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們會負責。”代萬麟冷著臉說。


    “老兄啊,我也不想為難你,但是,發生了這件事,對我們家小知的名聲有影響哪!”


    方柏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雪茄,遞給代萬麟。


    代萬麟皺著眉搖了搖頭。他因為身體原因,不能抽煙,這位年輕時的好朋友卻連這都忘了。


    “爸,我不會娶方小知的。”


    代珩突然開口,聲音不大,但語氣異常堅決。


    一桌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原本以為代萬麟會暴怒,可他卻隻是不鹹不淡地問了句:“為什麽?”


    “因為我們根本什麽也沒發生。”


    這下,一桌人更是張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


    “代珩哥哥,你胡說什麽呢!”方小知著急道。


    代珩不理她,麵無表情地說:“她那天生理期。”


    方柏在一旁冷笑道:“那並不能代表你沒碰過她。”


    代珩想著那天他在廁所裏看到的血,其實當時他就有些生疑。方小知那晚剛好生理期來了,她應該不會主動。但是,他還想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方小知並不知道她那晚剛好趕上生理期,給他下了藥。


    那天他出了酒店後,又折迴去。等方小知離開後,他又進那個房間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一個角落也沒放過。


    方小知說他是戴了套的,但是,他找來找去,無論是在房間裏還是衛生間裏都沒有發現用過的byt,酒店提供的小盒子也還完完整整地放在電視櫃上,沒有拆封的痕跡。


    他將被子掀開,看到雪白的床單上有一小塊紅色的汙跡。他盯著那塊汙跡看了大約半個小時,總覺得這顏色有些奇怪,過於鮮豔,不像是血跡。


    他忍住惡心湊近聞了聞,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竟是紅墨水。


    “切,給我來這種把戲!”他輕蔑地冷笑著,有一種智商受到侮辱的感覺。


    方小知人狠,但是對自己卻過分愛惜,連幾滴血都不舍得流,又和她哥方雲晰一樣,有嚴重的潔癖。


    若不是她有這兩個致命弱點,他還真以為自己和她發生關係了。


    他本來想如果方小知不提這件事了,那他也沒有必要說出來,畢竟一個女孩子耍這種心機,讓別人知道也不好。


    他還想著保護她的名聲,可她嘴裏說著讓他走,轉眼卻把父母都找來了。既然她如此不要臉,那他也沒必要為她維護什麽了。


    “那天並不是我要去的。”


    代珩斜著眼,瞟了一眼在旁邊安撫著方小知的十八孝好哥哥方雲晰。


    “是有人拿著繩子逼著我去的,去了後也是有人不停地勸我喝酒的,喝醉後明明應該送我迴家,方小知卻把我送去了酒店。去酒店安置好我後,她明明應該和她的朋友一起離開,卻非要留下來和我過夜,還誣賴我。”


    “你他媽胡說什麽呢!”方雲晰跳起來,衝過來一把揪住代珩的衣領,額角青筋暴起,聲音嘶啞欲裂,“你再敢亂說試試!”


    代萬麟和董蘭姝忙驚慌地站起來,生怕他們真的打起來。


    方柏一聲不吭,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觸即發的戰火。


    方小知淚眼婆娑,伸手拉住哥哥的衣角,卻沒使一點力。


    代珩冷笑著,聲音不大,卻讓人不寒而栗:“不是你拿著繩子說要綁我去的嗎?不是你勸我說你妹生日人家叫喝酒就要喝,不要不給麵子嗎?你和你那寶貝妹妹竄通好的吧,嗯?方雲晰,我看錯你了。”


    方雲晰抓著代珩衣領的手鬆了鬆,語氣也軟下來:“珩,你說話得有證據。小知說你**了她,是有照片為證的。”


    他從方小知手裏接過手機,點開那張圖片給代珩看。照片裏的兩人躺在床上,姿勢很是曖昧,引人遐想。


    代珩看著照片,心裏泛起一陣惡心。


    “不要臉。”他厭惡地推開手機,“這也算證據?這明顯是她自己在擺拍。”


    他看向對麵滿臉擔憂的母親:“媽,我就算喝醉了,也不可能會對她做那種事的。”


    董蘭姝忙用力地點了點頭:“是啊是啊,兒子是我從小撫養長大的,他的習慣我再清楚不過了,他喝醉後是不會耍酒瘋的。”


    “習慣不能說明一切。”方柏在一旁皺著眉淡淡道。


    “方伯伯,我知道您愛女心切,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但是,這鍋我不背。”代珩從背包裏拿出酒店的那條床單,他早就知道今天並不隻是吃頓飯這麽簡單。


    他掀開床單,露出一塊紅色的汙跡:“您看,您的寶貝女兒想得真周到啊,還記得在床單上留下痕跡來騙我。但是,您仔細看看,這是血嗎?”


    幾人拿起床單來看了看,紛紛表示那看起來雖然有些像,但絕不是。


    他對上方柏充滿懷疑的眼神,攤開手無奈道:“如果您非要說這是我偽造的證據,那我也沒有辦法。您實在不相信的話,就去告我吧,我就是去坐牢也不會娶她的。”


    “這孩子,胡說什麽呢!”董蘭姝著急道,她看向方柏,“方大哥,這件事還是得問清楚,不能冤枉了我兒子。”


    方柏盯著那汙跡看了好久,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間漸漸擰成了一個“川”字,嘴角肌肉不自覺地抽動著。


    良久,他指著那床單問方小知:“你說實話,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方小知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卻充滿了不甘、怨恨。


    她明明那麽喜歡他,費勁心思要和他在一起,可他為什麽會這麽討厭自己?明明追她的人都可以排滿整條街,可為什麽他就不能是其中之一?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很壞,在做這件事之前她甚至幾晚上睡不著覺,可她還是滿心歡喜地期待他會因為肉體的束縛而愛上自己,畢竟,他是一個那麽有責任心的人。


    但是,他說他寧願去坐牢也不會娶她。如果那天她敢假戲真做,他還會不會這麽決絕?


    應該會吧,她到現在才發現,她狠,隻是對別人,從來不忍讓自己多承受一絲疼痛;而他的狠,卻可以對自己。


    見方小知沉默著,眾人已明白了大半,卻也不好多說,這種不光彩的事,方、代兩家並不願鬧大,隻自己知道就行。


    方柏轉過身來,嚴肅地對代萬麟一家說:“你們走吧,這件事我不會再追究,希望你們也不要再提。”


    董蘭姝和代萬麟點了點頭:“放心。”


    隻要不牽連到兒子,他們才懶得管這雞毛蒜皮的閑事。代萬麟是不屑,而董蘭姝作為一個女人,她知道女孩的自尊是什麽,她不願去傷害一個剛剛成年的女孩子。


    代珩出了門,走到院中,看到那滿園的清幽雅致,忽然覺得很諷刺,這園中住著的人有幾個能配得上這清幽雅致?


    他徑直向前走去,漆黑的背影融入夜色中,孤傲得像一隻鬼魅。他知道方雲晰在後麵看著他,但他一次也沒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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