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往袁月亮身旁湊了湊,溫柔地說:月亮姐,你講得真好。


    袁月亮笑了,說:我這裏還有一個有意思的呢,袁野的樂子事兒,講一天一夜都計不完的。


    “那就快講吧。”孟靜有些迫不及待了。


    “還是我們袁野袁大人小時候的英雄事跡……”袁月亮又講了起來:


    有一次,媽媽其其格生病了,重感冒,“渾身上下腦袋疼”,便讓袁月亮和袁野做飯。那時候家裏境況不好,雖然穿得不怎麽漂亮、吃的不怎麽好,可兩人平時基本上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根本不怎麽會做飯啊,得處處問媽媽。袁月亮學著媽媽的樣子打完土豆皮,卻找不到菜刀了,便支使袁野進屋問。


    “媽,菜刀呢?”袁野扯著大嗓門兒喊。


    其其格隨口說道:在我被窩兒裏呢。


    袁野信以為真,直接要掀媽媽的被子去找,結果被其其格狠狠地在後背上打了一巴掌。把袁野打得愣眉愣眼的,感覺特別委屈,眼淚圍著眼圈兒。


    其其格有病難受,心情煩躁,讓袁野“媽、媽、媽、媽”叫得,心裏跟貓爪撓的似的,能不生氣嗎?


    “鈴鈴,你說,袁野這小子是不是特別單純?”袁月亮笑著問。


    孟靜微微一笑,說:實在人。


    “哎呀——”袁月亮一陣驚奇。


    孟靜:怎麽啦?我說錯了嗎?


    袁月亮: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大概是去年的時候吧,我們和袁野提起過這個事兒,他就給自己辯解說,“我是實在人。是聽媽媽話的人,我媽說啥就是啥,不進行任何反駁。”然後我說“你那就是傻”,袁野為此好幾天沒跟我說話。


    孟靜便“鈴鈴、鈴鈴”地笑了起來。


    …………


    第二天,袁月亮偷偷拉住袁野質問,他卻死不承認。


    “反正,你要扯沒用的,有一丁點兒對不住鈴鈴的地方,不但我饒不了你,爸媽肯定會扒了你的皮!你老大不小了,自己掂量掂量吧。”


    袁月亮又嚴重警告了袁野幾句,他就是嘻嘻地笑,不反駁、不辯解,還不保證、不承諾……


    …………


    開學時,阿木古郎與夏佳怡在火車上的“偶遇”,其中有很多“必然”的因素,和什麽緣分、心靈感應啊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阿木古郎卻“炒作”得神乎其神,把夏佳怡忽悠得暈頭轉向的。


    然而,好景不長,夏佳怡可能是聽到了什麽傳言,這段時間在學校裏竟然對阿木古郎不冷不熱的。難道,小小的、可愛又可憐的少年阿木古郎的“早戀”還沒等“戀”上就要“失戀”嗎?


    阿木古郎陷入極度的痛苦之中。


    關於水稻種植技術的問題,袁野和阿木古郎視了頻,希望他能找找學校的導師、教授幫助諮詢一下。他卻發現阿木古郎提不起精神,不像以前每一次聯係都高興得要跳起來一樣。


    “怎麽了,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考試沒考好還是……”


    阿木古郎咧嘴苦笑了一下,說:沒有。


    “你別和我裝啦,有什麽就直說。如果——哎,你是不是缺錢了不好意思跟家裏要啊?和小哥說,我幫你。”


    “小哥,不是錢——”


    “我明白了,你小子是不是整那些黑網貸還不上啦?阿木古郎,我可告訴你啊,那東西你要是碰了,那就把你廢啦!趕緊說,差多少?我幫你張羅,咱們一次性都還上……”


    阿木古郎有些哭笑不得,說:小哥,不是那樣的,我根本沒有什麽網貸。


    袁野:沒有就好,我就放心了。我知道的就有好些人因為陷入網貸的漩渦……他麽麽的,這幫家夥,良心黑得狗都不吃!我恨不得立馬掐死他們,騙大學生的錢,天打五雷轟頂滅了他家滿……


    “小哥,你怎麽學得婆婆媽媽的了呢?”


    “主要是一提這些黑網袋,我就義憤填膺,恨得牙根癢癢,都監管他奶奶個孫子啦——不提這些,你就實話告訴我吧,到底遇到什麽難處了?”


    袁野一再追問,阿木古郎不得不說出與夏佳怡感情“破裂”的事兒。因為他知道,自己要不說實話或者找個合情的理由,袁野會一直猜測下去。他就是這麽執著的人,尤其對好奇的、感興趣的問題,必須刨根問底。


    “那你分析分析,是什麽原因呢?你哪兒做得不好,得罪人家了?”袁野問。


    阿木古郎:我反思又反思,應該沒有。


    “應該不行啊,不確定啊。你再想想,細節,要揪細節。女孩子都注重細節的,有時候細微到屁大個事兒,會讓她們無限放大,成了投放原子彈了。”


    “肯定沒有,我是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的。”阿木古郎很自信地迴答。


    “這個——就不好辦了。”袁野想了想又說,“其實啊,我是不讚同你現在搞對象的,早戀不早戀放一邊兒,關鍵是你家裏不同意,弄不好又得起戰火啊。”


    阿木古郎:小哥,我們現在還算不上是處朋友,隻是很談得來。


    “別拿這個唬弄人,我上過大學。大學裏的異性同學,對心情了,必須好好處,否則後悔就晚了……”


    “小哥,你這話是——是什麽意思啊?”


    “啊?沒意思——阿木古郎,我這兒來電話了,先不和你聊了。再見!”袁野說完便匆匆掛斷了視頻,然後自言自語:言多必失,此話有理啊。


    …………


    袁野很有做哥哥的擔當,心裏始終琢磨著阿木古郎的“無理由失戀”,卻百思不得其解。


    這天,路上偶遇——這次是真的偶遇——肥胖的蘇合,立即被他攔住。


    “袁野,這迴,你得再請我一次飯店啊。”


    “你是餓死鬼托生的啊?見麵就讓我請客,前前後後得有‘恩’次了吧?不像啊,看你胖得一塌糊塗的樣子,上輩子肯定是撐死的啊。”


    蘇合氣得小胡子一撅一撅的,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了。


    “一看你就是個吃貨。但是,不能就吃定我了吧?咱們能不能換個人禍禍?比如韓黑虎,他家開飯店的,別說天天請你,就是頓頓請都有條件。”


    蘇合指著袁野,終於能開口了,說:我——我是幫了你大忙的!忘恩負義的東西!


    “你幫我忙?忙著幫我吃還差不多!”


    袁野說完轉身要走,蘇合上前拉住他,便把自己辦的好事從頭到尾學說了一遍,期待他的讚許和宴請。


    原來,蘇合通過七拐八拐的關係,和夏佳怡的三舅認識了,而且是一起吃了飯,酒桌上嘴沒把門兒的,把安家長輩不同意阿木古郎搞對象的事全都說了出去,還添油加醋、添枝加葉地說了安家好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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