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盧俊義在聚義廳與眾頭領吃酒,吃到二更才散。到了第二天,盧俊義要走,吳用卻非要請盧俊義喝酒。第三天,公孫勝請,第四天,唿延灼請,第五天,魯智深請……

    一直請了一個月,梁山還有很多頭領沒有請。這一天,盧俊義執意要走,神機軍師朱武說道:“我等都是梁山頭領,盧員外吃他們的酒,不吃我們的酒,難道我們的酒裏有毒?員外若是厚此薄彼,我到沒什麽,隻怕有些兄弟性急,真的做出什麽事來,悔之晚矣。”

    李逵說道:“不錯,俺鐵牛還沒有請員外喝酒,員外若是看不起俺,俺就與你性命相搏。”

    吳用大笑道:“不曾見過這樣請客的,員外休怪,且看兄弟們一片赤誠,再住幾日。”

    盧俊義無奈,隻好又住了下來。這一住,又是一個多月。剛上山時,還是炎炎夏日,如今卻已秋風陣陣到了八月。眼看中秋節就要到了。

    盧俊義再也呆不下去,隻好去見宋江,說道:“如今中秋節就要到了,盧某實在害怕娘子擔心,不如這樣,等我迴去過了中秋,以後有機會再和兄弟們吃酒。”

    宋江道:“這中秋乃是合家團圓的時節,我們也不能為了兄弟們吃酒而忘了家中。這樣吧,來日送員外下山。”

    就這樣,盧俊義在梁山待了兩個多月才能迴家。盧俊義迴家不提,迴頭說說晁蓋。

    晁蓋一邊養傷,一邊打探梁山的消息。這一日,夏誠去梁山打探消息還沒迴來,鍾相父子去黑水河幹渡船的營生,讓楊幺在家陪著神醫安道全照顧晁蓋。

    安道全照例先用艾葉為晁蓋熏了身體,誰知,晁蓋熏了之後,竟然開始發燒,意識有些糊塗了。

    楊幺嚇了一跳,問道:“神醫,往常晁蓋大哥熏艾葉沒有什麽反應,今天怎麽會這樣?”

    安道全說道:“你放心,這是好事,這說明晁頭領身上的毒氣開始去除了。這是毒氣去除的症狀。隻不過晁頭領身體太虛,承受不住,隻怕毒氣不好散出來。這樣,你去拿一床棉被蓋在晁頭領身上,讓他多出汗,這樣,毒氣就能隨著汗液出來了。”

    由於現在正是六月,天氣炎熱,平常晁蓋都是蓋一條被單,床上並沒有棉被。楊幺急忙翻箱倒櫃,找了一條棉被,蓋在晁蓋身上,隻露出了一張臉。

    安道全說道:“把臉也蓋住。”

    楊幺把棉被往上提了提,把晁蓋整個包住。安道全起身道:“你在這裏看著,我去藥鋪抓些藥迴來熬藥,等晁頭領醒了正好喝藥。”

    楊幺說道:“萬一晁頭領有什麽意外,我可不知道該怎麽辦,不如先生開個藥方,我去抓藥,先生在這裏看著。”

    安道全搖了搖頭道:“今天的藥裏有一味百年人參,我怕藥店的夥計糊弄你,賣給你不夠年數的人參。還是我去抓藥。晁頭領沒事,不用擔心,一會他就睡著了。”

    “既然這樣,那先生早去早迴。”楊幺說道。

    安道全點了點頭,出去抓藥去了。楊幺守著晁蓋,開始還能聽到晁蓋說胡話,過了一會,沒了生息。楊幺慢慢掀開被角看了看,晁蓋果然睡著了。

    楊幺安下心來,靜靜的等待安道全迴來。過了一會,果然聽到有人敲門。楊幺起身出了屋子,來到院子把院門打開,隻見外麵站著一男一女,那女子長得膚若凝脂,明眸善睞,高挺的鼻梁,櫻桃小口,卻偏偏長著兩道劍眉,配著高挑的身材,看起來頗為颯爽英姿。那個男子卻隻是個十歲的孩子。

    楊幺不由得一怔,脫口說道:“我的娘呀,你終於迴來了。這些天你把子義帶到哪裏去了?也不說迴來。”

    女子瞪了楊幺一眼:“我是你四姐,不是你娘。怎麽是你在家?平常你不是都跟著鍾相大哥在黑水河擺渡嗎?哦——,是不是迴家來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楊幺一陣苦笑:“我的好四姐,休要取笑,我楊幺哪裏幹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還說沒有?沒有幹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麽大白天的關著門?”女子邊說邊拉著男孩往屋裏走。

    原來,這個男孩是鍾相的次子,名叫鍾子義。這女子名叫花四姐,今年剛剛十八歲。她的父母也是靠在黑水河擺渡為生。不幸兩年前雙雙病亡。花四姐與別的女人不一樣,她不愛女紅,卻愛耍槍弄棒,自幼跟著父親學了一身本事。父母病亡後,鍾相,夏誠,楊幺等人常常接濟她,因此他們關係很好。

