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許邵掙命反殺古正陽 鎮山驅蛇破陣殺綠翁


    古正陽雖被大陣之力圍攻十分難受,但其安全一時無虞,眼見手下校尉重新聚攏黑龍兇煞,攻擊大陣,他眼中頓時露出快意目光。


    他知道,便是再天才,再厲害的人物,也絕難以丹田境修為隨意調動陣法之力迴援。想要快速集結陣法之力鎮壓那一座大營軍士,非得有異常強大的神識做支撐不可。


    眼下許邵將所有大陣之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一時片刻是絕難阻止嶧山軍士卒們攻擊大陣的。


    隻等大陣一破,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想到這裏,他冷笑起來,以神念傳音道:“等死吧,小子!”


    許邵也不是初出江湖的雛鳥,他的目光之老辣,在一眾高級修士中也能位列前茅,對戰機把握精準無比,在其周身護身兇煞散去的瞬間,他已經隱隱猜到對方的想法了。


    然而便是猜到了又有何用,如今的局麵,陣法被破的結局全然注定,他不是那種亡羊補牢,跟在他人身後出手之人。


    眼見大陣將破,許邵眼中狠戾濃鬱起來,心中暗道:想破陣,讓你破便是。


    接著他果真不理會那一營的軍士,甚至主動解除了空間禁止,放那一營軍士自由,將所有力量全部化作丙丁之火,試圖將古正陽活活煉化。


    但哪怕有大陣相助,想要煉化一位靈山中期修士也絕非易事,雪刃等分心關注之人見他此舉,也都知道他被逼急了,此為無奈自保之舉。但此舉無異於抱薪救火,反是火上澆油。


    一旦讓那五千軍士逃出生天,恐怕下一刻就會將相鄰的竹宗波及。


    雪刃想要相助,但石鎮山又豈會放任不管?當即屈指彈出一道紅光,將其攔下,其餘人也都各有對手,騰不出手來。


    隻聽轟隆一聲,渾圓一體的七個巨大光罩轟然破碎一個,渾融一體的天魔解體大陣立即出現一絲裂縫,這裂縫還在快速擴大。


    而身為陣主,許邵立即受到反噬,海量靈氣迴湧,在其體內經脈亂竄,將其體表經脈鼓脹得如同一條條密密麻麻的黑色蚯蚓一樣,神識也大損。陣法被破,兇戾的丙丁之火立即化作漫天的靈氣消散無蹤。


    煉化古正陽的想法,失敗了。


    古正陽見了,狂笑一聲,誌得意滿笑道:“哈哈,受死吧!”想也不想便一劍遞出,欲將其斬殺。


    子陣雖破,但雪刃的天魔解體母陣卻尚存,他已經分出一絲力量來保護許邵,是以古正陽此劍,已然傾盡全力。


    “這小子完了!”


    “雪刃怎會如此不智,要此子來?”


    “看來要撤退了。”


    眾人心念紛雜,受邀而來的四位陣主開始打起小算盤,他們並無挽大廈於將傾的豪情壯誌,左右不過是一場交易,他們可沒有獻身的想法。


    所有陣主都以為許邵必死,許邵也情知不閃躲的話必死。


    但就此退場?


    借劍光遠遁?


    絕境之下,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往日拚命的種種情形,哪一次不必此刻更加危險?哪一次不是他奮力一搏,才得以苟活?


    又不是沒有底牌,為何要退?


    許邵眼中泛著冷光,臉上浮現狠戾神情,麵對靈山境修士,他渾身止不住顫栗起來,一種熟悉的快感自脊柱直衝天門,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暗暗享受這種在生死邊緣遊走的感覺。


    劍光襲來,他也不理會倒灌入體,在四肢百骸亂竄的海量靈氣了,隻用全部法力衝開手少陽三焦經脈,再次禦使白虹貫日劍訣。


    這一次,他使用的乃是此禦劍術中的絕招,便是前世也未動用過幾次的,是為五世齊斬!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此劍乃是能夠一舉斬殺君子德行的殺招,也是易虹靈畢生心血所化劍氣。


    紫光一閃,紫雲劍破空而去。


    它卻沒有攔截古正陽的飛劍,直接與之交錯而過,向古正陽刺去。


    “來吧,看誰更先死!”


    古正陽的飛劍破開重重大陣之力,直接一劍將許邵穿心而過,古正陽見到這一幕,麵露喜悅,眼見對方劍光飛來,他也不在意。那劍光雖強,但左右不過是一丹田境修士毫無危險的反抗而已,他身穿高階法衣,足以抵擋此劍了。


    果然,紫雲劍刺中古正陽,但他衣物陡然發出一層厚厚幽藍之光,立即將其擋了下來。


    古正陽得意一笑,便要禦使劍光迴轉,將其梟首。


    許邵胸口鮮血噴湧似泉,眼前一黑,差點倒地身亡。但他還是時刻注意紫雲劍位置,眼見其被阻隔在古正陽身前,他心念一動,附著在飛劍上的神念立即引爆了被封印在其中天刀劍氣。


    要我死?那就一起死吧!


