光過,真要是被曝光出來怕又是一個不亞於不久前五城兵備司被廢的足以震動朝野的大事件。楚星所擔心的就是會出這種事情,還好這些信件先被自己所看見了。

    紀千千微微一笑道:“這些事情我就幫你瞞下了,不過我從中收些好處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想到這裏紀千千準備先把這些信件藏密下來,等事了後或許以棲鳳樓的名義,或許以內衛的名義去問那些戶部官員那些南方世家在神都的代言人敲上一比錢財姑且算是充當軍費了,總不能自己棲鳳樓的人大舉出動幫秦尚正幹了活還一點好處都不收吧?這這不符合一個商人應有的做法,一直以來紀千千可都是以一個情報商人自居的。”

    然而正當紀千千準備整理好這些信件收集起來的時候,忽然間背後響起一整唿嘯的風聲,紀千千眼睛一瞪,直接向前翻去,同時順手帶倒了前方的書桌遮擋住自己背後。與此同時,一陣劇烈的響聲傳來,竟是一把大斧穿過了紀千千背後的書房牆壁直直朝著座位上劈了過來,要不是紀千千躲避及時,剛剛必然就是香消玉殞的下場。牆壁外那人通過斧子上的手感就知道剛剛那一下並沒有劈中任何人,於是便順勢向左右一拉,便直接拉扯開了這堵脆弱的牆壁,一腳將其踢開後走進了書房裏。

    紀千千見這大漢走了進來眉頭一挑,在這等狹隘的房間裏還敢揮舞板斧這等長兵器的人,要麽就是空有一身蠻力不知道任何技巧的莽夫,要麽就是對自己的斧法非常自信,覺得即便是在狹隘的環境下仍然能充分發揮自己實力的人,不過光看對方走進來時那虛浮的下盤紀千千就已經明白八成是前者。

    那大漢似乎非常輕鬆的提起了長斧扛在肩上道:“老子還以為是哪來的不長眼的小賊敢乘機偷偷跑到二當家的書房裏來,沒想到原來是個小婊子啊,是覺得大爺在山寨上日子太苦來安慰老子的麽?”

    聽到這大漢當麵就是一陣汙言穢語,紀千千雙眼一眯,笑著對著大漢說道:“就憑你這句話,我決定了,我不會用我的劍殺你。”

    那大漢狂笑道:“哈哈哈,小婊子還想殺老子,不如先讓老子讓你見識下老子的寶劍吧。”

    他直接一腳踢開了倒在地上的椅子,那竹椅直直的朝著紀千千飛去,正當紀千千低身避開時,大漢以出人預料的速度向著紀千千衝了過來雙手端著長斧向前一掃。他這一斧籠罩範圍極大,無論紀千千是選擇後退還是左右閃躲都絕無法避開,紀千千當機立斷劈腿坐在地上向前一俯,硬生生的躲開了這避無可避的一斧。這大漢對自己這一斧十分自信,本以為必然能將這女子斬於斧下,沒想到她身形如此靈活居然靠著這般降低高度的辦法躲開了自己這一斧,而他力量用老,一時間又收不迴來。紀千千拔劍出鞘向著斜上方一刺,這是直接向著這大漢的下三路刺了過去,紀千千並不打算讓自己的寶劍被這大漢的血汙了,但是她也很清楚沒有一個男人敢於放任別人攻擊自己的下三路不管的。

    果然這大漢見紀千千以靈巧的身形躲開自己的攻擊之後立刻反手一擊就朝自己下三路過去簡直被嚇得渾身冷汗,隻好雙手一沉,斧柄杵在了地上擋住了紀千千這對任何男人來講都無法無視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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