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銀與金(三)
假麵騎士Lethe滅世的哀碑 作者：失眠鯨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救人優先，不要驚動他們。”
七海熊切按耐下內心的惡寒，這麽多的人類，全部變成了感染體，這樣的狀況簡直就和之前源光海在公寓裏遇到的螞蟻感染體狀況一樣。
“這些感染體……”通訊器裏傳來卡佩爾的聲音。
“之前在衡叁公寓，savior殲滅的螞蟻感染體頭部也是這樣。”
“螞蟻感染體？”七海熊切有些疑惑，事實上，當時他正因為與艾伯倫的戰鬥陷入重傷，醒來後就得知源光海做了那樣的事。
源光海當時兇性大發，明明可以拯救的感染體被他活生生打死，所以七海熊切對那次的作戰行動記得很清楚，
當時螞蟻感染體頭部出現的是相同的綠色花苞，此刻，同類型的感染體再次出現，那麽這花苞到底是什麽？
“部長，感染體體內應該不能同時存在兩塊起源石板吧。”
“沒錯，這也是我的疑惑。”
“兩者的外型完全吻合，得看布裏頓的計算分析結果了。”
最近，因為技術部起源重炮、，陸地型外裝式“戰術套裝”（external tactical assist-l1）的研發使用，以及起源振刀、起源解構者的正式投入量產計劃，卡佩爾和技術部負責起源係列裝備研發的綠川博士接觸良多，對驅動迴路的了解也大大提升。
同一個迴路，不管是起源騎士係統的驅動迴路，還是聖紋騎士係統迴路，亦或者大多數forsaken和感染體的體內生物迴路，都隻能同時驅動一塊起源石板。
限製大多數個體的，是迴路數量，任何一種迴路，不管是假麵騎士的體外迴路，還是forsaken和感染體的體內迴路，都會對身體造成極大負擔。
起源係列武器之所以不耐用，也是單獨將迴路賦予武器之上，對於金屬來說這樣的負擔太過巨大。
所以理論上，感染體不應該同時擁有兩種起源石板帶來的屬性。
可此前的螞蟻感染體頭上的花苞與現在出現的個體的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某種邪惡的實驗，逐漸將泛用方向投入更廣類型群體的實驗。
“總之，提高警惕。”卡佩爾再度叮囑一句，便沒了下文。
昏暗的車廂裏，horizon帶著十幾名隊員躡手躡腳地前進。
盡管看樣子這些感染體並不會因為聲響和動靜而攻擊他們，但他們依然小心翼翼，像是黑夜裏穿行的貓群，軍靴踩在玻璃碎渣上，隻有微小的摩擦聲。
文明地平線對這種新型感染體知之甚少，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他們降落的位置是5號車廂，因為不知道情況如何，保險起見沒有直接降落6號車廂，反正距離很近。
車廂接連搖晃，劇烈的震動讓好幾個沒坐穩的感染體老弟直接啪一聲摔到了地上，哪怕臉著地，依然還是嬰兒般安詳的睡眠。
事實證明七海熊切他們的躡手躡腳完全是多餘，後方已經傳來了野獸般的嘶吼聲，鐵板扭曲的嘎吱聲不絕於耳，幾乎可以想象這兩頭巨熊般的怪物在這個脆弱得鐵皮盒裏激鬥。
3號和2號車廂完全化作了戰場，一片鐵皮洞穿了後方的車門，狠狠紮進5號車廂盡頭的牆壁。
“加快步伐。”
七海熊切幾人迅速打開6號車廂的過道門，裏麵是類似5號車廂的場景，感染體像是特意等待著他們一般整齊的坐著，像是一排排毫無靈魂的雕塑。
“應該就在6號車廂。”
他們最後接到求救電話時，電話的信號源就在6號車廂，如果說是在這些人都變成感染體後才撥打的電話，那麽人應該還躲在車廂裏的某個角落。
廁所門死死反鎖著，幾乎可以確定，如果真有幸存者，這裏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七海熊切一把捏碎門鎖，推開了門。
