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小蝶的願望】
薑河瞬間猜出了對方的意圖：“你是不是想讓我救劉世元啊？”
“可以嗎？”小蝶怯生生地問道。
艸，當然不可以！
薑河差點脫口而出，但想起蟲姨被捕前的囑托，最終還是把話憋了迴去。
因為妖怪與人類的思考方式大相徑庭，像龜爺、虎姐那種一肚子壞水的老油條隻是極少數，大部分都是像小蝶、狐妹這種直來直去的二傻子。
如果不把話講明白，那麽它們到死也不會理解“人情世故”這四個字。
於是乎，薑河盡量心平氣和地問道：“你為什麽要救他？”
小蝶吞吞吐吐道：“我……我也不清楚，隻是一想到他會死，我就很難過。”
薑河歎了口氣，又問：“那他活著，你就會高興嗎？”
小蝶猛然一怔，眼神逐漸變得渙散，似乎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直接把她給問傻了。
“他死了，我會很難過，可他現在活著，我也沒有很高興，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薑河化身情感大師，耐心分析道：“因為你剛和他分手不久，心裏還放不下他，所以既舍不得他死，又不想見到他好過。
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等時間衝淡一切，當然啦，我也可以給你下一劑猛藥，讓你徹底對他死心。”
小蝶聽得不明所以：“什麽猛藥？味道很苦嗎？”
“不苦，就是有點上火。”
薑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先把屋裏打掃幹淨，然後沐浴更衣，跟我去見劉世元，記住，無論我說什麽，你都必須照做，否則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我知道了。”小蝶點頭如搗蒜，而後迅速打掃起房間，看那手腳麻利的樣子，以前應該沒少幹家務。
“地上這……這是什麽水啊？聞起來怎麽怪怪的？”
“聖……誒！不能喝，快吐出來！”
待兩人離去之後，躺在床上的花想容緩緩睜開雙眼，臉上暴起一道道青筋，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薑二郎，你一定會為今日的多疑付出代價！”
……
昏暗的牢房裏，劉世元躺在草席上輾轉反側，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麽這麽倒黴。
投祿王，祿王被關禁閉。
投賈家，賈家被流放三族。
而他好不容易考出來的功名，在關鍵時刻竟然起不到一點救命的作用。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留在村子裏跟小蝶好好過日子，唉……’
興許是天神聽到了他的願望，門外走廊盡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緊接著，牢門的鎖“啪嗒”一聲打開了。
一個美貌如花，身上透著淡淡花香的粉衣女子，在獄卒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半刻鍾，有什麽話趕緊說。”
獄卒冷冰冰地撂下這句話，又貪婪地偷看了女子幾眼，而後快步離去，走到遠處的陰暗角落，似乎收了誰的賄賂，高興得他連聲道謝。
劉世元扭頭打量了女子一番，頓時被對方驚豔得說不出話。
曾經，他以為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非晉陽公主莫屬，但眼前的女子徹徹底底地改變了他的想法。
比起人間的胭脂俗粉，此女更像是天仙下凡，有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美麗與高貴。
‘莫非是有貴人見我落難，於心不忍，故而派一名女子前來，給我老劉家留個後？’
念及至此，劉世元登時渾身活力迸發，迅速從草席上爬起來，用一種做作但富有磁性的聲音自我介紹道：
“小生劉世元，淳化二十七年進士及第，位列殿試第一名，是皇上親封的右拾遺，本有光明前途，奈何遭奸人所害，淪落於此。
今日得見姑娘，真乃三生有幸，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若能聽到姑娘的聲音，那小生即使是死，也無遺憾留世。”
小蝶失落地問道：“你是不是見到每個漂亮姑娘都會這麽說啊？”
劉世元總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卻又不敢直接相認。
畢竟兩者的顏值差距太大了，毛毛蟲可以進化成蝴蝶，但山雞怎麽可能變鳳凰呢？
“非也，此時若有其他女子在旁，小生必然不會說出這種話，隻有姑娘的美貌，能讓小生失態，不知姑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小蝶咬牙切齒道：“你……你娘子托我來看看你。”
劉世元一臉震驚：“她還活著？！”
“不僅活著，而且過得很好。”小蝶賭氣般說道。
劉世元眼睛一亮，仿佛黑夜中的餓狼尋到了獵物，又像瀕臨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是不是遇上什麽貴人了？所以讓你來救我出去？”
“對，但那貴人有個條件，必須要你親手寫一封休書，等他娶了你娘子之後，就會放你出去。”
‘口味真重！’劉世元心中暗自發笑，‘老子碰都不想碰的東西，他怎麽還當個香餑餑呢？真是人傻錢多。’
“既然如此，請姑娘取筆墨來吧，小生馬上就寫！”
小蝶心如刀割，顫聲問道：“你……你當真要休了她？”
“當然啦！”劉世元脫口而出。
見對方表情陰沉，他又連忙補充道：“姑娘別誤會，小生與她既無感情，也無夫妻之實，隻因父母之命，不得不與其成婚。
