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境修士對決,基本與世俗武者並無什麽差異,由於法力貫通四肢可代替兵刃的緣故,修士倒是少有使用兵器的。


    基本上誰修煉的武學威力更加大,法力更加雄厚就能贏。


    而到了丹田境,修士的法力能夠離體,便多使用法術和法器對決。


    一來法術和法器比武學的威力更強,變化更多端;二來可以殺人於十步之外,修士不必以身犯險。


    是以修士開辟丹田之後,逐漸摒棄了世俗武學。


    丹田一二重的修士倒還是經常使用,因為一來修煉法術需要時間,二來對於法力淺薄的修士來說,其法力並不足以支撐頻繁施展法術。


    不過這兩條規矩在許邵身上並不成立。哪怕隻有丹田境一重,衍天策的法力也足夠他施展足夠多的九品法術了。隻是如今的場合,許邵還不便暴露如此高品的法術,否則會為許家招來禍患。


    一百畝地保住了,“下一位!”許邵淡淡笑著。


    許邵有餘力控製自己的表情,就說明他根本沒有把這場比試看做一場真正的戰鬥。


    若是真正的戰鬥,無論大小,無論自身修為高低。許邵絕不廢話,心中計算最佳連招之後,直接以雷霆之勢殺掉對方。


    哪裏還會對其假笑,給敵人喘息的時間。


    張誠遠這時才發現小瞧了這位族長公子,雖然隻是丹田境一重,雖然沒有表露出任何法術,但光憑那一手鬼魅的身法和勁力極強的掌法,就足夠對付許多施法不純熟的修士了。


    不過這也並不是不能破解,八極崩雖強,但隻要隨便一個一品防禦法術便能讓其無功而返;一個一品縛地術就能讓六合遊身步失去效用。


    縛地術倒是很常見,但如金膚術、石膚術、冰肌術、木牆術、土牆術等防禦法術卻十分罕有,整個太安湖周邊,除了蕩妖司不缺這類法術之外,便隻見過孔、方兩大家族的族人們施展過了。


    “瀾弟,你先來吧。記得避開他的身法。”


    輸一場便是一百畝靈地,第一場已經輸得張誠遠肉痛無比了,接下來兩場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再輸了。


    是以這一場他點了修為較高,有丹田六重的張瀾的將。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想在取勝的同時多消耗許邵的法力,好為後麵丹田四重的張民的做鋪墊。


    張平湖的失敗近在眼前,他也不敢說丹田四重就一定能勝過丹田一重。


    張誠遠看向兩位族弟,逐字逐句說道:“這場比鬥事關家族千年大計,誰能贏,我便做主劃十畝出來做獎賞,未來家族有任何資源也可酌情偏袒。接下來兩場,隻能勝不能敗,知否?”


    揚州雖不缺資源,但世家過的極為不易。哪怕一枚下品靈石都有人搶的頭破血流,更別說靈田這種傳世之寶了。


    張瀾與張民聽到族長的承諾之後,頓時興奮起來,心中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贏。十畝靈地,足夠他們豁出命去爭了。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火熱神色,隻聽他們異口同聲道:“請族長放心!”


    張瀾來到場中,戰意昂然。


    他在場下看明白了,許邵年紀雖幼,但武學修為極高,完全不輸於世俗武者,若同他近身搏鬥,單以招式論,他有輸無贏。然而他們可不是純粹的武者,隻能以招式和內勁對敵,修士擁有更加強大的法力。


    即使許邵再是天才,他也不過才丹田一重,而自己則是丹田六重,法力是許邵的數十倍,哪怕耗也能把對方耗死了。


    但一想到這場比試事關靈地,張瀾便求穩起來,一進場便開始撚動法訣,施展縛地術。


    就戰鬥而言,許邵從沒有讓人先手的習慣。隻見他一進場,許邵便問也不問便鬼魅般接近。比鬥的禮儀通通甩開,他隻求取勝。


    六合遊身步乃是世間頂尖的身法武學之一,一共三重境界,分別是裂火、遊身火、六合火。


    顧名思義,便是修煉者不依靠內勁或者法力,單單以身法穿過熊熊烈火,暴烈岩漿而絲毫無損,最後若修成六合火境地,哪怕是千軍萬馬中也如閑庭信步一般。


    許邵前世便已臻至大成六合火境地,今世重修,勉強能達到遊身火境界。


    行動之時猶如鬼魅,哪怕是修士的神識也極難捕捉。唯有武道宗師憑借恐怖的戰鬥本能可以跟上。


    但張瀾這群修士,從小在家族中煉氣,武學隻是學過就算,哪裏有武道宗師的修為。


    在世家眼中,武學隻是無依無靠的落魄戶才會去修煉的東西。他們並不會在煉氣境停留太久,而隻要丹田境一到,有足夠的法力施展法術之後武學就廢了,因此基本沒多少人認真修煉武學。


