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正是混蛋出沒時。

    眼瞅著等天一亮,王宇那澡堂子就要開張,高明亮這孫子又打起了壞主意。

    要麽老話兒說,狗改不了吃屎呢。

    王支書在院子中間擺了張桌子,桌子上麵放了盤花生米,還有高明亮從鄰村買來的一隻燒雞。

    再加上兩瓶牛欄上,這在村裏就是一桌子酒菜。

    王支書跟高明亮倆人,一人端著個酒盅,朝正中間小板凳上的楊三敬酒。

    “哎呦王支書,表哥這可使不得,俺一個晚輩……那就不客氣了!”

    “這臭小子,咋跟說相聲似的,明亮啊你這表弟是真不錯,俺迴頭就給他說個媳婦。”

    “那敢情好,爹這事可就拜托給你了,楊三還不快給俺爹敬酒。”

    王支書跟高明亮倆人,一唱一和的,就差三炷香都能把他供上了。

    關鍵是楊三這小子,也他娘的不把自個當外人。

    “表大爺,那咱就說定了,迴頭給俺找的媳婦, 說啥也得跟俺表嫂一樣漂亮。”

    “漂亮你大爺,俺讓你過來喝酒,還惦記上俺媳婦了是吧。”

    高明亮一個巴掌,就扇在了他腦門上。

    “成了別他娘喝起來沒完,俺讓你辦的事兒咋樣了?”高明亮接著問他。

    “表哥你看你,咋說打還打上了,俺保安這活都是你給弄的,你在俺這說話能不好使嘛,那個……嘿嘿俺先吃口菜。”

    楊三嬉皮笑臉沒正行這勁頭兒,還真跟王宇有一拚。

    就是這孫子,沒有王宇的命。

    他左手蹲著酒盅,右手連夾了好幾筷子,把嘴給塞的跟那啥似的。

    楊三咯噔打了個飽咯,那連酒帶肉的,可把高明亮給味兒的啊。

    “表哥,那個還有表大爺,俺都已經打聽好了,他王宇的工人都想漲工資,就是沒人敢起這個頭兒!”

    “那是,都覺著這是個鐵飯碗,不用扛鋤頭就能跟城裏人一樣掙錢,要麽說村裏人都傻就表弟你精呢,王宇這工廠裏邊的錢,可都是你們給他掙的,他憑啥不給你們漲工資。”

    高明亮說完這話,就給王支書遞了個眼色。

    王支書這心裏頭跟明鏡似的,倆人今天之所以請楊三吃飯,就是為了讓他當這個冤大頭。

    上迴想用蓋澡堂子的事,把王宇給惹毛嘍,然後好送他進局子的事沒弄成不說,事後還讓王海花跟倆人鬧了一架。

    王海花說他跟他男人,倆人歲數加一塊都過百了,可還跟春生家孩子似的。

    她這話本來也沒啥,可王支書迴頭一想,春生家兒子喊他爺,閨女這不是變著法罵自己跟高明亮是孫子嗎。

    倆人那能咽得下這口氣啊,所以王宇在蓋澡堂子這段時間,王支書跟高明亮倆人就想著弄不了王宇,那就弄他的工人。

    攛掇他的工人罷工漲工資,先把他工廠弄黃嘍再說。

    於是高明亮的表弟,在工廠做保安的楊三,就成了冤大頭的最佳人選。

    “楊三大爺跟你說哈,這別人不敢帶頭罷工漲工資,你這麽精的人可別犯糊塗,他王宇明天的澡堂子不是開業嗎,那到時候人肯定不能少嘍。”

    “俺跟你表哥吧,想讓你明天就帶這個頭,隻要你在澡堂子裏邊一起哄,俺跟你表哥再在旁邊澆著油,王宇他不想漲工資也不行。”

    王支書連說帶比劃的,見楊三連著點頭, 就覺著他是同意了。

    仨人喝完兩瓶貓尿,這天兒也不早了。

    轉眼到了第二天晚上,工廠外邊這個熱鬧啊,都他娘跟免費領媳婦似的。

    工人一下班,除了個別剛結婚的小媳婦,全都跑出工廠大門在澡堂子門口排隊。

    不光因為澡堂子門口,一邊有四個穿旗袍的小姐,主要是王宇讓春生在澡堂子門口貼了個通知。

    這紅紙上邊的大概意思,就是大塘子洗澡20塊,單間洗一迴是50,超級vip洗一迴是100塊錢。

    王宇定的這價是夠黑的,鄉裏邊最便宜的才5塊錢,在他這洗一迴都夠在鄉裏邊洗好幾迴了。

    關鍵是這大紅紙上邊還寫著,隻要在工廠裏邊上班就免費洗澡,要是工人家屬還能享受一折優惠。

    一折優惠意味著啥?

    也就是說,在鄉裏邊洗迴大塘子得5塊錢,隻要在他工廠裏邊上班,小兩口就算洗個單間優惠後也才5塊錢。

    村裏邊就算再窮,這5塊錢還是能拿出來的。

    關鍵是5塊錢就能跟媳婦洗個單間,順便還有機會聽聽別人兩口子弄事,這好事上那找第二個去。

    這占便宜的,從來都不嫌便宜多。

    但被占便宜的王宇,春生站在澡堂子門口一邊,瞅瞅禮儀小姐都快岔到咯吱窩的旗袍,轉眼看見王宇跟李佳走了過去……

    “哎王宇哥,李佳嫂子你倆總算過來了,這事……俺有點想不通!”