今日之事乃天意所為，小生隻不過是順天行事罷了，她能嫁給良配，享受終生榮華富貴，小生能脫離牢獄，重返官場大展宏圖，何樂而不為之呢？
對了，待事成之後，還請姑娘光臨寒舍，小生一定要好好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嗬嗬，不必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小蝶哭著離去。
劉世元心頭一突，預感大事不妙，手忙腳亂地追上去想挽留對方，卻在牢門前遇到了“貴人”。
“劉拾遺，好久不見啊！”
薑河把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蝶摟進懷裏，伸手替她拭去淚水，又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反正你已經是要死的人了，休書就不必寫了，明年清明，我一定帶著你娘子去給你掃墓。”
縱使劉世元再傻，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上套了，渾身顫抖地指著小蝶問道：“她……她是我娘子？”
“不，以前是你的，現在歸我了。”
薑河見小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明顯還沒走出來，於是心中又生一計，側身讓路道：
“我也不白拿你的，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麽她走，你留下，要麽你走，她留下，你自己選吧！”
沒有一絲遲疑，劉世元拔腿就跑。
小蝶的心徹底死了，撲通一聲跪倒在薑河麵前，聲嘶力竭道：“不能放他走啊！私放囚犯，你會受連累的！”
聽到“連累”二字，劉世元跑得更快了，卻在即將衝出大門的那一刻，撞上了兇神惡煞的獄卒。
“大膽反賊，竟敢私自逃獄，按律當斬！”
早已被薑河買通的獄卒不由分說，直接將劉世元一刀剁翻，怕沒死透，又對著腦袋連補了好幾刀，直至鮮血與腦漿流了一地，才慢慢停手，轉身去找拖把與水桶洗地。
“我幫了你一個忙，你是不是也該幫我一迴呢？”薑河柔聲問道。
小蝶馬上答應：“請將軍吩咐！小蝶一定在所不辭！”
事到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沒有物質的愛情就是一盤散沙。
什麽狗屁感情，什麽狗屁名分，都沒有銀子來的重要。
反正都是渣男，與其對劉世元那個窮鬼念念不忘，不如牢牢把握住眼前有權有勢的薑家二郎。
“很簡單。”
薑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竊竊耳語道：“從今日起，你替我好好看著花姐，她做什麽事、見什麽人，你都必須牢記在心，每七日向我匯報一次，明白了嗎？”
小蝶隻猶豫了片刻，便點頭答應。
“好啦，現在我們該迴家幹正事了。”
薑河打橫抱起少女，跨過劉世元的屍體走出大牢，抬頭隻見漫天晴朗。
薑河瞬間猜出了對方的意圖：“你是不是想讓我救劉世元啊？”
“可以嗎？”小蝶怯生生地問道。
艸，當然不可以！
薑河差點脫口而出，但想起蟲姨被捕前的囑托，最終還是把話憋了迴去。
因為妖怪與人類的思考方式大相徑庭，像龜爺、虎姐那種一肚子壞水的老油條隻是極少數，大部分都是像小蝶、狐妹這種直來直去的二傻子。
如果不把話講明白，那麽它們到死也不會理解“人情世故”這四個字。
於是乎，薑河盡量心平氣和地問道：“你為什麽要救他？”
小蝶吞吞吐吐道：“我……我也不清楚，隻是一想到他會死，我就很難過。”
薑河歎了口氣，又問：“那他活著，你就會高興嗎？”
小蝶猛然一怔，眼神逐漸變得渙散，似乎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直接把她給問傻了。
“他死了，我會很難過，可他現在活著，我也沒有很高興，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薑河化身情感大師，耐心分析道：“因為你剛和他分手不久，心裏還放不下他，所以既舍不得他死，又不想見到他好過。
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等時間衝淡一切，當然啦，我也可以給你下一劑猛藥，讓你徹底對他死心。”
小蝶聽得不明所以：“什麽猛藥？味道很苦嗎？”
“不苦，就是有點上火。”
薑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先把屋裏打掃幹淨，然後沐浴更衣，跟我去見劉世元，記住，無論我說什麽，你都必須照做，否則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我知道了。”小蝶點頭如搗蒜，而後迅速打掃起房間，看那手腳麻利的樣子，以前應該沒少幹家務。
“地上這……這是什麽水啊？聞起來怎麽怪怪的？”
“聖……誒！不能喝，快吐出來！”
待兩人離去之後，躺在床上的花想容緩緩睜開雙眼，臉上暴起一道道青筋，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薑二郎，你一定會為今日的多疑付出代價！”
……
昏暗的牢房裏，劉世元躺在草席上輾轉反側，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麽這麽倒黴。
投祿王，祿王被關禁閉。
投賈家，賈家被流放三族。
而他好不容易考出來的功名，在關鍵時刻竟然起不到一點救命的作用。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留在村子裏跟小蝶好好過日子，唉……’
興許是天神聽到了他的願望，門外走廊盡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緊接著，牢門的鎖“啪嗒”一聲打開了。