“沒事吧！我們是來救你……”
廁所的角落裏，雛菊般嬌小的女孩死死地捂著嘴，眼裏盡是惶恐與絕望……
“沒事了，我們會救你出去！”
這樣嬌小的孩子，衣服也髒兮兮的，胳膊似乎是在慌亂的逃亡中被什麽東西刮到了，帶著明顯的血痕。
七海熊切的視線下移，感覺連唿吸都變得冰冷。
女孩的左手被整個捏碎，小小的手掌幾乎被壓成了擠在一起的肉球，瘀血充滿蒼白的皮膚，一點點滲出，血肉被強大的外力壓迫，指掌骨骨肯定是全碎了
一個人被困在這樣黑暗而封閉的角落裏，足足6個多小時，連最後的求救電話都被警署當成小孩的惡作劇直接掛掉。
七海熊切幾乎可以想象，在那樣窒息而又絕望的情況下，僅有最後一格電量的手機發出的求救被掛斷時，女孩內心湧過的是怎樣的痛苦與悲傷。
但是沒關係，那個漫長而絕望的噩夢已經結束了。
他很想抱住女孩，立刻帶她離開這裏，可那小鹿般帶著淚花的眸子裏，映射而出的似乎並不是獲救的驚喜，而是驚恐！
怎麽會！
無論是誰，在一節充滿怪物的車廂裏，首次見到正常的人類，第一反應應該也是欣喜才對。
忽然間，七海熊切明白了過來，女孩的確是被困在狹窄的廁所，但這扇密不透風的門同樣是保護她最後的防線。
外麵的怪物全都睡著了，女孩本可能離開這裏出去看看，但她卻沒有……威脅她的並不是那些沉睡的感染體，而是……別的……
七海熊切忽然明白了過來，可為時已晚。
“嘔！”
“唔嘔……”
身後的隊員接二連三地嘔吐起來，一個個痛苦地俯下身，手中的槍械墜落在地。
“是空氣！”卡佩爾的聲音同時在腦海中響起。
“空氣裏，有毒。”他言簡意賅，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十名跟隨七海熊切突入車廂的隊員抽搐著，一邊大口大口嘔吐，一邊跪倒在地，痛苦地捂著頭。
“喂！你們怎麽樣？”
七海熊切撫住最近一人的肩膀，他擁有起源騎士係統，隔絕外界，哪怕空氣中帶著毒素，通過裝甲的過濾機製也不能傷害到他。
可這些隊員不同，防毒麵罩影響視野，對作戰行動來說，是不必要的裝備，也從來沒有哪一隻forsaken或者感染體有使用過這樣大範圍汙染空氣的能力。
那個小女孩之所以躲在廁所捂住口鼻，是因為廁所的通風口直接連通外界，而廁所門接近密閉，她在這裏，躲避的不隻是那些感染體，還有這無形的毒素。
“該死！”
假麵騎士horizon奮力一拳，洞穿車廂的外壁，湧動的新鮮空氣頓時灌入其中。
就算是會感染人體的劇毒，隻要有新鮮空氣，說不定能減輕狀況，繼續待在這樣劇毒環繞的環境中，他又會成為剛剛組建的“team”的光杆司令。
其實揮拳的刹那，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劇毒泄露的問題，如果真是forsaken的能力，說不定有著連通整個城市的空氣一起汙染的能力，但此前小隊進入時就已經打碎了車窗，如果真會泄露，那麽早就已經泄露了。
他要救人，不僅僅這個女孩，還有和他攜手共進的隊員們，全部，他都不會放棄。
“我們走！”七海熊切一手攬住女孩，這趟列車從一開始就是個致命的陷阱，繼續留在這裏太過溫暖。
他緊接著把兩個隊員扛到肩上。
“七海……大哥，別管我們了……”
一個隊員口吐白沫，大量漆黑的鼻血從他的鼻孔湧出，宛如一道小型血泉，可他還是掙紮著，勉強從嘴中擠出模糊的話語。
“你……快走……”另一個隊員勉強撐起手，看樣子是想把自己從七海熊切肩膀上推下去，可他已經太過虛弱，完全沒了力氣。
他們想活，怎麽不想活下去？他們同樣有著家人、有著朋友，有著還在不知名的遠方等待著他們的人，就這樣死在這趟詭異的列車之上怎麽劃算。
可就算是他們自己也很清楚……異變，已經發生了……
那是無可阻擋的異變，他們的腦子裏各種念頭紛亂起伏，像是一隻隻螞蟻在熱烈地爬行，啃食著一切。
