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微微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不行,現在的梁山,已經是宋江的天下,他已經動了殺心,我們肯定是防不勝防,倒不如離開這裏,機會更大。何況,留在這裏,安道全神醫的性命也有危險,我們不能把他也置於險地。”

    公孫勝突然大喊道:“大哥,大哥,你怎麽了?”公孫勝一邊喊一邊向晁蓋和安道全使了個眼色。

    安道全雖然不知道公孫勝什麽意思,他是個聰明人,當即跟著喊道:“晁頭領,晁頭領,你醒醒。”

    公孫勝趁著安道全說話,悄聲俏息的來到門口,突然一把拽開了屋門,屋外一個人影一個趔趄撞進屋來。公孫勝不管那個人,一個箭步跨到門外,查看了四周確實沒有別人,這才轉身迴屋。

    那個撞進屋裏的人,正是平常照顧晁蓋的心腹兵士。心腹兵士撞進屋內,抬頭看了看晁蓋,見晁蓋正看著他,安道全坐在床邊,也正看著他,那兵士急忙跪下:“大頭領恕罪,小人剛剛靠著門睡著了,驚了大頭領。”

    公孫勝迴到屋裏,聽了兵士的話,笑道:“這半夜三更的,人怎麽能不瞌睡呢,沒事,你出去吧。”

    兵士站了起來,迴頭對公孫勝施禮道:“多謝頭領不怪罪小人。小人告退。”

    兵士剛要走,公孫勝突然問道:“你在晁蓋大哥的藥裏下的是什麽毒?”

    “是……毒?下什麽毒?頭領的話小人不懂。”那兵士身子一顫。

    公孫勝冷笑一聲,盯著那兵士道:“你心虛什麽,到現在還想狡辯嗎?”

    那兵士突然向前一竄,想要逃走,嘴裏剛要大喊,就感覺自己的咽喉被人一把掐住,想要喊的話便沒有喊出來。

    公孫勝掐住那兵士的咽喉,冷冷的說道:“晁蓋大哥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要你何用。”說完手上一用力,那兵士哼也沒哼,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公孫勝迴手關上房門,來到晁蓋跟前,隻見安道全正驚恐的看著自己,公孫勝道:“先生是不是怪我太狠了?”

    安道全怔怔的說道:“這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公孫勝歎了口氣道:“我何嚐願意如此,但是,我們的話全被他聽到了,我不殺他,他就會告訴宋江,你沒見過宋江的手段,宋江如果知道了我們今晚的談話,我們三個的下場比他還慘。況且,晁蓋大哥一直當他是心腹,待他不薄,他竟然在晁蓋大哥的藥裏下毒,這樣賣主求榮的人,殺了幹淨。”

    “你怎麽知道是他下的毒?”安道全問道。

    公孫勝冷笑一聲,“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他早已經被宋江收買,他是晁蓋大哥的心腹,煎藥的事情都是他負責,在藥裏下毒,隻有他最方便。這沒什麽難猜的。”

    安道全不再說話。晁蓋說道:“連我的心腹之人都已經被宋江收買,這裏真的步步危機,”

    不等晁蓋說完,公孫勝接口道:“大哥說的是,我們明天就下山,我和三阮兄弟,劉唐兄弟,都陪著大哥下山,萬一有事,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公孫兄弟,我今晚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你們幾個人,一個都不準下山,安道全神醫此次陪我下山治病,宋江必然不放心,他一定會害我,然後他就名正言順成為梁山之主。你們幾個留在山上,就是不能讓他成為梁山之主。現在,我還有你們幾個兄弟,還是名義上的梁山之主,如果讓他名正言順的成了梁山之主,我們就沒有一點機會了。”晁蓋說道。

    公孫勝急道:“大哥,如果你下山被害,我們留在山上也沒用。”

    晁蓋說道。“你聽我說,安道全神醫把我的病說的非常嚴重,我猜測宋江的心思,他一定會派他的人跟著下山,如果神醫治不好我,當然遂了他的心願,,如果有治好的苗頭,他們才會再次下手害我。這個正是我的機會,我會一直裝的病重,直到我完全痊愈,而且,我會見機行事,想方設法擺脫他們,你放心,我絕不會有事。倒是梁山裏麵,我不放心。”

    公孫勝起身來迴走了幾步,停下來說道:“既然哥哥決定了,讓三阮他們幾個留在梁山,明天我跟著哥哥下山。”

    “不行,劉唐和小七性急,不能委以重任,小二和小五雖然穩重,卻沒有應變的能力,況且他們說出的話,沒有你說出的話有分量。你不能離開梁山。有你在,宋江才不能名正言順的成為梁山之主。公孫兄弟,如果你實在擔心,那就讓白勝跟著我下山。”晁蓋說了這些話,氣喘了起來。

    公孫勝想了一下,“白勝雖然武藝低微,但他是個機靈人。有些時候,武藝高強也未必辦的了事情。好,那就讓白勝跟著你。大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這件事不要讓其他兄弟知道,免得被宋江看出破綻。”晁蓋叮囑道。

    “這個我自然曉得。”公孫勝說完,讓晁蓋休息,又和安道全談了一些細節,這才離開。臨走的時候,把那個死掉的兵士也弄走了。

    第二天一早,眾位頭領來到晁蓋家中,商議晁蓋下山治病之事。隻見晁蓋臉無血色,嘴唇緊閉,還在昏迷之中。

    宋江對公孫勝說道:“道長,晁蓋大哥此次下山治病,你看帶哪幾個兄弟去好?”

