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水河支流眾多,其中有一條便流經吳言的農場,由地勢較高的林地一帶流經地勢平緩的耕地一帶,一直向前延伸,最終匯入合流。由於林地與耕地之間的落差比較大,加上周圍植被覆蓋率高、流域寬廣,導致支流的水流量相對充沛,水流湍急,嘩嘩嘩地一直從高處流向低處。

    吳言同吳海棠沿著支流一路走將下來,最後才在某處地勢平緩、水流比較緩慢的下遊邊上停了下來。

    吳海棠說:“這裏不錯,地勢平緩,水流沒那麽急,最重要的是這條支流就在你農場範圍內,再適合放水箱不過了。不過,你的農場那麽大,水箱得夠大才行,另外,還得弄好多好多條管道,要是按照常規方法來做,隻怕是要花不少錢呢。”

    經營農場最燒錢又最麻煩的幾點裏就包括搞灌溉係統,目前來說,建立全自動化噴灌係統,一公頃地就要花費一到兩萬元,假設整個農場都覆蓋噴灌係統的話,至少得花五十多萬元。這麽大的一筆錢,就是把吳言給賣了,恐怕也賣不到這麽多錢。所以,在這一點上,吳言早就想好了,不走尋常路,他要建立的噴灌係統隻需要仿造常規噴灌係統的一小部分,即隻仿造常規噴灌係統管道建設這一部分,在移動式支管的基礎上進行人工澆灌,雖然後期需要耗費大量人力,但這樣就可以省下至少四分之一的預算。

    為此,吳言特意跟吳海棠簡要地說了一下自己的計劃,吳海棠聽了之後,倒沒有反對,隻是對吳言說:“你這個主意倒還不錯,隻不過,不搞全自動化的話,後期就需要人工進行澆灌了,那麽大的一塊地,長期下去人工費也是要花上不少啊。”

    “這個我自然知道,隻是,人工費可以慢慢給,可搞常規的全自動化噴灌技術就不一樣了,那可是要一下子就投進去一大筆錢的。我現在沒有太多錢可以砸在灌溉係統上,等我以後掙到錢了,還是可以把原有的係統改造為全自動化的,這個應該不難。”

    吳海棠沒什麽意見,點點頭:“這麽說來倒也是。既然你已經打算好了,那我就按照你說的來做吧!先買好所有材料和工具,再請幾個人一起幫忙。我年輕時完全可以一個人同時幹好幾個人的活兒,可是現在不行了,我現在一個人可忙活不過來啊!”說到最後,吳海棠突然就拍著自己的啤酒肚哈哈笑了起來。

    吳言見了也忍不住發笑。

    “二叔,這事我呢就全交給您了,您要買什麽盡管買,想請誰就盡管請,錢全部由我出,到時候好了您再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吳海棠不是拘泥之人,當下便爽快地應道:“成咧,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現在就迴去買水箱、管道什麽的去,晚點還要去請工人呢!”

    說著,吳海棠轉身就走,吳言見了,隻好也趕緊轉身要跟上去,恰好就在這時,吳言餘光一不小心突然就瞥到了前麵不遠處的河流上似乎漂浮著什麽東西,那東西小小的、圓圓的,還會動,看樣子像是什麽小動物。

    吳言忙叫住吳海棠,伸手指著河麵上那隻小動物,叫道:“二叔,您看,那兒好像有一隻動物!”

    吳海棠聞言,急忙抬眸順著吳言指去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河麵上漂浮著一隻小動物,不由得“咦”了一聲。

    “我們過去看看吧!”吳言隨口招唿一聲,便拔腿率先朝著那隻小動物跑了過去。

    等到靠近些了,吳言這才看清,原來是隻小狗,大抵是出生不久,還不怎麽識水性,所以才趴在一根浮木上,借由浮木隨波而流,不至於被水淹死。

    那小狗一見到吳言,便開始汪汪汪地叫了起來,聲音不大,卻似有哀音,讓人聽了心都要融化了。

    吳言暗笑一聲:“這狗還不笨嘛,居然懂得求救!”隨即已經抬起手,三下五除二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隻留一條褲衩,便跳進河裏,迅速地遊到那小狗旁邊,大手一撈,就此抱住了那隻小狗,然後便一隻手往迴遊了過來。

    吳海棠早已經到河邊上等著了,見吳言抱著小狗遊了迴來,便急忙伸手要去接過吳言懷裏的小狗,偏偏那小狗認定了吳言似的,嚎叫著、掙紮著,怎麽也不肯讓吳海棠抱。

    吳海棠見了,不由得又氣又好笑,說道:“這狗怎麽跟個人似的,還知道認人了?居然都不肯讓我抱一下它!”

    吳言也沒想到這狗居然這麽有靈性,一時不免心生喜愛之情,淡淡地笑了笑:“估計是之前給嚇著了,我又剛好救了它,所以它現在才不肯撒手了。”

    “八成是這個理!不過,這麽小的一條狗,怎麽好端端地就自個兒跑河裏去了,這不是自個兒找死麽?”

    是不是自個兒找死,吳言也不好說,隻說:“這狗還挺聰明的,知道趴在一根浮木上,要不然早就被水給淹死了。”又說:“我記得咱村裏好像也沒有人家養狗啊,怎麽會有一條小狗在這兒呢?”

    “許是什麽人家裏生了一窩狗崽,養又養不起,送又送不出去,瞧著這周圍環境還不錯,便到這附近放生來了。這狗也不長眼,竟自個兒掉河裏去了!今個兒要是沒有你,它小命可就玩完咯!說起來你跟它還挺有緣的,不如你抱迴去養吧?”

    吳言正有此意,當下也不含糊,點了點頭:“也好,我正愁農場沒人看管,養條狗也好幫我看著。”

    吳海棠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突然就哈哈笑了起來,指著那小狗,不以為然地說:“你讓這麽一條瘦巴巴、剛出生沒多久的小野狗給你看農場?哈哈哈哈……我有個朋友家裏是養狗的,那狗才叫一個兇猛!等迴頭他家的母狗生了,我再幫你要幾隻迴來吧!”

    吳言笑笑不說話,穿好衣服,便抱著小狗迴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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