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3點,天空沒透亮,人們還沉浸在夢想中。黃坤生正在值班,隨時準備應對一切緊急情況。他看了看鍾表,還在淩晨,他有些疲倦,便躺下來休息一會。躺突然,醫院的走廊裏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醫生,快,我的丈夫不行了!”一位中年婦女不顧一切地大喊著。


    黃坤生被驚醒,他立刻坐了起來,穿好衣服,急忙跑了出來。


    “怎麽啦,發生了何事?何人在喊叫?”


    中年婦女淚流滿麵地說道:“醫生,快救救我的丈夫,不知道何因,此時他的肚子疼得異常厲害,實在難以忍受。望醫生給他診斷診斷……”


    黃坤生不行不忙,他讓病人先躺下來,拿出聽診器,在病人的腹部、肺部等部位聽了聽,然後問病人道:“你昨日吃了何物?”豆大的汗珠在病人的額頭上流淌,他的倆上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他已經不能正常迴答醫生提出的問題。見狀,他的妻子替他迴答道:“昨日我丈夫飲食正常,並無進食異物。”


    黃坤生看看患者的臉色,隻見他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依據自己多年醫治的經驗,他判斷,病人得的是急性闌尾炎。二話不說,他對患者進行及時的治療,打針、用藥。經過他的治療,患者的病痛開始緩解。中年婦女看丈夫病情有了好轉,他高興地問道:“醫生,您真神了,我丈夫患了何病?”


    黃坤生沒有隱瞞,直接迴答了患者家屬提的問題。他說道:“你不用著急,我已經你夫君用了藥,沒事了,她會很快好起來的。”


    “多謝醫生。您是我夫君的救命恩人,真是感謝不盡!”


    黃坤生眼見病人有了好轉,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謙虛地說:“可別這麽說,做醫生的,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職責!”


    剛處理完這件急診,又一位急診病人送了醫院。


    “醫生,快,救救我的妻子!”黃坤生不顧困頓,隨即又跑了出去。他看了看患者,隻見患者是一位攙扶,隻見她羊水已破,並還在大出血。情況十萬火急。他立刻進行緊急搶救。


    他進行緊急止血、搶救,可是,由於病人血流太多,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還是沒有挽救患的生命……


    麵對眼前的慘劇,黃坤生悲傷至極、淚流滿麵。他遺憾地對病人家屬說:“你妻子難產,並且出現大出血,病人送來地太晚了,我盡了最大努力,可是……”


    麵對慘劇,病人的家屬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大哭起來,他撕心裂肺的唿喊著自己妻子的名字。聽到這慘烈的唿喊聲,眼看著自己的患者在麵前撒手人間,黃坤生痛苦欲絕,他實在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麵。這樣的慘劇,這是他做醫生的無奈,遺憾。當前的日記中,王坤生,淚流滿麵,在蒼白的白紙上寫下了下麵一段話:我太無能了。我的醫術不能挽救一個患者的生命,我太失敗了……”


    黃坤生的心情不好,他不願意在麵對患者,麵對同事。心情不好,他決定外出散散心。此時,他想到了郭宗堂,想到了昔日這位老朋友。可是,一段時間來,他沒有和郭宗堂沒有任何聯係。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麽。平時自己忙於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朋友聯係。沒有辦法,這時,他想到了鄧旭東,也許他知道郭宗堂的情況。


    於是,黃坤生向院長臨時告假。


    黃坤生臉色憔悴地對院長說:“戴維先生,我想近日告假,外出散心……”


    院長感到蹊蹺,他疑惑地問道:“黃醫生,發生了何事,你為何要請假?”


    “院長,你別問了……”黃坤生心情沮喪。戴維院長感到很棘手,他明白,醫院離不開黃坤生,他可是醫院的一把刀。他可是英國醫學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戴維院長沒有及時批準黃坤生的請假,他先要了解一下事情,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戴維先生很快了解了幾天前發生的事情。然後他找到了黃坤生。


    “黃醫生,那產婦之死不是你的失誤,主要是去因為病人自身的問題,產婦送來太晚了,你不必太自責……”


    “院長。我……我……自從醫以來,還從未發生過這樣的悲劇,我實在太……無能了。我想外出散散心……”


    既然黃坤生一再要求,戴維院長也就理解了黃醫生此時的心情,他也就同意了黃坤生的請求。


    黃坤生於是來到了香港,他來到了鄧旭東所在的航運外貿公司。可是,公司裏沒有見到鄧旭東的身影。


    “鄧旭東先生去了何處?”


