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交易已成,還是請世子殿下與千戶大人由另一門戶出。”姚掌櫃盡管老大不願,卻還是將姚星火攔下。姚星火一怒,靈山修士的氣機便壓的他站都站不穩。


    正在他苦苦支撐之時,麵前突然出現一人,隔絕了姚星火的壓迫。見到來人,姚掌櫃如釋重負,接著苦笑道:“勞您大駕,老朽真是無用。”


    站在他麵前的卻是一位同薑代岐年紀相仿的貴公子,修為已然是靈山境界。此人正是異寶樓神秘無比的大掌櫃,對方名義上雖是負責白馬郡生意,但具體事物基本都有姚掌櫃等三人打理,大掌櫃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難尋的很,今日之事他並未報備,也不知對方是如何得知的。


    聽到姚掌櫃告罪之言,對方並未責備,隻道:“此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必過謙。現在就由我來接待吧。”


    姚掌櫃聞言,微微行禮後立即退到一邊。


    姚星火顯然也識得來人,皺眉問道,“大掌櫃,當真要阻我去路?”


    大掌櫃嗬嗬一笑,雖年紀輕輕,卻十分穩重,道:“異寶樓規矩不可破,既然錢貨兩訖,在出城之前,我等便不可能叫世子殿下追上去。如此豈非打我異寶樓的臉?”


    姚星火顧忌異寶樓,薑代岐卻絲毫不在意,隻聽他冷笑一聲,威脅道:“若讓他走脫了,漫說是異寶樓的臉麵保不住,本世子可以保證,整個揚州的生意你們都不要做了。”


    大掌櫃聞言怫然作色,反唇相譏道:“愚下一貫隻聽說過異寶樓能不能做生意,全賴買主們照看。卻是不知還要的得世子殿下允許,這可真是奇聞。若世子殿下真欲如此,就請便吧。”


    說完他緩緩走入許邵消失的密道中,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不過隻要異寶樓尚開張,此條密道與殿下而言,便不可通行。”


    姚星火見對方如此狂妄,便道:“世子?不如我們?”他比了禦劍的手勢,作勢大鬧一番。以他們的實力,單憑大掌櫃一人絕攔不住。


    薑代岐臉色陰沉至極,似乎有點頭的跡象。一旁的姚掌櫃見狀,立即上前低聲說了幾句私密話,薑代岐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隨後輕蔑一笑,用很是鄙夷的目光望向姚掌櫃同那密道方向,譏笑道:“還不是婊子一個。”


    說罷便帶著姚星火三人轉身離開了異寶樓,隻留下姚掌櫃唾麵自幹。


    出了異寶樓,薑代岐便怒氣衝衝的說道:“姚星火,方才那老頭已經將異寶樓密道的四個出口一並說了出來,你派人在出口守住,一見到他便立即發信號。叫你的人圍住他就是了,本世子這次要活捉他,連同他身後的人也一並鏟除。”


    原來姚掌櫃當時見情勢不對,便自作主張將異寶樓密道的出口說了出來,這才將一場爭鬥免於無形。既保全了異寶樓的顏麵,又不至於讓薑代岐這個霸王當場動手。不過如此卻是將許邵直接賣了,難怪薑代岐如此輕蔑異寶樓,譏諷它又當婊子又立牌坊。


    姚星火領命而去,他知道此次是他最後表現的機會。若再出差錯,他就是再忠心,也定然會被棄而不用,從此蹉跎人生。當下不敢有絲毫怠慢,駕馭著劍光直飛蕩妖司,借口抓捕通緝令上的一名巨賊,幹脆將整個蕩妖司人手都抽到幹淨。


    一時之間白馬城上空劍光紛紛,時人皆以為城中又有哪位達官顯貴遭到行刺一般,不由的心生怨念,暗道未來一段日子又要被折騰的很慘了。


    卻說許邵走入密道之內,卻遲遲不見薑代岐等人追來,心中不免讚歎,異寶樓當真了不起,竟能阻擋瀏陽王世子的腳步,未來若真有大宗交易,此樓倒不失為首選。


    不過就此脫身卻不是他想要的,但如折返迴去,卻又顯得太刻意了。薑代岐暗生疑心,不等他繼續撩撥就直接叫供奉動手殺人,那才叫一個賠了夫人又折兵。


    沒奈何,他隻得慢吞吞的順著密道前行,希望薑代岐這個世子不會如傳奇話本中描繪的那樣草包,能追上來吧,否則他隻能再入白馬城再次尋找機會。


    許邵有意拖延時間叫薑代岐追蹤,便慢吞吞花了小半個時辰才走到出口。


    異寶樓將密道出口設置的十分巧妙,乃是在一座莊園的假山內。假山上爬滿綠蘿,粗枝綠葉,層層疊疊,若不動用神識絕看不出端倪。假山旁邊便是圍牆,從裏麵出來的人一看,便知道如何離開。