    這種認識是正確的。但若是武學不精,法術也不精的話,就隻有挨打的份兒。


    在揚州這種地方,靈石緊俏的很。


    許邵可不相信有多少修士舍得消耗許多的靈石頻繁練習法術,大多數修士隻講求一個掌握便可,精通二字實在過於昂貴。


    是以前世哪怕是丹田九重,許邵也常常憑著一身武學同敵人搏鬥,隻有在麵對那群神秘修士的時候才不敢吝嗇,一見麵便是各種法術招唿上。


    在這樣的頻繁且危險的生死戰鬥中,許邵的法術才勉強算得上精通二字。


    作為代價,他身上傷痕累累,儲物袋口袋空空。


    丹田六重,一品法術,再快要也兩個唿吸才行,不過這是在揚州,我猜他要在三個唿吸以上。


    敵我距離二十步,六合遊身步需要三個唿吸可近身。


    隻要在張瀾施展法術之前靠近,寸拳配合五重暗勁的八極崩可破對方的法力。


    許邵麵無表情,二目神光內斂,仿若深山寒潭平靜無波。然而其拳其掌,卻又如巨石天降,地動山搖。


    在六合遊身步的加持下,觀戰三人隻能看見一道淡金色殘影,隻幾個唿吸的功夫就跨過了二十多步的距離,簡直讓人心底發寒。


    但好在這時候張瀾的縛地術也成功了,一股極強的元磁之力從張瀾足下蔓延開來,將在場所有修為牢牢禁錮在原地。殘影一下子消失,許邵速度恢複正常。


    “可惜!”許邵暗歎一聲,便不再糾結此事。轉而施展法術。


    元磁之力是由張瀾的法力轉化而來,因此他所受到的影響最小,見許邵被禁錮住,緩慢如蟻。他嘿嘿一笑,立刻跳出元磁之力的影響範圍,再次在場外施展法術。


    三品法術,冰槍術。


    一根根湛藍色長槍逐漸成型,槍尖銳利,閃耀著寒光,讓人毫不懷疑這跟冰槍能將人紮出血窟窿來。


    許仲明見狀心中一緊,暗道糟糕:邵兒到底年少氣盛,卻是忘記了修士哪怕修為再高,但不會法術如何取勝。這下完了。


    其他人也抱著同樣的想法,隻不過卻是非常高興。


    他們隻盼這許邵傷勢能夠重一些,這樣接下來一場就不用再比了七百畝靈地悉數到手。


    然而他們臉上的笑意剛剛顯現,便驟然凝固。因為他們看到了許邵同樣自撚動手訣,法力流轉間熱氣蒸騰。


    這一刻,張誠遠心生不妙,暗道禮湖縣真的有如此天才嗎?十五入丹田,十五習法術?


    許仲明又驚又喜,暗道邵兒何時學的法術?難道吾兒果真是絕世天才?他越想越興奮。


    許邵施展的乃是三品法術,火球術。


    火球術乃是許家所有,他使出來也不會讓人懷疑。


    唯一的缺點便是許邵的法力乃是金屬,而金能生水,水克火,火又克金。


    導致火球術的威力要比正常火球術小上許多。而張家的混元訣乃是水屬法力,其冰槍術又要比正常三品法術威力大。


    如此一來,許邵處於劣勢。


    不過優劣之勢並非恆定,質量不夠,數量來湊。


    若修煉的是斂元訣,法力淺薄的許邵自然必輸無疑。但許邵偏偏轉修成功,體內法力如活泉,不說取之不盡,卻也是一時半會兒消耗不盡。


    見那冰槍來勢洶洶,許邵撚動手訣,繼續施展火球術。


    不一會兒,五六個鎏金火球便與根根冰槍撞擊在一起,頓時火花四濺,熱氣蒸騰。


    “什麽?此子法力竟然如此雄厚?”


    剛剛蘇醒的張平湖見此情景不由驚唿,哪怕他是丹田境三重,也沒辦法連續施展六道三品法術,許家難不成有了道果級法門?


    張誠遠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扭頭看向許仲明,卻見對方神色如常,仿佛早有預料似的。他心中頓時驚疑不定,出了探究的心思。


    卻不知道許仲明也同樣大受震撼,隻是故作鎮定罷了。


    場中,冰槍到底是尖銳之物,又有法力做無形之弓激發,速度奇快無比,火球術無法攔截全部。頓時有兩個冰槍攜幾十石的力量朝許邵激射而來。若是射中了,絕對能將他釘在地上。


    而在縛地術之中,常人是絕對躲不開箭一般速度的冰槍的。


    “邵兒小心!”許仲明再也忍不住,驚唿一聲。


    許邵聞言頓時麵露驚慌之色,但又苦於縛地術,無法動彈。最後絕望之下竟然選擇繼續施展法術,與張瀾同歸於盡的打法。


    火球術!


    又一個火球術成型,許邵的身子歪了歪,恍若虛耗過度,法力枯竭一般。


    張家眾人見狀大喜,這樣狀態的許邵如何能躲過冰槍?


    許仲明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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