“你們在說什麽啊！說好了要一起迴去的！”七海熊切已經靠近列車牆壁的豁口，再近一步他們就能成功脫離這輛危險的列車。
“你想救所有人，但那樣太貪心了。”（forsaken語）
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在七海熊切身後響起……那樣傲慢的語調，那樣古老的音節……
七海熊切懷裏的女孩渾身一顫，哪怕隔著厚重的裝甲，他都能感覺到那是怎樣劇烈的顫抖。
他緩緩扭過頭，感覺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像是在尖叫，宛如群蛇在他的脖頸間緩慢地爬行，濕滑的鱗片帶起冰冷的觸感……
forsaken！
毫無疑問，這樣扭曲的感覺，宛如被毒蛇齜著獠牙窺視的異樣感、不祥感，隻有這一種可能。
男人靜靜地坐在廁所的洗臉台之上，白色西裝、灰色領帶，一張年輕俊朗的臉帶著戲謔，與剛剛出現的鍬甲forsaken截然相反……
他把一隻腳肆意地搭在倒地的隊員身上，微微挪動腳尖，像是在欣賞著七海熊切這些人在他麵前掙紮的姿態。
“可惜。”（forsaken語）
男人微微一笑，身後洗手台的鏡子裏，漣漪漸起，浮現出一隻金色的人形獨角仙forsaken。
“這些人已經成為mana的仆從了。”（forsaken語）
隨著他指向地上這些痛苦掙紮的隊員，忽然，一個隊員的腦袋爆裂開來，腦漿血汁四處飛濺。
“……”
七海熊切愣在原地，那是隊員裏年齡最大的一個，卡夫卡。
這家夥本來在鷹司忠冬的災害應對部工作，每次給他們收拾殘局，迴收感染體屍骸、抹除與forsaken的戰鬥痕跡，已經快40歲了，可還是渴望著向英雄那樣加入執行部，為了“人類的骨氣”，痛揍那些可惡的forsaken。
他做到了，憑借不懈的努力終於進入了執行部，第一次正式任務卻出現這樣的意外……
“嗷~嘻嘻嗷……”
大腦控製著人類大部分的行為，整個腦子炸得粉碎，就算是超人也本應死去，但此刻那無頭屍體卻劇烈抽搐著，脖頸處的皮膚蠕動，血管間鑽出一條條細小的綠色觸手，卷曲著緩緩構成一個綠色的花苞……
一模一樣……
和外麵的那些感染體……一模一樣！
“怎麽會？感染體不是需要植入石板嗎？”
“這些東西！是什麽？”
通過攝像器觀察戰局的卡佩爾也一時呆住，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沒有起源石板單靠空氣中的某種物質就變成感染體，這可能嗎？
白花花的腦漿濺到了藍色的菱形複眼之上，銀白色重拳握得很緊，很緊……
和自己朝夕相處的隊員，又一次，像是艾伯倫出現時那樣，像是螻蟻一樣被輕易的殺死，甚至連軀體都要被利用！
“為什麽？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horizon的身軀顫抖著，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剛剛這些隊員會要他獨自逃跑……
有什麽東西通過空氣侵入了他們的身體，像是不斷肆意生長的藤蔓一樣，在他們的水管裏，器官裏肆無忌憚的生長，他們說那話的時候，綠色的觸手已經觸及到了大腦區域，顱內血壓飆升，才會導致鼻血瘋狂湧出。
大腦皮層受損，他們連說話都變得含糊不清。肯定痛的要死吧，像是一隻隻蜈蚣在腦海中爬行，啃食腦漿，可忍著那樣的劇痛，就像自己希望救下他們一樣，他們也希望自己活著離開……
“噗！噗！”
粘稠的血漿順著銀白色裝甲流下，horizon肩上扛著的兩個同伴已經變成了“別的東西”。
綠色的花苞在他們的脖頸間緩緩的扭動著，像是新生的嬰兒，帶著濕滑腥臭的粘液，一起一伏……周圍的纖維編織，纏繞，構建起一條條細長的觸手。
