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聞了迷藥,她確定羌維已經得手,便安心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周大全被綁在柴房的柱子上。


    他的嘴巴被塞住,嗚嗚大喊大叫。


    羌維嫌他吵撕了膠布把他的嘴巴纏上了。


    看到周吱吱醒過來,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擔心地問:“感覺怎麽樣?”


    周吱吱說好些了。


    藥效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力氣也迴到了她的身體裏。


    她看向了周大全,周大全也看向了周吱吱。


    他對著周吱吱咬牙切齒,認為自己今天遭遇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周吱吱出賣了他們。


    羌維把他嘴上的膠布撕掉,周大全正想破口大罵,看到羌維手上的東西,嚇得嗓子眼一緊,話被吞了迴去。


    隊員把周吱吱從床上扶起來,看到她朝著自己走過來,周大全的眼神中帶著劇烈的怒火。


    “周吱吱,我養你這麽大,你竟然敢帶這麽多人來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你早晚遭雷劈。”


    “紅星村原本就是一個不被人打擾的村落,大家在這裏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你卻帶著這些人來破壞了我們的平靜,周吱吱,你爸媽要是知道你毀了紅星村,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


    他說得很惡毒,甚至詛咒她。


    詛咒對於周吱吱來說是最沒有威脅性的東西。


    她看著周大全,冷笑了一聲,“要是真有九泉,我會下去弄死他。”


    這個他,是指她的養父。


    周大友。


    “你……”


    周大全雙目圓瞪,滿目都是震驚。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吱吱,好像被人奪了舍,渾身麻木,“你……你……”


    “你……你……”


    他驚恐地看著周吱吱,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有用的話。


    好像喉嚨被人掐住了,不能說話,連唿吸都有些困難。


    “你會說話,你不是啞巴!”


    周大全臉色慘白,“你為什麽要裝啞巴!”


    “因為我要或者,我要讓你們受到懲罰,我要把每一個跟我一樣遭遇的人都解救出去,要把這裏的一切都揭露!”


    周吱吱的眼神很冷。


    周大全無數次在她的眼睛裏看到這樣的眼神,冷厲,陰沉。


    那時候他隻是覺得邪門,看得他火大,他喜歡看到周吱吱怯懦,求饒的眼神,會讓他有掌控欲。


    但是她即使挨打,眼神都不會閃躲一下,冷得可怕。


    平時又單純得像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孩子。


    這些年,他竟被她這張臉給蒙蔽了。


    “周吱吱,你到底在說什麽?”


    周大全盯著周吱吱,生怕她說出更多的秘密。


    “這裏太貧窮落後,根本找不到老婆,所以你們隻能從外麵買迴來,對他們動則打罵,甚至還跟邊境詐騙犯合作,如果買來的老婆不服管教,多次逃跑,你們就會把她們全部送到緬北!”


    周吱吱的聲音有些顫抖。


    在那樣的地方,不脫,就死,沒有別的選擇。


    有些脫了,最後也是死。


    離開紅星村之前,她對緬北詐騙不太了解,但是離開紅星村以後,她在很多的電視新聞上看到了各種殘忍血腥的畫麵。


    那裏就是地獄。


    她攥緊了自己的掌心,指甲陷進了肉裏才能克製住她心中的怒火,“村裏的男人都知道你們在做什麽,幾乎是不成文的規定,而你是他們得到貨源的渠道。”


    周大全的臉色大變,“你在胡說什麽!”


    “最開始,村裏聯係貨源的人是我的養父,周大友,我養母柳慧就是他從外麵買迴來的女人。”


    “她當初多次逃跑,差點被打死,後來學乖巧了以後才過得好了一些,但是她從來沒有忘記逃跑的事情。”


    當年她想要帶著我逃跑,卻被抓到,養母把我放在了土坑裏,自己去引開你們,走前她讓我閉嘴,讓我再也不要說話。”


    把今天的一切事情都忘記。


    養母帶著逃跑的時候,並沒有人知道。


    眼看著就要被人發現了,養母就把她藏好,讓她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繼續忍氣吞聲,等待機會。


    “被你們抓到以後,你們打算把她送到緬北去,她知道緬北是什麽地方,所以直接跳崖了,屍體摔得粉碎,內髒都掉得到處都是!你們卻隻是可惜了沒有拿到那幾萬塊錢!”


    她就不遠處的土坑裏看著,血糊糊的一片。


    很長一段時間,她的眼睛看什麽東西都是紅色的,根本分不清是紅色還是血。


    從那以後,周吱吱就再也沒有說過話,她睡在墳場,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沒有活過來。


    周大全找到她的時候,她都快要咽氣了。


    不過也打消了她之前是否逃跑過的疑慮。


    周大全不會生育,這麽些年陳慧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最開始以為是陳慧不會生,他準備去再弄一個女人迴來。


    但是因為手上的錢不夠,再加上這些年管控嚴格了,不好找尋貨物,所以這件事才耽擱了。


    但是陳慧也不少挨打,周大全把不會生孩子的事情怪在陳慧的身上,有事沒事就打她出氣。


    陳慧這些年也被馴服了,根本沒有逃跑的心思,她甚至開始享受起來。


    後來周大全檢查出來毛病,是因為他不會生,他才把周吱吱帶到了家裏去養著。


    想著等到來日,她長大了再賣給其他的人當媳婦,為村裏開枝散葉。


    隻有這樣,村裏的香火才能一直延續下去。


    而他們一直靠著這樣的方式娶媳婦,延續後代。


    世世代代,那些原本村裏的女人的母親也是從外麵買迴來的。


    所以,很多人早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不接受命運的也被打得接受了命運。


    這些年也有人陸陸續續往外麵跑,但是能跑出去的人幾乎沒有。


    周吱吱其實不知道那些消失的女人到底是逃出去了,還是落入了詐騙犯的手裏。


    如果真的跑出去了,卻沒有找人迴來救這裏的女人。


    如果沒有跑出去,去了緬北也是死。


    她倒是寧願是上一個結果。


    但是她讓羌維查了,並沒有找到那些消失的女人的下落,她們也沒有迴到原本的家。


    羌維聽得渾身冰涼。


    周大全現在真是悔不當初,他竟然養了一隻狼在身邊!


    他怎麽沒有早點弄死周吱吱這隻畜生。


    “小畜牲!”周大全不承認,想要掙紮,“老子什麽時候幹過這種缺德的事情!”


    “砰!”


    羌維忍無可忍,一腳踹在了他的褲襠上,“你他媽才是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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