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吱吱看了他一眼,雖然他長得好看,但是她也不喜歡程渡這款的。


    太野了。


    她說:你太野蠻,我也不喜歡。


    程渡準備好的說辭到了嘴邊被他咽了迴去,好像被周吱吱剛才的話點到了啞穴。


    野蠻?


    “我野蠻?”


    他問周吱吱,有些不確定,他自覺自己還是個挺有紳士風度的男人。


    對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對周吱吱,他絕對紳士。


    周吱吱點頭。


    問毛病,就是野蠻。


    她頓了頓:愛說髒話,愛罵人,脾氣不好。


    程渡看著她的手語,沒有放過一個動作,生怕自己理解錯了。


    看到最後,他還去找了手語老師現問了一下周吱吱剛才的意思。


    手語老師翻譯出來的跟他自己翻譯出來的沒有任何差別。


    周吱吱就是嫌棄他脾氣不好,愛說髒話,野蠻。


    可是……


    程渡看了一眼後視鏡,他自問,自己這張臉還是長得比較儒雅的,跟野蠻不沾邊。


    “還有,我什麽時候說過髒話?”程渡從來不說髒話,他覺得說髒話的男人很丟人,所以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言詞。


    周吱吱解釋:老子。


    “你是誰老子?小孩子別學這種不好的詞。”


    程渡批評周吱吱,她哪兒學來的壞毛病。


    她指了指他本人。


    程渡:“……”


    迴憶了一下,發脾氣的時候,他確實愛說老子,但是他不覺得這是髒話。


    正想反駁,就看到周吱吱認真地看著他。


    好吧。


    他承認,他說老子的時候有點多,不是好習慣。


    改!


    “脾氣不好?”


    他反思了一下,他的脾氣確實有點不好,但是都是對不重要的人,對他關注的人,他的耐心跟脾氣一直挺好。


    不然周吱吱現在已經被她扔下車了。


    周吱吱微微點頭,稍微有點,但不是對她發脾氣。


    “我對你發過脾氣嗎?”


    程渡詢問她,他迴憶不起來他對周吱吱發過脾氣的事情,他對周吱吱的耐心一直挺好,還沒有紅過臉。


    周吱吱點了點手機上的日期。


    上次程渡把她從周大全手裏帶迴來,以為她跟那些人是一夥的,對她的身份起疑,當時對她的態度就非常冷。


    周吱吱第一次在程渡的身上看到了戾氣,他狠起來能要人命。


    不過要的也是壞人的命。


    雖然但是,他不信她。


    嗯,有些生氣。


    程渡看到她點出來的日期,想到了上次的事情,他懷疑周吱吱跟那些人有關係,所以態度不是很好。


    他後來也跟她道歉了,想不到小沒良心的東西,記恨到現在。


    “就那一次而已,記恨到現在?”


    更何況程渡也沒有對周吱吱做什麽過分的事情,隻是說了些重話。


    周吱吱送了他一個字:兇。


    程渡:“……”


    行,他認。


    他視線兇了點,隔壁小孩都不敢跟他玩。


    “這點我承認,我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在意周吱吱的看法。


    可能她是第一個勇敢指出他問題的女人,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對他阿諛奉承,他覺得有意思。


    程渡還是了解自己的,他清楚這種在意從何而來。


    所以,他還想從周吱吱的身上看出其他的問題。


    周吱吱指了指自己的胸前:不尊重人。


    總是嫌棄她幹癟。


    這點周吱吱是真不高興,要不是因為小時候發育的時候沒有好好吃飯,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麽幹癟。


    她對自己的身體很滿意,但是程渡多次提及,她感受到了冒犯。


    程渡愣了一下。


    原本還覺得無所謂的程渡心中閃過一絲愧疚,那種好像傷害到了她的愧疚感襲來,讓他覺得真該死。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而且她跟他們的生存環境都不同,沒有機會接觸各種各樣的補品。


    就算有些人生活條件優越,但是身材這種天生的東西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他雖然沒有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她,隻是提醒她,讓她不要癡心妄想他會喜歡上她。


    不是為了打擊她,而是避免她癡心錯付,最後給彼此帶來傷害。


    隻是想到這些話會給她帶來不好的感官。


    開玩笑要讓對方覺得好笑才是玩笑,如果對方感覺到了你的冒犯,那就是騷擾。


    車內陷入了一陣沉默。


    “周吱吱,對不起。”


    周吱吱聽到了程渡真誠的道歉。


    “我本意隻是不想你因為我對你好而對我產生別的幻想,最後期待落空,所以才會說出些讓你感到冒犯的話。”


    “本意雖然是好的,但是確實冒犯到了你,沒有尊重你。”


    程渡的態度非常真誠,跟她道歉的時候也沒有半點扭捏。


    不是簡單的語言上的道歉,而是由心而發的感覺到了對她的歉意。


    高高在上的程公子還是第一次跟人低頭。


    周吱吱有些詫異。


    以前不尊重她的人太多了,從來沒有得到過他們的道歉,得到的反而是更多的嘲諷跟挑釁。


    程渡是第一個真心跟她道歉的人。


    他很真誠,也意識到自己錯在了哪裏,考慮到了她的感受。


    她說:原諒你了。


    這麽快就原諒他了?


    程渡不是驚訝,反而更愧疚了。


    愧疚完了以後是心疼,她大概是習慣了不被人尊重,所以得到一句真誠的道歉之後她就會輕易地原諒。


    這樣的性格不太好,容易被人欺負。


    因為太容易滿足了。


    “周吱吱,你可以輕易原諒我,但是不能夠輕易原諒那些傷害過你的人。”


    程渡擔心她哪一天就忘記了自己曾經受過的苦,傷害過她的人隨便對她好點,她就忘記了對她造成的傷害。


    這樣的人,很容易成為討好型人格。


    “欺負過你的人,你要狠狠報複迴去。”


    程渡補充了一句:“當然,要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


    他可不習慣周吱吱因為他一句話就去幹違法犯罪的事情,“我不想去探監。”


    周吱吱:“……”


    去死。


    程渡感覺到她真的生氣了,於是選擇了閉嘴。


    把周吱吱送到家,程渡把她的行李箱丟進了大鐵門。


    “這裏是我的別墅,我平時都不怎麽迴來住,你住在這裏的話,我就迴程家住,正好可以看著司雪一點。”


    “你住在這裏,也不會有不方便的時候,除了我的房間,其他房間你隨便選。家裏很安全,門口的守衛是單位退下來的同事,很靠譜,在這裏,你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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