七海熊切按耐下內心的惡寒，這麽多的人類，全部變成了感染體，這樣的狀況簡直就和之前源光海在公寓裏遇到的螞蟻感染體狀況一樣。
“這些感染體……”通訊器裏傳來卡佩爾的聲音。
“之前在衡叁公寓，savior殲滅的螞蟻感染體頭部也是這樣。”
“螞蟻感染體？”七海熊切有些疑惑，事實上，當時他正因為與艾伯倫的戰鬥陷入重傷，醒來後就得知源光海做了那樣的事。
源光海當時兇性大發，明明可以拯救的感染體被他活生生打死，所以七海熊切對那次的作戰行動記得很清楚，
當時螞蟻感染體頭部出現的是相同的綠色花苞，此刻，同類型的感染體再次出現，那麽這花苞到底是什麽？
“部長，感染體體內應該不能同時存在兩塊起源石板吧。”
“沒錯，這也是我的疑惑。”
“兩者的外型完全吻合，得看布裏頓的計算分析結果了。”
最近，因為技術部起源重炮、，陸地型外裝式“戰術套裝”（external tactical assist-l1）的研發使用，以及起源振刀、起源解構者的正式投入量產計劃，卡佩爾和技術部負責起源係列裝備研發的綠川博士接觸良多，對驅動迴路的了解也大大提升。
同一個迴路，不管是起源騎士係統的驅動迴路，還是聖紋騎士係統迴路，亦或者大多數forsaken和感染體的體內生物迴路，都隻能同時驅動一塊起源石板。
限製大多數個體的，是迴路數量，任何一種迴路，不管是假麵騎士的體外迴路，還是forsaken和感染體的體內迴路，都會對身體造成極大負擔。
起源係列武器之所以不耐用，也是單獨將迴路賦予武器之上，對於金屬來說這樣的負擔太過巨大。
所以理論上，感染體不應該同時擁有兩種起源石板帶來的屬性。
可此前的螞蟻感染體頭上的花苞與現在出現的個體的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某種邪惡的實驗，逐漸將泛用方向投入更廣類型群體的實驗。
“總之，提高警惕。”卡佩爾再度叮囑一句，便沒了下文。
昏暗的車廂裏，horizon帶著十幾名隊員躡手躡腳地前進。
盡管看樣子這些感染體並不會因為聲響和動靜而攻擊他們，但他們依然小心翼翼，像是黑夜裏穿行的貓群，軍靴踩在玻璃碎渣上，隻有微小的摩擦聲。
文明地平線對這種新型感染體知之甚少，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他們降落的位置是5號車廂，因為不知道情況如何，保險起見沒有直接降落6號車廂，反正距離很近。
車廂接連搖晃，劇烈的震動讓好幾個沒坐穩的感染體老弟直接啪一聲摔到了地上，哪怕臉著地，依然還是嬰兒般安詳的睡眠。
事實證明七海熊切他們的躡手躡腳完全是多餘，後方已經傳來了野獸般的嘶吼聲，鐵板扭曲的嘎吱聲不絕於耳，幾乎可以想象這兩頭巨熊般的怪物在這個脆弱得鐵皮盒裏激鬥。
3號和2號車廂完全化作了戰場，一片鐵皮洞穿了後方的車門，狠狠紮進5號車廂盡頭的牆壁。
“加快步伐。”
七海熊切幾人迅速打開6號車廂的過道門，裏麵是類似5號車廂的場景，感染體像是特意等待著他們一般整齊的坐著，像是一排排毫無靈魂的雕塑。
“應該就在6號車廂。”
他們最後接到求救電話時，電話的信號源就在6號車廂，如果說是在這些人都變成感染體後才撥打的電話，那麽人應該還躲在車廂裏的某個角落。
廁所門死死反鎖著，幾乎可以確定，如果真有幸存者，這裏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七海熊切一把捏碎門鎖，推開了門。
“沒事吧！我們是來救你……”
廁所的角落裏，雛菊般嬌小的女孩死死地捂著嘴，眼裏盡是惶恐與絕望……
“沒事了，我們會救你出去！”
這樣嬌小的孩子，衣服也髒兮兮的，胳膊似乎是在慌亂的逃亡中被什麽東西刮到了，帶著明顯的血痕。
七海熊切的視線下移，感覺連唿吸都變得冰冷。
