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順點了點頭道:“一個店小二,在重刑之下說的話,應該可以相信。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他有手下,必然要跟手下聯係,跟晁蓋來往的人都調查了嗎?”

    薩晨說道:“迴皇上,沒有辦法全都調查,要調查清楚一個人的背景,需要大量的財力物力,晁蓋這個人很愛逛街,閑了沒事的時候,就會上街溜達,他還極愛跟別人交談,即便是碰到一個要飯的,他都會過去交談兩句。大街上的店鋪,晁蓋幾乎都去過,跟每個老板都說過話。開始的時候,我還派人去調查,可這個我們還調查完,就已經又有人跟晁蓋說過話了。我們的調查速度遠遠跟不上晁蓋認識人的速度。最後,也隻能放棄了。”

    李乾順道:“雖然如此,也不能放棄調查。跟晁蓋來往的人中,撿那些看起來可疑的人調查。”

    薩晨躬身道:“是。”

    李乾順歎息一聲道:“晁蓋這個人行事如此狡猾。辦事又處處胸有成竹,朕想不明白,他這麽厲害,身為梁山泊主,怎麽會被宋江趕了出來。這宋江豈不是比晁蓋還要厲害!朕的身邊,如果有宋江就好了。”

    卻說晁蓋出了皇宮,並沒有直接迴家,而是在大街上溜達了起來,像平常一樣,見誰跟誰說話,不一會,來到了安道全的藥鋪。這西夏的醫術並不發達,人們得病,主要是靠經驗和求神,西夏的皇族生病,往往去大遼或者大宋請郎中醫治。

    安道全的這個藥鋪,可以說解決了西夏達官貴人的一個難題。再加上安道全醫術高超,來這裏求醫的達官貴人不少。但是百姓卻鮮有人來。因為他們還是靠經驗和求神。安道全見來的都是達官貴人,所幸掛出了一個牌子,診費五十兩。平常的病就讓徒弟去看,凡是需要安道全出馬的,單是號脈就要五十兩銀子。安道全號脈,會把客人請進一間單獨幽靜的小屋,專心為客人號脈。出診費一百兩,如果需要去病人家中出診,至少一百兩。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跟晁蓋說話方便。

    晁蓋進了藥鋪,掏了五十兩銀子,安道全把晁蓋請進了單獨的號脈室,一邊為晁蓋號脈,一邊說道:“大哥,周武和扈三娘已經到府上了吧?”

    晁蓋點了點頭。

    安道全笑道:“大哥,你別嫌老安多嘴。這次周武和扈三娘迴來,據兄弟們說,發現他們兩個現在關係不一般,很可能是二人日久生情,有了感情。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周武有些躲躲閃閃,周武對大哥忠心耿耿,兄弟們說起來也都佩服他,扈三娘是個可憐之人,他們兩個若能在一起,倒也不失為一段佳話。大哥不妨注意一下。”

    晁蓋奇道:“周武有些躲躲閃閃?難道他不願意?”

    安道全搖了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我隻是聽兄弟們說的,他們都是草莽英雄,心思沒那麽細膩,大哥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你注意一下,應該可以知道周武為什麽會如此。”

    晁蓋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留意他們兩個的。”

    “大哥這次來有什麽命令?”安道全問道。

    “皇上已經知道了我就是晁蓋。現在的興慶府,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跟我說過話的,很可能都會有人調查你們,所以你們要格外小心。”晁蓋說道。

    安道全點了點頭道:“這個大哥放心,我們來的時候,朱武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的身份,我們的身份經得起他們調查。倒是大哥需要注意了,李乾順既然已經知道了大哥的身份,他下一步還會和大哥合作嗎?”

    “會,他必須跟我合作。跟我合作,他已經看到了扳倒梁氏兄妹的曙光,隻是,他會防著我成為第二個梁乞逋。”

    “對,不跟大哥合作,他永遠是個傀儡。他防著大哥奪權,那我們以後的路會更難走。”安道全說道。

    “我想了想,必須讓更多的兄弟進入朝廷,成為手握兵權的人,隻要我們扳倒了梁氏兄妹,手中有權,皇上就還是個傀儡。趁著這次太後讓我組織一場武狀元的比賽。你告訴朱武,讓他挑選幾個兄弟參賽。隻是,皇上已經知道我是晁蓋,對我們以前的梁山兄弟一定會防備。兄弟們隻能以另外的身份參賽,這個就讓朱武和兄弟們去想想該怎麽參賽才能不被發現。”

    安道全點了點頭道:“好,大哥的意思我會告訴兄弟們的。”

    安道全為晁蓋號了脈,給晁蓋開了一副調理五髒六腑的藥方,讓徒弟抓了藥,晁蓋拿著藥離開了藥鋪。迴到府上,晁蓋一麵處理組織武狀元比賽的事情,一麵暗中觀察周武和扈三娘。

    這一觀察,果然便看出了端倪,每次扈三娘和周武獨處的時候,扈三娘便會主動獻殷勤,周武卻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躲著扈三娘。

    晁蓋處理了手頭上的事情,讓小春子把扈三娘叫了進來,屋裏隻剩下他們二人。扈三娘施禮說道:“不知大人叫巧兒何事?”

    晁蓋說道:“屋裏就我們兩個人,不必如此。”

    扈三娘道:“身處險地,還是小心一些好,小心隔牆有耳。”

    晁蓋一笑:“這次我叫你來,隻想問你一個問題。雖然這是你的私事,但我這個做大哥的,有時也會多嘴,希望你不要怪我多管閑事。”

    扈三娘一愣,說道:“大哥,你要問的是何事?”

    晁蓋說道:“剛才你和周武在外麵,我見你對周武有些,有些,總之,你是不是喜歡他?當然,如果你認為這是你的個人問題,你可以不迴答。”

    扈三娘臉上一紅,低下了頭,旋即又抬起頭看著晁蓋,說道:“大哥,在梁山時你曾經勸過我,說我們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屬品,我們女人應該有自己的追求。我是喜歡周武,我瘋了的時候,是他一直在照顧我,他病了的時候,我也在照顧他,我喜歡他,追求他,這不正是大哥勸我的嗎,難道大哥認為我做錯了?”

    晁蓋雙手一拍,笑道:“我歡喜還來不及,怎麽會認為你做錯了。你原來的婚姻是個悲劇,我一直害怕你陷在裏麵拔不出來,如今,你有了喜歡的人,而這個人又是我的兄弟,我為你們高興。”

    扈三娘臉上又是一紅,低下了頭,說道:“可是,可是周武他對我時而親近,時而卻一直躲著我,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晁蓋說道:“周武一向聽我的,不如我來做主,讓你們成婚。”

    扈三娘立刻說道:“不,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喜歡他,我自去追求他,他若不喜歡我,大哥成全了我,卻害了他,大哥,這件事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晁蓋心中一陣欣慰,宋江把扈三娘許配給王英的時候,扈三娘連反對的勇氣都沒有,如今,自己要成全她,她卻說出這樣的話,扈三娘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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