    宋江話音剛落,三阮和劉唐白勝一起說道:“我們願隨晁蓋大哥下山。”

    宋江搖了搖頭,“你們幾個都是性急之人,如何能夠伺候好晁蓋大哥,我看還是讓小李廣華榮,還有……”

    不等宋江說完,公孫勝稽首道:“公明哥哥,此次晁蓋大哥是跟著神醫安道全去治病,又不是去打仗,帶那麽多兄弟幹嗎,依貧道看來,隻讓白勝兄弟跟著便是。”

    宋江點了點頭,“道長說的是,那就讓白勝兄弟跟著。嗯,另外讓戴宗兄弟也跟著,萬一有什麽意外,戴宗兄弟腿快,也好報個信。”

    公孫勝點了點頭。宋江發號施令,讓戴宗和白勝陪著下山。早有兵士準備了一艘大船,把晁蓋抬到船艙,宋江,公孫勝,安道全,白勝四人上船,其他人留守山寨。四人乘船來到山下朱貴的酒店,讓朱貴準備了一輛大馬車,馬車內備有軟塌,把晁蓋抬進馬車,在軟塌上休息。

    宋江對戴宗和白勝說道:“你們兩個一路小心伺候晁蓋大哥,一切聽從神醫安道全的吩咐,不得有誤。”

    戴宗白勝兩個人得令,告別了宋江和公孫勝,白勝趕車,戴宗和安道全在車裏照看晁蓋。一路向安道全家走去。

    晁蓋一路上昏迷,隻是偶爾醒來。自有安道全每日針灸用藥。如此匆匆走了兩日,這一天傍晚,來到一條大河旁。

    安道全對白勝說道:“天色已晚,先找個客棧休息,明天一早渡河吧。”

    白勝調轉馬車,剛要去找客棧,突然晁蓋一陣劇烈的咳嗽。眾人嚇了一跳。安道全急忙為晁蓋把脈。把脈完了,安道全拿出紙筆,寫了一個藥方遞給戴宗道:“晁頭領病情有變,急需這幾味藥,你馬上去藥店買藥。我們在這裏等你。”

    戴宗拿了藥方,急匆匆去了。

    晁蓋睜開眼睛,對白勝說道:“我病的厲害,不能耽擱,我們連夜渡河,你去河邊,找到渡船的頭,讓他來見我。一定要找渡船的頭。”

    白勝說道:“大哥,後麵有人跟了我們一天了,隻怕來意不善。”

    晁蓋道:“我心裏有數,你快去吧。”白勝不敢怠慢,急忙去了。車廂裏隻剩下了晁蓋和安道全二人。

    安道全道:“晁頭領有何話說?”

    晁蓋道:“戴宗幾時能迴來?”

    安道全笑道:“晁頭領放心,我見你咳嗽的奇怪,知道你肯定有事,所以,我給他的藥方,有兩味藥平常的藥鋪沒有,他一時半會迴不來。”

    晁蓋點了點頭,“這樣最好,戴宗是宋江的心腹,早晚要對我下手,這個人不是莽撞之人,後麵又有人與他接應,與其我們處處防他,不如把他甩開,我剛才聽說前麵是一條大河,心中便有了一個計策,這個計策如果成功,便可以甩掉他們,更可以成功的瞞過宋江。”

    “晁頭領想要怎麽辦?”安道全問道。

    “一會白勝迴來,自有分曉。”

    一會工夫,白勝帶了兩個人迴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那少年雖然年少,長的卻分外精神。

    白勝說道:“大哥,這個人叫鍾相,便是這黑水河的船頭,這一帶的渡船都聽他的號令,這個年輕人是他的幫手,叫楊幺。”

    晁蓋心中一動:南宋初年,洞庭湖一帶有個鍾相楊幺起義,原來竟然是他們兩個。既然他們兩個以後能起義,想來也是英雄,看來此計可行。

    晁蓋想到這裏,對白勝說道:“白勝兄弟,你去外麵守著。有事就敲打車廂。”

    白勝會意,跳下車廂去外麵守著不提。晁蓋看著鍾相楊幺二人,緩緩說道:“我是晁蓋,有件事想要拜托二位。”

    鍾相楊幺聽了大吃一驚,二人納頭便拜,說道:“遮沒是梁山之主托塔天王晁蓋晁頭領嗎,我二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注:楊幺本名楊太,鍾相楊幺起義時,因為義軍首領楊幺最年幼,人們都叫他楊幺。也就是說,此時的楊幺應該叫楊太才對,不過,本文為了敘事方便,隻好讓他出場就叫楊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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