    當黃坤生問及這個問題的時候,公司裏的鄧旭東的同事都搖了搖頭,臉上都顯露出異樣的表情。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原來,鄧旭東就是一個如何也扶不起來的劉阿鬥。盡管父親對他的人生進行了很好的規劃,通過關係,把兒子安排在北美一家在香港的航運公司。可是,好景不長,鄧旭東便惹出了很多事情。


    賭博是鄧旭東的嗜好之一。就在他做成了幾件買賣後,賺了一筆錢。隨著“事業”的成功,鄧旭東就並開始複發,他又開始帶上錢財,來到了澳門,坐在了賭桌上。鄧旭東出手闊氣,下的賭注很大,竟然把自己現有的動產抵押了上去。


    隨從擔心地說道:“公子,不能下這樣大的賭注,萬一……”


    “不可胡言亂語。本人是鄧大公子,豈能輸在那些曲曲的毛賊的手上?”鄧旭東對隨從善意的提醒,絲毫沒有聽進去。在他看來,他財大氣粗,沒有人會把他則麽樣。


    鄧旭東其實想錯了。他遇到的對手,來自葡萄牙,名字叫西蒙斯,他是一個船舶世家。據說,在南美一半以上的貨船都是有他家來提供的。他聽說了鄧旭東的驕橫後,他決定要設陷阱,置其於死地。於是,他悄然來到澳門,為鄧旭東設下了很深的陷阱。他先買通了賭館老板。然後不斷飆升賭注。一開始,他略施小計,故意“敗”了幾局,鄧旭東喜形於色。頃刻間,他的大腦膨脹起來,下的賭注越來越大。當鄧旭東將賭注下到足以讓西蒙斯剛拿到十分滿意時候,西蒙斯果斷出手。


    這次西蒙斯再也沒有給鄧旭東以任何機會,他“大獲全勝”,鄧旭東輸掉了掙得所有金銀。


    “公子,我們是否要罷手?”隨從再次提醒。


    眼看著大筆的金銀落入到了對方的手裏,鄧旭東紅了眼,他竟然把自己的所有房產等不動產抵押了上去,並豪氣地說:“沒關係,來,壓上這些,我就不信這個邪!”


    看到鄧旭東已經孤注一擲,西蒙斯暗自高興。他故作“闊氣”,也把自己方才掙來的所有金銀抵押了上去,說道:“來,我押上這些!”這次,西蒙斯的想法是徹底擊敗鄧旭東,讓他掃地出門!


    氣氛鄒然緊張。鄧旭東滿臉通紅,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直流而下。他在心裏一再不停地念道:不能輸,我一定要贏,這可是我最後一堵,如果輸掉這場賭局,自己沒有任何退路!他已經把所有的賭注下在了這一賭局上。


    開局之前,隨從雙手合並,舉在胸前,心中默默地念叨著:公子一定要贏,一定要贏!


    “開局!”


    “鄧先生,請!”西蒙斯紳士般地伸出了手。


    其實,對於這場賭局,西蒙斯也沒有十分的把握。開局之前,他秘密會見了賭場老板。這位賭場老板也是葡萄牙人,西蒙斯與他竊竊私語了片刻。賭場老板會意的笑了笑。


    “請!”,鄧旭東此時拿到了一個高分點,他覺得,這可能是最高的點,再也不可能比他高了,他再想,這次必勝無疑了。


    可是,令鄧旭東意想不到的是,當西蒙斯攤開自己的點之後,鄧旭東徹底癱瘓了,他傻了眼,吃驚地發現,對方的賭點竟然還比自己高了兩點!完了,這次他輸得很慘,把所有的資產輸得精光。他徹底變成一個窮光蛋!


