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風停了,氣溫升高,但是霧霾籠罩整個市區,人們不得不戴上口罩出行,縱然唿吸不暢,但多少能阻擋些pm2.5入肺。與這讓人喘不過氣的空氣相比,東城分局門口的氣氛更是令人窒息。數輛高檔黑色轎車整齊地停在大門口,一眾身著黑西裝搭配白襯衣、黑領帶的彪形大漢依車站成兩排,路過的市民或駐足觀望,或議論紛紛:“黑社會的嗎?”“膽子真大,到公安局門口示威!”“拍電影的吧?”......隻見從第一輛黑色賓利車裏走出一人,也是同樣一身黑色,不過身上多了一件黑色大衣,比起其他人,年紀也大了許多,他帶著兩個人氣勢淩人地走進分局大院,奇怪的是警衛室竟然沒有人出來攔阻他們。他徑直走向副樓,並讓身旁的一個人去叫住了正在停車的賀天易。“你好,你是賀天易吧?”“我是!你是?”“我們老板找你!”黑衣人說著用手指向副樓的方向。賀天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副樓門口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他昨天見到的那位局長貴客------李為錦!他又來幹什麽?賀天易心想正好探探他的虛實?“您是李總?!”“賀醫生好記性,我今天來接我兒子迴家!”“哦,可以是可以,但是您得辦些手續。”“你最好快點兒!別錯過我們接迴少爺的吉時!”一旁的另一名黑衣人不客氣地說。“不得無禮!我平時怎麽教你們的?”李為錦假惺惺地嗬斥了一聲後,對賀天易說:“賀醫生,手續自然要辦。不過,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先把豪兒交給我,哪天我再過來補齊手續,這吉時是萬萬不能錯過的。”見賀天易麵露難色,又說道“你為難的話,我給你們鄭局打個電話!”“電話還是我打吧!”賀天易說完拿出手機撥通了鄭功的電話,對方果然是綠燈放行,還說什麽特事特辦。得到局長的批示,自然一切手續從簡,沒讓李為錦誤了接兒子迴家的吉時。由於謝駿昊一早去接顏一寒前往田美竹曾經工作的公司調查,所以他們錯過了這“精彩”的一幕。顏一寒一進到車裏,就聞到了芝士蛋糕和美式咖啡的香味,謝駿昊拿出一個購物袋,“吃吧!早上剛買的,新鮮出爐!”“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你的好奇心還真強,碰巧你和我愛吃的一樣唄!”其實昨天在墓園的時候,謝駿昊看到她買給吳靖楠的蛋糕和咖啡,並聽了她的話以後,敏銳的第六感就告訴他其實吳靖楠是一直在配合她的口味,而“遲鈍”的她卻絲毫沒有覺察到。不錯,芝士蛋糕加黑咖啡是顏一寒的最愛,三下兩下就吃完了,謝駿昊看著她吃就想笑,“你當警察是正確的選擇!”“哦?什麽意思?”“你要是做了白領,就這女漢子的吃相,早把那些og們給嚇跑了!哈哈哈......”“og?哦,office gentleman啊!他們?他們本來就不是我的style。”“那你的style是什麽樣的?”謝駿昊用那雙迷人的眼睛望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自在。“反正不是你這樣的!大男人喝個咖啡喝半天,喝完了快開車!”顏一寒迅速避開他的眼神,倉促結束了這個話題。“好了好了,我不喝了!”謝駿昊笑得差點兒被咖啡燙到,“先辦正事兒,那公司是在大學路附近吧?”“對,但是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隻能去碰碰運氣了!”顏一寒沒有說話,她迴想起當時鄭功說的那句“別自找麻煩!”,難道他知道其中的隱情?那他究竟是在隱瞞什麽?又是在幫誰遮掩什麽?“想什麽呢?”“哦,沒什麽。”隨著悅耳歌聲的響起,顏一寒拿出手機,“喂,賀醫生。”“一寒,你還沒到嗎?”“我先去辦點兒事兒,一會兒過去,怎麽了?”“剛剛李為錦把李豪的屍體領走了!”“什麽?我沒簽字,你怎麽能讓他領走?”