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劍道三途，變 勢 無
強弱，勝負，並不分明。
文茵身為羅網天字一等的殺手，沒有從酈生手中討得便宜。
這位子張之儒掌門的親傳弟子，沒有千變萬化的絕強劍術，一身內力與劍勢，卻厚重得仿佛一座大山，任憑刀劍的風霜雨雪，不曾折磨他分毫。
文茵麵對這樣一個對手，從戰鬥的風格上，先天便有些不利。
除非她擁有超越酈生一個層次的劍術，不然絕難打破這久攻不下的僵局。
“酈生，這家夥的實力，居然……”
墨鴉就站在韓宵的身後，修長的黑眉壓下雙眼，眼瞳中驚愕的光芒一閃而逝。
文茵夫人的實力，他是知道的，並且深有體會。一人一劍殺穿百鳥，對敵黑白玄翦、對敵血衣侯白亦非，如果換成是他，在文茵夫人劍下，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然而，酈生，早知他出身於子張之儒，手有老繭，武功深藏不露。但沒想到，他的實力，竟可以與文茵夫人比肩。
“諸子百家的核心弟子，這才是江湖上真正的高手嗎。”
墨鴉在心中暗道。
他真的感受到壓力了。
自從正式投靠太子殿下，他的地位可以說是太子府內第一。
不過酈生來了後，太子殿下又一次卷入天下大勢、國與國的紛爭，酈生智謀超群、眼光卓遠，連武功都可與文茵夫人一較長短。
這樣的一個大才，給太子殿下提供的幫助是巨大的，自己說穿了不過是個殺手而已，怎麽可能與酈生相比。
長此以往，自己又該如何保持在太子府的地位。太子殿下不是慈善家，能力才幹，才是立身之本。
“看來需要找個機會，好好賣把力了。”
墨鴉不禁暗歎一口氣，雙手抱胸，微微閉眼，“害～，不能混日子咯。”
……
當～
庭院之中，一聲悠長的振鳴蕩起扭曲波紋，一男一女兩人的身影，長劍相交，青石板磚地麵為之皸裂，發出片片哀嚎。
酈生的布袍在勁風中獵獵作響，濃眉凝豎而起，眉尖漸漸擠壓出了皺紋的痕跡。
兩把長劍摩擦之間，淩霜劍散發著輕薄的白色煙霧，似水汽，又似青煙，一股透明的漩渦在劍身形成。
“呀～”
文茵秀口吐出一聲低喝，清秀如水的眉目，此刻唯有浪潮洶湧澎湃。她白玉手指骨節清透明露出青筋，淩霜劍揮如臂使，淩冽的戰意均化為劍意，眼中一道劍光閃過，手中劍直貫長虹，平地乍起飛瀑怒流。
“哈！”
淩霜劍挑起了長劍，瞬息的感官變幻，讓人仿佛置身於巨大的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銀河倒灌而下。
轟！
酈生那不動如山的劍勢，立足於大地、巍然矗立之姿，竟在這一劍之下，黃龍咆哮而退縮，當場破碎！
酈生立即連續卻步，“噔噔噔“三腳，身形還沒有完全穩住，心神也仍震驚於自己的劍勢被破，就見文茵乘勝追擊，又一劍已逼麵門。
“北溟，玄武。”
他托起被斬開的長劍，在後退之時，渾厚的內力已經在周身卷起漩渦。
文茵之劍，清冷朦朧，如霧如煙，變幻莫測。
而酈生之劍，此時如同深沉浩瀚的大海，那一個顏色幽深的漩渦，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這樣的劍？！
他的劍勢，又與方才截然不同。這是，反擊！
文茵暗自咬牙，兩腮明顯緊繃，神情凝重，而劍意，愈來愈狂。
儒家的劍術，與刺客的劍術，差別就在這裏麽。堂堂正正，明明知道他的攻擊來向，卻已避無可避。
“喝！”
酈生大喝當場，平平無奇的長劍，竟如孫悟空翻江倒海的金箍棒一般，攪動著無窮無盡的天威，當頭砸下。
躲不開，擋不住，唯有硬拚！