女孩的左手被整個捏碎，小小的手掌幾乎被壓成了擠在一起的肉球，瘀血充滿蒼白的皮膚，一點點滲出，血肉被強大的外力壓迫，指掌骨骨肯定是全碎了
一個人被困在這樣黑暗而封閉的角落裏，足足6個多小時，連最後的求救電話都被警署當成小孩的惡作劇直接掛掉。
七海熊切幾乎可以想象，在那樣窒息而又絕望的情況下，僅有最後一格電量的手機發出的求救被掛斷時，女孩內心湧過的是怎樣的痛苦與悲傷。
但是沒關係，那個漫長而絕望的噩夢已經結束了。
他很想抱住女孩，立刻帶她離開這裏，可那小鹿般帶著淚花的眸子裏，映射而出的似乎並不是獲救的驚喜，而是驚恐！
怎麽會！
無論是誰，在一節充滿怪物的車廂裏，首次見到正常的人類，第一反應應該也是欣喜才對。
忽然間，七海熊切明白了過來，女孩的確是被困在狹窄的廁所，但這扇密不透風的門同樣是保護她最後的防線。
外麵的怪物全都睡著了，女孩本可能離開這裏出去看看，但她卻沒有……威脅她的並不是那些沉睡的感染體，而是……別的……
七海熊切忽然明白了過來，可為時已晚。
“嘔！”
“唔嘔……”
身後的隊員接二連三地嘔吐起來，一個個痛苦地俯下身，手中的槍械墜落在地。
“是空氣！”卡佩爾的聲音同時在腦海中響起。
“空氣裏，有毒。”他言簡意賅，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十名跟隨七海熊切突入車廂的隊員抽搐著，一邊大口大口嘔吐，一邊跪倒在地，痛苦地捂著頭。
“喂！你們怎麽樣？”
七海熊切撫住最近一人的肩膀，他擁有起源騎士係統，隔絕外界，哪怕空氣中帶著毒素，通過裝甲的過濾機製也不能傷害到他。
可這些隊員不同，防毒麵罩影響視野，對作戰行動來說，是不必要的裝備，也從來沒有哪一隻forsaken或者感染體有使用過這樣大範圍汙染空氣的能力。
那個小女孩之所以躲在廁所捂住口鼻，是因為廁所的通風口直接連通外界，而廁所門接近密閉，她在這裏，躲避的不隻是那些感染體，還有這無形的毒素。
“該死！”
假麵騎士horizon奮力一拳，洞穿車廂的外壁，湧動的新鮮空氣頓時灌入其中。
就算是會感染人體的劇毒，隻要有新鮮空氣，說不定能減輕狀況，繼續待在這樣劇毒環繞的環境中，他又會成為剛剛組建的“team”的光杆司令。
其實揮拳的刹那，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劇毒泄露的問題，如果真是forsaken的能力，說不定有著連通整個城市的空氣一起汙染的能力，但此前小隊進入時就已經打碎了車窗，如果真會泄露，那麽早就已經泄露了。
他要救人，不僅僅這個女孩，還有和他攜手共進的隊員們，全部，他都不會放棄。
“我們走！”七海熊切一手攬住女孩，這趟列車從一開始就是個致命的陷阱，繼續留在這裏太過溫暖。
他緊接著把兩個隊員扛到肩上。
“七海……大哥，別管我們了……”
一個隊員口吐白沫，大量漆黑的鼻血從他的鼻孔湧出，宛如一道小型血泉，可他還是掙紮著，勉強從嘴中擠出模糊的話語。
“你……快走……”另一個隊員勉強撐起手，看樣子是想把自己從七海熊切肩膀上推下去，可他已經太過虛弱，完全沒了力氣。
他們想活，怎麽不想活下去？他們同樣有著家人、有著朋友，有著還在不知名的遠方等待著他們的人，就這樣死在這趟詭異的列車之上怎麽劃算。
可就算是他們自己也很清楚……異變，已經發生了……
那是無可阻擋的異變，他們的腦子裏各種念頭紛亂起伏，像是一隻隻螞蟻在熱烈地爬行，啃食著一切。
“你們在說什麽啊！說好了要一起迴去的！”七海熊切已經靠近列車牆壁的豁口，再近一步他們就能成功脫離這輛危險的列車。
“你想救所有人，但那樣太貪心了。”（forsaken語）
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在七海熊切身後響起……那樣傲慢的語調，那樣古老的音節……