“是鄭局特批的,我也沒辦法,不過你先別著急,李豪的屍檢已經做完了,而且隨身的物品也都在歐陽那兒。”“唉......”顏一寒歎了口氣,“好的,我知道了,等我迴去再說吧。”又是鄭功?她心中對自己這位“嗯師”再一次打起了問號。“什麽事兒?”謝駿昊看她接到電話後臉色不大好看。“李豪的屍體被領走了。”“沒有你的簽字,怎麽會放行?”“是鄭局親自批的。”“哦?奇怪了,這樣的小事兒,還用他親自出麵?”顏一寒沒有搭話,她現在比誰都想知道鄭功為什麽要這麽做。本就不算遠的路程,很快就到了,按照檔案上的地址,一棟白色的西式洋樓出現在他們麵前,這裏正是田美竹以前工作的地方。然而,曆經數載,早就樓似人非,此前的公司已易主變更許久,經過多方詢問,才找到一個田美竹之前的同事。據她所說,在田美竹出事後不久,老板便將公司轉手他人,後來大部分員工走走散散,就隻有她自己“原地沒動”,但由於與田美竹不甚相熟,加之又時隔太久,所以隻記得那時公司實際上有兩個總經理,一男一女,女的姓袁,不常來,不過大事一般都是由她做主;男的就是田美竹那時的直屬上司,他主要就是外出應酬,當然也少不了帶著田美竹作陪,而那個人姓李,叫李豪!李豪!終於找到了他和田美竹的交叉點!但是為什麽當年的詢問筆錄中卻沒有提到這個名字?有對新案獲此線索的欣喜,更有對舊案存此“紕漏”的疑惑,心懷複雜的心情,顏一寒決定再去會會李大老板!李家這時正熱鬧非常,為了讓兒子早登極樂,請來一眾僧尼老道匯聚一堂,念的念、敲的敲、唱的唱......;那些剛剛還在公安分局耀武揚威的“黑社會”們搖身一變,成了守靈、哭喪“各司其職”的孝子賢孫;豪宅門口更是門庭若市,前來吊唁的賓客往來不斷,其中不乏達官顯貴、名流商紳。“一寒,就這陣勢,你覺得人家李總還有時間接待咱們嗎?”看著眼前如此“宏大”的場麵,謝駿昊從心裏感到反感,特別是他看到自己的老爹也赫然在來訪貴賓之列!顏一寒自然也不願意夾雜在這些“上層”人士中間,“先迴局裏吧,等‘戲’散場了再來。”達成共識後,謝駿昊馬上調轉車頭,駛離“秀場”。“駿昊,你覺得李豪會不會就是田美竹的男朋友?”“不會!”“為什麽這麽肯定?”“男人的直覺!”“直覺?”“沒錯,李豪就是個花花公子,不會對任何女人專情,更不會有專屬的女朋友。對了,你當初查案的時候,沒在田美竹的通話記錄中發現什麽嗎?”“我記得,和她聯係頻繁的幾個電話號碼中,除了她媽媽的,就是她所在公司的,那幾個電話號碼都是登記在公司名下的,根本沒有出現過‘李豪’的名字。”“她是哪所大學畢業的?”“外大啊,怎麽突然問這個?”“外大!那她的男朋友會不會是留學生或外籍教師?”“聽你這麽一說,倒是很有可能,她收到的那個生日禮物不就是用多國硬幣拚成的‘竹’字嗎?”“如果真是這樣,假設當時對方已迴國,那他們很有可能是通過網絡聯係的!”“田美竹的家裏和租住的地方都沒有電腦,這樣的話,她應該是用公司或網吧的電腦。”“這兩個地方現在肯定是查不到了,她的qq或電郵地址呢?”“這個......”謝駿昊一下子戳到了顏一寒的痛處,“當時這案子表麵證據都指向自殺,所以並沒有細查,很快就結案了。”“不像你的作風,我猜是你師傅的意思吧。”“又是你的直覺?”“no,no,這次是我的推斷,我外表看似不羈,但智慧卻過於常人,所以我說的沒錯吧?”“錯了!是外表看似小孩,而智慧卻過於常人!”“哈哈哈,原來你也喜歡看‘柯南’啊!”“我更喜歡看‘金田一’!”顏一寒說完白了他一眼。“那我叫你美雪吧!”謝駿昊幾句正經話之後,又開始玩笑起來,其實他是時常找機會想讓顏一寒多笑一笑。“真是正經不了三分鍾!”雖然是嗔怪的語氣,但是她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淺淺的笑容。刑警隊的辦公室裏,陳海倫還在對李豪電腦裏的那些照片、視頻做著記錄、分類,多達幾個g的內容真是夠她忙幾天的。“海倫,迦銘那邊有什麽消息嗎?”顏一寒一進來就忙不迭地發問。“顏隊,你迴來了!”陳海倫已經習慣了隊長這種一切工作為先的說話方式,“那小子剛來電話匯報過了,說是蘭婷沒有什麽異常,隻是昨天下班後來咱局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想進來可又很猶豫的樣子,後來還是迴家了。”