    於是,古正陽身前的紫雲劍陡然爆發,內裏蘊含的劍意直衝雲霄。


    那是一股純粹無比的鋒銳劍意,仿佛一口想要開天辟地的絕世神劍,斬破一切阻礙和虛妄。


    刺眼的金光瞬間占據了古正陽所有視線,那價值五千中品靈石的高階法衣輕而易舉被刺穿,下麵保護著的修士法軀也同樣難以幸免,古正陽,這位靈山五重的大修士瞬間就被淹沒在金光之中。


    沒有任何靈山境修士可以單憑肉身抵擋同階劍修全力爆發的一劍,哪怕是專精肉體,走以力證道之路的體修也不行。


    毫無意外,嶧山軍將軍,天風古氏長老,靈山五重修士,古正陽當場隕落。


    眾人鬥了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有高手隕落,而且還是靈山五重的古正陽。


    誰也沒有想到許邵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底牌,同時也對他的狠辣心性有了足夠了解。


    明明可以借助那道劍氣安然遠遁的,卻敢拿性命做賭注——難怪小小年紀就能被雪刃收為弟子,共謀大事。


    但許邵卻全然沒一點喜悅,他如今全身被靈氣充斥隨時要暴走,再加上被古正陽一劍穿心,心髒被刺破。現在還未死,完全是靠他的先天之體撐著的,但也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此時真是危急萬分,許邵也不知道為何會頭腦一熱,竟然同對方搏命,就在千鈞一發的生死之際,那種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快感幾乎摧毀他的理智,讓他放棄借劍氣離開而選擇搏命。


    “或許是前世經曆的絕境太多,才會如此瘋狂!”


    “這下闖出大禍了!”


    心念如電,生滅隨性。


    許邵連忙掏出儲物戒指中所有丹藥,試圖修補破碎的心髒,但他手上並無對症丹藥,心髒每跳動一次,他就要承受千刀萬剮般的痛苦。


    “竹宗前輩,借我生肌丹藥!”


    他不得不向相鄰的竹宗求援,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竹宗還沒迴應,那破陣而出的一營軍士便已經殺了出來。哪怕他解決了古正陽,依然有修士敢於帶頭過來刺殺他。


    “完了!”


    這下是真的完了。


    “寶貝寶貝,快點出來救場吧!”


    到了這個地步,許邵終於開始向藏身丹田多年的神秘斷劍祈禱,希望它能救自己於死地。


    但那斷劍還未迴應,雪刃的寒潭四劍就已經從天而降,化作一座寒冰冷冽的劍陣將其護衛其中。隨著飛劍一同前來的,還有一支綠瓷瓶。


    “瓶中乃是白骨丸,服之可救你性命。”


    許邵聞言,立即麵露狂喜,毫不猶豫的吞下瓶中丹藥。這時卻又聽雪刃說道:


    “君不負我,我不負君!”


    兩句話說完,雪刃便再沒了聲音,許邵抬頭看去,卻見雪刃失了寒潭四劍之後,便隻能依靠秦王百陣圖被動防守,麵對劇毒無比的青鱗紅花蛇,便是陣圖也無法應對,逐漸陷入劣勢。


    而那些軍士眼見許邵被劍陣保護,當即調轉槍頭,朝竹宗攻擊而去,也不知對方能支撐多久。


    許邵隨即端坐起來,開始煉化藥力,白骨丸不愧是靈丹妙藥,那股藥力宛如有靈智一般湧向心髒處的傷口,以肉眼看見的速度將破碎的心髒修補完全。


    待到胸前傷口完全愈合之後,許邵才開始煉化體內暴走靈氣,方才大陣被破,靈氣迴湧,差點將其肉身撐爆,若非天冥福地那一迴將其肉身錘煉的極其強大,許邵不等古正陽出手,便已經死亡了。


    有了劍陣保護,許邵也不管外界打生打死了,開始全力鎮壓起的體內靈氣起來。


    高天之上,卻說雪刃失去了寒潭四劍,天魔解體大陣又被破去一座,再應付石鎮山的時候,逐漸力有不逮。


    石鎮山也是果決,眼見雪刃自斷一臂,便不肯放棄時機。當即自腰間蠱囊之中摸出一條七彩蜈蚣來,此蜈蚣號稱天蜈,劇毒無比,十分喜歡吞食修士的腦髓,不僅快若閃電,而且口器鋒利無比,隻要修士沒有飛劍法器護體,定然有死無生。


    乃是苗疆最厲害的蠱蟲之一,更是與桃源洞的百節蠱號稱苗疆雙蜈,兇名遠揚。


    方才雪刃利刃在手,他才沒有釋放,如今眼見其放出飛劍救援下方同伴,手一揚,那天蜈便消失無影無蹤,下一瞬,便出現在雪刃頭頂,口器兩隻巨鉗一開一合,就要打開其頭蓋骨鑽進去吸食腦髓。


    其速度之快,勝過鬼魅,就算是雪刃神識都隻能捕捉到一點殘影。


    雪刃看到這一幕,也是瞳孔猛縮,連連後退。


    “嗬嗬,晚了!”