一個美貌如花，身上透著淡淡花香的粉衣女子，在獄卒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半刻鍾，有什麽話趕緊說。”
獄卒冷冰冰地撂下這句話，又貪婪地偷看了女子幾眼，而後快步離去，走到遠處的陰暗角落，似乎收了誰的賄賂，高興得他連聲道謝。
劉世元扭頭打量了女子一番，頓時被對方驚豔得說不出話。
曾經，他以為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非晉陽公主莫屬，但眼前的女子徹徹底底地改變了他的想法。
比起人間的胭脂俗粉，此女更像是天仙下凡，有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美麗與高貴。
‘莫非是有貴人見我落難，於心不忍，故而派一名女子前來，給我老劉家留個後？’
念及至此，劉世元登時渾身活力迸發，迅速從草席上爬起來，用一種做作但富有磁性的聲音自我介紹道：
“小生劉世元，淳化二十七年進士及第，位列殿試第一名，是皇上親封的右拾遺，本有光明前途，奈何遭奸人所害，淪落於此。
今日得見姑娘，真乃三生有幸，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若能聽到姑娘的聲音，那小生即使是死，也無遺憾留世。”
小蝶失落地問道：“你是不是見到每個漂亮姑娘都會這麽說啊？”
劉世元總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卻又不敢直接相認。
畢竟兩者的顏值差距太大了，毛毛蟲可以進化成蝴蝶，但山雞怎麽可能變鳳凰呢？
“非也，此時若有其他女子在旁，小生必然不會說出這種話，隻有姑娘的美貌，能讓小生失態，不知姑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小蝶咬牙切齒道：“你……你娘子托我來看看你。”
劉世元一臉震驚：“她還活著？！”
“不僅活著，而且過得很好。”小蝶賭氣般說道。
劉世元眼睛一亮，仿佛黑夜中的餓狼尋到了獵物，又像瀕臨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是不是遇上什麽貴人了？所以讓你來救我出去？”
“對，但那貴人有個條件，必須要你親手寫一封休書，等他娶了你娘子之後，就會放你出去。”
‘口味真重！’劉世元心中暗自發笑，‘老子碰都不想碰的東西，他怎麽還當個香餑餑呢？真是人傻錢多。’
“既然如此，請姑娘取筆墨來吧，小生馬上就寫！”
小蝶心如刀割，顫聲問道：“你……你當真要休了她？”
“當然啦！”劉世元脫口而出。
見對方表情陰沉，他又連忙補充道：“姑娘別誤會，小生與她既無感情，也無夫妻之實，隻因父母之命，不得不與其成婚。
今日之事乃天意所為，小生隻不過是順天行事罷了，她能嫁給良配，享受終生榮華富貴，小生能脫離牢獄，重返官場大展宏圖，何樂而不為之呢？
對了，待事成之後，還請姑娘光臨寒舍，小生一定要好好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嗬嗬，不必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小蝶哭著離去。
劉世元心頭一突，預感大事不妙，手忙腳亂地追上去想挽留對方，卻在牢門前遇到了“貴人”。
“劉拾遺，好久不見啊！”
薑河把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蝶摟進懷裏，伸手替她拭去淚水，又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反正你已經是要死的人了，休書就不必寫了，明年清明，我一定帶著你娘子去給你掃墓。”
縱使劉世元再傻，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上套了，渾身顫抖地指著小蝶問道：“她……她是我娘子？”
“不，以前是你的，現在歸我了。”
薑河見小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明顯還沒走出來，於是心中又生一計，側身讓路道：
“我也不白拿你的，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麽她走，你留下，要麽你走，她留下，你自己選吧！”
沒有一絲遲疑，劉世元拔腿就跑。
小蝶的心徹底死了，撲通一聲跪倒在薑河麵前，聲嘶力竭道：“不能放他走啊！私放囚犯，你會受連累的！”
聽到“連累”二字，劉世元跑得更快了，卻在即將衝出大門的那一刻，撞上了兇神惡煞的獄卒。
“大膽反賊，竟敢私自逃獄，按律當斬！”
早已被薑河買通的獄卒不由分說，直接將劉世元一刀剁翻，怕沒死透，又對著腦袋連補了好幾刀，直至鮮血與腦漿流了一地，才慢慢停手，轉身去找拖把與水桶洗地。
“我幫了你一個忙，你是不是也該幫我一迴呢？”薑河柔聲問道。
小蝶馬上答應：“請將軍吩咐！小蝶一定在所不辭！”
事到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沒有物質的愛情就是一盤散沙。
什麽狗屁感情，什麽狗屁名分，都沒有銀子來的重要。
反正都是渣男，與其對劉世元那個窮鬼念念不忘，不如牢牢把握住眼前有權有勢的薑家二郎。
“很簡單。”
薑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竊竊耳語道：“從今日起，你替我好好看著花姐，她做什麽事、見什麽人，你都必須牢記在心，每七日向我匯報一次，明白了嗎？”
小蝶隻猶豫了片刻，便點頭答應。
“好啦，現在我們該迴家幹正事了。”
薑河打橫抱起少女，跨過劉世元的屍體走出大牢，抬頭隻見漫天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