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那天見了一次,看著是個穩重老實之人,一副書生的樣子,甜姨娘說對進府後家裏就是表哥照應的,今年科考落榜,便想著繼承家業去邊關做些生意,那天來向甜姨娘辭行。”


    江攸寧邊說邊看向那盆花,想著會是誰給她下毒。


    穆君行不知她看花盆的原因,以為是那盆花死了,她想換盆新的,便把這事放在了心上:“你先休息,我去去就來。”


    她的事,他都會放在心上,正好借這個空檔去找一下甜兒。


    江攸寧並未多想,他不在,她反而輕鬆些。


    甜兒正在屋裏做衣裳,想著表哥對她的好對家裏的照顧,如今要去邊關,離得這麽遠,心裏一陣難過。


    “世子爺!”正做著,穆君行進了門,嚇了甜兒一跳。


    穆君行看著她手裏的衣裳,想著怎麽和甜兒說要說的事。


    甜兒見他盯著衣裳,以為是生氣,心裏一怕不自覺地手抖:“世子爺,這是給……我表哥做的衣裳,若是世子爺不高興,甜兒……不做了。”


    “怎麽能不做,你做,你的表哥,我想起來,你進府時和你家人來找過你。”


    穆君行就著邊上坐下來,一副想坐下說說話的樣子。


    這動作比剛才看衣裳還讓甜兒吃驚,趕忙往旁邊挪了挪,說話有點不自在:“世子爺,有……有什麽吩咐嗎?”


    雖然被抬為妾室,可甜兒對穆君行還是尊重大於男女之情。


    穆君行看著甜兒又看看衣裳,認真了神色開口:“甜兒,你進府快十年,是老夫人把你抬成了妾,成為妾室之後,我也沒有碰過你,這些年委屈你了。”


    這倒是心裏話,甜兒這些年的委屈他都知道,也覺得對不起她。


    聽到這話,甜兒更是被嚇住,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世子爺,甜兒不委屈,世子爺對甜兒很好,甜兒不委屈。”


    甜兒雖是妾室,但穆君行對她挺好,除了不碰她。


    “委不委屈我知道。”穆君行笑了笑,拿過那件衣裳:“你表哥對你怎麽樣?聽夫人說她見過你表哥了,是個老實穩重的人。”


    甜兒還有點放不開,小心著迴話:“表哥對我很好,我父母過世時也都是他忙前忙後的照應。”


    想起表哥這些年對她的照顧,甜兒心裏一陣滿足,窮苦人家被賣做丫鬟,郡王府待她不錯,表哥也對她好,人生過成這樣她也沒什麽不滿的了。


    穆君行聽著她說這話,觀察著她的表情:“甜兒,你表哥對你是否有意?你對你表哥是否有心?”


    這麽一問可不得了,甜兒當即撲通一跪:“世子爺,甜兒和表哥可是清清白白的啊!”


    “你別急,我是和你說認真的,你先起來。”穆君行把人扶起來,才道:“甜兒,我是認真地問你,你這樣在府裏為妾,我也不會碰你,這樣對你不公平,難道你這一生就這樣呆在府裏嗎?”


    不聽完穆君行的話,甜兒急得搖頭:“世子爺,你要趕甜兒走?”


    妾室有賣身契在,是賣了身的人,被趕走就意味著被發賣或者無家可歸。


    穆君行按住甜兒的肩膀,提高聲音:“我不是趕你走,我是想讓你過你自己的幸福生活。”


    “我自己的幸福生活?”甜兒慢慢冷靜了下來。


    “對,你自己的生活,如果你願意,或者你表哥對你有意,你也有心的話,我可以成全你們,我把你風風光光嫁給他,讓你能有自己的幸福生活,不必委屈做個妾室呆在這郡王府裏,女人,難道你不想有個男人疼你?”


    這樣的話穆君行第一次說,也是第一次和甜兒說這麽多的話。


    甜兒驚住,半天緩不過來。


    世子爺竟然和她說了這些,世子爺是真的為她著想!


    甜兒伺候穆君行這麽多年,知道這會兒他說的是實話,真心實意的話。


    跟著表哥?


    說實話,甜兒想有人男人疼,以前無時無刻不在想,自從夫人來了後,這種念頭有些淡了,一心跟著夫人,甚至想過,這輩子就跟著夫人,隻要夫人不趕她走,她就一輩子在這郡王府了。


    那天表哥來說要去遠去邊關,她心裏不舍,看到表哥,她又想起了以前。


    其實,表哥對她是有心的,曾想著攢錢把她贖迴去,哪知,她被抬成了妾,表哥一度難過,對她仍是一如既往的好,


    表哥對她有心,她對表哥也不是全然無意。


    “世子爺,你當真……”甜兒看著穆君行,不敢繼續問。


    “隻要你願意,我會找夫人拿你的賣身契,還你真正的自由,我沒碰過你,相信你的表哥也會相信你。”


    他點頭,不再說其他。


    半晌,甜兒坐著沒動。


    慢慢地,她起身在穆君行跟前跪下:“多謝世子爺憐憫,甜兒這輩子永遠記得世子爺和夫人的恩情,今生報不了,來世再報。”


    事情解決,穆君行一陣心情大好:“好了,你和你表哥商量一下,你們商量好,這件事我來操辦。”


    去掉妾室的名份簡單,風風光光出門需要一番運作。


    從甜兒那邊出來,穆君行好心情的一路直迴暢新院。


    甜兒抱著衣裳激動的哭了一場,哭過後又笑了一場,當即讓丫環帶信出去,讓表哥明日來一趟。


    傍晚,春梅把包好的花根拿到江攸寧麵前:“夫人,奴婢找大夫驗過了,這花根裏麵的不是毒,而是藥,一種讓女人永遠不能懷孩子的藥,這種藥青樓的女子常用。”


    “避子藥!”江攸寧說出三個字。


    竟然給她下避子藥,這個藥,就知道是下藥的人是誰了。


    “夫人,下藥的人想讓您一輩子都不能懷孩子,還是想讓世子爺這一輩子都沒有孩子?在這郡王府裏,誰想讓夫人沒有孩子?莫不是那周玉瑤?”春梅憤恨至極猜測著。


    “不是周玉瑤。”江攸寧搖頭:“周玉瑤現在有身孕,還想不到這個點上,在這府裏,不想讓我有孩子的人不止周玉瑤一個,還有梅園的那幾位。”


    春梅這才反應過來,梅園那幾位可不就是不想讓世子爺有孩子。


    “夫人,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他們給夫人下藥,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你說得對,他們給我送了東西,我怎麽著也得給他們送點東西,總要禮尚往來嘛!”江攸寧示意春梅,低語一句。


    春梅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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