    石鎮山得意一笑,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雪刃被吸食腦髓痛苦身亡的結果。石鎮山更是做好了準備,要將其凝聚出的魂體禁錮起來,用來煉製某些奇蠱。


    但就在他準備收取雪刃神魂之際,卻見其胸口散發神光,雪刃身後更是出現一道模糊身影,隻見那模糊身影抬手將天蜈捏住,絲毫不懼怕它吞金食鐵的利口,任憑那天蜈如何撕咬,也無法傷其分毫,更無法擺脫。


    天蜈速度雖鬼魅,口器雖鋒利絕倫,但力量極弱,一旦被抓住,便極難脫身。


    卻見那身影溫柔一笑,道:“封靈盒拿來。”


    雪刃依言,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血紅玉盒,石鎮山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將自己辛苦祭煉的毒蠱封印。


    石鎮山驚道:“器靈?你竟然有護身法寶!!!”


    言語滿是難以置信,法寶如何珍貴,這刺客竟然也有一件?


    他出門闖蕩江湖二十年,也隻知道薑凃父子身上各有一件護身法寶。他下意識便想到,若是能將他殺了,那法寶豈不是就歸自己了?


    但他很快打消了這貪念,若護身法寶是這麽好破的,那麽它在九州天下也不至於擁有如此高的地位了。


    有那器靈守護,石鎮山自知其肯定無法殺掉雪刃,當即放棄了他,留下自己對付雪刃,禦使著七殺元神闖入洛鴻綾所在大陣中。雖說譚奇英所在戰場才是最重要之處,但劍修戰場危險無比,他不願去冒險。


    依石鎮山之念,破除陣法之後利用嶧山軍殺人才是明知之舉,逞個人勇武實在愚蠢。


    七殺元神百丈蛇軀一入陣,接近極限的洛鴻綾立即配合其攻勢,將黑龍兇煞分出一半附著在蛇軀之上,然後憑借刀槍不入的七殺元神很快將赤陽陣法破陣,綠翁一個閃躲不急,被那大蛇當麵噴出一口黃霧,不出一時三刻便被融化成血水,其痛苦哀嚎如梟鬼厲叫,滲人無比。


    赤陽與桂神見事不可為,隻得放棄了陣主之位,不約而同飛掠進妖風大陣之中,天魔解體大陣六破其三,頓時威力大減,高天之上的雪刃也被波及,吃了不大不小的虧。


    眼見局勢危若累卵,妖風忍不住傳音道:“老大,我們快撐不住了,要撤就抓緊時間,別等母陣被破,悔之不急。”


    雪刃聞言,分心看向譚奇英三人戰團。


    三人禦劍深出九天之上,於剔骨罡風中對決,那一片空域劍氣縱橫,充斥著三種決然不同的劍意,三者各自占據一方,相互對峙,劍氣隻淩厲,便是神識都會被消磨,當真是危險萬分,也難怪石鎮山不敢讓七殺元神闖入其中。


    他已然看出,譚奇英縱然身受重傷,天刀與寒姬二人也絕非其對手,若非其實力大減,兩人恐怕早就有傷亡了。


    “若非望月三人都各有要事,今日也不會被石鎮山打破謀劃,天意難違!”


    雪刃卻是果決之人,暗暗可惜兩聲,便立即有了決斷,對眾人傳音道:“今日事已不可為,諸位不必再堅守可先行離去,我等四人為諸位斷後,十日後可在約會之地等待。”


    赤陽、桂神、南明、竹宗四人聞言,也不多言,立即收迴神識法力,放棄陣主之力,任由四座大陣自主運轉,而後長嘯一聲,紛紛取出飛劍遠遁。


    “南明兄,一路順風!”妖風朝鄰陣南明道,兩人相識多年,雖稱不上友人,卻也是老相識。


    南明見赤陽等人毫不猶豫遠遁,那三座大陣立即搖搖欲墜起來。他稍稍堅持了片刻,道:“此非雪師謀劃不利之罪,實乃天意。”他頓了頓,又道,“若有下次,盡管知會我。”


    說罷,也禦劍離開。


    雪刃派遣十頭猛將元靈前來迎接妖風,又禦使寒潭四劍,將許邵托迴陣圖之中,這才朝九天之上傳音道:“事不可為,速歸!”


    三人雖激戰正酣,但天刀寒姬兩人一聽到雪刃傳音,聯手施展一記殺招,逼退譚奇英後毫不戀戰的飛身迴掠。


    譚奇英戰意正濃,又眼見對方大陣連連被破,哪裏肯輕易放人。隻見他猙獰一笑,冷語道:“若這樣就讓你們走了,以後豈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刺殺朝廷命官了?”


    “敢殺我的人,你們就要有死的覺悟!”


    同樣禦劍直落九天,降臨大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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