文茵在瞬間作出反應，體內全部的內力積極調動，滔天劍意直上青雲，空氣中千絲萬縷，皆有劍氣衝突。
正是玄陰劍法，劍十，蜉蝣天地！
兩大劍術絕式，針尖對麥芒，暴突的劍氣狂飆亂飛，將庭院斬切得滿目瘡痍。
墨鴉已經識相地跳飛落在屋頂，望著場下的情形，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心有餘悸。
韓宵倒是站在原地沒有閃躲，不過內力也形成了淡淡的紅光將自己籠罩，兩眼瞳孔火苗雀躍，顯然功力催發亦不簡單。
他將太子妃昭明護在身後，緊盯著兩人的殺招對拚。
“這家夥，劇情裏沒有出現的人物，和驚鯢打了一個平手，真是……”
連韓宵也不得不震驚。
或許，到了秦時時期，諸子百家的很多高手，還有江湖上諸多遊俠，都差不多凋零了吧。典型的比如墨家。
韓宵現在認知的墨家，在整個天下都有極高的影響力，墨家高手行俠仗義，聲名遠播。像巨子六指黑俠、徐夫人、公孫冶、魯勾踐、相裏其、班大師，每一個都是大俠、大師。
而在幾十年的亂世一統的過程中，這些長輩高手，連同青年一輩的，什麽荊軻、秦舞陽等等，接連喪了命。到了秦時時期，墨家早已衰微，青黃不接，最後連本部機關城也被大秦帝國摧毀。
羅網組織的強大，也是依托於大秦帝國的震懾，不然，單純憑借羅網本身的實力，恐怕諸子百家中，儒家、道家、墨家、農家、陰陽家，都不會懼怕你羅網。
“唿，果然不能小看了這個世界。”
韓宵凝視著文茵與酈生對撞出的劍氣螺旋，深深地告誡自己。
他自從吸收了紫女的內力，實力大增，但也僅僅在年輕人中翹楚而已。更不用說，真的打起來，他一定不是文茵或者酈生的對手，所以，仍需謹慎，努力啊。
……
噌～一聲劇烈的摩擦，韓宵和墨鴉都在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
隻見場中，酈生手裏的長劍竟然斷去了一截，淩霜劍白晃晃的纖細劍身，刺在他肩膀上方的空氣，淩冽的劍絲削去了他些許頭發，衣服也劃開了口子。
酈生垂眼看了看手裏的斷劍，臉上並沒有什麽喪氣、惋惜的神色，喉結滾動，收劍抱拳道：“文茵夫人劍術高超，飄渺變幻的劍法擊破了我的劍勢，是在下輸了。”
文茵緩緩將劍歸鞘，一雙美眸戰意仍然沒有消退，冷著臉，嚴肅認真地說：“你若有一柄好劍，勝負未必如此。”
“……”
酈生迴應以沉默。
“劍式，劍勢，六合劍式之威，亦讓我眼界大開，先生，承讓了。”
淩霜劍懸佩於腰間，文茵散去了全身的劍意，溫柔脈脈地笑了笑，禮貌示意。
啪啪啪～
韓宵一路鼓掌，闊步走近，興高采烈道：“哈哈，酈生，你的實力果真不凡，魏國之行由你去，我放心多了。”
“殿下謬讚，老師曾言，這世上的習劍者，大抵行走在三條道路。一者，攻於技；二者，攻於勢；三者，歸於無。
我所修習，正是攻於勢。本以為，憑借自己癡長幾歲，有內力的優勢，能夠對陣夫人的精妙劍術立於不敗之地，嗬嗬，貽笑大方了。”
敗了就是敗了，酈生搖搖頭，朝著韓宵拱手。
“術，勢，無？”
韓宵心念一動，對於他老師說的劍道三類起了興趣。
原著在個人武力方麵，實力最強的當然是鬼穀縱橫二人。
橫劍攻於技，以求其利，是為捭。
縱橫攻於勢，以求其實，是為闔。
術，勢，很好理解。這個“無”，是什麽意思。
莫非是武俠小說裏那種，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無劍亦有劍，這種玄之又玄的所謂劍道境界？
不等韓宵發問，文茵已經迫不及待，兩眼閃亮，幾乎是搶著問出聲來，“先生，術，勢，無，這三條劍道，敢請明言。”