    “想不通啥。”王宇跟李佳停下來,笑著看春生。

    春生迴頭朝門口瞅一眼,就把王宇拉到了一邊。

    “王宇哥,咱這澡堂子價錢是行,在咱工廠上班免費洗澡也行,就當給工人的福利了對吧,可家屬也給一折優惠,這跟免費請全村人洗澡有啥區別。”

    “李佳嫂子你說說,咱村總共才多少人,光在咱工廠上班的就有100多人,差不多挨門都有咱的工人,一折優惠後洗個單間才5塊錢,這樣下去還不給賠死啊。”

    春生是說的挺激動,他也是為王宇著想,光這澡堂子蓋下來都快20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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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能眼瞅著,讓王宇花了錢再賠錢呀。

    其實李佳也有點想不通,就剛才來的路上,她還在問王宇這事來著,就是王宇隻是笑啥也不說。

    王宇看出了倆人的小心,噗嗤就樂了。

    “嗯春生你別著急哈,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好,剛才你不也說了嗎,蓋澡堂子就是為了給咱工人謀福利,但具體為什麽要這樣做,等會兒你倆就明白了。”

    “春生行了,他的臭脾氣你還不了解?那咱就等著唄,他啥時候失算過呀。”

    李佳笑著往耳朵上捋頭發,春生雖然也王宇從來沒失算過。

    可這澡堂子吧,他心裏頭始終沒個底。

    但春生卻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蓋澡堂子之前,王宇讓他把高明亮的表弟,也就是看門的那個保安楊三給喊到辦公室,王宇跟他聊了一個多小時。

    打從王宇跟楊三聊過後,這熊孩子整天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平時腰不酸腿也不疼了,連上班都不遲到早退了。

    用他跟別人吹牛的話說,那就是王宇現在讓他去死,他都不帶跟閻王爺打招唿的。

    王宇到底怎麽想的,隻有他自個知道。

    不過等王支書跟高明亮倆人,鼠頭鼠腦的來到澡堂子門口,看見大紅紙上通知倆人一嘀咕,王支書就扯直嗓子,在澡堂子門口尥起了蹶子。

    “王宇,王宇你給俺出來!”

    “誰家的狗沒拴好,跑到俺這裏瞎叫喚,哎呦王支書是你啊。”

    春生從澡堂子裏走出來,裝傻充楞的時候,王宇就跟了出來。

    他跟春生還有李佳,早就在裏邊仇家倆人了。

    王宇妝模作樣的,瞪春生一眼珠子,“春生你啥耳朵,咋能把咱支書 聽成狗嘍?”

    “咱王支書就那麽像狗嗎,嘿嘿王支書你別生氣哈,春生他也就是跟你開玩笑。”

    “開玩笑?俺可沒跟你開玩笑,王宇俺之前是咋說的,俺讓你在村裏蓋澡堂子給全村人洗澡,誰讓你收費了。”

    王宇見他跟秦始皇似的,牛逼哄哄的不行,他也不生氣。

    因為王宇今天過來,為的就是等他過來。

    王宇瞅眼他手裏頭拎的毛巾,還有肥皂啥的,伸手搶過來就舉在了頭頂。

    “王支書,你讓大家夥瞅瞅,你自個手裏頭拿的這是啥,剛才跟你好好說話,那是看在你家閨女在工廠上班的麵子。”

    “你要跟我踹二五八萬,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你,你他娘的這手裏頭拿的是啥東西,你那隻眼睛看見我的澡堂子,蓋在村子外邊了。”

    “你……,那你為啥要收錢!”

    王支書剛把手指頭伸出來,還沒把手指頭瞄準王宇鼻子,就給春生一巴掌拍了下去。

    弄的他老臉一紅,捂著手指頭就他娘的喊疼。

    排隊洗澡的人本來就挺多,現在見王宇跟王支書倆人吵吵了起來,那圍上來的人就更多了。

    這沒多大會兒,就傳到了王海花耳朵裏頭。

    打從知道王宇迴來了,王海花就一直找機會,想跟王宇見一麵。

    可這都好機會了,每次她想找王宇的時候,王宇身邊不是李佳就是秋香他們,王海花心裏頭著急就掏出手機給王宇發了個短信。

    但王宇正跟他老爹聊人生呢,那有心思看手機啊。

    “王支書,我喊你一聲王支書,那是因為隔著海花喊你王八蛋不合適,我王宇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我讓工廠員工免費洗澡咋了,你就說咋了吧。”

    “咱當初咋跟村長說的,這澡堂子是我花錢蓋,怎麽個洗法就該我說了算,工人給我幹活,我讓他們免費洗澡怎麽了,咱凡事都得有個度吧。”

    “要按你的說法,你這支書還是村裏人選出來的,村幹部本來就應該為村裏人服務,那以後村裏人拉屎都別擦屁股,等著你過去挨個給人嘬幹淨算了。”

    王宇一說一大串,話裏話外都是為工人著想。

    村裏邊好多人家裏邊,差不多都有一個或倆人在工廠上班,他這幾句話說出來,王支書一下就成了眾矢之的。

    高明亮多精啊,他吃了王宇那麽多虧,就算是條狗也該長記性了。

    他高明亮精,可王宇也他娘的不傻。

    王宇見他躲在王支書身後頭憋氣不吭,就故意重複提王海花,可是把高明亮給氣的啊,畢竟王海花是他媳婦,現在給王宇一口一個海花喊著。

    這沒多大會兒,高明亮在人群裏邊瞅到楊三,朝楊三比劃了個手勢,示意他開始煽動工人罷工漲工資。

    但高明亮那會想到,他給王宇下套的時候,就已經先鑽到王宇套裏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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