    許邵放出神識,竟意外發現此地已經布下天羅地,愣了一陣才迴過神來,明悟他被異寶樓出賣的事實,不由暗道異寶樓也不過如此。


    好在也正趁了他的意,是以許邵假意不知,踱步而出。剛剛經由假山翻出圍牆,便被十多名總旗圍住,一道道劍光將之團團圍住,當真是上天不能入地無門。


    “賊子立即摘下麵具,快快束手,否則小命難保。”一名總旗出聲嗬斥道,他也不知得了什麽囑咐,將許邵圍住之後並未動手,隻循例警告一聲,便從懷中取出信箭發射,想來是召喚上司。


    許邵對此當然是求之不得,但為了不被識破他的真實打算,他自然不可以坐以待斃,並不聽從對方的警告,一手提劍,一邊施展六合遊身步,身影如同鬼魅,從容繞出眾人包圍。


    蕩妖司修士自然不是吃素了,對賊人聽勸告,立即發動飛劍朝許邵脖頸旋去,十多道劍光聲威赫赫,寒光熠熠,叫人望之生畏。但在許邵看來,這些人劍光散亂無靈,定然是平日祭煉不到家;十多柄劍齊飛,陣勢卻歪歪斜斜,不成章法,便知這些人沒一個會禦劍術的;又觀它們飛速極慢,連紫雲劍一半遁速都無。許邵便放心將後背對準眾人,法力灌注雙腿,發足狂奔,將六合遊身步發揮到了極致。


    等到了對方劍光臨身,紫雲劍立時脫手而出,劍六四、六三、六二,三道金光同時飛出,四劍互為犄角,守望相助,叮叮當當一陣,便將那十多道劍光俱籠罩住,掙脫不出,許邵也籍此從容退去,百步之後劍光跟著倒飛而迴。


    那總旗臉色一變,道:“此賊好生厲害,難怪副千戶大人三令五申,要我們一經發現就立即發射信箭。區區丹田二重便可以禦使四道飛劍,此賊修煉的一定是道果級法門。好在對方尚不能禦劍,我們追,萬萬不可使他跑脫了。”


    言畢便召迴飛劍,能禦劍的禦劍飛上,不能禦劍的也施展縱身法快步追趕。


    雙方一追一逃跑出去沒多遠,許邵覷見隊伍脫節,反手便是一記彗星襲月,紫色寒光衝天飛起又高高落下,直奔追在最前頭那名總旗,對方見許邵禦劍刺來,正要降落下去禦劍抵擋,卻不料那四道劍光遁速極快,他尚未落地,便已經被梟首。


    天上的其他人見狀,亡魂皆駭,這才知道對方未必不能禦劍飛行,其實是在此節等著他們呢,紛紛按下劍光不敢飛高,生恐步了前人後塵。


    不過劍光總是要快過兩足,很快眾人將其追上,落到地下禦劍殺去。許邵眼見隻有四人禦劍追了,倒也不懼對方都是五六重的,一邊逃,一邊禦使飛劍纏鬥,始終將他與飛劍的距離保持在百步之內。


    此舉雖能保證安全,但他體內法力卻是猶如大河決堤,丹田法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如此下去,不等薑代岐來,這些人拖也將他拖死了。


    許邵見勢不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粒催靈丹含在舌底,一麵用口水慢慢融化丹藥,一麵煉化法力。這本來被雪刃賜下用來提升法力的仙品,卻被許邵用作補充靈氣之物,雖是無奈之舉,也實屬浪費。


    不過衍天策法力煉化不易,許邵為了多爭取時間,也不敢留手。幾番試探下來,算清楚對麵四人的劍光遁速以及各自變化之後,假意法力不繼,四道劍光緩慢下來。


    引得對方麵露喜色,隻聽其中一人道:“對方法力快要枯竭了,我等再加把勁。”說罷便要施展法術,試圖讓繼續消耗許邵法力,其餘三人見狀,也都有樣學樣。


    許邵知道此乃火中取粟之舉,不敢大意。取出儲物袋中最後一柄飛劍(其在天冥福地一共得飛劍七柄,給了其父一柄,又出售五柄,尚餘一柄。)此劍雖沒有祭煉過無法駕馭,但單單是以八極崩暗勁投擲出去,也是極其恐怖的暗器。


    就在他們施法的空檔,許邵覷準一人,將劍尖對準他,然後運轉暗勁,猛的一擲,那飛劍便如流星般消失,緊跟著毫無阻滯的貫穿對方胸膛。那人正撚動不休的手訣也頓時凝滯,雙目不可思議的看著胸口利劍,然後直挺挺的向後倒下。在兩人上空一直與劍六四爭鬥不休的飛劍也驟然失去靈光,直直落下。


    其他三人見狀臉色劇變,其中一人見勢不妙連忙喊道:“此賊甚惡,速速將飛劍收迴,大家互為犄角,守望相助。”


    許邵聞言,內心毫無波瀾。見剩下三人將飛劍聚攏在一起,上下飛舞,將他們罩得密不透風。其後五人又即將趕到,情勢於他極為不利。已經打定主意拖延時間的他便沒有倚仗飛劍之利施展禦劍術殺戮三人,反而召迴飛劍繼續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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