“是嗎?”顏一寒有些若有所思,“你這兒整理得怎麽樣了?”“我先把有維納斯油畫背景的視頻篩選出來,然後再按時間分類”,陳海倫抬頭看著顏一寒,“顏隊,我都能去掃黃組鑒黃了,已經有要看吐的感覺了!”“要不我去給你買杯酸梅湯,那個止吐效果最好。”謝駿昊在一旁打趣道。“謝隊,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小丫頭出言不遜的大小姐脾氣在局裏是出了名的。“那和出現場看死屍相比,你選擇哪個?”顏一寒的話一出口,陳海倫立馬沒了氣焰,低下剛剛還高高揚起的頭,撅起小嘴,小聲說:“那還是這個吧。”謝駿昊看著她們兩個就想笑,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顏一寒雖然表麵上看似嚴厲,但實際上是很關心這些“家人”的,她自然明白海倫的辛苦,可為了保密起見,又不能委以他人。她拿出自己的信用卡遞給海倫,“去星巴克幫我買杯咖啡,順便看看哈根達斯又出了什麽新品冰激淩,買幾個迴來。”聽到冰激淩這三個字,陳海倫馬上來了精神,“好的,保證完成任務,速去速迴!”“不用著急,你吃了再迴來吧!”“嗬嗬,太好了,咖啡就要一杯嗎?”她說著用眼睛瞟了瞟謝駿昊。“你多買幾杯吧,這幾天歐陽他們也挺辛苦的。”“好的,那我就看著辦了!”陳海倫拿起外套笑嗬嗬地走了出去。“這丫頭真有意思!”謝駿昊笑著說。“是啊,可能是因為她十幾歲就出國了,所以身上還保留了些率真,不像有些人......”顏一寒話說一半就突然轉了話題,“咱們看看那個鏡框吧!”謝駿昊拿著證物袋走進顏一寒的辦公室,心想即便不知道“有些人”指的是誰,但是希望那裏麵不包括自己。他們並肩看著田美竹的這件生日禮物,兩個人距離那樣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謝駿昊的眼神不由得移到了顏一寒臉上,像是在欣賞心儀的藝術品。“你看什麽呢?”顏一寒一聲“無情”的厲嗬讓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迴到了相框裏的那幅拚圖上,雖然被上麵的“竹”字擋住了一部分,但依然可以看出圖案是一朵由六片花瓣組成的綻放的花朵,其中五片花瓣是淡粉色,最下方的那片花瓣則是和花蕊一樣的粉紫色。“這是什麽花兒?”謝駿昊這麽一問可把素來對花不感興趣的顏一寒問住了。“不知道,沒見過。”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個“竹”字上,“這些硬幣裏有歐盟、韓國、日本和中國的,這個是哪個國家的?”她用手指著其中的一枚刻有兩朵花和fifty cents字樣的硬幣問道。“既然用的是英文,那麽應該是說英語的國家,這花兒......等等,你不覺得這花兒和拚圖上的花兒很像嗎?”沒錯!果然很相似!這花兒到底代表什麽?“國花!”他們兩個又是幾乎同時說出了一樣的話。“嗬嗬,你看我們又想到一起去了!”謝駿昊不失時機地渲染著他們之間的默契,可對方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是哪個國家呢?”顏一寒像是在自言自語,“她的跨國戀嗎?”“所以才煞費心思地做了這個送給田美竹,真是用心良苦啊!”謝駿昊說,“這個人一定很愛她。”“誰愛誰啊?”陳海倫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顏隊,給,買迴來了。”“這麽快?”“是啊!那麽近,再說吃個冰激淩要幾分鍾啊!”陳海倫把咖啡和卡放到桌子上時,看到了那個鏡框,“咦?這不是萬代蘭嗎?”“萬代蘭?”“是啊,也叫胡姬花,其實就是蘭花,我以前去東南亞旅遊看到的,公園裏都是這種花。”“你知道是哪國的國花嗎?”“應該是新加坡吧!你看,他們的硬幣上不是也有這花兒嗎?”她指著那個鏡框說。“小丫頭,這次你幫了大忙了!”