七海熊切懷裏的女孩渾身一顫，哪怕隔著厚重的裝甲，他都能感覺到那是怎樣劇烈的顫抖。
他緩緩扭過頭，感覺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像是在尖叫，宛如群蛇在他的脖頸間緩慢地爬行，濕滑的鱗片帶起冰冷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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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樣扭曲的感覺，宛如被毒蛇齜著獠牙窺視的異樣感、不祥感，隻有這一種可能。
男人靜靜地坐在廁所的洗臉台之上，白色西裝、灰色領帶，一張年輕俊朗的臉帶著戲謔，與剛剛出現的鍬甲forsaken截然相反……
他把一隻腳肆意地搭在倒地的隊員身上，微微挪動腳尖，像是在欣賞著七海熊切這些人在他麵前掙紮的姿態。
“可惜。”（forsaken語）
男人微微一笑，身後洗手台的鏡子裏，漣漪漸起，浮現出一隻金色的人形獨角仙forsaken。
“這些人已經成為mana的仆從了。”（forsaken語）
隨著他指向地上這些痛苦掙紮的隊員，忽然，一個隊員的腦袋爆裂開來，腦漿血汁四處飛濺。
“……”
七海熊切愣在原地，那是隊員裏年齡最大的一個，卡夫卡。
這家夥本來在鷹司忠冬的災害應對部工作，每次給他們收拾殘局，迴收感染體屍骸、抹除與forsaken的戰鬥痕跡，已經快40歲了，可還是渴望著向英雄那樣加入執行部，為了“人類的骨氣”，痛揍那些可惡的forsaken。
他做到了，憑借不懈的努力終於進入了執行部，第一次正式任務卻出現這樣的意外……
“嗷~嘻嘻嗷……”
大腦控製著人類大部分的行為，整個腦子炸得粉碎，就算是超人也本應死去，但此刻那無頭屍體卻劇烈抽搐著，脖頸處的皮膚蠕動，血管間鑽出一條條細小的綠色觸手，卷曲著緩緩構成一個綠色的花苞……
一模一樣……
和外麵的那些感染體……一模一樣！
“怎麽會？感染體不是需要植入石板嗎？”
“這些東西！是什麽？”
通過攝像器觀察戰局的卡佩爾也一時呆住，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沒有起源石板單靠空氣中的某種物質就變成感染體，這可能嗎？
白花花的腦漿濺到了藍色的菱形複眼之上，銀白色重拳握得很緊，很緊……
和自己朝夕相處的隊員，又一次，像是艾伯倫出現時那樣，像是螻蟻一樣被輕易的殺死，甚至連軀體都要被利用！
“為什麽？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horizon的身軀顫抖著，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剛剛這些隊員會要他獨自逃跑……
有什麽東西通過空氣侵入了他們的身體，像是不斷肆意生長的藤蔓一樣，在他們的水管裏，器官裏肆無忌憚的生長，他們說那話的時候，綠色的觸手已經觸及到了大腦區域，顱內血壓飆升，才會導致鼻血瘋狂湧出。
大腦皮層受損，他們連說話都變得含糊不清。肯定痛的要死吧，像是一隻隻蜈蚣在腦海中爬行，啃食腦漿，可忍著那樣的劇痛，就像自己希望救下他們一樣，他們也希望自己活著離開……
“噗！噗！”
粘稠的血漿順著銀白色裝甲流下，horizon肩上扛著的兩個同伴已經變成了“別的東西”。
綠色的花苞在他們的脖頸間緩緩的扭動著，像是新生的嬰兒，帶著濕滑腥臭的粘液，一起一伏……周圍的纖維編織，纏繞，構建起一條條細長的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