    得到了鄧旭東所有資產,西蒙斯高興不已,他貪婪地將對方的所有資產收入囊中。他準備迅速離開賭場。眼看自己的金銀被卷走,他崩潰了,徹底喪失了理智。就在西蒙斯轉身離開的時候,鄧旭東猛然大吼道:“慢著,別走!”猛然間,他從腰間掏出匕首,直接向西蒙斯刺了過來。眼前的一切,來得太突然,可把西蒙斯嚇壞了。他連續被刺中,鮮血頃刻間流了出來。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故,賭局老板頃刻間嚇得臉色煞白。“來人,有刺客!”很快,工部局的巡捕趕了過來,鄧旭東隨即被製服,被巡捕抓了起來。


    很快,兒子賭博被抓的消息傳到了鄧買辦的耳朵裏。父親感到十分的震驚,他悲憤地說道:“逆子,這個不孝的東西!”


    父親慌了神,他立刻派人打聽事情的發生的真實情況。經過多方打探,才知道鄧旭東被關在巡捕房內。行刺洋人罪責重大,雖說西蒙斯沒有生命危險。可是,鄧旭東麵臨的將是最嚴厲的懲罰——槍斃。


    兒子闖下如此大火,令做父親的惶恐不安。


    他想,如果兒子關在中國大陸或者香港,他還可以通過走關係,或許能救出兒子。可如今,他被關在澳門,這令鄧買辦感到十分棘手。買辦十分後悔,他覺得,之所以釀成今天這杯苦酒,都是因為平時他對兒子教育不嚴,放任自流的結果。就是這個兒子,給他增添了很多的麻煩,很多時候,讓他感到很無奈。算了,管不了那麽多了,就聽天由命吧。麵對老爺的“冷漠”,在一旁的夫人有些人不願意了。”


    “不,老爺,他可是我們唯一兒子呀,一定要把兒子救出來!”


    “怎麽救,他現在關在澳門,可不是香港。”


    “那我不管,你肯定有辦法!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夫人說得對,老爺就這麽一個公子,你要是不救他,公子就徹底就完了。老爺,你還是想想辦法吧。”管家也在一旁說道。


    思前想後,鄧買辦還沒有找到一個得力的人,澳門那裏沒有任何社會關係。就在鄧買辦一籌莫展的時候,夫人說了一句話,他說道:“老爺,你敢肯定,兒子關在澳門巡捕房嗎?”


    “肯定關在那裏。”


    “那好,澳門那裏,我們雖然沒有人,但是未必航運公司西爾總裁就沒有幹係,他肯定與澳門那裏都有聯係,要不找找他,讓他幫幫忙,救出咱們的兒子。”


    “夫人言之有理,那好吧。”鄧買辦就點了點頭。


    第二天,鄧買辦就九來到了希爾總裁辦公室。


    “鄧先生,你請坐。你有什麽事我可以幫你什麽?”鄧買辦感到很不好意思,他難為情的說道:“希爾先生,今天想讓你幫一個忙,我遇到了一點麻煩。”


    希爾一陣緊張:“說說看,遇到了什麽麻煩?”


    “情況是這樣……”聽完鄧買辦的敘述,希爾迴應道:“你的事情就我的事情,也是公司的事情,你放心,隻要能辦到,我肯定盡量去辦!”希爾的表態讓鄧買辦很欣慰。


    希爾想了想,他在澳門巡捕房還真認識一位探長,他的名字叫傑克。許多年前,希爾就認識他。隨後,希爾說道:“我正好認識澳門巡捕房的一位探長,我試試看,也許他會幫忙,就出鄧公子。”


    鄧買辦知道,無論是誰辦事情,都需要打點花錢。於是,他從懷裏拿出了數千兩銀子,說道:“希爾先生,我的心意,您先收下!”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希爾兩眼一亮,十分貪婪,沒有說什麽,就把銀子收了起來。隨後,他就給巡捕房的探長寫了一封信,信中這樣寫道:“傑克團長,您的巡捕房裏關押著我公司一位高級職員的兒子,他的名字叫鄧旭東,麻煩你關照一下,是否能豁免一下?事情辦成,定會重謝。”


    接到希爾的來信,傑克左右為難。他心裏很清楚,這個鄧旭東,可是一個行刺未果的重犯。如果,悄無聲息地將之釋放,西蒙斯那裏如何交代?但是,如果不放人,他不知道如何麵對希爾這個老朋友。他思考再三,決定還是緩一緩,等上幾天再說。


    一段時間過去了,還有反應,希爾似乎坐不住了。他便轉成來到澳門,見一見昔日的老朋友。


    對於希爾的到來,傑克十分意外。希爾走進傑克辦公室的時候,正好遇上傑克正在審訊鄧旭東的案子。


    “你為何行刺西蒙斯先生?”