“謝隊,我不是小丫頭好不好!”顏一寒也笑了,“等這案子結了,我請你吃大餐。”“ok!那我先去幹活兒了哦!”“駿昊,我下午去一趟田美竹的學校,你再去找一下李為錦。”“好的!不過,現在還是先去吃飯吧!”顏一寒一看時間,可不是嗎,已經快12點了,“海倫,吃飯去吧!”“我不去了,剛才吃冰激淩吃飽了,嗬嗬!”“你吃了多少哈根達斯啊?”“不知道,反正是吃飽了!”陳海倫好像絲毫沒把謝駿昊放在“領導”的位置上對待。“別管她了,咱們去吧!”這個時候食堂人最多,一看裏麵滿滿的人,顏一寒就頭疼,好在是自助餐,不用等很久,不過要是想找個僻靜點兒的位置可就不那麽容易了。“一寒!”賀天易招手讓她過去坐。“駿昊,坐那邊吧!”看到她帶著謝駿昊過來,賀天易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賀醫生,你怎麽自己來吃飯了?你的助手呢?”“是啊,聽說你那助手是個新到的校花,沒事兒就粘著你啊!”謝駿昊故意在“搬弄是非”。“你少胡說!人家有男朋友!”“人家有男朋友,你激動什麽?你的條件肯定比她男朋友強多了!”賀天易生怕顏一寒誤會,可是這個“死對頭”老是跟他過不去,早在學校時,他們倆就都對這個“師姐”有好感,後來謝駿昊分配到南城分局,自己鬆了口氣,總算少了個強勁的競爭對手,沒成想他又調過來了,竟然還跟顏一寒搭檔,現在還給自己製造起花邊新聞來了!“一寒,你別聽他的,他沒個正經。”“今天早上李為錦來領屍是怎麽迴事?”顏一寒沒理他們倆“無聊”的對話。“哦,他一早帶著不少保鏢過來,我告訴他需要辦手續,他就提到找鄭局,後來鄭局在電話裏讓我特事特辦,一切手續從簡!”“特事特辦?”“說起來都可笑,人家是怕誤了什麽吉時!”“就因為這個,鄭功就特批了?”一說到工作,謝駿昊馬上變了個人似的。“他們關係好像不一般,昨天我看見李為錦也過來了,還是鄭局親自接待的。”顏一寒沒說話,隻是在心裏又多了一層懷疑。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飯,重新開始了各自的忙碌。在t市外大,顏一寒翻查了田美竹在學期間學生和老師的資料,但並沒發現符合條件的對象。線索又斷了,剛剛有所進展的調查再次停滯不前,她才剛有所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另一方麵,謝駿昊盡管成功見到了李為錦,可他表示對李豪十年前開設公司一事毫不知情,雖說在意料之中,但依然令人心覺不爽。兩人幾乎同時碰壁,案情陷入瓶頸,本來寄希望於在外大能有所斬獲,沒想到結果讓人如此失望。是對“竹”字鏡框的破解有誤?還是其所示內容並無它意?重新梳理每個細節,鄧卓軒、蘭婷、李豪、田美竹,前兩者的情侶關係,後兩者的上下級關係,四個人的交集------洛狄忒!還有那個送禮物給田美竹的神秘人------她的秘密男友?特製的鏡框------他們的定情信物?還有......?對了!還有照片上的那隻小金毛和鄧卓軒衣服上沾有的金色狗毛,這絕不會是巧合!顏一寒猛然想到,自己一直糾結在從人的身上尋求突破,卻忽略了另一個重要角色------田美竹和鄧卓軒的交集------金毛犬!按時間推算,照片上的那隻小狗,當時也就一歲不到,那麽現在應該是十一歲左右,這麽大年紀的金毛犬估計在t市並不多,找出它的主人,也許就能牽出全案的關鍵人物。對她來說換個環境思考是不錯的選擇。從外大出來後,進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在滿屋的濃香中重新整理思緒,找到了新的調查方向。同時,這味道也讓她迴想起以前自己的學生時代,那時她經常光顧離校不遠的一家小店,固定的座位,不變的飲品,還有貼滿牆的留言紙,其中獨特的紫色紙箋,是她和某人隔空交談的媒介,但是至今她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這種時候怎麽還有心思開小差?