強弱，勝負，並不分明。
文茵身為羅網天字一等的殺手，沒有從酈生手中討得便宜。
這位子張之儒掌門的親傳弟子，沒有千變萬化的絕強劍術，一身內力與劍勢，卻厚重得仿佛一座大山，任憑刀劍的風霜雨雪，不曾折磨他分毫。
文茵麵對這樣一個對手，從戰鬥的風格上，先天便有些不利。
除非她擁有超越酈生一個層次的劍術，不然絕難打破這久攻不下的僵局。
“酈生，這家夥的實力，居然……”
墨鴉就站在韓宵的身後，修長的黑眉壓下雙眼，眼瞳中驚愕的光芒一閃而逝。
文茵夫人的實力，他是知道的，並且深有體會。一人一劍殺穿百鳥，對敵黑白玄翦、對敵血衣侯白亦非，如果換成是他，在文茵夫人劍下，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然而，酈生，早知他出身於子張之儒，手有老繭，武功深藏不露。但沒想到，他的實力，竟可以與文茵夫人比肩。
“諸子百家的核心弟子，這才是江湖上真正的高手嗎。”
墨鴉在心中暗道。
他真的感受到壓力了。
自從正式投靠太子殿下，他的地位可以說是太子府內第一。
不過酈生來了後，太子殿下又一次卷入天下大勢、國與國的紛爭，酈生智謀超群、眼光卓遠，連武功都可與文茵夫人一較長短。
這樣的一個大才，給太子殿下提供的幫助是巨大的，自己說穿了不過是個殺手而已，怎麽可能與酈生相比。
長此以往，自己又該如何保持在太子府的地位。太子殿下不是慈善家，能力才幹，才是立身之本。
“看來需要找個機會，好好賣把力了。”
墨鴉不禁暗歎一口氣，雙手抱胸，微微閉眼，“害～，不能混日子咯。”
……
當～
庭院之中，一聲悠長的振鳴蕩起扭曲波紋，一男一女兩人的身影，長劍相交，青石板磚地麵為之皸裂，發出片片哀嚎。
酈生的布袍在勁風中獵獵作響，濃眉凝豎而起，眉尖漸漸擠壓出了皺紋的痕跡。
兩把長劍摩擦之間，淩霜劍散發著輕薄的白色煙霧，似水汽，又似青煙，一股透明的漩渦在劍身形成。
“呀～”
文茵秀口吐出一聲低喝，清秀如水的眉目，此刻唯有浪潮洶湧澎湃。她白玉手指骨節清透明露出青筋，淩霜劍揮如臂使，淩冽的戰意均化為劍意，眼中一道劍光閃過，手中劍直貫長虹，平地乍起飛瀑怒流。
“哈！”
淩霜劍挑起了長劍，瞬息的感官變幻，讓人仿佛置身於巨大的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銀河倒灌而下。
轟！
酈生那不動如山的劍勢，立足於大地、巍然矗立之姿，竟在這一劍之下，黃龍咆哮而退縮，當場破碎！
酈生立即連續卻步，“噔噔噔“三腳，身形還沒有完全穩住，心神也仍震驚於自己的劍勢被破，就見文茵乘勝追擊，又一劍已逼麵門。
“北溟，玄武。”
他托起被斬開的長劍，在後退之時，渾厚的內力已經在周身卷起漩渦。
文茵之劍，清冷朦朧，如霧如煙，變幻莫測。
而酈生之劍，此時如同深沉浩瀚的大海，那一個顏色幽深的漩渦，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這樣的劍？！
他的劍勢，又與方才截然不同。這是，反擊！
文茵暗自咬牙，兩腮明顯緊繃，神情凝重，而劍意，愈來愈狂。
儒家的劍術，與刺客的劍術，差別就在這裏麽。堂堂正正，明明知道他的攻擊來向，卻已避無可避。
“喝！”
酈生大喝當場，平平無奇的長劍，竟如孫悟空翻江倒海的金箍棒一般，攪動著無窮無盡的天威，當頭砸下。
躲不開，擋不住，唯有硬拚！
文茵在瞬間作出反應，體內全部的內力積極調動，滔天劍意直上青雲，空氣中千絲萬縷，皆有劍氣衝突。
正是玄陰劍法，劍十，蜉蝣天地！