    鍾相的妻子死了,孩子卻還小,平常鍾相楊幺去黑水河謀生,花四姐便在家裏做飯洗衣,順便帶著鍾相的兒子。楊幺雖然年紀小,但卻不愛待在家裏。天天跟著鍾相在黑水河。所以花四姐很奇怪楊幺居然會在家中。

    花四姐拉著鍾子義進了屋裏,忽然看到床上有一條棉被。棉被的下麵好像裹著個人。花四姐鬆開鍾子義的手,扭過頭來看著楊幺,怒道:“好你個楊幺,年紀輕輕居然真的不學好,學會金屋藏嬌了。說,這是騙了誰家的女孩?”

    楊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悄聲說道:“小聲點,我的姑奶奶,那被窩裏不是女人,是個男人。”

    “我說你大白天的關著院門,原來床上藏了個人。還敢騙我那是個男人,是男人的話你幹嗎關著院門。騙鬼呢?”花四姐越說越怒。

    “小點聲,小點聲,這事說來話長,你先坐下,我的姑奶奶,讓我慢慢的告訴你。”

    “還敢狡辯,非要讓我把那女孩揪出來你才肯認?”花四姐指著床上的棉被說道。

    楊幺見花四姐不聽,也有些生氣,說道:“你揪出來吧。我告訴你,那真是個男人,還是個光著腚的男人。”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不敢掀他的被子嗎!”花四姐說完兩步走到床邊,伸手一把掀開了被子。隻見一個男人什麽也沒穿,仰麵躺在床上。花四姐一下驚呆了。

    晁蓋被他一掀開被子,一下子醒了,張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在看著自己。一手還拿著棉被。安道全給晁蓋熏艾葉的時候,把晁蓋的衣服都脫了。晁蓋自己知道自己是光著的,看到一個女子看著自己,一下也愣住了。

    楊幺沒想到花四姐真的敢掀開被子,他想攔的時候,花四姐已經掀開了,楊幺也愣住了。三個人同時愣在了那裏。

    鍾子義忽然說道:“四姨娘,你好不害羞。”

    花四姐這才反應過來,扔下棉被,捂臉跑了出去。

    楊幺急忙過來把棉被重新給晁蓋裹好,隻露出臉,說道:“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晁蓋說道,“剛才那個是誰?我怎麽沒見過?”

    “她叫花四姐,鍾相哥哥,夏誠哥哥,花四姐,和我,我們四個都是靠著黑水河為生,一向同甘共苦,生死與共。有什麽事情也不必瞞著她。前些天他帶著鍾相哥哥的次子去看望朋友,所以大哥一直沒有見到。這個就是鍾相哥哥的次子,名叫鍾子義。”楊幺說著用手一指鍾子義。

    晁蓋衝著鍾子義一笑,鍾子義也笑了笑。

    “咳咳”花四姐咳嗽了兩聲來到楊幺跟前,指著楊幺說道,“我告訴你,剛才的事情不準告訴別人。”

    楊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花四姐也有臉紅的時候。”

    花四姐突然伸手拽住了楊幺的耳朵,“你敢告訴別人,我把你的耳朵撕掉,舌頭割了。”

    “疼,疼,”楊幺咧著嘴喊道,“姑奶奶,我不告訴別人,行了吧。”

    花四姐道:“你發誓。”

    “好,我發誓,剛才的事情我不告訴別人,如果違背誓言,讓我爛掉舌頭。”楊幺說道。

    花四姐這才鬆開楊幺的耳朵,扭過頭來看著晁蓋,擺出一個惡狠狠的樣子說道:“你也發個誓。”

    晁蓋見花四姐雖然惡狠狠的樣子,但是滿臉通紅,更增了一絲韻味,心中不禁一絲蕩漾,剛想開啟撩妹模式,突然想起自己是晁蓋,好歹也是梁山泊主,不能如此輕浮。於是說道:“姑娘盡管放心,我晁蓋發誓,絕不會將剛才事情說出去,如果違背誓言,就讓晁蓋不得好死。”

    花四姐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你剛才說你是晁蓋?你就是梁山泊主晁蓋?”

    晁蓋點了點頭。花四姐奇道:“我在城中的時候,都說晁蓋過黑水河落水而亡,因此梁山的人在黑水河打撈了一天,連屍體也沒有打撈上來。難道這消息是假的?”

    “是真的。因為我被你的好朋友鍾相楊幺救了,所以他們打撈不著我的屍體。”晁蓋說道。

    鍾子義過來拉住花四姐的手說道:“四姨娘,我還沒有發誓,你讓我發誓吧,我等著呢。”

    花四姐笑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不用發誓,你答應四姨娘就行了。”

    “好,我答應四姨娘,絕不會把四姨娘看到光身子的男人這件事告訴別人。”鍾子義說道。

    花四姐臉上一紅,迴頭衝著晁蓋一拜,“花四姐拜見晁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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