她不得不責怪自己的不專心,可每次在咖啡廳獨處,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大學時那段“浪漫”的經曆,那種純潔的情感在而今更顯得難能可貴。擬定了新的調查方向,再經過了一杯咖啡的短暫休憩,顏一寒恢複了冷漠的工作狂模式。迴到分局後,她立即開始篩查全市的養犬登記記錄,非常“幸運”地找到了那隻金毛犬,而它的主人則是------田美竹!又是這個名字,這個已經去世十年的人卻貫穿了十年後的兩起命案,到底是誰在用亡者做以掩飾,還是另有目的?總之,這個人一定與田美竹關係匪淺!她不相信找不出這個隱藏在田美竹背後的人,現在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從全市的寵物醫院著手排查,死人是不可能帶著那隻金毛犬注射疫苗的,所以一定有人見過它真正的主人。可她並不知道,這隻被她視為破案關鍵的金毛犬現在正躺在t市的某個地方,即將走完它的生命曆程,去和主人田美竹團聚。一個人撫摸著金毛犬的頭,眼睛裏滿是淚水:“panda,謝謝你一直以來陪著我、安慰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美竹以外,你是最了解我的......,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我會照顧好自己......”panda似乎聽懂了對方哽咽的話語,它艱難地抬起頭,伸出舌頭,舔去那人臉上的淚水,喉嚨中發出嗚嗚的聲音......,最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他\/她抱著懷中的panda久久不忍放手,眼淚早已打濕了它頸部金色的皮毛......t市大大小小的寵物診所有上百家,顏一寒他們要查訪起來實屬不易。謝駿昊在聽了她的想法以後,也認為這雖說是個笨辦法,但或許是最有效的。他們各拿著一部分地址,分頭開始了此項繁雜的工作。“你們這裏有沒有接治過一隻十一歲的金毛犬?”他們挨家詢問,翻看登記資料。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謝駿昊在走訪了數十家寵物醫院後,終於在一家外資高檔寵物診所裏找到了狗主人登記為“田美竹”的記錄!這個重大發現讓他興奮不已,他立即致電顏一寒,並將知情的店員帶迴分局協助調查。在刑警隊的辦公室裏,那個店員顯得有些緊張。“警官,我什麽都沒做啊!”“你別緊張,我們隻是問你些情況,你是負責客戶接待和聯絡的?”“是、是的。”“你放鬆些,”顏一寒笑笑,倒了杯水給他,“我想問問,每次都是誰帶著田美竹的金毛犬去你們診所的?”“哦,我隻記得是一個姓田的先生帶著那隻叫panda的金毛來的。”“田先生?”“嗯。”“他的樣子你還記得嗎?”“他已經很久沒來了,我真不記得了,剛才我也和那位警官說了,可是他還是非得帶我到這兒來。”“你努力迴憶迴憶!”“我真的想不起來了!要是見麵的話,可能還能有點兒印象。”“那你記得他有什麽特征碼?”“特征?”“對,比如說,胎記、痣、傷疤這樣的。”“你這麽說的話,我想想......,啊!對!他的手腕上有個疤!”“哪隻手?什麽樣的疤?”“好像是左手吧,那個疤很長,就像割腕自殺似的。”“如果你再見到那個人,能認出他來嗎?”“這個應該是可以!”“好的,謝謝你的配合,以後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再找你的。”“警官,你得給我作證啊,我可不是什麽壞人,你們這麽把我帶到公安局,我的老板和同事弄不好會認為是我犯了什麽事兒呢!”“你放心吧!來時我已經和你老板打過招唿了,他不會誤會的!”謝駿昊在一旁說。“哦,那我先迴去,要是有什麽麻煩,我再迴來找你們啊!到時你們可得保我清白!”“好的,沒問題,你放心吧!”顏一寒笑笑說。雖然沒有得到突破性的進展,但多少還是有所收獲,至少已經知道與田美竹有關的這個人是左手腕有“一”字疤痕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