兩大劍術絕式，針尖對麥芒，暴突的劍氣狂飆亂飛，將庭院斬切得滿目瘡痍。
墨鴉已經識相地跳飛落在屋頂，望著場下的情形，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心有餘悸。
韓宵倒是站在原地沒有閃躲，不過內力也形成了淡淡的紅光將自己籠罩，兩眼瞳孔火苗雀躍，顯然功力催發亦不簡單。
他將太子妃昭明護在身後，緊盯著兩人的殺招對拚。
“這家夥，劇情裏沒有出現的人物，和驚鯢打了一個平手，真是……”
連韓宵也不得不震驚。
或許，到了秦時時期，諸子百家的很多高手，還有江湖上諸多遊俠，都差不多凋零了吧。典型的比如墨家。
韓宵現在認知的墨家，在整個天下都有極高的影響力，墨家高手行俠仗義，聲名遠播。像巨子六指黑俠、徐夫人、公孫冶、魯勾踐、相裏其、班大師，每一個都是大俠、大師。
而在幾十年的亂世一統的過程中，這些長輩高手，連同青年一輩的，什麽荊軻、秦舞陽等等，接連喪了命。到了秦時時期，墨家早已衰微，青黃不接，最後連本部機關城也被大秦帝國摧毀。
羅網組織的強大，也是依托於大秦帝國的震懾，不然，單純憑借羅網本身的實力，恐怕諸子百家中，儒家、道家、墨家、農家、陰陽家，都不會懼怕你羅網。
“唿，果然不能小看了這個世界。”
韓宵凝視著文茵與酈生對撞出的劍氣螺旋，深深地告誡自己。
他自從吸收了紫女的內力，實力大增，但也僅僅在年輕人中翹楚而已。更不用說，真的打起來，他一定不是文茵或者酈生的對手，所以，仍需謹慎，努力啊。
……
噌～一聲劇烈的摩擦，韓宵和墨鴉都在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
隻見場中，酈生手裏的長劍竟然斷去了一截，淩霜劍白晃晃的纖細劍身，刺在他肩膀上方的空氣，淩冽的劍絲削去了他些許頭發，衣服也劃開了口子。
酈生垂眼看了看手裏的斷劍，臉上並沒有什麽喪氣、惋惜的神色，喉結滾動，收劍抱拳道：“文茵夫人劍術高超，飄渺變幻的劍法擊破了我的劍勢，是在下輸了。”
文茵緩緩將劍歸鞘，一雙美眸戰意仍然沒有消退，冷著臉，嚴肅認真地說：“你若有一柄好劍，勝負未必如此。”
“……”
酈生迴應以沉默。
“劍式，劍勢，六合劍式之威，亦讓我眼界大開，先生，承讓了。”
淩霜劍懸佩於腰間，文茵散去了全身的劍意，溫柔脈脈地笑了笑，禮貌示意。
啪啪啪～
韓宵一路鼓掌，闊步走近，興高采烈道：“哈哈，酈生，你的實力果真不凡，魏國之行由你去，我放心多了。”
“殿下謬讚，老師曾言，這世上的習劍者，大抵行走在三條道路。一者，攻於技；二者，攻於勢；三者，歸於無。
我所修習，正是攻於勢。本以為，憑借自己癡長幾歲，有內力的優勢，能夠對陣夫人的精妙劍術立於不敗之地，嗬嗬，貽笑大方了。”
敗了就是敗了，酈生搖搖頭，朝著韓宵拱手。
“術，勢，無？”
韓宵心念一動，對於他老師說的劍道三類起了興趣。
原著在個人武力方麵，實力最強的當然是鬼穀縱橫二人。
橫劍攻於技，以求其利，是為捭。
縱橫攻於勢，以求其實，是為闔。
術，勢，很好理解。這個“無”，是什麽意思。
莫非是武俠小說裏那種，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無劍亦有劍，這種玄之又玄的所謂劍道境界？
不等韓宵發問，文茵已經迫不及待，兩眼閃亮，幾乎是搶著問出聲來，“先生，術，勢，無，這三條劍道，敢請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