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侍衛們聽這裏頭的聲音,以為出了什麽事情,一下子都拔出刀劍衝了進來。


    不想他們一進來便見著地上董嬤嬤一邊抱著臉慘叫,一邊翻滾,不禁都是一愣。


    秋葉白擺了擺手:“出去罷,不曾有什麽大事。”


    “是!”侍衛們皆齊齊都退了出去,竟也不看太後一眼,氣得太後手上都微微發顫。


    秋葉白看著寧春,忍不住搖搖頭:“太狠了。”


    她原本以為寧春不過是上去狠狠抽那董嬤嬤兩個嘴巴子,卻不想她一出手就這麽幹脆、果決、狠辣。


    比寧冬還狠。


    寧春看都沒看那倒在地上打滾的董嬤嬤,隻看著秋葉白,麵無表情地道:“四少,您如今是首輔大人,豈能容得什麽人都在頭上拉屎,還有,北方沒有梅雨天,隻長江以南才有,這天氣要是死了,爛得不會太快,還能撿些爛肉碎骨頭堆攏了埋一埋。”


    說完之後,她又退迴了自己的位置上。


    秋葉白差點笑出聲來,這春丫頭比她這首輔還囂張,老年人最是忌諱這些死活之事,春兒一個丫頭,般明目張膽地咒太後去死,不得把太後氣暈了。


    果然,她瞥見太後老佛爺的臉一陣白、一陣紅,仿佛一口氣上不來,身邊的人趕緊伸手幫著太後老佛爺順氣。


    “來人、來人哪……把這個賤婢拖下去……”太後尖利地大聲叫了起來。


    但亭子外卻沒有一個人應和她的,亭子裏隻有她蒼老喑啞的聲音與董嬤嬤的慘叫聲。


    就算是太後身邊帶著的人,也大氣不敢出,隻默默地跪著,畢竟誰也不想做第二個董嬤嬤。


    秋葉白似笑非笑地一邊品茶,一邊看著她的臉色愈發的難看,窘迫,直到她無比怨恨地瞪著自己,喃喃自語:“反了……反了……全部都反了。”


    “反了誰,反了你杜家的挾天子以令諸侯麽,還是反了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什麽都往自己娘家的口袋劃拉,還是反了你娘家讓這天下千瘡百孔?”秋葉白看著她,微微一笑。


    太後聞言,睜開自己發顫的眼睛盯著秋葉白,好一會,才勉力地指著她,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片銳光,冷笑道:“你……你又是什麽好東西,幫著那不孝的東西為虎作倀,哀家是瞎了眼才提拔了你,但哀家是名正言順的太後,你又是什麽東西,天下誰人會幫著忤逆犯上的不孝子孫?”


    當初她能力挽狂瀾,今兒她就能再挽頹勢!


    如今她雖然年事已高,但百裏初那魔頭也是個命不長的,否則就不會丟下這大好河山去治病,她偏要與百裏初熬著,當年她熬過了先帝、熬過了自己的兒子,如今眼看著就要熬過百裏初那魔頭,她卻偏不信熬不過這個入朝幾年的黃毛小兒。


    “那您且慢慢地熬著,您可是老佛爺、是老壽星,千萬要挺住了。”秋葉白莫測地一笑,隨後抬起手來。


    雙白立刻奉上一份帖子,她將那帖子丟在太後麵前:“且好好地看看罷。”


    太後一愣,隨後將帖子撿了起來,打開來看,因為她眼睛已經是半瞎了,隻能湊近而來自己眼前看。


    卻不想在看清楚那上麵的字後,她一把顫抖地將那折子摔在桌麵上:“這是誣陷,是汙蔑,秋葉白……你怎麽敢……怎麽敢如此汙蔑當今皇後……”


    秋葉白捧著手裏的茶杯輕品了一口裏麵清淡的花茶:“汙蔑什麽,汙蔑皇後娘娘不過是個水性楊花,借著修佛之名,行裏通外男之實的女人麽?”


    梅蘇自以為逃了出去,平安脫身,大概也不會想到,給了她機會發現這密道的奧妙。


    堂堂的皇後娘娘,竟然借著這密道,和外頭的男人歡好,****在佛塔裏甜蜜親熱。


    秋葉白一言既出,亭子裏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住口!”太後臉色蒼白地厲聲嗬止道,她趕緊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的人都是自己人,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她氣得渾身發顫,恨恨地瞪著秋葉白:“這是汙蔑,都是你的栽贓嫁禍!”


    秋葉白看著她,淡淡地道:“是麽,既然是汙蔑,那麽就直接交給司禮監和大理寺的人嚴查好了,大理寺的人也算是你們杜家的人,也算公平罷?”


    太後一驚,隨後看著她的臉,神色之中陰晴不定,好一會,她‘砰’地一聲拍了下桌子,恨恨地瞪著秋葉白:“你……你到底要怎麽樣?”


    秋葉白看著她,微微一笑:“看來您還是很了解您這位侄女的,本座不想怎麽樣,隻是想向您要一個人。”


    “什麽人?”太後心中陡然升起不太好的預感……


    秋葉白看了下雙白:“雙白,把東西拿給太後罷。”


    雙白點點頭,將手裏一直捧著的一個東西打開,擱在了桌麵上。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東西上麵——那是一方白玉印章,雕龍繪鳳,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大家手筆。


    但是不光是太後,就連捂住臉被人扶起來的董嬤嬤都呆住了,她們怎麽可能不認識那東西。


    “這是大公子的手筆……”董嬤嬤忍不住道。


    梅蘇色藝雙絕,琴詩書畫皆不在話下,更雕得一手好石刻。


    秋葉白看了她一眼:“嬤嬤這張嘴雖然不討喜,但是眼睛還是很利的。”


    那董嬤嬤見她眼風一掃過來,立刻縮迴了頭,不敢多,隻覺得臉上的痛楚仿佛又加劇了。


    “你休想動他一根寒毛!”太後看著那東西,立刻一點都沒有猶豫地狠狠瞪著秋葉白。


    她指尖輕撫過那印章上精致的雕刻,慢條斯理地道:“我非常能理解您的心情,梅蘇是您唯一的外孫,是您一手養大的,但是您既然能為杜家犧牲了那麽多,不過是一個不姓杜的外孫而已,孰輕孰重,您心中自有一杆秤。”


    太後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耷拉下來的眼角微微抽搐,冷笑了起來:“哀家說首輔大人怎麽這般好心邀請哀家到院子裏賞花,原來是想要逼迫哀家送出自己的親人,隻是,你既然知道梅蘇是青鸞的孩子,想必也知道了他和雲上君的關係罷,你要對你哥哥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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