    “他……他……搶了我的財產!”鄧旭東撒謊,沒有說出事情。


    “不,他在胡說,他的那些財產都是他下的賭注,都輸給了我!傑克先生,應該把這個人立刻審判槍斃!”西蒙斯很激動。以前,他多次參與賭博,可還沒有遇到鄧旭東這樣的人。


    “西蒙斯先生,請你息怒,不必太激動。我自有公斷!”


    就在這時,一位巡捕進來報告說,門外有一人求見。傑克放下工作,抬起頭,看了看,迴應道:“誰?讓他進來。”


    希爾走進了辦公室。“傑克,你好!”


    “希爾,我的老朋友!你何時來澳門?”傑克很激動。


    “我上午才到”,說著,兩個人走進了傑克辦公室。傑克順手關上門,支走了其他人其他人,煮上了咖啡,然後兩人聊了起來。


    “傑克,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辦理得如何?”傑克就知道,希爾就是衝這件事來的。關於這個問題,他早有所準備。他立刻說道:“剛才我還在審訊鄧旭東,可是,他桀驁不馴,到現在還不承認自己的過失。西蒙斯那裏逼得很緊。這件事比較棘手,不大好辦。”話已至此,希爾明白傑克的意思。他隨即從懷裏掏出了一千多兩銀子,悄然塞到了傑克的手裏。


    “希爾先生,你……不必這樣……”希爾搖了搖頭,他解釋道:這不是他的錢,而是鄧旭東父親的心意。在此事上,讓老朋友費心。他希望老朋友能夠多多“關照”他的兒子,看能否從輕處罰,或者豁免。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傑克兩眼發直,他迅速地將銀子收到自己的抽鬥裏,接著就說道:“沒有問題,這事好辦,鄧公子明日就可迴家了。”


    就這樣,事情得到了圓滿地解決,鄧公子順利地迴家了。真沒想到,如此順利。鄧公子,走出巡捕房,迴到了家裏。


    兒子獲釋迴家,並沒有給鄧買辦帶來絲絲的喜悅。在他的眼裏,他這個兒子,就是一塊朽木,就是無法上牆的稀泥。看到兒子,他就心煩。因此,鄧旭東迴到家,看到兒子,鄧買辦兩眼惡狠狠地看著兒子,一句話也沒有說。鄧旭東倒是顯得很坦然,他大搖大擺地想裏屋走去。兒子這樣,鄧買辦越看越氣。猛然間,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吼道:“站住,你這個逆子,難道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為何?你做了何等何事?”


    鄧旭東頭一歪,若無其事、滿不在乎地說道:“有何可說?不就在裏麵呆了幾天?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次便宜了那個洋鬼子,倘若下次讓我碰上,看我不宰了他!”兒子桀驁不馴的樣子,鄧買辦徹底傷透了心,他感到絕望至極。他憤然大聲訓斥道:“混賬,住口,我真後悔,花錢把你救了出來!”兩人激烈對峙,爭吵的日漸激烈。這時,在一旁的夫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就不明白,別人家的父子兩都可以親密無間。可是,不知道是何因,隻要老爺和公子在一起,兩人如同仇敵,爭吵不斷。


    於是,拉起兒子的衣角,上下打量著他,溫馨地說道:“算啦,人迴來就好。老爺,不要對兒子太苛刻了!”


    夫人不說還沒關係,方才的一句話反而激怒了鄧買辦,他舉起茶杯,把一杯熱茶摔在了地上!


    就在這個不愉快的時候,黃坤生就來到了鄧旭東家。黃坤生的到來,令鄧買辦很高興。他覺得,在這位老同學的幫助下,或許能挽救兒子,能夠讓其迴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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